第2章 ☆、白玉簪02
柳慕言駕着自己剛拿到手還熱乎乎的警局配車前往案發地點。雖說這車不是什麽好車,但至少還是輛交通工具,而且,油費可以報銷簡直是很對他勤儉持家的性子【大霧】。
一早到警局又被陸局那老狐貍叫去談話,沒意外的話就是有事幹了。還真沒猜錯,果然老狐貍拿着一沓封閉的資料遞給他,說,去一趟這地方。
于是,還沒知道小組成員的柳組長只好認命的獨自前往案發現場——H市赫赫有名的富商李富貴家的一處豪宅。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有些意外,門口有警局的人,還挺熟識。來的時候他聽了一些,說這富豪家裏死了兩人,死的還挺蹊跷,大師神婆之類的沒少請,可沒想到連警察都請來了,科學迷信一把抓啊。雖說死人報警這是必要的。
停了車,柳慕言和同僚們打了招呼,在房子外左轉右轉,畢竟來的是三組的人,也就沒什麽阻攔的。三組長狐疑的蹭上來問:“看出啥玩意了?”
柳慕言一笑:“還真沒有,你們怎麽來了?之前不是說這李富貴不讓警察插手說是會沖撞邪神麽?”
三組長冷哼一聲,看向進進出出查找蛛絲馬跡的三組成員,“現在報警估計沒什麽用,他上頭有人,之前不讓我們進來搜查現在過了那麽久能查出個屁。”
“組長,你和一組長混久了說話和他一樣痞了。”
“少來,別拿我和那缺心眼的比。”
柳慕言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怎麽死的,那兩人?”
“吓死的,苦膽都破了。這李富貴報警純粹就是因為有位大師說警局煞氣重,陽氣充足可以擋掉他的晦氣,我呸,老子真想給他一槍子。”
柳慕言扭頭,真的不是他多想,剛才一瞬間組長有種一組長俯身的感覺。
三組長拍了拍柳慕言的肩膀,語重心長:“小柳,你以後要保重啊,隊員大概很難帶啊,自己進去看,一早上都把李富貴氣的死去活來好幾回了。”
柳慕言心思一動,他的隊員來了?慌忙跑進去,只見李富貴坐在沙發上,臉和充血似的漲的通紅。邊上一個帶着眼鏡的小男生拿着筆記本咬着筆頭認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另一個酒紅色短發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臉嚣張的翹着二郎腿,白色的襯衣扣子只扣到第三顆,古銅色的胸膛大喇喇的袒露出來,帥的很有個性。
“喂,胖子我問你話呢,剛不是很能說麽現在怎麽啞巴了?”說着轉過身拍了拍身邊的人,“陽陽,給他吃藥吧我看他快不行了不就是要看他的古董收藏麽,弄得和我要打劫似的,切,誰稀罕啊,那些破玩意。”
被喊作“陽陽”的人放下筆記本,皺着眉頭冷靜的推開他,“陸追,我治不了腦殘,別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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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警察被逗笑腰都直不起來。李富貴七竅生煙的已經快背過氣去了。柳慕言趕緊走過去,他就聽了那麽一會就已經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是陸局指派過來的,陸追和越陽。
“咦!”越陽見柳慕言走進回過頭站起身禮貌的鞠了一躬,“老師好久不見。”
柳慕言笑眯眯的回道:“好久不見,越陽。”越陽幾年前跟他學過半年的畫,後來因為自己的原因就沒了聯系。
陸追摸了摸下巴,“陽陽的老師?”
越陽點了點頭,道:“幾年前教我國畫的老師。”
“那怎麽成警察了?這年頭公務員還可以随意調動的?這調動的也太變态了些吧?”陸追是直腸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直腸子。
越陽掐住陸追的腮幫子低聲說道:“你丫別亂說,老師畫畫很厲害的。”
柳慕言笑眯眯的沒說什麽,轉過臉溫和的對三組組長口語了一句便站着不動了。三組長會意的揮手,除了柳慕言、越陽和陸追以及氣的直喘氣的李富貴其他人一個不剩。
“李富貴,請把你收藏的怪東西拿出來看看吧。”柳慕言邊說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茶。
李富貴倒吸口氣,急喘口氣,“你怎麽知道?”
柳慕言慢條斯理的研磨杯壁,不疾不徐道:“一個月前的古董拍賣會,我對那個釉白玉簪挺感興趣的,可惜啊,去慢了。”
李富貴猛地一擡頭,求救的看向柳慕言,“高人,請您一定要救我,就是那東西,我怎麽都丢不掉,怎麽都丢不掉,它會自己回來的,可怕的要命……”
李富貴的妻子滿臉淚的捧着個檀木盒子出來,顫抖着放在桌上,富态的身體戰栗不停。柳慕言被那句“高人”雷的眼皮子一跳。
陸追沒等柳慕言有什麽動作就直接打開盒子,精致的古樸樣式,裏邊躺着個白玉簪,玉料白色無瑕,柔潤細膩。通體素面,頂刻盛開的花朵,兩邊镂雕陪襯的葉,仔細一看,葉柄中隐隐泛着紅色的血絲,素雅而顯得莊重大方。
“哎呀,好東西啊。”越陽湊進去看,一邊感嘆。
“是挺好。”柳慕言端起茶杯,杯裏的茶水不偏不倚的,全撒在白玉簪上。檀木盒子裏頃刻便冒出了股股白煙。
腦海裏,一個青衣女子手持着劍立在懸崖上,雙眼被紅色的錦布蒙着,繞到腦後系了個結,顯然看不見。背後是懸崖峭壁,身前滿是黑衣殺手,身上傷口滿布,看不見的雙眼下,有緩緩的淚落下,沁了血仿若血淚。
待柳慕言清醒過來時,只記得那抹跌落懸崖的身影和滿是詛咒的話語,即便淪落為惡鬼修羅,也要殺盡你最後一絲血脈。
越陽着急的搖了搖柳慕言,“老師?老師你怎麽了?”
李富貴和他妻子也滿臉驚慌:“要命啊,這東西果然碰不得。”
“你看到了什麽?”陸追蓋上冒白煙的檀木盒子,問道。
柳慕言按了按發昏的腦袋,剛想開口就聽到門口輕飄飄一句:“大概,血海深仇之類,遷怒之類,父債子還之類的吧……”
門口站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格子襯衫牛仔褲,平凡無奇的臉。手裏拿着一卷畫,“柳組長,這是一個小孩讓我給你的,說是你落下的。”
陸追又一次手腳迅速的接過打開,赫然就是柳慕言最後看到的那副畫面,旁邊的題字只有四個字,血債血償。
“我叫唐宋,你的組員。那小孩還說了一句,這是他爹爹的畫,呵……這年頭還有人喊爹的真稀奇啊。你兒子麽?”
柳慕言頭疼的回答:“是啊,我兒子。”心道:要真有兒子就不用愁找對象了。不過這幅畫他什麽時候畫的?意識不清醒的時候?
李富貴看柳慕言似乎有門能解決這玩意,于是讨好的問道:“這個,柳警官,拜托你幫幫我,家裏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這原本是給我二弟的禮物結果二弟死了……”說着不停的抹淚,“我兒子就是因為碰了這東西,也沒了,我就這麽個兒子啊……”
唐宋抓住句子的重點,“意思是,你家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啊?這不,還有我老婆和好多下人呢?!”
“我是問,你爹生的只有你一個了是吧,還有沒有親戚了?”唐宋各種不耐煩。
李富貴搖頭,有些發懵,“我家好幾代都是單傳,就算有生多的,都會夭折,到了我這一代,我和二弟挺順利的,結果出了這事,兒子也沒了。”
“果然啊!”越陽推了推眼鏡,“只要你一死,這事就了了,這家夥就只想要你家血脈的命,多簡單啊。”
陸追摸摸下巴做沉思狀,“不能啊,你們這種土豪不都喜歡偷吃麽,說不定外面或許還有這死胖子的兄弟姐妹呢。全都弄死?”
越陽擡手給陸追一個燒栗,“你能想點別的麽!”
這話一說,李富貴腿肚子直抽,抖的都直不起來了,嘴唇哆哆嗦嗦的問,“你們不是挺厲害的麽,救救我啊,多少錢我都出,真的……”
柳慕言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行,在這寫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你幾滴血,等我通知你,你這盒子我就拿走了。”
李富貴噗通一聲坐地上了,“別啊,這東西會自己回來的拿走不頂用啊,之前好多個大師都試過的……”
柳慕言煩惱的撓了撓頭,暗道:我可沒有什麽辟邪的東西。
唐宋丢下一個三角形的桃木牌子,再放下一瓶類似殺蟲劑的東西,不耐的說道:“這護身符估計只有你用得上,還有這水,在門口窗口能通風的地方都噴上,按這東西的道行,就算回來了也動不了你。回頭記得把錢打我賬上,材料很貴的。”
柳慕言驚訝的瞪大那雙貓兒眼,心說他這些隊友好專業的樣子,随即又點點頭,看來以後不無聊了。話說收受賄賂什麽的要不要這麽明目張膽。
幾人交代完瑣碎事,拿了東西後準備離開,越陽又匆匆的跑回去,說道:“喂,胖子,你叫人買些糯米,千萬別摻其他的米,然後撒在死了人的房間裏,預防萬一,門口也撒。如果有什麽發現馬上通知我們。”說完又跑回陸追身邊,就聽陸追嘀嘀咕咕,“管那死胖子做什麽,因果報應……”
柳慕言低頭笑了,“對啊,因果報應,你說呢……”手裏的檀木盒子仿佛在悲戚一般,有悅耳的銅鈴聲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