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肖井醒過來的時候,頭疼,腰疼,屁股疼,渾身都叫嚣着疼。他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睡在酒店裏。
身上穿戴完好,摸摸後面,也是清爽的。難道昨晚是做了春夢?可是後面的疼痛感是真實的,被東西長時間進入的感覺也很真實,以至于後面現在還有點閉合不上。
他記得自己是和尉卓……可是他又不确定,萬一是別人……肖井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慌慌張張地從酒店逃回家。
還好今天不是工作日,他進了衛生間脫光衣服,看到自己一身的吻痕,腿都軟了。他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兒,可記憶只到包廂裏吵吵鬧鬧的那段,後面完全記不起來了。
最後,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尉卓也不要他了,一個老爺們被誰上過也沒什麽所謂。
肖井迷迷糊糊在家休息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有力氣起來。胃餓得有點疼,他圖方便就叫了外賣。可是一看那不幹淨的餐盒裏,炒的油膩膩的菜,頓時沒了胃口。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胡蘿蔔,就收起來了。
這樣的日子,他一眼望不到頭。
雖然有了工作,可是收入微薄,除去房租剛好可以填飽肚子,所以他基本不買衣服,也不參加集體活動。公司裏有對他表示過好感的女同事,他甚至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請人家吃了一頓飯。可是到頭來,還是因為忘不了那個混蛋而沒有結果。他想,他這輩子都注定要一個人了,就像離開尉卓的那半年一樣,每天重複同樣的生活,公司,菜市場,家裏,三點一線。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老板把肖井叫到了辦公室。他正忐忑着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錯,就看到辦公室裏還坐着一個眼熟的人。不過也僅僅是眼熟而已,至于他是誰,肖井沒什麽興趣去回憶,能坐在這兒一臉輕松地跟老板談話的,應該也是個老板。
“小肖啊,這位是正海集團的徐總,徐總說你們是老同學吶。”
肖井這才仔細地看了看徐炎,不過那一臉疑惑的表情足夠讓老板挂不住的了。
“看來肖同學對我沒有印象啊。”徐炎微笑着看他。
“不好意思……”
一旁的老板臉都綠了,好不容易有點巴結的可能,結果肖井這個爛泥糊不上牆的,要是惹徐少不高興了,他就讓他卷鋪蓋滾蛋。
“我跟尉卓都是校籃球隊的,關系不錯。”
“是嗎。他那時候,是籃球隊的隊長。”提到尉卓,肖井的眼睛裏有了光彩。徐炎覺得好笑,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對他獻殷勤,求着認識他。可面對那個老實男人,他卻要借尉卓的光,才能讓他對自己多注意,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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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井出去以後,徐炎對他的老板說道“朱總,跟貴公司的合作項目,我想請您讓肖井負責,畢竟,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願意給您這個機會。”
“沒問題!徐總您放心。小肖在我們公司一直是最認真的。我最近正有心要提拔他呢。”肖井的老板見風使舵,為了拿下跟正海的合作機會,不遺餘力地讨好徐炎。何況徐炎說的也屬實,正海那樣的集團公司,一般是不會直接跟他們這種毫無名氣的小公司接頭合作的,除了看人情,實在找不出其他理由。
下午的時候,肖井又被老板叫去了辦公室。老板把跟正海合作的項目詳盡地跟他說了一遍,囑咐了很多讓他跟徐炎搞好關系的話,還說公司能否壯大在此一舉,總之是給肖井加了很多壓力。
終于挨到了下班,肖井出了大廈的大門,就往地鐵站走。不料,旁邊停着的一輛轎車緩緩地向他開過來,還鳴了笛。肖井以為自己擋了人家的道,往裏讓了兩步,繼續往前走。
“肖井!”這時候,車裏的人喊住了他。肖井一回頭,原來是上午那個徐總。
“上車!”徐炎又喊了一聲。
肖井有點猶豫,但是一想到老板那苦口婆心的樣子,就打開車門上去了。“你也剛下班嗎?”
“我在等你。”徐炎大方地說道,“能一起吃個飯嗎?”
肖井想着對方應該是着急跟他說項目的事,還好今天下午他做了一些功課,于是就背負着老板的囑托答應了。
徐炎帶他去了個奢華的餐廳,環境和服務都是相當專業的。以前尉卓也會偶爾帶他來這種地方,不過他知道,比起這兒,尉卓更喜歡幾個朋友聚在家裏,熱熱鬧鬧的。
這種地方顯然不太适合談工作,因為裏面吃飯的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整個餐廳的燈光都是柔和的暖色系,格局一看就是為了營造暧昧的氣息而設置的,絕不是工作夥伴該一起來的地方。
兩個人被帶到預定好的座位,肖井沒有多做質疑,想着也許是每個老板工作風格不同,他一個小職員聽從安排就好。
“昨天尉卓的婚禮,我也在。”為了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徐炎不得不以尉卓為對話開頭。
“是嗎。怪不得覺得你眼熟。”
“你喝了很多酒,後來已經不清醒了。”肖井被說得臉紅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什麽丢人的事。“是尉卓送你回去的。你還有印象嗎?”
“啊……”是尉卓。所以那晚跟自己纏綿的,是他。肖井松了口氣,随後又陷入了悲傷。尉卓沒有等他醒過來就走了,都已經娶了別人,還對他做那種事……
“你怎麽了?”徐炎仿佛從男人的臉上猜到了什麽。
“沒,沒什麽。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不記得了。”
這時候,服務員給他們上了兩杯紅酒。
“你知道嗎,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徐炎搖晃着高腳杯,對男人說道。
“什麽?”肖井一臉認真。
“除了尉卓,你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啊,不是的……”
“噓!聽我說完,”那個男人的緊張模樣,讓徐炎禁不住笑出來。“高中的時候,我就常常能見到你。因為你總是跟在尉卓後面。每次有比賽,觀衆席上也肯定會有你,你不像女生那樣大喊大叫地加油,可是不管輸贏,都會激動地哭得很兇,尉卓要哄半天,你才能停下。所以我們籃球隊的人都認識你。”
肖井有些尴尬地坐不住了。一個你想不起來是誰的人,對你過去丢臉的事兒一清二楚,這種感覺就像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光着身子,此刻他只想馬上離開。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男生那麽會哭的。”徐炎一臉在回憶的樣子,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個站在觀衆席,因為緊張而憋紅了臉的男生,他的目光始終追随着一個人,從不改變。
“徐總,要不還是改天再吃吧。”這哪裏是吃飯,簡直是在故意羞辱他。
“別別別。開玩笑的。”徐炎沒想到原來他也有脾氣。“對了,聽說你很會畫畫。”
“談不上很會了。就是愛好而已。”
“我朋友的一家公司是做出版物的,最近讓我幫他找會插畫的人,不知道你感興趣嗎。不用坐班,在家畫完按時交稿就行。”
“真的嗎。是什麽類型的呢?我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用啊。”徐炎發現肖景說到畫畫的時候終于舒展了眉頭,看來之前讓人查一查他的情況做做功課還是很有必要的。
尉卓帶着新婚妻子在餐廳落坐以後,就看見了他前面不遠處談笑甚歡的兩個人,頓時皺緊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