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人就這樣安靜抱了一會兒,季無憂的手卻慢慢不安分地在林秋河身上亂摸。
林秋河冷着臉把人推開,回他一句:“不行。”
季無憂開始耍無賴:“你不是說你愛我嗎?”
“這是兩碼事,我明天一大早就要過去,還是武打戲,很耗費精神的,除非……”林秋河不懷好意地低頭往季無憂那一看,嘿嘿一笑,“除非你兩秒鐘完事,不耽誤我工作。”
季·肯定不願意做秒男·無憂肉眼可見地萎了,耷拉着腦袋靠在林秋河肩上,跟焉巴的茄子似的萎靡不振,林秋河則笑着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撫。
兩人正鬧着,管家再次進來通報:“季先生,盛有成夫婦來了。”
兩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看來盛有成夫婦不想盛月華生氣,自己單獨過來找他們談判。
兩人坐直身體,季無憂開口道:“讓他們進來。”
很快,在管家的帶領下,盛有成趾高氣昂地挽着季長青走進屋,季長青則低着眼睛,不敢看他們。
盛有成嚣張慣了,一進屋一會兒嫌棄茶不好喝,一會兒又嫌棄季無憂屋裏裝修不好,太過素雅,吹胡子瞪眼好一會兒才幹咳兩聲切入正題:“無憂啊,你看我們家收養你這麽久,你現在飛黃騰達了,是不是該孝敬姑姑姑父了?”
林秋河一聽這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是收養還是家暴虐待,你心裏有數!”
盛有成虎眼一瞪:“這裏有你什麽說話的份兒?”
“怎麽沒有?他是我老公,這是我家,我怎麽不能說話?”
盛有成不甘示弱:“你領證了嗎?領完證再來撒潑!”
“你!”林秋河忙着拍戲,一直沒騰出時間去跟季無憂領證,現在竟然讓盛有成抓到這個把柄來嘲諷他,頓時火冒三丈,站起身指着盛有成鼻子罵,“你管得着嗎?現在我是這個家的主人,這裏是我家,我就住在這,有種你讓季無憂趕我出去!你看看你這歪鼻子斜眼樣,一看就是沒安好心,這麽些年了,季無憂對你們家還不算孝敬嗎?他給你們盛家當牛做馬了這麽多年,你良心都讓狗吃了!我呸,狗都嫌棄!”
“你……沒大沒小,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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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河一聲冷笑:“那也比您這裝模作樣的僞君子強。”
林秋河罵爽了,又立刻坐回去,掏掏耳朵,全當剛才什麽都沒發生,把主場交給季無憂。
果然,盛有成拄着拐杖指着季無憂:“你就是這麽管教老婆的?”
季無憂立刻維護道:“秋河很好,不需要管教。”
盛有成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啊,就該跟姑父學學,老婆不聽話就打,多打幾次就好了,尤其等她生了孩子,就更跑不了了。你看看你姑姑,被我管教得多聽話,也就是你長大了不許我動手,不然現在我接着打。”
在盛家最初那幾年,盛有成甚至當着季無憂的面動手打季長青,每一次季無憂都拼死相護,結果盛有成連他一起打,他跟季長青兩人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抱在一起互相心疼。再後來季長青仿佛變了一個人,雖然不動手打他,卻暗中示意兒子女兒欺負季無憂,示意保姆不給季無憂飯吃。然而盡管如此,季無憂仍在盛有成想欺負季長青時挺身而出,漸漸地,礙于他和盛月華的維護,盛有成不敢再動手打季長青,只會繼續對季長青冷暴力。
雖然在書中已經見過盛有成的人渣行為,但此刻盛有成把家暴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炫耀給他們聽時,林秋河還是不可抑止地感覺到惡心:“你怎麽有臉說這種話?”
季無憂卻早已麻木了,他曾經無數次勸季長青離婚,得到了卻只是冷暴力和疏遠。季長青自己不想從淤泥裏出來,別人誰也拉不動。
季長青臉色頓時發白,卻跟以往三十多年一樣,低着頭沒有做聲。
盛有成沾沾自喜:“小孩子家家什麽都不懂,我不跟你說這些。”盛有成轉過來問季無憂,“無憂啊,你現在已經是長風集團的董事長了,怎麽樣,考慮讓我們入股嗎?姑父也不多要,你給個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就行了,價格嘛,大家都是親戚,便宜點。”
季無憂不想跟他廢話,冷冷道:“盛月華沒告訴你嗎?我不僅不會把長風集團的股權給你,我還要從盛世集團拿走原先你從我爸媽那裏侵吞的所有資産。”
盛有成甩手掌櫃當久了,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是偶爾看到盛世集團股價一路下跌,這才察覺到情況不對,去問盛月華,盛月華當然懶得告訴他,他只好帶着季長青偷偷來找季無憂,想着從季無憂這裏撈點東西走。
看着季無憂冷漠的表情,盛有成這才反應過來,震驚道:“你什麽意思?”
季無憂冷冷道:“我的意思,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季無憂停頓兩秒,轉向季長青,語氣和緩了許多:“季女士,當年盛有成侵吞了季家許多財産,其中包括我爺爺奶奶的那部分,那部分的五成資産我不會要,因為那部分本來就是爺爺奶奶留給你的。但剩下的我必須拿回去,希望你能諒解。”
季長青整個身軀猛地震了下,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叫我什麽?”季長青眼睛紅了一圈。
盛有成還以為季長青沒聽懂,幫季無憂重複道:“他說他要拿回他們家的財産!我就說他就是一個白眼狼,你當初就不該收養他。”
季長青卻好像沒聽到一樣,死死盯着季無憂,重複問道:“你叫我什麽?”
“季女士。欠你的這些年我都還清了,以後我只會叫你季女士。”季無憂目光格外平靜。
季長青沉默許久,嘴唇毫無血色,雙手死死攥住裙子布料,季長青終于認清這個現實,聲音十分虛弱:“我知道了,回家吧。”
季長青起身要走,盛有成趕緊拉住她的胳膊:“話還沒說完呢,走什麽?”
不料季長青反手給他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大廳。
盛有成被扇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舉起拐杖要打她:“你居然敢打我!”
季無憂立刻厲聲制止:“你敢!”
盛有成立即僵在原地,不敢動手。
季無憂緩緩道:“這裏是我家,你們家的事,你把人拉回去要打要殺我管不着,別在我這裏撒野。何管家,送客。”
何管家立刻伸手,把人請出去。
季無憂望着兩人遠去的背景,還是沒忍住,遠遠問季長青一句話:“季女士,盛有成就這麽好?”
季長青腳步一頓,接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秋河心裏猶疑,等人走遠了才問季無憂:“她能聽進去嗎?”
季無憂搖頭:“三十多年的心結,沒那麽快解開。”
說完兩人回屋洗漱睡覺,一夜好眠。
生活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很快林秋河迎來殺青。
殺青這天,林秋河特意戴上季無憂很久以前送他的袖扣,臨走時彭非難得主動給他一個擁抱。
彭非一向淡定的臉上難得浮現認真的表情,他禮貌地握下林秋河的手,認真道:“我為我之前對你的輕視向你道歉,你的确是一位演技好又敬業的好演員。”
“彼此彼此。”林秋河手掌握成拳跟彭非的手碰一下,問道,“想好什麽時候來長風娛樂了嗎?”
彭非笑道:“快了,等合約到期吧。”
林秋河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好嘞,長風娛樂恭候您大駕光臨,以後咱們倆就是長風娛樂的一哥二哥。”林秋河指指自己,然後才指指彭非,示意彭非自己是一哥,他才是二哥。
果然,彭非被激起了勝負欲,不甘示弱道:“我承認你演技很好,但我演技也不差,以後時間長着呢,慢慢走着瞧吧。”
彭非說完這句話,再次給林秋河一個擁抱:“殺青快樂。”
林秋河拍拍他的後背:“你也是,殺青快樂。”
至此,《傾天下》劇組正式殺青。吃完慶功宴,林秋河晃晃悠悠坐車回家,一看到季無憂,立刻耍起了酒瘋,在客廳裏當着外婆的面就開始脫衣服,頓時給季無憂吓得不輕,趕緊給林秋河裹好西裝,連人帶衣服直接往二樓卧室拖。
關上房門,林秋河直接踢掉拖鞋,摘掉蒙臉的西裝,解開領口兩顆扣子,光着腳丫走到季無憂面前,雙手直接搭在季無憂脖子上,擡起左膝抵在季無憂肚子上,把人摁在牆上。
用力抛個媚眼,林秋河帶着滿身酒氣,含糊不清喊了句:“老公。”說完撅着嘴巴來親。
季無憂用力按住林秋河嘴巴,把人往旁邊推,上次接吻時對方吐了的事仍歷歷在目,讓季無憂心有餘悸。
林秋河迷迷糊糊不能理解,委屈道:“不是你說想要嗎,怎麽又推開我?”
“你先去洗澡!”季無憂咬牙說出這句話,用了點蠻力把人抱在懷裏,往浴室走。
勉強把人脫光了摁在浴室裏,林秋河突然擡起頭呵呵傻笑。
這笑聲仿佛有傳染力,季無憂也忍不住跟着笑:“你笑什麽?”
“開心。”林秋河拍了下水花,轉頭看季無憂,“喜歡你,我真的好開心。”
季無憂靜靜看着他,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