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秋河無奈擡起頭:“你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頓飯。”
季無憂這才閉嘴,不打擾林秋河吃飯的心情。
林秋河吃完飯,根本不等季無憂說話,拔腿就往片場跑,跑之前還焦急地給季無憂撂下一句話:“我得去拍戲對戲了,回家再跟你說。”
剛跑兩步林秋河又折回來拍拍季無憂的肩膀:“早點回去,這地方熱,回去吹空調去,啊。”
季無憂無奈盯着他看兩眼,收拾碗筷,轉身回去。
林秋河這才長舒一口氣,可算把這瘟神送走了。
還沒到開拍時間,他歡天喜地地借着對戲去找夏傾傾聊天去了。
“媽……夏傾傾老師,我們來對一下下面的戲份吧。”林秋河趕緊改口,把“媽”改成了“夏傾傾老師。”
“客氣了秋河老師,叫我傾傾就可以了。”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夏傾傾沒有一點前輩的架子。
明明她是第一次見林秋河,卻莫名對這個男人有種說不清的好感,好像跟對方是故人重逢。這種好感與男女之情無關,更像是母子親情。
夏傾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這才第一次見面,她居然想當人家的媽,這也太不禮貌了,而且對方還比自己大兩歲。
兩位專業演員很快進入狀态開始對戲,一進入劇情,夏傾傾這才深切體會到,什麽叫莫聽風的眼光不會有錯。
這位被莫聽風親自定下扮演男主角的演員演技超群,甚至跟自己不相上下。
夏傾傾深吸一口氣,不再小瞧林秋河,內心已經隐隐期待等下要跟林秋河開拍的戲份。
“秋河你真的太棒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介紹你來演我的男主角!”兩人對完戲夏傾傾已經對林秋河徹底改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已經讓夏傾傾直接喊林秋河“秋河”,而不是使用以表尊敬叫林秋河“秋河老師”,前種稱呼更顯親昵。
林秋河當然樂意夏傾傾直接叫自己“秋河”,當即高興道:“好啊,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合作。”
Advertisement
夏傾傾溫柔笑着,眼神中流露出溫馨的……母愛?
戴椋都吓傻了,一向心高氣傲的夏傾傾什麽時候用過這種眼神看別人?她為什麽要用這種舐犢情深的目光看林秋河?最關鍵的是,這種全身散發的慈母氣息讓戴椋都能感受到,林秋河居然沒有覺得不對勁!看林秋河言笑晏晏的樣子,甚至還樂在其中!
這氛圍也太奇怪了!
對方的助理小墨顯然也感覺到不對,神色十分複雜。
夏傾傾喝一口消暑的綠豆湯,突然想到:“對了,剛才在外面,你為什麽叫我媽啊?是媽嗎?我沒聽錯吧?”
被一個二十七歲的大小夥子當街喊媽,她竟然覺得還挺受用。
林秋河搖搖頭:“你聽錯了,是‘媽呀’,表示驚嘆的意思。我跟你一樣,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一見到你,就覺得莫名的親切,可能這就是前世的緣分吧。”
“是吧,我就覺得好奇怪,可能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吧。”夏傾傾萬分贊同。
“哎,你現在住在哪啊,自己一個人嗎?平時自己做飯還是點外賣啊?”夏傾傾突然問道。
林秋河一一回答:“我平時跟我老公住一起,就在和平路旁邊的泠苑小區。家裏有保姆做飯,我老公不忙的時候他也會做,我偶爾也去幫忙。我跟我老公是未婚夫夫,婚期嘛,目前還沒定。”
“是嗎?”夏傾傾一下來了精神,“你老公對你好不好,長什麽樣子啊,我看看!”
林秋河一愣,然後委婉地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怎麽了?我兒……你喜歡就好!”夏傾傾趕緊改口,心想她這是怎麽了?怎麽莫名其妙喜當媽了?這也太不禮貌了。
林秋河卻絲毫不覺得冒昧,拿出網上媒體拍的網圖,跟夏傾傾讨論起了季無憂。
夏傾傾卻敏銳察覺到不對勁:“你确定你們是未婚夫夫?”
林秋河不明所以:“當然,我們從小定下娃娃親,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你換一張圖我看看。”夏傾傾逼問道。
于是林秋河又開始費勁巴力地在網上搜季無憂還有沒有別的網圖。
夏傾傾一聲冷笑:“感情很好,卻連對方一張照片都沒有,還得現在網上找。你們平時都不拍照的嗎?”
林秋河被問得啞口無言,默默收起手機。
夏傾傾輕嘆道:“你這都不算感情破裂,感情破裂的前提是至少有過感情,你們倆認識到現在,卻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分明就是沒有感情!沒有感情就不要強逼自己,娃娃親那種事情長輩們說說就算了,更何況你原來的林家父母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爹媽,還是殺害你親生父母的兇手,他們給你安排的親事就更不需要認了。而且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娃娃親這種事情!”
夏傾傾嗤之以鼻,林秋河卻解釋道:“豪門聯姻嘛,當時季家還在,林漸生就想着巴結季家,壯大自己。”
“那現在林家季家都不在了,你還認這門親事幹嘛?你不會真的這麽封建,甘願讓自己的婚姻被別人安排吧?”夏傾傾反問道。
林秋河搖搖頭:“可是,我跟季無憂的婚事是季無憂的母親選定的,現在他父母不在了,季家老宅都被大火燒毀了,我就成了唯一能跟他父母扯上關系的精神寄托。就算我想走,他也不會輕易放我走。”
夏傾傾一拍桌子:“都什麽年代了?你想走,他還能軟禁你嗎?我跟你回去收拾行李,你來我家住,我看誰敢攔着!”
夏傾傾話音一落,樹影後面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林秋河吓了一跳,趕緊跳到夏傾傾面前,伸出左臂把夏傾傾護在身後。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季無憂:“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好回去了嗎?怎麽又折回來了?又是什麽時候躲樹底下聽牆角的?他竟然只顧着和夏傾傾說話,絲毫沒有察覺!
林秋河內心瘋狂嚎叫:好歹也是全書最無敵蘇爽的大反派啊,怎麽這麽愛聽牆角啊!
季無憂面無表情地一步步逼近,林秋河立即冷着臉把夏傾傾護在身後,沒有絲毫退讓。
別的事情他可以慫,但是他親媽就在身後,如果季無憂想傷害夏傾傾,哪怕再過三年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也絕不退讓!
林秋河冷冷盯着他,雙手默默攥成拳,肌肉繃緊,全身處于戰備狀态。
季無憂終于在離他兩尺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我現在能動嗎?”
“什麽意思?”林秋河不解道。
季無憂又靠近兩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我擔心你亂打人,傷了體面。”
話音一落,季無憂又立刻幹咳一聲,眼神示意林秋河。
林秋河後知後覺:這是在跟自己商量?
林秋河仍然保持警惕,但不會再準備季無憂動一下,他就出拳打人。
看林秋河沒那麽戒備後,季無憂直接伸手攬住林秋河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身邊。
右手緊緊箍住林秋河的腰,季無憂神色冷得如覆了層霜:“我跟秋河的事不用你費心。我們不拍照只是因為我們感情很好,每天都很幸福,每天都有新的美好的記憶,不用刻意去拍照留念過往。而且那些美好的記憶都存在我腦海裏,不需要特意拍照留念。如果你覺得我們不拍照就是不幸福,我們現在就可以拍。”
林秋河手背在身後,狠狠掐一下季無憂的手臂,眼神警告他不許這麽跟夏傾傾說話。
夏傾傾立刻反擊:“既然你都聽見了,那你就該知道,林秋河一點都不喜歡你。他之所以待在你身邊,只是充當一種你父母留給你的慰藉,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悲痛去道德綁架別人的幸福。”
季無憂冷冷道:“我再說一遍,我們很恩愛。”
“自欺欺人!”夏傾傾根本不管他,直接去拉林秋河的胳膊,“秋河,跟我走。”
林秋河倒吸一口涼氣,試圖把手臂抽回來:“傾傾,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都懂,你就是太善良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的事情他自己解決,你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夏傾傾死扒着他的胳膊不放。
三人陷入僵持。
小墨趕緊勸道:“姐,我們得去拍戲了,導演叫我們了。”她想不明白,人家夫夫倆的事,她姐為什麽非得插一腳。
“閉嘴。”夏傾傾冷冷呵斥,一動不動地盯着林秋河,認真道,“天大的事,也沒有林秋河重要。”
林秋河心裏一涼:完了,這句話徹底踩在季無憂雷區上了。
果然,箍着他的手瞬間收緊,手指深深扣在肉裏,掐得他腰疼。
林秋河受不住,小聲讨饒:“你輕點,我腰疼。”
季無憂這才放松力氣。
林秋河緩口氣,沉思片刻,掰過季無憂的臉頰,特別響亮地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季無憂懵了。
夏傾傾、戴椋、小墨還有其他助理看傻眼了:這是秀恩愛嗎?
林秋河解釋道:“真的,我跟無憂感情特別好。之前我也以為他只是把我當一種感情寄托,但在相處過程中,我們彼此深愛,而且我早就對季無憂情根深種,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只是因為可憐他,才沒有解除婚約。我是真心喜歡他。”
無神主義者以及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林秋河豎起三根手指,對天起誓:“我林秋河,對天發誓,我真心愛慕季無憂,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