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信你個鬼哦。
林秋河想不明白,季無憂對他逢場作戲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車停到門口停車場,林秋河解開安全帶下車:“劇組拍戲呢,怎麽可能帶家屬?還是算了,你趕緊回去吧。”
“我不急,我今天請了一天假。”季無憂下車慢悠悠跟在他身後,“演員拍戲,跟家裏人聚少離多,我非常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既然不能跟你住一間房,那我自己單開房吧。這酒店有空房間吧?”
“有,”他們劇組只占用了近一半的酒店房間,剩下的一大半房間酒店照常對外開放,但季無憂不是窮光蛋人設嗎?林秋河挑眉看他,“你有錢了?”
兩人已經走到酒店前臺,季無憂掏出一張金色的貴賓房卡。
“歡迎季先生,您是我們店的尊貴客人,您的那間總統套房一直有派專人打掃,為您保留。請随我來。”
禮儀小姐在前面帶路,林秋河好笑地問季無憂:“這又是你那個朋友的卡?”
“不是,這是朋友送我的,我自己的卡。酒店是朋友開的。”季無憂解釋道。
林秋河看過書,知道原由,卻只能假裝不清楚地問道:“朋友送你這家酒店的房卡做什麽?方便你過來旅游嗎?”
這家酒店就在影視城外面,除了演員,普通游客進入影視城觀光旅游需要買門票。
季無憂緩緩道:“我在盛家工作沒有工資,要想養活自己,只能利用閑暇時間出來兼職。以前我來過這裏做群演,朋友好心,給我一張房卡,讓我免費住他家酒店。”
林秋河故作嘆息,連連搖頭:“老公啊,你怎麽一點商業頭腦都沒有?你要是把這張卡賣掉,賺的錢足夠你做一輩子的群演了。來來來,把卡給我,我來把卡賣掉!”
林秋河撸起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無憂手裏那張金卡,兩眼放光。
季無憂不由輕輕笑了下:“財迷。”
他摸摸林秋河的後頸,低聲道:“這麽喜歡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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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河兩眼巴巴地看着他,忙不疊點頭:“嗯。”
季無憂慢悠悠地問:“這麽喜歡錢,怎麽當初寧願離家出走,跟林家人徹底鬧翻,也要跟我這個窮光蛋走?”
“因為我喜歡你啊!”就知道季無憂喜歡聽這個,林秋河笑得比蜜還甜,拇指和食指碰在一起,給季無憂比個愛心,“老公,愛你,你可比錢重要多了。”
果然,季無憂聽了他這話,眼裏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禮儀小姐溫柔體貼地把兩人帶到最頂層的豪華套房,季無憂輕車熟路打開房門,對禮儀小姐說:“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季先生,如有需要,請及時摁一下門後面的傳呼鈴。哦,對了,季先生。”禮儀小姐端莊大方,絲毫不拘謹,臉上露出标準的暖心微笑,“您的房間因為一直都是您自己一個人住,之前并沒有為您準備那個,套套,如果您和您的愛人有需要的話,我們這邊會專門派人為您采購,請問兩位想要什麽類型的呢?有想要的小玩具我們這邊也可以一起采購哦。”
林秋河忍着笑,低頭裝死。
季無憂垂眸看他一眼,鎮定道:“問你話呢,想要什麽類型的。”
專業的禮儀小姐立刻拿出紙筆,禮貌地等林秋河回複,她眼神裏卻分明閃着精光,一副磕到了的樣子。
眼尖的季無憂一眼瞥見禮儀小姐用的那支筆是林秋河前不久代言的産品,于是問道:“你是林秋河的粉絲?”
禮儀小姐這才稍微露出一點追星人看到偶像的欣喜來,笑眯眯道:“是,不過準确來說是你們倆的粉絲,很喜歡你們倆一起拍的綜藝。”
季無憂了然,這姑娘是cp粉。
林秋河“嘶”一聲,心裏稍微有點別扭:“買那個,是你的主意,還是酒店的規定?”
“林先生,這是酒店為超級vip貴賓準備的貼心服務,不是我個人的主意哦。另外,二位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來,本店會竭盡全力為二位提供滿意的服務。”禮儀小姐專業素養極高,公事和私事完全分開。
林秋河卻一眼看穿小姑娘的私心,眼睛一眨,體貼道:“需要簽名嗎?拍照也可以。”
禮儀小姐立刻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林秋河勾唇一笑,舉止輕佻但又十分克制禮貌地把握好一個度,徑直從小姑娘手裏拿過那支筆,筆身輕輕敲下禮儀小姐手裏的本子,笑容放電,“簽在扉頁可以嗎?”
季無憂冷眼瞧着林秋河那輕佻不羁的樣,牙根裏磨出一聲冷笑。
給禮儀小姐簽好名字,又跟她拍一張合照後,林秋河一進屋就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
季無憂似笑非笑靠在玄關處,看着他:“原來你這麽寵粉啊。”
林秋河眨眨眼:“吃醋了?”
季無憂沖他勾勾手指。
林秋河乖巧走過去,對方摸摸他的頭發,撒嬌似的語氣:“什麽時候也對我這麽營業啊?”
林秋河不好意思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待不同的人,不能一概而論,我要是也像剛才那樣跟你說話,你肯定會嫌棄我油膩輕浮。”
“誰說我會嫌棄?我就喜歡你剛才那種浪蹄子樣。”季無憂說着不輕不重拍一下他的屁股。
林秋河頓時瞪大眼睛。
季無憂也有瞬間失神,轉而立刻反應過來,眼睛裏飄過一絲不自然和尴尬。
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季無憂轉身朝裏屋走。
林秋河回過神來,後知後覺捂住自己的屁股,在季無憂看不到的地方對季無憂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張牙舞爪的無聲唾罵:“臭流氓!”
總統套房又大又好,不僅有書房健身房游泳池,甚至還有一個偌大的音樂房,裏面擺滿了樂器,林秋河一眼看中最中間那架昂貴的雲杉鋼琴,随即歡快地朝那架鋼琴奔去。
這間套房一直被酒店派專人打掃,漆黑的琴身閃亮如新,一塵不染。
打開琴鍵蓋,修長白皙的手指順滑地在鋼琴上滑出一串美妙的音符。
房門大開,琴聲傳到房外,正在泡茶的季無憂聽到聲音,端着茶杯往音樂房走。
林秋河坐下,看着嶄新的琴鍵,正對面鋼琴臺架上甚至還放着一本樂譜。多年沒練難免手生,林秋河打開樂譜,翻到一首自己以前經常練的《花之舞》。
優雅的琴聲随着靈活的手指在指尖、在琴鍵跳動,從緩慢抒情的節奏逐漸走向急促的、震蕩人心的高潮,高潮連綿不斷,有起有伏,最後又重新回歸平靜,寧靜祥和。
一曲終了,林秋河捏捏手指,一擡頭就看到季無憂站在門口看着他,目光深邃,似乎跑神了,就連自己跟他招手,他都毫無反應。
“老公,你怎麽了,能聽見我說話嗎?”林秋河對着他遙遙招手。
金色的陽光透過透明落地窗灑在林秋河身上,剛才認真彈鋼琴的林秋河美得像幅畫。
季無憂一直都能聽到林秋河說話,回道:“沒什麽,你身上有光,很漂亮。”
挨誇的林秋河大大方方承認,甚至炫耀道:“我拍戲的時候更漂亮!”
季無憂端着茶杯,一步步向他走來,臉上的笑容卻稱不上友善,頗有點笑裏藏刀的味道:“會彈鋼琴,還會拍戲。林秋河,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林秋河敏銳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嘗試岔開話題:“我得趕緊走了,下午要拍戲。”
季無憂卻單手撐在林秋河身側,把林秋河圈在自己和鋼琴中間:“林漸生從來沒給你報過補習班,你為什麽會彈鋼琴?”
林秋河被壓在中間動彈不動,開始胡編亂造:“我自己學啊,哪個富家少爺沒幾個親朋好友?我随便走走,看一看,學一學,耳濡目染,當然就會了。”
“這個解釋滿意嗎?”林秋河讨好道,指尖碰一下季無憂右手茶杯,“趕緊喝,茶一會兒該涼了。”
季無憂這才放過他,林秋河趕緊起身跑路,跑到一半又折回來:“你晚上還在嗎?大概幾點在?我晚上搬過來跟你一起住。”
他住的那間房等下跟劇組說一下,直接退了或者給劇組其他人住都可以,看劇組自己安排。
季無憂回道:“出門把那張房卡帶着,我再去開一張。”
林秋河比個ok手勢,還沒跑兩步又被季無憂叫回來:“等一下。”
林秋河立刻停住,轉過身來問道:“怎麽了?”
季無憂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盒藥膏,扔給林秋河,林秋河立刻接住。
“活血化瘀的,你手上腿上多塗點。”
“嗯,走了。”林秋河收好藥膏,轉身要走時又被季無憂叫住。
“這還有瓶紅花油。”季無憂又從口袋裏拿出一瓶紅花油遞給他。
林秋河一手藥膏,一手紅花油,遲疑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心想季無憂不會又要叫住他吧。
果然,季無憂直接把他帶到門口玄關處,摁一下傳呼鈴。門鈴聲很快響起,季無憂打開房門,禮儀小姐直接推進來一個一人高兩米長半米寬帶輪子的移動藥櫃:“先生,您要的跌打損傷治外傷的藥全在裏面,還有酒精繃帶棉簽,全都給您備齊了,請您過目。”
這麽大的藥櫃,放得滿滿當當,裏面甚至還放了一副假肢。
林秋河眉頭擰成麻花:“老公,你要開藥店嗎?不至于啊。”
季無憂面色平靜道:“我只是擔心你。”
所以才會像霸總那樣,誇張式地展現自己的愛嗎?林秋河把那瓶紅花油視若珍寶:“我有這個就夠了。”
林秋河拔掉房卡,借着藥櫃的遮掩蹭一下季無憂的手背:“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