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秋河無力攤在床上,唉聲嘆氣:“老公,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肯相信,我真的只想做一條鹹魚!”
林秋河雙手合十,哀求道:“季總,季先生,季大善人,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季無憂單手在腦後,看着天花板,問道:“你想去哪兒?”
他當然不可能跟季無憂全盤托出,只是回道:“我不想待在這裏。”
很顯然,這是句廢話,季無憂勾起嘴角,這戲精又開始糊弄他了。
季無憂又問:“你不是非常喜歡拍戲嗎,為什麽還想走,張萊昂對你不好嗎?”
“萊昂哥對我很好,我也的确很喜歡拍戲,很喜歡在閃光燈下被衆人矚目的感覺。但是喜歡跟做是兩碼事。我喜歡拍戲,卻十分厭惡娛樂圈。”林秋河不知不覺語氣中表露出些許憎惡。
“看來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啊。”
“不管我身上有多少秘密,對你來說都無關緊要。你把我留在身邊,不就是因為我能幫你賺錢嗎?老公,我給你指個人,彭非可比我會賺錢,相信我,簽約彭非,一定能讓長風娛樂再上一層樓。”林秋河眼裏閃着精光,迫不及待把彭非介紹給季無憂。
季無憂眼皮半搭着,輕聲問:“你叫我什麽?”
“老公啊。”林秋河不明所以,不是一直都這麽叫嗎?
季無憂淺笑:“彭非可不會叫我老公,而且我想留你在身邊,也絕不僅僅因為你能幫我賺錢。”
林秋河不明白:“那還有什麽原因?”
季無憂起身幫他捏捏被角,隔着被子把林秋河抱在懷裏:“因為你還能幫我暖床,很溫暖。”
季無憂說着又把他抱緊了些。
也許因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的秘密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又或許因為之前他就對季無憂投懷送抱過,于是林秋河也不拘謹,微微愣了兩秒,就拱着身子往季無憂那邊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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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河低聲道:“是挺暖和的,老公,空調溫度是不是太低了?”
“不低了,這溫度正好。”季無憂手探進被窩裏,不再隔着被子抱林秋河,而是實打實地把林秋河抱在懷裏。
“明天拍完廣告,還要去試戲。就是你之前跟我講的那部戲,你說我非常适合演男主角的那部,明天我跟萊昂哥一起過去。”
“挺好,好好準備。”
林秋河困了,輕聲道:“關燈吧,早點睡。”
季無憂伸手關掉臺燈,兩人如同真正的戀人那樣親密依偎在一起,只是林秋河心知肚明,他倆各懷鬼胎。
“生了!知名編劇胖次飛上天的仙俠玄幻巨作《師尊他傾倒天下》終于生了,已經做好影視備案了,原來的書名太俗氣,不适合影視化,電視劇名字已經删改成了《傾天下》。這可是sss+級鴻篇巨作,秋河,你可得好好表現啊,争取拿到男一號。”
林秋河一語點破:“這種大投資仙俠古偶,男女主不是都該內定了嗎?”
張萊昂幹咳幾聲:“也不是所有的劇的選角都會被資本內定。尤其這種看好能大爆的劇,雖然有各方勢力角逐,但投資方肯定會有自己的考慮,畢竟大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這部劇大紅大紫,而不是為了捧人舍本逐末。這部劇長風娛樂也是第一大投資方,但選角這種事咱們公司肯定不會亂插手,頂多加幾個新人去演幾個無關緊要的配角刷刷臉,專業選角拍戲的事肯定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這部劇的選角十分嚴苛,尤其是男女主的選角,由導演莫聽風跟其餘幾位副導親自試鏡把關,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精神來。”
張萊昂壓低聲音:“聽說彭非也會去試鏡。彭非那外型你知道的,非常适合清冷師尊這個角色,你悠着點,等下我讓方姚給你化點淡妝,遮遮眉眼輪廓。”
林秋河掏掏耳朵:“萊昂哥,這裏沒外人,是你自己的辦公室,不用這麽小聲。”
張萊昂這才提高聲音:“我這不是習慣了嗎?小心為好。”
林秋河認真道:“我不用淡妝,擦點水乳就行,不用化妝。相信我,我一定能拿下這個角色。來,我再看看劇本。”
劇本裏的劇情跟原書裏的劇情寫得差不多,只是編劇的名字由霖琅改成了胖次飛上天。
林秋河疑惑道:“這編劇改名了?”
“是啊,幾個月前改的,為了過審,上報的時候用的還是她原筆名。”
“怎麽改成這麽掉節操的筆名?”林秋河沒多想,細細揣摩劇本,就連坐車去酒店都沒把劇本放下。
好巧不巧,他一進酒店就碰到了彭非。
彭非孤冷慣了,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連聲招呼都沒打,對他絲毫沒有同檔綜藝合作嘉賓的情誼,完完全全把林秋河當做陌生人。
林秋河卻叫住他:“彭非,你也是來試鏡的吧?”
彭非停下腳步,回他一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
林秋河自信滿滿,雖然對彭非略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自信狂傲:“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你會是萬衆矚目的巨星,這個角色也肯定非你莫屬。但既然我來了,就絕不可能把這個角色故意讓給你。如果你輸了,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跟我該不該存在沒有關系。”
彭非沒聽太懂,但也明白這是來自林秋河的挑釁,當即冷笑道:“你先拿到這個角色再說吧,別高興得太早。”
林秋河卻搖搖頭:“雖然我說話很難聽,但我真的是在真心安慰你。我很喜歡演戲,面對鏡頭,我不可能故意擺爛讓你。”
彭非表情怪異,不明白林秋河這個徒有其表的花瓶哪來的立場來安慰他。
彭非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你先好好拍吧,別小學還沒畢業呢就想着上清華還是北大。”
林秋河:“……”紮心了。
兩人分開,林秋河沿着走廊往裏走,張萊昂不斷叮囑:“等下一定要收着點,你長相太明豔了,一定要收住,不要做太多表情,這是個清冷師尊,你千萬不能太張揚……”
林秋河停下腳步:“萊昂哥,我比你懂。”
林秋河神色泠然,從上而下的眼神天然帶着幾分威嚴,讓人不敢親近。
張萊昂深吸一口氣,幫林秋河整理衣角:“去吧,我相信你。”
……
半小時後,林秋河垂頭喪氣從試鏡房間出來,張萊昂立刻心提到嗓子眼,緊張道:“沒關系,我們可以試一下其他角色。不願意做配角,我那還有好幾部網劇男主……”
林秋河畢竟剛出道不久,又沒有演過戲,雖然在綜藝裏十幾分鐘的演戲片段表現還不錯,但那畢竟只是綜藝,真正的劇組拍戲跟綜藝完全不一樣,一小截表演片段不足以讓導演對他委以重任,能在小成本網劇裏演男主已經非常不錯了。
張萊昂有信心,即便是小成本網劇,他也能把林秋河捧紅到紅透半邊天。
林秋河垂頭喪氣拿起手機:“莫導讓我陪他去打麻将,我哪裏會打麻将啊?”
莫聽風有個衆所周知的愛好,喜歡閑暇時間打麻将,不賭錢,不上瘾,純粹娛樂玩幾局。
張萊昂立刻眼睛一亮,驚喜道:“成功了?”
林秋河斜眼睨他:“這還能有假?準備簽合同吧。”
“好嘞,剩下都交給我吧。秋河,你真是……”張萊昂的欣喜溢于言表。
“放心啦,你秋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林秋河十分熟稔地伸手搭在張萊昂肩膀上。
張萊昂拍一下他的手臂,笑道:“沒大沒小。”
兩人熟了後,就沒了那麽多拘謹,很多時候,張萊昂和林秋河真的以兄弟相稱。
一回到家,林秋河迎面抱住早已到家的外婆,祖孫倆人高高興興一起進屋,餐桌上早已擺滿了飯菜。
“這道小酥肉是我做的,那道糖醋鯉魚是無憂做的,還有這盤甜豆花也是無憂做的。”陳應娴一一介紹。
今晚季無憂沒有加班,早早回到家,跟陳應娴,還有保姆周阿姨一起做飯。
平時只有他們倆人的別墅頓時熱鬧起來,增添了許多煙火氣息。
吃完飯林秋河當然不忘利用學麻将的理由勾搭季無憂。
“老公,你教我打麻将吧,回頭我要跟莫導他們吃個飯,組個局。”
季無憂推推眼鏡:“不會。”
“怎麽可能,你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任何東西都會的全能蘇神季無憂,你能不會打麻将?”小說裏的季無憂無腦蘇爽,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怎麽可能不會打麻将?
果然,季無憂嫌棄地瞥他一眼:“你太笨,不想教你。”
林秋河立刻央求:“你教教我,老公,給你比個心!”
季無憂被逗笑了,無意識彎起嘴角,又立刻繃緊,恢複嚴肅的表情:“叫上老太太和周阿姨一起,正好四個人,問問她們會不會。”
“好嘞。”林秋河立刻屁颠跑下樓,很快又跑上來,“她們會!周阿姨已經去買麻将了,馬上到!”
很快,周阿姨提着新買的一袋麻将鋪到四角方桌上。四人圍成一圈坐好,季無憂戴着眼鏡,簡單給林秋河講解規則:“規則很簡單,一條二條三條,叫順子,三個一萬叫刻子,兩張相同的牌叫眼,以此類推,手裏所有的牌,能全部組成若幹個順子或刻子,外加一個眼,就可以胡牌。我是你上家,你可以吃我的牌,但碰比吃優先,有人碰了,你就不能吃我的牌……先玩着,邊玩邊講。”
林秋河迷迷糊糊聽個大概,跟着大家玩幾局,摸到一張二餅舉棋不定。
“老公,所有的牌都是一個花色,是不是番數會高一點?”
“當然,這叫清一色。”季無憂看着林秋河出出去的那張二餅,本來要胡牌的季無憂并沒有胡牌,而是按照順序重新捏了張牌。
一張林秋河走了好幾圈,都沒有出過的九餅。
季無憂把那張九餅捏在手裏,算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出牌。
林秋河急道:“磨蹭什麽呢,快出牌啊!”
季無憂笑道:“我得好好算算,別一出牌,喂到你手裏了。”
季無憂捏着那張牌,左右看看,終于把牌落下:“九餅。”
“我胡了!”林秋河立刻把牌推倒,“清一色!我終于胡了,輸了一晚上了!終于贏一把。”
林秋河得意忘形,立刻把季無憂的牌推倒,大笑着嘲諷道:“你這什麽爛牌啊,白攢了副大四喜,居然單了張二……”
林秋河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二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