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起争執情初露
“忙忙忙,你忙什麽你忙,你忙着跟人姑娘家聊天吧!”
謝桓修沒好氣的白了書硯一眼。
“瞎說什麽呢。”
這聲音怎麽聽,都帶着那麽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
他擡眼一瞧,果不其然,書硯那張黑臉,泛紅了……
“我瞎說!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了,跟人家少待一會都難受,是吧。”
“別……別瞎說,讓人聽到了不好。”
讓人……聽到了……不!好!
書硯沒否認,謝桓修呵呵冷笑兩生。
“真是奇了,傻小子也會喜歡姑娘家了。”
謝桓修不由分說拉走了書硯,鬧着不讓他回去,一會喊渴,一會說餓,使着書硯來回跑。
但凡書硯有一點想回去幫忙的意思,謝桓修必然出幺蛾子。
書硯哪裏感覺不出來了,但他能怎麽辦呢,只能嘆口氣,跟在謝桓修左右,他去哪他去哪。
一天下來,書硯覺得比幹了一天活還累。好在今日的宴席終于結束了,王阿花也随着王家嬸子回了家,謝桓修終于過書硯,任他幫李翠翠忙活去了。
書硯手腳麻利,再加上娘子軍們收拾差不多才走的,沒一會就同李翠翠收拾好廚房,并準備好了明日的食材。
李翠翠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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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一松不要緊,一日的疲倦全都湧了上來。
“哎呦,我的腰。”李翠翠扶腰痛叫到,累了一天,嚷着腰疼。
書硯緊忙過去扶着李翠翠,“大娘,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李翠翠想要書硯放心,證明自己沒事,試着直起腰,卻疼的她又“哎呦”一聲,喊了出來,腰更彎了。
“大娘,您快別動了,我扶您回屋裏歇着吧。”
“可真是上了年紀,這才做了多少活,腰就直不起來了。”
李翠翠不敢再逞強,任書硯将她一步步扶回屋子。
本在炕上斜倚着休息的謝久見狀,沖忙下地,“這是怎麽的了,還扶回來了呢?”
書硯見謝久看着自己,正要解釋。
李翠翠忍痛笑說,“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沒事叫人扶回來了,你就逞強吧你!”
謝久白了李翠翠一眼,小心翼翼将她扶上炕,埋怨她說:“是不是腰疼的毛病又犯了。都不是我說你,老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還以為你是年輕那會兒呢,非得逞強!請兩個人回來幹活能怎麽地。”
“那不花錢啊……嘶……”聽謝久舊事重提要請人,李翠翠一激動,就要起身,多做太大抻了腰,疼的她直抽氣。
“讓你摳,疼也活該。”
謝久嘴上說得兇,手上卻試探着用力,一點點幫她揉捏疼痛處。
“我那不是要留着給天官娶媳婦用的麽,還得再給我大孫子多留點,将來讀書,筆墨紙硯哪一樣不要錢。”
“你呀!”
書硯看謝家夫婦暫時不需要自己,轉身走了出去。
“狗蛋哥,狗蛋哥。”
走在院中的書硯,聽到一陣小聲急切的呼喚聲,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分開王謝兩家的那堵牆上,露出了王阿花的臉。她見書硯看向自己,興奮地朝他揮手。
書硯快步走了過去,仰頭問她,“阿花,你怎麽跑牆頭上來了,多危險啊,還不下來!”
“沒事的,狗蛋哥,我,我這不是想跟你聊聊天嘛。”
“你先下來我們再說……不行太危險了。”書硯轉轉悠悠的想找個妥當法子,将王阿花接下來,結果還是王阿花自己靈巧,手撐牆頭,邁腿,轉過身來跳了下來。
唬的書硯,丢下手中的梯子,撲着将王阿花接個滿懷。王阿花羞紅着臉,從書硯懷裏退了出來。
“你怎麽就這麽跳了下來,萬一摔了怎麽整!”書硯心裏記着呢,絲毫沒有注意到王阿花的異樣。
“沒事。咱們這爬樹爬慣了的,哪能這麽容易摔了。”王阿花自己倒滿不在意,見書硯還要說她,緊忙扯開話題,“狗蛋哥,大娘怎麽了,我看剛剛是你扶她回房的。”
“嬸子她,今天有些累着了,腰疼。”
“呀,那不嚴重吧,要不要去找個大夫來瞧瞧?”
“先不用了,叔跟嬸子都說沒事的,明天再看看吧。”
“哦……”王阿花猶猶豫豫終于說到了,她急着見書硯的正題,“狗蛋哥,天官後來沒再兇你吧。”
“沒,天官不怎麽兇的。”
不怎麽兇?
“哼,狗蛋哥你從小就是這樣,事事都慣着他。別以為我看不出,他就是故意不讓你找我的!”
“沒……”
書硯還想替謝桓修辯解幾句,只是他自己也已察覺到,每次謝桓修看到他跟王阿花在一起,就格外的愛找他毛病,實在是無力反駁。
“反正他越來越小心眼了。打小就是誰要是多跟你說兩句話,被他瞧見了,就沒好眼盯着人家瞅,吓得人家都不敢跟你玩,我都不知道被他盯了多少次了!”
……
書硯着實有些意外。在他年幼時,謝家夫婦倆并不指望他做什麽活,常常攆他出去玩,一開始倒也還好,但玩過一兩次後,除了王阿花,幾乎沒什麽人再跟他玩不說,見他都繞着走。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讓人讨厭了,漸漸不再出去找人玩,不幹活就陪着謝桓修讀書,從沒想過真相居然是這樣……
王阿花見書硯聽完自己的話,毫無反應,整個人呆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麽,有些急了。
“狗蛋哥兒,你不信我的麽!”王阿花怕書硯替謝桓修辯護,不敢等他的答複,急忙又道,“你一定要信我啊!他老這麽霸着你,難不成将來你成親,他都要管麽?”
“成親?”
書硯呢喃重複了一遍,他想起了剛剛謝久夫婦那一幕。謝久嘴上抱怨着李翠翠摳,舍不得花錢雇人,寧可自己累到腰疼,還不是因為心疼她。
書硯也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自己一輩子。
見書硯又是一副神游天外,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模樣,王阿花急了,終于将心底的話講了出來,“狗蛋哥,我喜歡你,那你喜歡我麽?”
王阿花強忍住羞意,紅着臉,抓緊書硯的手,盯着他的眼,等他的回答。
喜歡?
書硯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像是王阿花看自己,時不時臉紅,這種就是喜歡麽?
那應該不喜歡。
一個人閑來無事時,書硯曾想過很久之後的日子。
那時謝桓修高中了,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他會離開謝家。到時,哪怕他身無分文,但他有的是力氣,也不怕吃苦,他會努力賺錢,讓妻子衣食無憂,最好逢年過節還能換身新衣裳。
他要求也不多,只要回來能有口熱飯吃就成。而王阿花會做飯,手藝也不錯。書硯并不讨厭王阿花,甚至他想了想,要是跟王阿花過一輩子,他也不會煩。
那要是換成其他人呢?
書硯所認識的适齡的姑娘并不多,不論換成誰,念頭剛一起,就被他迅速否定了。
那……這算喜歡?
……
書硯覺得王阿花給她出了個難題,猶豫不定,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好。
“你們在做什麽!”
二人一個等得專心,一個想得專心,絲毫沒注意到謝桓修過來了。原本王阿花單方握着書硯的書,結果謝桓修猛地出聲,驚得書硯下意識握緊王阿花,并将她拉到自己身後,一副防備狀态。
待看清來人是謝桓修,緊繃的身體,松緩下來。
而謝桓修冰着臉步步逼近,怒視那緊緊相牽的兩只手,氣不打一處來,伸手狠狠地将他們分開了。
謝桓修再沒說話,拉扯書硯往回走。
王阿花看着還想同他說什麽的書硯,有些難過,又有些想笑。
她突然覺得,這有點像小時候聽老人們講的,牛郎、織女被王母娘娘分開的情形。
只不過,書硯這個織女有點黑……
“哼,謝桓修我是不會放棄的!”
王阿花小聲但異常堅定地對着謝桓修的背影示-威,發洩出來後,心情輕松不少。她向前走了兩步,将書硯之前找來的梯子,立起搭靠在牆頭,攀梯,回家。
另一邊,謝桓修房內。
本在房中複習功課的謝桓修,隐約聽見從窗外傳來王阿花的聲音,開始還以為他太過在意,出現了幻覺,但那句“狗蛋哥,你不信我的麽!”實在是太清晰了,他不放心地放下書,将窗子推開一個小縫,往外看去,只見王阿花跟書硯二人在牆下,不知在聊些什麽。
“她怎麽又來了,女孩子家怎麽這麽大膽,真是世風日下。”
謝桓修跺了跺腳,準備将王阿花攆走。
當他走進,聽到王阿花問書硯,喜不喜歡她?
謝桓修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了,腳步不由自主地也停了下來。他想聽書硯的答案,又怕他給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聽到的。
他喊出聲,見書硯一副保護的姿态,好似他一定會傷害王阿花似的,心底說不出的難受與憤怒。
現在将他們分開,隔開了,房中也只剩他們兩人,謝桓修一肚子的話,卻被一口不知名地氣堵着,什麽都說不出口,憋得他在屋裏直繞圈。
“天官,你繞得我眼暈。”
“跟我待會就眼暈,跟她你怎麽不眼暈啊!”
謝桓修沒點名,書硯這會兒到聰明了,知道“她”指的是誰。
“阿花,也沒圍着繞圈啊。”
……
這名字怎麽聽怎麽讓人煩,尤其是書硯叫得那麽親近,他想發火,但又不想顯得自己無理取鬧。
謝桓修深吸一口氣,盡量平定情緒,“我不喜歡你跟她在一起,以後不要見面了。”
“可是,天官我将來總要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