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沈貓在空着的沙發上坐下, 順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什麽,我覺得他現在很好啊。”
剛剛他在電話裏都聽郁辭說了, 成吾的情況像是中了催?情?藥。既然是中了藥, 最好的解決辦法無非就是送醫院或者找個人幫他。
作為醫生他也不是不能治,但是很多的藥他一時半會沒法弄來,就算弄來了成吾也不一定能等到他, 所以送醫院才是最合适的選擇。
只是成吾因為成家不能去醫院,那麽後者就是當前最實用的方法。
想來成肆也知道這個情況, 叫他來無非是待會讓他幫成吾檢查一下身體,看看那個藥有沒有後遺症或者藥物殘留之類的。
他要是這個時候進去, 成三之後絕對會派人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既然如此,那他只要在這裏坐着等裏面的人「治療」結束就行。
于是沈貓不僅不着急, 甚至還悠閑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別急,急也沒用,該結束的時候自然會結束。”
許潛看向郁辭:“辭哥, 這......”
郁辭拖了個抱枕墊在腦後, 身子往沙發上一靠, 聞言他掃了眼許潛:“等着吧,他們沒事。”
既然辭哥開了口, 許潛的心就定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拖了把椅子在時矜旁邊坐下:“時——”
這剛一開口他就在稱呼上犯了難, 許潛猶豫一下, 索性跳過稱呼:“您是跟辭哥一起來的嗎?”
“不是,”時矜抿了抿唇:“碰巧遇上的。”
沈貓這會休息夠了, 也湊了個腦袋過來:“哎, 你不是那天晚上那個——”
他偷偷看了眼旁邊閉目養神的郁辭, 神秘兮兮的問:“你跟郁辭什麽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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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潛端了兩杯水過來, 遞了一杯給時矜:“來,喝水。”
時矜接過水杯:“謝謝。”
他抿了口溫熱的茶水,語氣平靜:“室友關系。”
“不能吧。”沈貓不信,他狐疑的盯着時矜:“只是室友關系郁辭能這麽急嗎,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從被窩裏把我揪起來的時候那個風有多冷。”
說着他還打了個寒顫,似乎在用身體力行來證明自己話的真實性:“真的冷!”
時矜端着杯子的手微頓,他抿了抿唇,道謝:“謝謝。”
“哎哎哎,別別別。”沈貓連連擺手:“小事小事,而且我說這事也不是為了要你道謝。”
他就是想八卦八卦罷了。
畢竟這麽多年能讓郁辭開口找他的人,除了成肆也就是他了。
可成肆跟郁辭那是開裆褲的交情,而時矜......
據他所知,這兩人貌似也就才認識兩月吧?
有鬼,絕對有鬼。
沈貓托着下巴一臉思考。
許潛看着兩人的對話似乎停了,剛想開口問問關于時間的事情,就聽到身後浴室的門傳來一聲清響——卡塔。
浴室的門打開了。
成肆抱着懷裏昏睡過去的成吾進了房間。
沈貓眨巴兩下眼睛,在心裏默默數數。
在數字被數到60的時候,房間裏有了動靜:“沈貓,進來。”
“來了。”沈貓一個跳躍站起身,背着醫藥箱:“我進去幫他檢查一下,你們在外面等會哈。”
許潛提溜着沈貓的另一個醫藥箱:“那我進去幫你打下手?”
“不用。”沈貓搖搖頭拒絕,從他手裏接過醫藥箱:“成肆估計不想太多人進去,我去看看就行。”
“也是哦。”許潛撓了撓頭,目送着沈貓進了房間。
房間的門被關上。
時矜抿了抿唇,看向沙發上側躺的郁辭。
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裝,相較于往日的随意多了幾分嚴正的感覺。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高大的身形側卧在長沙發上,禮服在腰腹部收緊,勾勒出筆直修長的腿型。
西裝內是規整的白襯衫,只是西裝的外套随意散開,內裏白襯衫的扣子也松了兩顆,露出小半截鎖骨。
往日張揚的眉眼此刻微微阖上,漆黑色的睫毛搭在眼下,将那鋒利的眉尾的銳氣斂下了些。
似乎是察覺到時矜的視線,那鴉黑色的長睫微掀,銳利的眉眼也同時揚起:“好看嗎?”
熟悉的開頭。
時矜也回他:“好看。”
郁辭輕笑一聲,眉梢上揚:“一分鐘五百,恕不賒賬。”
于是時矜也笑了。
往日神色疏淡的青年彎了唇角,那雙向來平靜的眼底也染上了些許笑意:“那我不看了。”
郁辭挑了挑眉,正想開口,剛剛去房間門口打探情況的許潛就回來了:“裏面好像沒什麽動靜,應該沒事了。”
“不過今天這場送行宴可真是不太平啊。”許潛砸吧兩下嘴:“先是秦老爺子找回來的那個外孫出了岔子,再是成吾被下了藥,短短兩小時發生了這麽多事。”
“秦家可真是倒黴。”
郁辭下意識看了眼時矜,卻只看到青年平靜的臉。
他皺了皺眉,問:“你說秦漠那個外孫出了岔子,怎麽說?”
“啊,辭哥你不知道嗎?”
這話說完許潛才想起來郁辭似乎開場之前就溜了出去,所以完全沒看見會場發生的事。
他撓了撓鼻子,解釋道:“宴會開場之後,秦老爺子發表完悼辭之後就說要給大家介紹他的外孫,然後不知道出了點什麽意外,那個外孫一直沒來,秦老爺子當時的臉色都鐵青了。”
“然後後面宴會到了中段,秦老爺子帶了個人上臺,給大家介紹說那個是他的外孫,好像叫什麽謝時璋吧?看着倒是一表人才的,就是有些......怎麽說?感覺吊兒郎當的。”
許潛回想起剛剛秦老爺子在臺上給大家介紹謝時璋時的情形,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說到這,他刻意賣了個關子,眼睛看向郁辭和時矜,希望在他們臉上看到着急或者期待的表情。
然而他只看到兩張同樣神色平靜的臉。
許潛垮下肩膀,有些失望的繼續說:“那個謝時璋好像不是秦老爺子最開始要介紹的人,我們聽到他在後臺的時候跟秦老爺子争論,後來他好像是拿出了一份什麽證明吧,秦老爺子才認下了他,這才有了秦老爺子第二次上臺的事。”
郁辭眉梢微皺:“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止我知道,當時在場的人都知道了。”許潛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誰在後臺也放了幾個收音的麥,然後前面的音響和擴音器都沒關,于是他們争論的時候聲音都通過音響傳出來了。”
而且有一點最邪門的他還沒說。
本來這種大型的宴會不管怎樣秦家都會安排一些人在會場值守,這樣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也來得及及時調整或者補救,可剛剛那個音響放了那麽久,居然沒有一個人去後臺通知秦老爺子。
“成吾喝下酒中藥也是那會的事。”許潛說着又有些納悶:“不過那酒本來是三哥要喝的,是後來成吾想試試,三哥才把酒給了他,所以如果下藥的人是想給成吾下藥,那應該不會用這樣的方法才對。”
“難道——”
“那藥是給我下的。”成肆有些沙啞的聲音打斷了許潛的猜測。
許潛驚喜的扭頭:“三哥,你出來啦?裏面情況怎樣?”
“一切都好,藥物也沒有殘留,只是普通的催?情?藥,藥性不算太烈。”沈貓提着醫藥箱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就是有些累着了,修養幾天就好。”
“那就好。”許潛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了剛剛成肆的話,于是他轉頭看向成肆:“三哥,你剛剛的話什麽意思?”
成肆捏了捏抽痛的眉心:“我本來以為是有人知道了成吾的事情,所以對他下藥想要對付成家。”
“不過剛剛聽沈貓說那藥只是普通的藥,加上酒是下在我杯子裏的,那就說明這人是沖着我來的,只是成吾湊巧喝了那杯酒。”
郁辭皺眉:“你有懷疑的人選嗎?”
“沒有。”成肆搖了搖頭,眉心愈發抽痛了:“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暫時想不到什麽人會對我下藥。”
許潛大膽的提出了一個猜測:“會不會是三哥你之前甩的某個男朋友,或者是愛慕你的人之類的?”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沈貓贊同了這個說法,看向成肆:“你要不仔細想想?”
“那個下了藥的酒杯還在嗎?”時矜開口:“宴會廳裏應該有監控,可以聯系酒店調取監控。”
“對。”沈貓點點頭:“酒杯還在的話可以送去化驗一下。”
許潛站起身:“那我去聯系酒店調監控。”
“我找人去吧。”成肆按了按愈發抽痛的眉心,開口送客:“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安排人去處理。”
郁辭看了他一眼。
成肆垂着頭揉着眉心,似乎很是疲憊。
郁辭眉心松開,幹脆的起身:“行,那我們先走了。”
許潛和沈貓相繼跟着出門。
時矜坐在沙發上沒動。
成肆松開按住眉心的手,看向時矜:“你怎麽沒走?”
時矜回視他,語氣冷靜:“你知道是誰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