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時律師, 郁妻子,你們要不要自己交代一下你們的關系?”
時矜:......
他曾想過劇本會怎麽設置讓大家發現他和妻子關系的線索, 卻萬萬沒想到會如此草率而......荒唐。
郁辭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眼底有些訝色。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眉梢微挑。将手裏剛拿起的水杯放下,視線轉向時矜, 目光揶揄:“看吧,我就說讓你忍一忍。”
時矜沉默, 半晌開口:“是,我和郁妻子是情人關系。”
“了解。”趙醫生點了點頭, 目光看向其他人:“既然說到了時律師和郁妻子,還有其他人有他們相關的線索嗎?”
從剛剛找到林富豪之後就一直沉默的陳管家站了起身:“我來吧。”
“時律師一年前來到林家的時候, 我就覺得他似曾相識,只是幾番試探都找不到破綻。”
陳管家走到白板面前,在白板上林富豪和時律師之間劃上一條線:“直到剛剛我在時律師房間找到了這張照片。”
照片上, 年幼的律師站在一對年輕的夫妻中間, 笑的開心。
“時律師, 你藏得很深啊。”
陳管家意味深長的看着時矜:“隐姓埋名的潛入仇人家中,替逼死了自己父母的仇人工作, 說你沒有其他的目的也沒人會信啊。”
他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份新聞截圖。
“二十年前, 林氏集團為了奪得城東的那塊土地, 收買了時任市長的某市長和競标局局長的某局長,聯合對競争對手時氏集團下套, 致使時家破産, 時董事長夫婦雙雙跳樓身亡, 只留下年幼的兒子。”
“時律師。”陳管家将兩張照片推到時矜面前:“你說, 這照片上的時董事長夫婦,是不是跟你父母長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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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矜垂下眼,嗓音清淡:“那又能證明什麽?”
“光憑這些确實是不能證明什麽。”陳管家笑笑:“那如果加上這些呢?”
他又拿出了幾張照片:“你從半年前就開始收集林氏集團的散股,到今天為止,你應該已經持有了林氏集團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份。”
“三個月前,你買通了公司的總助,讓他在林富豪參加競标會的時候動手腳,林氏集團因此損失了前期投入的大筆金錢,林富豪也因此病重入院。”
“一個月前,你匿名給楊安安發送郵件,将你虛構的遺囑內容告知楊安安,氣急的楊安安于是趕來別墅與林富豪大吵一架,你趁機提出将遺産全部留給程兒子,借此引來楊歌手。”
“最關鍵的是——”
陳管家最後放下一張照片:“我在你房間發現了一枚U盤,U盤裏整理了林富豪這些年行賄,強迫婦女等一系列行為的罪證。”
“如果今天沒有發生這些意外,這些內容你原本應該是打算在今天林富豪60歲大壽上播放出來的吧。”
時矜眉心微動:“沒錯。”
陳管家皺了皺眉:“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時矜擡眼,臉色平靜:“到目前為止你說的都很對。”
至于其他,在線索出來之前他不會多說。
陳管家擰着眉頭盯了他片刻,轉頭看向郁辭:“郁妻子,之前一直都只是用「慢性毒藥」給林富豪下毒,為什麽一天前突然購買了「立刻見效」?”
“是什麽導致你需要改變計劃,立刻殺了林富豪?”
“想必——”陳管家哼了一聲,将照片丢到郁辭面前的桌上:“是因為林富豪突然發現了你和其他男人的奸情吧。”
照片上是林富豪委托偵探調查郁妻子近日的出行消費以及身邊的男人,顯然,林富豪對郁妻子出軌這件事有所懷疑,卻還不知道郁妻子出軌的對象。
“沒錯,我确實是因為這個想殺他。”郁辭單手托着下巴,眉梢挑起:“但你們也看到了,我房間裏的兩瓶「立刻見效」都還是滿的,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但你買了三瓶,另一瓶呢?”
“也許是送來的時候掉到哪裏去了吧。”郁辭聳了聳肩,語氣懶散:“總歸不在我這裏,你們盡管找就是。”
“另外。”
郁辭随手拾起桌上散落的飛镖,捏在手上把玩。
“我需要提醒你們一件事。”
他眯了眯眼,比劃着瞄了瞄不遠處的飛镖盤。
“咻——”
飛镖正中紅心。
郁辭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我們現在要找的是殺死楊安安的兇手,過多的糾結林富豪對我們沒什麽好處。”
“在一衆對林富豪的殺機中,誰不介意,或者說很樂意順手解決一個楊安安。”
程兒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或許可以直接報我的名字。”
郁辭眼皮掀起,語調慢悠悠的:“那我可不敢。”
趙醫生默默把自己往萬保潔身後縮了縮,只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了火藥味。
關鍵時候,劇組的大喇叭出來救場了。
【接下來是搜身環節,請各位玩家配合搜身。】
“兩位女玩家互相搜身吧,其他人也各自兩兩組隊搜一下吧。”
楊歌手說完就徑直走向程兒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程兒子,不介意我來搜你吧?”
程兒子笑了笑,露出臉頰上的酒窩:“當然不介意。”
另一邊的沙發上。
郁辭挑了挑眉,看向時矜:“室友,要搜身了呢。”
雖說他給「時二姐」發送的好友請求還沒通過,沒辦法通過朋友圈等內容加以佐證。
但是在機場近距離見過「時二姐」之後,郁辭幾乎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能确定「時二姐」就是時矜本人。
相近的容貌和身高,以及幾乎如出一轍的說話方式和小習慣......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
他這個室友,到底是女扮男裝呢,還是男扮女裝。
之前他還在想該怎麽才能确定,現在機會就來了。
郁辭掀起眼皮,探究的視線定在時矜白皙的側臉。
如果是女扮男裝,作為女生的時矜會因為性別問題,拒絕他的搜身。
而如果是出于愛好男扮女裝,那麽作為男生的時矜自然不會拒絕身為同性的他的搜身。
所以......
他挑了挑唇角,停留在時矜臉上的視線帶着股意味深長的意思:“來吧,我們互相搜身。”
時矜神色平淡的拒絕:“不用。”
他将手伸進口袋,面色淡然的拿出一瓶藥劑:“我自己來。”
“這是?”一旁已經被搜身完畢的趙醫生看了過來:“這是跟郁妻子房間裏一樣的「立刻見效」。”
“不對,這應該就是郁妻子買的三瓶之一。”
“不過這瓶藥劑也是滿的。”趙醫生拿起那支藥劑,有些納悶的看了看時矜:“你沒下藥嗎?”
“沒有。”時矜面色平靜的從貼身的口袋拿出一枚更小巧的U盤:“我原本就沒打算殺死林富豪。”
陳管家接過那枚U盤插上電腦。
時矜冷淡的嗓音就在衆人耳邊:“相比簡單輕松的死去,我更願意看到林富豪在親眼目睹自己視若珍寶的林氏集團分崩離析,看着自己的子女離心互殘之後,抱着他那具殘破的身軀在監獄裏茍延殘喘。”
“U盤裏是更詳細的罪行揭露證據,甚至包含了林富豪密謀殺害妻子的罪行。”陳管家臉色複雜的看着電腦:“有了這個U盤,林富豪應該可以在監獄裏度過餘生了。”
陳管家将視線轉到時矜身上,咬了咬牙:“雖然目前看來,你的确沒有殺害林富豪的動機和行為,但不代表你沒有殺害楊安安的動機。”
時矜蹙眉:“你可以找。”
雖然不知道陳管家為什麽死咬住他,但不存在的線索自然不會憑空出現。陳管家這麽執着,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時矜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向從剛剛就一直盯着他的郁辭身上:“怎麽了?”
郁辭避開他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沒有。”
似乎是怕時矜不信,他索性将運動服的兩個口袋翻了出來:“我算是一個半邊緣角色,沒太多信息。”
時矜自然是信的,他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楊歌手。
楊歌手接收到他的目光:“程兒子這裏有發現,是關于楊安安的。”
“第一個是一個月前有楊安安簽名的一張賠償書,看內容應該是楊安安不小心将程兒子最喜歡的車給撞了。”
“第二個則是一張欠債的追繳通知,程兒子借了高利貸,連本帶利已經滾到了三千萬,還款日期是......”
楊歌手看了看追繳通知:“最後的還款期限是明天。”
“最後是一張偷拍的遺囑照片。”說到這裏,楊歌手看了眼時矜:“按這份遺囑的說法,林富豪會将全部遺産留給楊安安和楊歌手,程兒子只分的我們所在的這一套房産。”
“這不是真實的遺囑。”
趙醫生皺了皺眉:“我之前碰巧看到過林富豪和時律師商談遺囑的事,那時林富豪說的明明是将遺産一半捐出去,另一半由三個子女平分,怎麽會......”
說到一半,趙醫生恍然大悟般的看着時矜:“是你——”
時矜坦然承認:“是我故意把假遺囑給程兒子看到的。”
“那麽程兒子殺林富豪和楊安安的動機有了。”陳管家開口:“或者他其實也想把楊歌手一起殺了。”
“畢竟只要楊歌手和楊安安都死了,那麽在林富豪死後能繼承遺産的就只剩他一個,既能解決欠債,還能順便報了當初楊安安撞了他心愛的跑車的仇。”
陳管家皺着眉頭看了眼一直保持微笑的程兒子,轉而看向趙醫生和萬保潔:“你們呢,搜出了什麽線索嗎?”
萬保潔點頭:“我在趙醫生的外套口袋裏發現了一張購物清單,清單上面只有一樣東西......”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視線在客廳衆人臉上轉了一圈。
“是一把和案發現場發現的兇器型號一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