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桑桑只覺得學校的空氣從沒這麽好過。
這一周她被圈養在床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簡直要成廢物了。
果然有對比，才有幸福感，還是學校舒服啊。
正在翻開試卷的米思娜，感覺身邊有人，擡頭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姐妹。驚喜到：“桑桑，你怎麽來了？”
“ 我已經好了，再在家待下去，都要長蘑菇了。”
就你們李管家那一日三餐的補湯，是蘿蔔也能喂成人參。
“ 前天秦爺爺不還是說，要讓你再歇兩天嗎？”怎麽讓那個愛孫女如寶的人，松口來上學的。
“ 還能怎麽辦？只能撒嬌啊。”誰讓我是親孫女呢。
米思娜：“ ...... ”
“ 裴寒呢？” 前排後排都沒人。
“ 男神去班主任辦公室了。”
說到着她勾勾手指：“ 你聽說了嗎？ ”
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
秦桑桑：“ ？”
“ 男神這次考試不太好，名次在年級排第10名。”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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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桑詢問道：“ 不可能吧？”他可是學霸，每次都是第一的。
米思娜沉痛點頭：“ 雖然第10名對我來說，絕對是遙不可及的。但是對于每次都是第一的男神來說，确實是退步。”
不知道班主任剛把他叫過去說什麽。
“ 桑桑，你說班主任不會把男神罵一頓吧？”或者寫份檢讨？
那肯定不至于。
秦桑桑猜測：“ 應該是做下思想工作吧。”可能開導他居多。
不得不說，班主任這會兒确實是在開導裴寒。
“ 裴寒，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老師說說。”不要一個憋在心裏。
裴寒搖搖頭：“ 老師，我沒事。”
班主任看着他嘆息，然後拿出他的試卷：“ 那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四頁的試卷，最後一頁上，滿屏空白。
“ 老師相信你不是不會做，為什麽都沒有寫？”
裴寒看着班主任手上的空白試卷，沉默許久：“ 當時在想其他的，反應過來時間不夠了。”所以沒有寫完。
這麽好的學習苗子，沒有一個老師是不喜歡他的。
班主任對他的關注也多，以往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只知道學習。說實話班主任是有點擔心他的，沒有一點少年氣。
沒想到這段時間少年鮮活氣有了，連帶着不好的習性也學會了。
“ 老師也不問你考場上在想什麽，但是下不為例。”班主任嚴厲地說道。
“ 好的。”
班主任看着他不再緊繃的身體，笑着道：“ 怎麽？以為老師罵你一頓嗎？”
裴寒愕然，沒想到班主任看出了他的想法。他本以為不罵他，至少也不會這麽溫和的态度。
班主任好笑地看着這個愣住的好苗子：“ 老師都是從你們這樣過來的，還能看不出來你們這點想法嗎？”
誰都有發錯的時候，只是有的錯誤，可以彌補。有的錯誤，無法彌補，後悔也無濟于事。
班主任語重心長地看着他：“ 老師這次找你談話，也只是想了解下你最近的想法，不希望你誤走上彎路。”
裴寒內心觸動很大，他沒想到平時公事公辦的班主任，竟然在私下為他考慮了這麽多。
他認真地對着班主任微微低頭鞠躬：“老師，謝謝您！ ”
班主任拉住他：“ 這是幹什麽，不過是老師的習慣使然，就怕學生走到岔路上，所以想得多了點。”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裴寒腦海裏一直在想着班主任的所作所為，若有所思。
“ 裴寒，班主任和你說什麽了？”
秦桑桑看着他從回來後，就一直沉默着不說話。
第一次因為考試下滑被老師教育，他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周野看着他半天不說話，連秦桑桑問他都沒聽見，伸手戳戳：“ 老裴！”
裴寒身體一僵：“ 你做什麽？”耳朵差點聾了。
周野無辜地擺擺手：“ 桑桑喊你沒反應，我才迫不得已的。”
裴寒擡頭看看，果然秦桑桑正擔憂地看着他。
“ 裴寒，班主任是不是教訓你？都怪我，不然你也不會考差了。”
肯定是因為她受傷，裴寒考試才受影響了。
裴寒沖她搖搖頭說道：“ 和你沒關系，是我考場上走神了，才沒寫完題目。”
“ 而且班主任也沒有罵我，反而激勵我。”
周野驚了：“ 班主任沒有訓你？” 為什麽，名次不是下滑這麽多嗎？
其他人也紛紛看着他。
“ 确實沒有。”
孟欣悅想了想拿過他桌上的試卷，翻看後沉默了。
悠悠地說道：“ 難怪沒有罵你，如果你把剩下的寫完，不就還是第一嗎？”
其他人也看到了試卷上的空白沉默了。
裴寒平靜說道：“ 但事實就是，第一名是你。”
孟欣悅生氣道：“ 我要這第一何用！ ”
其他人： ......
這就很煩人了。
***
裴寒看着在廚房洗洗刷刷的母親，這麽多年的生活磨砺，比同齡人要蒼老很多。
他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碗：“ 您為什麽想要我和裴、爺爺一起生活？”
聽着兒子的聲音，寧秀芝松了一口氣。
這是這幾天，他第一次主動說話。
“ 我一開始沒想過的......”
“ 那您後來怎麽就同意了？”
寧秀芝看着他：“你還記得我給你買的那雙鞋嗎？”
“ 記得。”鞋子怎麽了，他疑惑。
寧秀芝嘆息道：“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那麽高興。”
裴寒洗碗的手頓住。
“ 我希望你開心，發自內心的快樂，而不是壓抑着自己的喜好。”
裴寒聲音艱澀道：“ 我可以不要那些。”
寧秀芝看着他輕輕問道：“ 你喜歡桑桑那孩子吧？”這一周每天早出晚歸幾乎寸步不離守着她，她都看在眼裏。
不等他回答，寧秀芝繼續道：“ 你有沒有送過她禮物？”
“ 送過。” 他輕聲說。
寧秀芝了然道：“ 媽媽不問也知道，應該不是貴重的東西吧。”
“ 我知道禮物不在乎輕重，情誼最重要。但是裴寒，如果有能力的話，你會不會給她更好的？”
他會！
“ 媽媽和你的心情一樣，只想把最好的都給你。”
這一刻，裴寒覺得自己突然長大了。
“ 媽媽，謝謝您。”
***
裴老爺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只覺得手無處安放。
自從那晚桑桑出事後，不僅寧秀芝，就連他也不敢說什麽勉強他的話。
現在他主動來找他，讓裴老爺子很意外。
“ 爺爺，您喝茶。” 端起桌上溫熱的茶水給他。
裴老爺子随手接過來：“ 哦 、”
忽然擡頭驚喜道：“ 你叫我什麽？”
裴寒看着他又叫了一遍：“ 爺爺。”
“ 哎。”
裴老爺子擦擦眼角的淚，只覺得這輩子值了。
待激動勁過去，他只覺得有點尴尬，這麽大人了，還在孩子面前哭。
“ 裴寒，你答應和爺爺一起生活了嗎？”
裴寒點點頭：“ 不過您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別說一個，一百個都沒問題。
“ 您不能阻止我和我母親聯系。”
聽到這個要求，裴老爺子意外又不意外。
“ 這個即使你不說，爺爺也不會阻止你的。其實爺爺當初說過讓你媽媽搬過來一起生活，不過她不同意。”
裴寒聽到這個很意外，但是又奇怪她母親為什麽沒有答應。
裴老爺子看着他迷惑的眼神，掰碎了給他講：“ 你是我的親生孫子，裴家沒人敢說什麽。”
“ 但是你母親和元恺已經離婚多年，住在裴家恐引人閑話。雖然我可以處置，但是擋不住別人心裏怎麽想，更何況容易引起別人對你身世的胡亂猜測。”
裴寒沒想到這麽複雜。
“ 我懂了，謝謝爺爺。”
裴老爺子不在意自家孫子：“ 真好，我裴家右後了。”
“ 爺爺找個黃道吉日，在家裏準備個宴會，向外界公布你的存在。”
也讓那些老夥計看看自家孫子的優秀。
裴寒看着說着就打電話給秦爺爺炫耀的爺爺。
也是很無奈：“ 爺爺，可以稍晚點嗎？”
裴老爺子停下炫耀的動作：“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 還有幾十天就高考了，我想等這個結束後再說。”
“ 這個沒事的，咱家也不靠這個吃飯。”
雖然知道是這個道理，裴寒一時半會還是不能轉變觀念。
他認真看着裴老爺子說道：“ 爺爺，我知道裴家有很多産業，作為裴家子孫，以後也有很多選擇。高考僅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但是，作為裴寒，人生這麽多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考上燕大。”
這是裴寒的人生，我想完成它，不留遺憾。
裴老爺子看着他堅定的眼神，老懷欣慰。
孩子有志氣，想靠自己的本事，作為家長，他怎麽能阻止。
于是非常開心地說道：“ 行，那就等你高考後再說。”反正以後時間還很長。
裴寒長舒一口氣，害怕爺爺不同意。剛剛相認，他也不想惹他生氣。
“ 謝謝爺爺。”
裴老爺子此刻終于懂了秦老弟為什麽每次都炫耀孫輩了。
因為孩子可心啊！
“ 和爺爺不用客氣，爺爺就等你考個狀元回來，也去找秦老弟炫耀下。”
裴寒提醒道：“ 爺爺，我也只是成績稍微好一些。”狀元可不敢保證。
裴老爺子樂呵呵道：“ 爺爺相信你，說不定過不久就要有個孫媳婦呢。”
裴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