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明遠挂斷電話回來時，包廂內的氣氛有些安靜。
“ 爺爺，桑桑那丫頭，現在可是胳膊肘往外拐。”
秦爺爺聽着奇怪道：“ 桑桑怎麽了？”
剛不是打電話讓裴寒去小娃娃鑰匙鏈，怎麽就說到這個了。
秦明遠吐槽道：“ 我和她說裴寒的鑰匙鏈丢在包廂了，讓他們回來取。”
“你知道那丫頭說什麽嗎？”
兩位老人家： “ ? ”
“ 說什麽了？”
秦明遠氣憤道：“ 那丫頭說裴寒來回來太累了，讓我幫忙送過去。”
怎麽地，親哥不累是嗎？
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麽！
秦爺爺看着抱怨的孫子，恨不得給他後腦勺來一下無語道：“ 讓你送一下，哪來這麽多廢話”
“ 還不快去，讓司機送你。”
秦明遠：“ …… ”他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已經沒有立身之處了。
摸摸臉上不存在的眼淚，默默接過鑰匙鏈就要送過去。
但是......抽了抽鑰匙鏈沒抽動：“ 裴爺爺？”您老想什麽呢，抓這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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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你趕緊去吧。”裴老爺子反應過來，立刻松開鑰匙鏈囑咐道。
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拿着走出包廂。
秦爺爺拍拍他的肩膀。
另一邊秦桑桑挂斷電話就抱怨道：“ 哥哥也真是的讓他幫忙送個鑰匙，就說我壓榨他。”
裴寒聽着她抱怨的語氣，但是表情分明是微笑的，輕嘆一聲道：“ 你哥哥對你挺好的。”
可以說是非常寵溺了。
“也沒有啦，很多時候總是惹我生氣。”聽出他淡淡語氣中的一絲羨慕，秦桑桑趕緊爆料秦明遠的糗事。
“像上次他和他的室友一起設計了一款游戲，非要讓我幫忙內側，然後又嫌棄我操作菜。”
說起這個秦桑桑就生氣。
她自己有自知之明，但是頂不住哥哥一日三餐的央求，所以她就答應了。
他信誓旦旦可以帶他躺贏，結果連輸十局後，竟然嫌棄她又菜瘾又大。
她尋求認同：“ 你說氣人不氣人？”
“ 對，非常氣人。”
裴寒果斷附和他對的抱怨，想想秦明遠抓狂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微微勾起嘴角。
“ 說誰氣人呢？”
秦明遠一下車就聽到這丫頭，正在抱怨自己的不良行為。
上前揉了揉他的頭頂，直到成毛躁躁的一團才解氣。
“ 哥哥不辭萬裏給你送東西，你就是這樣感謝哥哥的？”沒有一點良心，哥哥還沒和你算賬呢。
秦桑桑使勁巴拉下他作怪的魔爪無果後，再聽到他的問題，趕緊讨好道：“ 謝謝哥哥，愛你~”
手動比心，還欠了腰。
秦明遠頓時舒服了，妹妹就是可愛。
“ 喏，拿好。這次再丢了，可沒人給你們送了。
裴寒接過鑰匙鏈，檢查了下小娃娃和懷表裏的東西全部無恙，舒了一口氣。
“ 謝謝哥哥。”
秦明遠挑眉，看着這樣乖順的男孩子道：“ 如果太勉強，也可以不叫哥哥。”男孩子都有自尊心，特別是像他這樣傲氣的男孩子。
裴寒目不斜視和他對視，平靜道：“ 不勉強。”
行，有膽量！
***
燕大附中的食堂內，正在吃飯的衆位師生，突然被一聲吼吓得驚掉了剛夾的菜……
“什麽？你們去見家長了？”
米思娜簡直原地跳起來。
秦桑桑看着周圍紛紛探頭的腦袋，簡直恨不得裝作不認識她，太丢人了！
“ 娜娜，趕緊坐下來，小聲點。”
拽着她的衣服直到她安穩蹲下來，才反駁道：“ 都說了不是見家長，是裴爺爺感謝裴寒的救命之恩才請客吃飯的。”
末了還補充道：“ 我爺爺只是順便的。”
其他幾個人都沉默不語，只有周野戳破她：“ 那你哥哥也是順便去蹭個飯？”
看着秦桑桑無語凝噎，裴寒回答道：“ 嗯，他說那家店的飯菜很好吃。”
秦桑桑：“ …… ” 哥哥風評被害。
周野撇嘴，你看我信嗎？有這麽愛湊熱鬧的哥哥嗎？
裴寒：有。
看着他威脅的眼神，他內心無語，還說不是見家長，叫人家哥哥叫得多親熱哦。
孟欣悅看看明顯春風蕩漾的兩人，再看看其他兩個二貨，深深為他們操碎了心。
少年人，學習才是王道啊！
“ 桑桑，你的那本筆記，可以借我看看嘛？”
借筆記當然沒問題，但是秦桑桑疑惑看着她道：“ 當然可以，但是這本筆記，可能有點小白。”
畢竟是裴寒針對她的學習進度整理的內容，對于他們學霸來說，豈不是小菜一碟。
裴寒在旁邊突然說道：“ 對她來說正合适。”
其他人一臉： “ ...... ”
雖然這幾次孟欣悅次次輸給他，但是好歹也是年級第二，不至于這麽埋汰她吧。
秦桑桑替他道歉道：“ 欣悅，你別介意，他沒……”
孟欣悅沒沒有放在心上，雖然他說話不好聽，但是确實這個道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于是說道：“ 桑桑，我不介意。裴寒說的沒錯，這本筆記确實正适合我。”
怎麽就适合了？
“ 這本筆記都是基礎知識，沒有超綱題目。”全靠這本筆記的幫忙，米思娜上次考試提升了五十名，對此記憶猶新。
周野也是感同身受：“ 是啊，我這個學渣都可以看懂，對于你們學霸不是浪費時間嗎？”
學霸不都是攻堅難題的嗎？
一聽他們幾個的說法，孟欣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
“ 正因為都是基礎知識，所以才說适合我。我前幾次考試失利，靜下心來複盤，發現失誤的都是基礎的考點。”
秦桑桑感嘆考了年級第二，還是失誤的結果。哎，學霸果然不一樣。
是呢。米思娜也是心心相惜，如果她可以考個年級第二，都是祖上燒高香了。
誰說不是呢。周野同樣感嘆。
“ 所以這本筆記正适合我複習，裴寒說的沒錯，正好也可以看看他的解題思路，争取下次考試超過他。”
……
“ 你還沒放棄和老裴硬杠呢？ ”他就納悶了，老裴的學習成績那是公認的厲害，都失敗幾次了還頭鐵呢。
孟欣悅嘆息道：“ 哪能呢。經過這幾次，我承認他認識是實力很強，我已經放棄和他比試了。”
“ 欣悅，你別灰心，下次一定可以的。”女主可是作者親閨女，一定會否極泰來。
看着秦桑桑一副努力打氣的樣子，孟欣悅開心地笑道：“雖然我放棄了和他比試，但是沒有放棄和自己比試哦。”
“ 自己比試？”
她點點頭：“ 是啊。每個人的能力不同，學習方式都不盡相同。和他人相比，輸贏只是一時的。而和自己相比，才是最重要的。”
“ 好，說得好。” 周野呱呱鼓掌。
……
秦桑桑剛到家就看到自己哥哥躺在沙發上，
“ 你怎麽回來了？不做你的游戲啦？”
最近一段時間秦明遠的游戲，最近要忙着測試上線，已經很久沒看到他的身影了。
秦明遠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指使她給自己倒杯水。
“ 這不是怕妹妹太久不見哥哥會哭鼻子，所以才百忙之中抽空過回來一趟。”
秦桑桑本想讓他自己倒水，不能慣着他的懶惰，不過看到眼下的青黑，想了想還是走過去給他端了杯水。
“ 看樣子游戲上線挺順利的。”不然他應該也沒這麽精神，還來調侃她。
秦明遠接過水，一飲而盡。
“ 不枉我們忙了這麽久，游戲已經順利上線了，接下來只要穩住服務器，修複一些bug。”
基本都是一些小問題，所以他才回家休息一下。
這幾天他是和室友擠在一個床上，床小不說還被打呼聲吵醒。
簡直了，他都沒睡過一天好覺。
聽着他的抱怨，秦桑桑慶幸自己不用住校。
“ 對了，爺爺呢？”她回來這麽久了，也沒聽到爺爺的聲音。
以往她每次一到家，爺爺可是立馬噓寒問暖的。
秦明遠向樓上點點頭：“ 在樓上打電話呢。”
“ 也不知道和誰打電話，神神秘秘的，還怕我聽到。”
從她放學回來，打電話這麽久了？
“大概是和大伯商量公司的事情吧？”她猜測着。
秦明遠搖搖頭：“ 不是。”
“ 你怎麽知道？”這語氣也太肯定了。
秦明遠什麽都沒說，把手機給她看。手機上打開的頁面是和大伯的微信聊天頁面。
“ 看到了吧？我爸說沒和爺爺打電話。”
“ 那是和誰聊這麽久？難道是我爸？”秦桑桑直覺不可能。
秦明遠直接甩她一個白眼：“ 你覺得小叔接到爺爺的訓斥電話，還能撐這麽久不挂嗎？”
也是啊。
就她爸爸那個不正經的，肯定第一時間挂電話。
“ 管他呢，肯定是爺爺認識的人。”
秦明遠對着奉茶的李管家問道：“ 李管家，你知道爺爺在和誰通電話嗎？”
聞言，回到老宅多日的李管家，放下手裏的零食飲料搖搖頭：
“ 不過，最近幾天老爺子通話是有點頻繁，而且次次都回房間關上門。”
聽着這些，秦明遠若有所思。
“ 桑桑，你說爺爺，該不會被人騙吧？”
“ 什麽被騙？” 爺爺被騙，怎麽可能。
秦明遠立刻坐直身子，“ 你想想，現在是不是有很多騙子，專門騙老年人？”
“ 但是那些騙子不是專門挑孤寡老人下手嗎？爺爺不至于吧？” 秦桑桑覺得不太可能，爺爺這麽聰明，又兒孫環繞。
他想了想覺得也對，爺爺可是曾經的集團董事長，不是普通的老大爺。
正要躺回沙發上，忽然耳邊響起昨天隔壁宿舍的哥們曾經說話的一段話：
「我們家鄰居老大爺，年輕時候多精明能幹的人了。前段時間認識一中年女人，剛開始兒女們皆以為他們脾氣相投聊得來，想着有人陪老爺子唠嗑也挺好。雖然每次打電話時間有點久，誰想到幾個月後，卷了大爺的錢跑了。老大爺一氣之下，癱瘓在床。」
噌地一下坐起來。
“ 桑桑，你覺得、覺得爺爺像不像是談戀愛了？”
聽到這麽奇葩的話，秦桑桑拉扯他手的動作都停了。
“ 你胡說什麽呢！”
旁邊的李管家也覺得他太胡扯了。還好沒被老爺子聽到。
“ 我沒有胡說，你想想爺爺這段時間，經常會和人聯系，而且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秦桑桑反駁道：“ 或許有什麽事情，需要商議，這也很正常啊。”
就算這個正常，秦明遠又問道：“ 那偷偷摸摸算怎麽回事？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秦桑桑也遲疑了，不過她思考的卻是，爺爺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們。
秦明遠起身拉着她就往樓上走。
“ 走，我們去看看爺爺在做什麽？”
秦桑桑巴拉了兩下沒動，無奈道：“ 爺爺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這樣上去不好。”
“ 萬一爺爺被騙了，到時候就晚了。”
說着執意拉着她繼續上樓。
“不會的，爺爺那麽聰明，我們還是下去吧。”
他噓一聲，示意她小點聲，踮着腳尖靠近爺爺的房門口。
只聽細微的聲音傳來：“ 确定了嗎？”
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秦爺爺開朗地笑道：“ 好，那我就等着了。”
“ 你看，爺爺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一朵花了。”秦明遠小聲說道。
秦桑桑看着爺爺即将挂斷電話，小聲提醒道：“ 我們快下去吧。”
秦明遠還想繼續探聽，突然，留有一條縫的門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
兩人擠作一團，微微彎着腰，耳朵貼在門上。
他們倆尴尬地互相看了看。
秦桑桑：“ 喝水。”
秦明遠：“ 上廁所。”
……
秦爺爺看着眼前兩個明顯做賊心虛的孩子，轉身回到座椅上。
“進來吧。”
他們忐忑地進來。
“ 坐吧。還要我請你們坐嗎？”
他們哪敢啊，只好随便坐下。
秦爺爺看了看奇怪的兩人，最終視線落在孫子身上：“明遠，你來說說，到底有什麽事情？”
是誰作怪，一目了然。
無視秦桑桑勸阻的眼神，秦明遠深吸氣道：“ 爺爺，那我可就直說了。”
“ 說吧。”
秦桑桑捂臉。
“ 爺爺，你是不是有、有對象了？” 雖然明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說出口，秦明遠還是臊得慌。
“ 什麽象？”他沒事買大象做什麽。
他說道：“ 我沒買象啊，誰和你說的我買了一對象，象……”
秦爺爺：“ ！ ”
然後氣不打一處來，面紅耳赤道：“ 你胡說什麽呢？”
秦明遠以為他是被戳穿不好意思了，于是道：“ 爺爺，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的……”
“ 還支持？還胡說……”秦爺爺氣的都想錘他。
“ 不過您還是慎重思考一點點哈，畢竟最近騙子的手段……”
秦爺爺疑惑，怎麽又說道騙子：“ 什麽騙子？”
就知道爺爺不懂這麽套路，秦明遠科普道：“ 他們專門利用老年人孤苦寂寞的心裏，不僅騙取他們的錢財，還欺騙他們的感情。”
“ 簡直沒有人性，就應該被抓起來！”他義憤填膺道。
秦爺爺終于知道大孫子為什麽會有這麽一番行為了，原來他以為自己被騙財騙色了。
好……
秦爺爺咬牙切齒抄起雞毛毯子就是一頓揍—
“ 嗷~”
秦明遠跳起腳就跑，還不怕死地說道：“ 爺爺，你不能因為被我說中就惱羞成怒啊。”
秦爺爺手中不停，繼續道：“ 我叫你胡說，竟然敢編排你爺爺！”
秦桑桑看着抱頭亂竄的哥哥，無奈扶額，她就知道會這樣。
剛要上前勸架，就聽到秦明遠不怕死地：“ 那你偷偷摸摸和誰天天打電話呢？”
秦桑桑放棄勸說了，反正爺爺有分寸，頂多讓他受點皮肉之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