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蒼雲鴻 這下你滿意了吧(二) (14)
昭儀田氏亦被克死,是一個大大的禍害,若是皇上不處置了她們母子,恐會引起天下大亂
愈演愈烈的狀況,眼看着就要傳至前朝,為了在即将到來的新年前能夠讓後宮、百官以及天下黎民百姓安心的過個好年,迫于壓力之下的卓靖柯只能忍痛将夏語嫣軟禁在寄馨院,加強了寄馨院周邊的守衛,寄馨院裏的人不經同意,一個都不準随意外出。又與太上皇和太上皇後商議,覺得在即将到來的新年前後不宜大開殺戒,暫不對夏語嫣及腹中的龍種做出處置。
這一決定,令後宮衆姝忿忿不平,覺得皇上還是存有私心,不舍得處置夏語嫣。但太上皇和太上皇後亦出了面,說道此時不能見血,見了血真要觸怒了神靈,那可就不好了,衆姝這才不甘不願的作罷。
自蒼雲鴻與夏語薔離開京城之後,以為天下太平,整日相伴在外瞎游蕩的齊雁飛和白展翔,被卓靖柯一封飛鴿傳書召回,看着緊皺着眉頭的皇上不由好奇的問道:“皇上,這都快過年的,這麽個愁眉苦臉是為了哪般?”
齊雁飛會如此相問,自是沒有聽到外面的流短蜚長,那也就是說,宮裏的事還沒有傳開,想來那人也是怕鬧得太過頭不好收拾,只在宮裏散些謠傳而已了。
簡略的将這些日子在後宮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得白、齊二人暗暗咋舌,從古自今,還真是不能太小看了女人,翻江倒海的功夫不比男人差到哪裏去。
“那皇上是想要咱們做什麽?”後宮的事,他們作為外人,且又是男子肯定是不便插手的,但既被叫了來,肯定是有事相托,因而白展翔便開門見山的問。
卓靖柯點了點頭道:“朕叫你們來,确是有事相托。宮裏叫小埂子的太監有三人,那夜夜色太黑,嫣兒并未看清他的長相,經小韓子查證,這三個小埂子中有一人是內侍省采買處的,經常會出宮采買;還有一個原是栖鳳宮的,似乎偶爾也會出宮,但至于出去做什麽卻不得而知;再有一個是朕寝宮裏打掃的。這三人,在宮裏,朕已經叫人暗中盯着,其中經常出宮的那二人,就要請你們在外給朕留意一下了。”
“沒問題!”齊雁飛爽快的應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還因為閑着而被家人催婚,吓得不敢待在城裏,每天花上一個多時辰趕去城郊白展翔的柳莊躲避,這會兒有事可做,也就可以打發家人了。
“最近宮裏似乎又出現奇怪的可以致幻或讓人昏睡的藥粉了,你們在監視的時候,更要留意一下這個,同時,将上次沒有完全查明白的事一并查明了!”若只是普通的蒙汗藥,那倒不是件大事,但若不是,之前所有的事情就都有推翻的可能了,而這就更看出這幕後之人的心思究竟有多缜密了。
“臣等明白!”
一夜北風呼嘯,晨起時只見天地間一片蒼茫,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的自天而降,大地萬物已經籠罩在一片白茫之中。
恹起嬌懶的語嫣梳洗過後,看見外頭一片銀裝素裹,冰清玉潔的景致,不由來了興致,對正在添碳的傍綠和剪兒道:“這雪積得這樣厚了,咱們堆個雪人玩兒可好?”
蔫蔫的提不起勁的剪兒順着語嫣打開的小半扇窗看着外頭明晃晃的一團白,興味闌珊的道:“娘娘,您還有興致想着堆雪人吶?皇上已經有好幾日不曾來咱們宮裏了,咱們也被軟禁着好幾日不能出寄馨院了,奴才們都擔心着您和皇上的關系,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剪兒,你別胡說!”趕緊阻止剪兒的繼續唠叨,傍綠走到語嫣身邊,為她圍上一條貂絨圍脖,“娘娘,想看雪人,奴婢這就叫奴才們堆着,只是您的身子卻是不能接觸冰雪的,只在殿中看着可好?”
微微點頭,語嫣莞爾:“本宮知道你們這些日子擔心着本宮,不過,伴君如伴虎,在這後宮中一會兒得寵,一會兒失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們也莫要太過擔心了。若皇上對本宮還有情,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回到本宮身邊,若是已無情,本宮在這裏天天念叨着或是祈求着,總也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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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個後宮,也就只有娘娘這樣豁達從容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一夕之間,這世界就如同被惡作劇般的颠倒了一個個兒,容賢妃忽然失寵被軟禁,皇上再也沒有踏進寄馨院一步,但日漸成熟的傍綠并不若才頂替了身子還沒複原的倚紅的剪兒那樣焦躁,在她心裏,只要主子過的安好,他日能夠順順利利的産下小皇子,母子平安,她便覺一切都好了。
“想開了也就什麽都放得開了!”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們或是旁人聽,語嫣若有所思的道。想要費盡心思的強求,卻終不能得到期盼中的回報,只能是憑添煩惱了。她進宮雖然只有半年多,但這半年的時間中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若還是看不透的話,那受傷的也就只是自己而已了。
“娘娘說的是!”也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傍綠和剪兒對視一眼後齊聲應着。
“剪兒,你去看看倚紅可能起床,若能,就讓琪兒扶着一起過來看大夥兒堆雪人。既不能出得寄馨院半步,咱們也不能在自己宮裏被憋屈了,該玩的時候就盡情的玩會兒吧!”接過傍綠遞來的暖爐,又任着她為自己披上貂絨大氅,語嫣對剪兒道。
“是!”剪兒應着聲跑出去了。
将語嫣包裹妥帖,傍綠這才扶着語嫣到正殿,先對小勇子交待主子的意思,又囑咐了兩個小太監将寝室裏的炭盆搬了兩個出來放在語嫣的身側,以防大門敞開令主子着了涼。
近日都因為後宮的流言傷了自家主子,害得主子被皇上疏遠的宮人們心裏正郁悶着,忽見主子見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有如此的興致,只道主子定然是心中不愉,想要借機抒懷一下,便都卯足了勁兒想要令主子展顏一笑。因而,只要是手上沒活的,全在小勇子的號召下來到了正殿前的空地上,施展着個人的想象力,開始堆起了各式各樣的雪人。
勉強着在琪兒和剪兒的攙扶下過來的倚紅,困難的對語嫣行了禮之後,便被語嫣安排着躺在軟榻上,煩郁的心情終于因為雪地中來回奔跑嬉戲的衆人而露出久違的微笑。
“明年的下雪天,本宮也一定要去堆個雪人,讓他們瞧瞧什麽才是真正的雪人。”看着堆得亂七八糟,壓根就看不出究竟是雪人還是雪動物還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語嫣失笑。
見這些胡亂堆得雜七雜八的東西終于博得主子放松的一笑,衆宮人在小勇子的示意之下,将原先堆着的雪團推翻了,齊心合力的搬至一處,認認真真的漸次堆将了起來,細心的雕琢之後,一個一人左右高度的雪人栩栩如生的站立在庭院中央,蛾眉螓首,裙裾飄飄,翩然若仙,形态竟有着幾分語嫣的風韻。
沒想到這些什麽都沒有學過的宮人還有着這樣一份才情和心意,語嫣的眼眶微潤。原是打算着讓他們能夠在這幾日的煩悶無聊中放開心玩樂一會兒的,不想,卻反而是被安慰和取悅了。
一見之前面帶笑意的主子見了這一本正經完成的雪人反而不開心了,小勇子等人心中一凜,面面相觑之後趕緊跪下:“奴才們鬥膽冒犯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果然是依着自己的原型而作,自己一貫清冷,雖然對宮裏的奴才并沒有太過苛刻,但她自認也不算厚待,沒想到他們不但連番兩次選擇了與自己同甘苦,在他們心中亦是有着良好的地位。語嫣感慨着輕吸了一口氣,隐去眼中的淚霧,重燃起笑意道:“你們何罪之有?快起來吧,雪地上涼!”
“謝娘娘!”只要主子沒有不開心,他們自然也跟着心情大好,能不能出得寄馨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夥兒還能陪着主子一起。這就是他們由衷的想法。
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漸漸轉化為輕靈飄散的小雪,宮人們打起了雪仗,玩得愈發的興起,爽朗清脆的笑聲傳出了寄馨院飄到了不遠處某人的耳中。
“寄馨院中是在做什麽?這樣熱鬧!”身後小韓子執掌的明黃大傘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一個抖動就大片的落下,顯然已經在這裏站了許久的卓靖柯向往又羨慕的問。
“估摸着是在玩打雪仗、堆雪人之類的!”與前幾日的清靜相比,今兒真是熱鬧萬分,而又時值昨夜今晨的這場大雪下的如此之大,積雪如此之厚,能讓人玩的如此放松愉快的,不過就是玩雪了,“不過,皇上放心,娘娘身邊有傍綠和倚紅在,定然不會讓娘娘親自玩的,估摸着是宮裏的奴才們見娘娘今日心情不好,玩着給娘娘取些樂子!”
身為奴才,而且是盡心的奴才,自然能夠體會出其他奴才的心意。
“她自己定然也是不會亂來的!”只是,他卻很想陪伴着她一起賞雪啊!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而且還是與語嫣在一起的第一場雪。原該是二人相依偎着在廊前賞雪,看宮人們戲耍,卻因為那些個不肯安分,總是要折騰一些事情出來的女人們,白白浪費了這美好的景致,卓靖柯的心裏真是有着說不出的怨怼。
但為了不讓她再卷入到還沒有解決的是是非非之中,他只能克制着自己的相思情誼,靜等着能夠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皇上,您已經站了将近半個時辰了,今兒還是先回吧,待會兒雪止了,定然會有人出來走動,讓人見着您守在這兒就被人捉住把柄了!”見雪勢已漸小,小韓子提醒着自己的主子,被人發現了的話,那主子這些時日的忍耐就白費了,說不定布下的計謀也要前功盡棄了。
“好吧!”只能遠遠的站在這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遙想此時他的嫣兒正滿面堆笑的看着奴才們嬉戲奔跑顯然也是折磨人的事情,在還存有一些克制力沒有沖進寄馨院之前,還是乖乖的回禦書房批閱奏章的好。
一步三回頭之後,在小韓子幾乎要忍俊不住的時候,終于狠下心對着無辜的小韓子一個瞪視,大步流星的折回禦書房,直叫腿短的小韓子吃力的跟着氣喘籲籲地小跑步,忽然就很後悔自己不該忍不住看到主子依依不舍的模樣偷笑,被逮個正着過後的體罰就是如此了。
耐不住寂寞想朕了?(6000+)
更新時間:2013-8-18 9:39:24 本章字數:4549
午睡醒來,見窗外日光灼灼,惦記着殿前空地上依着自己模樣所堆的滿含着宮人們一片心意的雪人,是否因為陽光的照射而融化,梳洗妥當的語嫣趁着傍綠和剪兒收拾着床榻和物件,一個人捧着暖爐就穿過外室來到正殿。殩齄玕午
一眼看見透過漸漸散去的雲層中若隐若現的太陽蒼白而無力,透過敞開的殿門吹進來的寒風夾着絲絲凍人的冷氣迎面而來,屹立在空地上的雪人因為這天寒地凍的冰冷而無半分融化之象。稍稍的安了心,語嫣嘴角微揚,含着淺笑再次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雪人。似乎越看就越像自己,連他們沒有修複平整的凸起的腰腹都似是此刻大腹便便的自己。
掩唇不由輕笑出聲,眼角卻忽然瞄到一個陌生的太監從庫房的方向沿着院牆邊緣往外走去。從未見過的臉,但漸漸脫離視線的背影卻又似曾在哪裏見過。
心下猶疑着是否要跟着過去看看,但随後出來的小勇子見到她趕緊過來請安:“娘娘,您怎麽走到外面了,趕緊進去吧,出了太陽化雪的時候是最冷的呢!”
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盯着那人的背影出神,不知不覺走出了正殿回廊,腳踩在了清除了積雪但依舊還有些潮濕的低窪處柘。
“方才由庫房出去的是什麽人?”為防止踩到開始結起薄冰的地方摔跤,語嫣搭着小勇子的臂膀踏上石階,狀似不經意的問。
小勇子稍微頓了頓後才意識到語嫣指的是誰,轉頭看一眼已經繞個彎不見了身影的人之後,舒心的微笑着道:“那是皇上派來給咱們宮裏送碳的小埂子!娘娘,您看,皇上雖然将您軟禁在了宮裏,不準咱們宮裏的任何人随意出去,卻還是惦記着您怕冷,隔三差五的就囑咐人往咱們宮裏送碳呢!這說明皇上的心裏還是有着娘娘的!等再過半月的新年,估摸着皇上就會解除對娘娘的軟禁了!”
但語嫣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個聽了叫人異常熟悉并非常在意的名字——小埂子搐!
雖然那日在冷宮只聽見過一次,卻是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中,只是因為沒有看清臉面,為怕打草驚蛇,才沒有阖宮查看。
既有了懷疑之心,自也就覺得小勇子的話裏有漏洞,語嫣面不改色的繼續問:“你說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送碳過來是怎麽說的?”
以前的主子從不會過問這些瑣事,今兒卻這樣在意,将語嫣送進正殿正準備告退出去忙別的事兒的小勇子再次頓了頓,但如實的回答道:“以前咱們宮裏的碳快沒的時候,一般是五到六天左右去內侍省領一次。自奴才們不能出寄馨院之後,滿五天的時候,內侍省的太監連着宮裏日常必需的物件送過一次。這次就隔了兩日,皇上又讓人送了碳來,因而奴才覺得”
如若那人不叫小埂子,如若他的背影不是讓她覺得熟悉,或許她也會認為是他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擔心自己凍着才特意又叫人送了碳來。
可是,恰恰就因為剛巧讓她因為惦記着宮人們的心意而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也許這就是天意了,而那些假借着天意之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能不能借着這次的天意一網打盡呢?
只是,雖然大概的知道他是為了自己不成為衆矢之的而将計就計的順着後宮的民.意軟禁了自己,為的是不讓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的視線之中防不勝防,但如今卻也成了一個難題,那就是在他沒有主動過來的情況下,她一時半會兒無法将這偶然得到的消息傳出去。如果那人真的是一直隐藏在他的宮裏,還要擔心他們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的連他一起暗算了。
此刻擔心亦是惘然,眼看離夜幕降臨還有好些時候,語嫣決定先從那人送來的碳下手,看看是否藏着什麽陰謀在其中。
“小勇子,咱們宮裏可有什麽地方閑置不用,又密閉不太透風的屋子?”寄馨院雖自她進宮以來一直只有她一人居住,但以前不愛管這些瑣碎的事,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不往別處多走動,還真是不太了解自己宮裏的格局呢。
在腦海中搜索片刻的小勇子想了想道:“西偏殿的後側倒是有幾件閑置的空屋,至于是否密閉,奴才倒不大清楚了。”
“那你帶幾個人過去檢查一下,騰出一間,若有透風嚴重的地方就用窗紙糊一糊。然後,去看看小廚房可有活的雞鴨之類的禽畜,一并捉到那裏,再将方才那個叫小埂子送來碳點燃了與活禽放在一間裏,仔細的看着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一口氣的囑咐完,末了,語嫣又叮囑一句道,“人千萬不要進到屋內,以防萬一。而真要有個萬一的話,叮囑他們不要驚慌,回來禀報給本宮就是了!”
“娘娘的意思是”小勇子神色微凜的驚得豎起了一身的寒毛,不由暗自懊惱自己的疏忽。自打娘娘進宮得到皇上的寵愛之後,宮裏眼紅妒忌的妃嫔們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娘娘的暗害,而他卻就這樣放任了有可能是打着皇上的幌子的人送了東西來而沒有半點警覺。若是娘娘因此而出了意外,可真就是罪該萬死也不足以謝罪了。
“本宮也只是猜測和提防,在事情還沒有個定論之前,權當是本宮多慮,小勇子你不用自責!”看出了小勇子面上露出的意思,語嫣寬慰他道,“好了,你先去将這事兒辦了吧,希望只是本宮多想了!”
“是!”小勇子汗顏而愧疚的躬身離開,趕緊着手去辦語嫣交待的事情。
目送着小勇子離開,語嫣神思複雜的回到寝室,靠坐在軟榻上出神。
已經将寝室內收拾妥帖的傍綠和剪兒見主子的神色不好,不由擔心的圍上前問道:“娘娘,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是啊!娘娘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奴婢們講啊!”只是替了倚紅近身侍奉的剪兒許久不見主子露出這樣的神色,不由的慌了神,微紅了眼眶,更是想到如今整個寄馨院的人都被禁了足,主子要有個萬一可就連太醫都沒法請了。
“本宮無事,只是有些乏了,靠着坐一會兒就好了!”乏倒是不乏,只是一心惦念着小勇子那邊的事,懷揣着心思,終究是無法兼顧到她們的好意了,淡然的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待小勇子過來再跟本宮講吧!”
相視一眼,傍綠率先點了頭應聲後再檢查一下炭火,這才和剪兒一道出去。
等待的時間其實并不久,只是向來就是等人容易心焦,以至語嫣仿佛覺得過了許久許久,才聽到外面傳來傍綠的通傳,說是小勇子求見。
允了小勇子進來,一見小勇子灰敗的臉色,語嫣就知道事情真的如自己猜想的一樣。
“奴才愚鈍,沒有警惕,失了職,差點釀成大禍,還請娘娘責罰!”小勇子一跪在地,想到若不是主子機警,這萬一發生的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慚愧的頭磕碰在地,咚的作響。
“起來吧,這不關你的事,是那害人的人心腸太過歹毒,如今本宮已被禁足,當是已經遂了他們的心願,但他們還是心存歹念,不依不饒的不肯收手!”喟嘆一聲,想着許是在這寂寞的後宮呆久了,人心也就漸漸失去了平常心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人,“那些禽畜是昏了還是——死了?”
“直接眼鼻出血,一命嗚呼!一只鴿子一只雞,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似喝醉了酒一般上蹿下跳之後就命喪九泉了!”為了方便觀察,他還刻意在窗戶的一角留了一條縫隙,在還不算是完全封閉的室內,燃燒的炭火裏面發散出來的毒氣,就将兩個活物瞬間毒死,這要是點在主子的寝宮,後果真是不敢想象。想到這個,微躬着身子的小勇子就激靈靈的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這毒真是霸道的緊啊!”原來不過差不多一盞茶的時候,她卻仿佛等了許久,但這也說明天色臨晚還有許多時候,她還不方便出去,就只有先就着自己和宮人們能做的事情先安排一下了,“将那人送來的碳都好好的包裹住放在旁人不能随意碰觸的地方,莫讓宮裏的人不小心碰到也中了毒。待小屋中的炭火滅了之後,将那兩只死物也小心的包好,想個法子在天黑前送到太醫院張太醫的手中,請他幫忙查一下中的是何種的毒氣。”
“是!”恭敬的應着,小勇子動着腦子想着怎麽樣在最快的時間內,将中毒而死的兩只死物送出去。
“今日起,咱們宮裏,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是本宮的還是你們的東西,一概要小心檢查了過後再吃再用,本宮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受本宮連累而不小心丢了性命!”既有人能大着膽子借助了皇上的名義進了閑雜人等不能随意進的寄馨院,那也就不排除有人更加的大膽對宮裏所有人下毒手,以防萬一是現下最好的法子。但又不能做的太過警惕,以免打草驚蛇。
“是!奴才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最懂的生存法則。
“萬事小心,先下去吧!”疲累的嘆口氣,安撫的輕拍着腹中似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安而有些躁動的胎兒,語嫣心中暗道:孩子,你放心,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不然外人将你欺負了去的!
下午露了一會兒臉的冬日,在複又卷土重來的厚重雲層中再次隐退,接近傍晚,又一場大雪鋪天蓋地的襲來,在還沒有來得及化去的積雪上又漸次堆高。
胃口不是很好的簡單用過了晚膳,語嫣佯稱困倦,早早的歇下了。在輪到值夜的剪兒剛熄了燈睡下之時,她便起身點了剪兒的昏睡穴,披上雪白的貂絨大氅,拖着笨重的身子,卻異常靈巧的越窗而出,借着白茫茫的大雪,如同一個忽然會行動的雪人一般,避過裹着披風還要在下着這樣大的雪的惡劣天氣中守着寄馨院的禁衛,為了護住腹中孩兒只用了一半的內力,展開輕功往禦書房而去。
托這場大雪的福,藝高人膽大的卓靖柯體恤守衛的禁衛和太監,打發了他們回自己的地方休息,因而可說是皇上身邊的警衛還不如寄馨院來得周密。
卷着一股逼人的寒氣閃入禦書房,貂絨大氅上覆着的雪花一遇見溫暖的炭火,瞬間化成了水。
突兀的出現驚吓到了全心看着奏章的卓靖柯,更是因為一團的白而将小韓子吓得失了聲,在看清落入皇上的懷抱的是容賢妃娘娘之後,才終于吐出胸口憋着的一口氣,趕緊行禮:“奴才見過娘娘!”
不及回答小韓子,語嫣就被卓靖柯微愠的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外面下着這樣大的雪,你怎麽就出來亂闖,一個身邊的人也不帶,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麽好?而且,衣裳還穿的這樣單薄,你看看你的手,都冰成什麽樣了,還有臉,都凍的冰涼冰涼的。腳下的靴子也不識換雙防水的棉雨靴,裏面一定已經濕透了”
只能以眼神示意小韓子免禮,在小韓子識相的退了出去之後,語嫣才主動的以唇封緘,堵住他如同老媽子般的喋喋不休。
多日不曾嘗到的美妙滋味如電流般貫穿了卓靖柯的全身上下,化被動為主動緊緊擁着她,靈巧的舌竄入她檀口中攻城略地,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唇舌,邀她共舞。
呼吸在瞬間紊亂,體溫也在節節攀升之中,眼看着這樣的熱情最後恐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停得下來,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的語嫣回擁着他精壯的腰杆的手,下了重力氣的一擰,終于令幾乎失控的他驚呼着放開了他,然後垂涎的看着不得不被迫離開的紅唇哀怨的道:“嫣兒,你做什麽擰我?”
“誰叫你這樣、這樣猴急了!”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失控,亦動了情的語嫣面色潮紅的吐出一句。
浮出水面(6000+)
更新時間:2013-8-19 9:00:46 本章字數:6765
窗外耀眼的白光透過窗棂照進溫暖如春的寝室,語嫣迷迷糊糊醒來慵懶的翻個身,卻在感覺渾身有着熟悉的酸疼後倏然清醒。殩齄玕午
睜大眼睛看着熟悉的帳頂,有片刻的呆滞——她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的自己的寝宮!
回憶起昨夜***般的燃燒糾纏,語嫣晶瑩剔透的俏臉驀地一陣熱氣上湧,手亦是不自覺的撫上隆起的腹部,不禁有些擔心有沒有傷着孩子。
“娘娘,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臉這樣的紅?”在一旁輕悄的收拾着東西的剪兒偶然一轉眼見主子已經醒來,只是臉上有着不一樣的潮紅,不由走到床榻旁擔心的問。
“本宮沒事!”面對這樣的問題,語嫣感覺到臉部更加火辣辣的燙了起來,瞄一眼透亮的窗外,她技巧的轉移話題,“今兒是不是天晴好了?槎”
“是啊!昨夜下了那麽大的雪,今兒一早天就大好了呢!”在語嫣的示意下,剪兒上前扶起語嫣,伺候着她穿着衣裳,撩開主子披散着的秀發的時候,忽然瞄到主子雪白的頸項上有着點點的淤紅,不由倒吸了一口氣,低聲驚呼道,“娘娘,你脖子上怎麽有許多的紅痕啊?是不是床上被褥間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咬着您啦?難怪您今兒醒得晚,臉也紅成這樣了!這可怎麽辦哪,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暗中罵一聲始作俑者的罪魁禍首,語嫣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了一般,一把拉住急得快哭出來,正要起身往外跑的剪兒:“剪兒莫急,本宮沒事!只是、只是昨兒夜裏睡得覺得有點熱了,出了汗,抓撓了幾下才使得皮膚發紅了。”
出了汗不假,被抓撓了也不假,只是希望這小小的謊言能夠騙過因為之前沒有近身服侍自己尚不懂情事的剪兒榮。
“那娘娘需要燒些熱水淨一下身嗎?”半信半疑的回頭看着自家主子,忽而想到寄馨院所有人都被軟禁,恐怕是不能出宮去請太醫的,娘娘才為了不讓她擔心在說謊呢。這樣想着,眼圈兒越發的紅了。
“這會兒不用了,晚上的時候再洗吧!”剪兒不懂,并不代表已經服侍了自己大半年的傍綠不懂,一看這印記恐就知道是什麽造成的了,希望到了晚上的時候,就看着不這麽明顯了,“本宮有些餓了,叫人準備早膳吧!”
“是!”還有胃口吃東西,想必真的不是生病了,剪兒這才破涕為笑的先跑了出去跟在外面指揮着鏟除廊間走道的積雪的傍綠說了聲,又跑回寝室為語嫣着裝。
萬裏無雲的天空,日頭已經高高的挂起,湛藍的天空仿佛讓人想不起昨夜前天的陰雲密布和大雪紛飛。映照着耀眼的陽光,堆得厚厚的積雪反襯着分外的刺目。
抱着暖爐,披着狐皮的大氅,對拿着貂絨的大氅疑惑為何裏裏外外都有些潮濕的剪兒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想來是昨日白天淋了雪忘記叫她烘幹!而打發了她,語嫣在傍綠的攙扶下,沿着打掃的幹幹淨淨的回廊賞雪。
“瑞雪兆豐年!明年咱們齊天肯定又是一個豐收年!”雖然今年為了歡慶豐收的臘八那日過的不甚愉快,但美好的願望總是存在每個人的心裏,想着家裏務農的家人,傍綠由衷的道。
“是啊!”糧食豐收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語嫣也就着這場吉祥的大雪祈禱明年是一個好年成。何況,明年差不多二月間,腹中的孩子就要呱呱墜地,也希望會有一個吉兆。
閑适的散着步,偶爾在傍綠不贊同的目光中抓起一把積雪擲向堆滿了殘雪的小樹,一瞬間就由玉樹銀花變成殘樹落花。
傍綠真心的佩服主子的安定。剛入宮時,連她們都在暗中着急皇上一直不曾臨幸主子,她倒好,每日裏彈着琴打發日子,一點兒着急的心都沒有,閑适而安逸。後來又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依舊平淡度日,半點不在乎被後宮的所有妃嫔排擠在外,一個人悠然自足。如今,好不容易在經歷那麽多的變數以後,以為終于苦盡甘來,卻懷着皇上的骨肉還要被說成是個不吉利的存在,以至被軟禁在寄馨院,沒有皇上的旨意,随意不得出入寄馨院。
不出就不出呗,反正她家主子平常也不愛往外面跑,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宮中筵席,或是皇上親自陪着去禦花園散步。所以,對于已經習以為常的她們來說,也甚是無所謂。只是,心中總歸是要為主子抱屈,自家主子是最不會與人相争的,可就因為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就被後宮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連高高在上的廢後都暗中策劃着傷害主子,真是令人寒心。
原以為,罪魁禍首伏誅之後,一切都天下太平,可以安心過活了,誰知又莫名出現個馮斓被鬼附身。雖說,她傍綠确也是有些害怕這些鬼啊怪啊的,可這麽久下來,自覺愚笨的自己都覺得不管是死雀也好,冬日出現的蛇也罷,似乎都是沖着主子而來的。偏偏皇上還是聽信了讒言,對主子施了軟禁,不但不準寄馨院的人出去,也不曾過來看主子一眼。讓她不由感嘆,女人再受寵,在江山社稷面前,就只是九牛一毛,沒有太大的分量。
禦書房裏,被人暗中唠叨的卓靖柯不由的連打了兩個噴嚏,叫一旁的小韓子不由關切的問:“皇上,您沒事吧?”
莫不是因為昨夜與容賢妃太過親熱而感了風寒?或是送娘娘回宮的路上淋了雪受凍了?
後兩句只敢在心裏說,表面還得不動聲色。
“沒事!”只是忽然鼻中發癢而已,揉了揉鼻尖,看一眼更漏,喃喃道,“不知唐青有沒有将宮裏的發現和張太醫查出的毒藥方子交到展翔和雁飛的手裏?”
“唐統領一早就出宮的,此刻應該早就交到他們手中了,皇上您就別太操心了!”今日是采買處的小耿子出宮采買年貨的日子,而前一段時候,這小耿子和栖鳳宮的小埂子都沒有出過皇宮,今日也算是個辨別真兇的機會了。
“希望今日就有消息,能夠徹底清除害人的老鼠!”獨寝的日子衷心的希望可以早日結束。
說曹操曹操到!
卓靖柯的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通傳白展翔到,迎面看着兩人面上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