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嘉樹話音落下, 禮堂裏一片嘩然。
媒體手中的相機瘋狂閃動着,好似今晚的熱搜已經被預定。
陳嘉樹有個不為人知的白月光!
底下觀衆亦是議論紛紛。
“我男神竟然有白月光!我心碎了!”
“這白月光得優秀成什麽樣才能被我男神看上,會不會是娛樂圈的啊?”
“我有點自私!我不允許他心裏有別人!”
……
司純看着男人的絕美側顏, 他眼裏有光, 而她的瞳孔卻暗了暗。
她記得以前親口問過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的回答是暫時沒有女朋友,
沒有女朋友不代表沒有喜歡的人啊。
白月光, 一個比女朋友更為向往的存在。
司純不知道這個幸運的女人是誰,但似乎跟她沒什麽關系。
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此刻作為經紀人的肖霖已經炸了,自家藝人當着這麽多媒體的面回答如此私密的問題, 可想而知将帶來什麽後果。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臺下瘋狂地使眼色示意陳嘉樹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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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自己沖上去把他扯下來, 生怕他又多說一句不該說的。
“陳老師,能否問一下, 這個白月光是圈外人還是圈內人啊,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以前有沒有跟你合作過啊, 大家都好好奇,您多說一點呗。”此刻寧沁就是臺下觀衆和媒體的嘴替,激動地問了一堆問題。
但這次陳嘉樹沒有如她所願, 一句“抱歉,無可奉告”就敷衍了過去, 說趕行程便下了臺,在團隊的擁護下離場。
随着陳嘉樹的離開,部分媒體也跟着離開了, 有部分媒體留下來等寧羽的出場。
一位大明星離開, 使得現場的熱情消失了大半。
晚會徹底結束時已是十一點多。
司純來到換衣間換回自己的私服, 她将換下的紅裙和紅寶石項鏈小心仔細地裝進包裏。
這才有空拿出手機看。
有很多未讀消息。
室友和林夕瑤都給她發了信息,大都是想讓她借由主持人之便多拍些明星的現場照片,或者幫忙要簽名什麽的。
司純沒心思看,徑直往下滑。
直到看到一條陳嘉樹的私信,大概是九點來鐘收到的,正好是他離場的時候。
銀河:「我先走了。」
看到他的消息,司純心情十分複雜。
不禁想到他是有白月光的人。
雖然清楚自己在他那兒只是個有共同興趣愛好的網友而已,可她似乎應該跟他保持些距離了。
她的初戀,就行昙花一現,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想着,沮喪地打了行字。
月亮:「衣服和項鏈,我怎麽還回去啊?」
這頭,肖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的。
看到陳嘉樹懶散地靠着沙發,低頭玩手機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拍了拍掌:“你還有心情玩手機!”
陳嘉樹看到某人的回複後,一邊打字一邊回肖霖的問題,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為什麽沒心情?”
指尖點擊發送消息。
銀河:「喜歡的話先留着。」
肖霖持續逼逼叨叨:“你當着那麽多媒體的面說自己有白月光,現在全網都在挖你心中那位白月光是何方神聖,但凡跟你組過CP的或者只是跟你處在一個畫面裏的都自告奮勇地出來炒作了,寧羽那邊更不用說,原本就是《夏天》的MV女主,今天又跟你一起參加南大校慶,你兩這樣就差官宣了吧?”
說完收到陳嘉樹一記警告的目光,語氣不由得慫了下來:“是是是,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那白月光是誰嗎?我今天特意幫你試探了下司純,人家明顯對你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她當初拒絕張導的邀請拒絕跟你一起演戲,從這就可以看出,她其實并不喜歡被過多關注,更不喜歡娛樂圈的風氣,如果因為你那句話,媒體挖地三尺把人猜出來了,她還能好好上學嗎?”
陳嘉樹耳邊尚還回蕩着肖霖說的那句“人家明顯對你沒那方面的心思”。
他不以為然地輕嗤了聲,下一秒就收到司純的回複。
月亮:「幫了我大忙,真的很感激,我怕我保管不好,如果您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助理來取嗎?」
您?
疏離客氣幾欲溢出屏幕。
陳嘉樹壓了壓眼睑,長籲口氣。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銀河:「我周二晚回北市,在這之前都可以來找我。」
因為《問天》女主急需定下,周三有個會議,陳嘉樹作為投資方需要出席,對于女主選角也有一票的決定權。
司純看着他新回複的消息,目光落在“回北市”這三個字上。
要走了。
她再次意識到了兩人生活在兩個圈子,兩個完全不同的軌道。
他走了,以後兩人頂多只是在網上聊聊,現實中大抵沒什麽聯系了吧。
想到這,司純嘆了口氣。
月亮:「那我請您吃飯吧,我還欠着您好幾頓飯呢。」
正好也把衣服還回去。
銀河:「行。」
月亮:「那等我确定好地點後再聯系吧。」
銀河:「好。」
确定她沒有再回消息後,陳嘉樹退出聊天界面。
才發現章疑給她發了幾條私信。
「媒體問我禮服的事,我先替你保密了。」
「但我穿過的衣服能不能別給長得比我漂亮的穿?」
「那素人美女是你的白月光?原來你喜歡這一款,嬌嬌軟軟的啊。」
「不過還是要說一句,你小子有眼光。」
肖霖方才吧啦吧啦了半天,講得口幹舌燥的,結果人家鳥都不鳥自己。
他咬牙切齒喊了聲:“陳嘉樹!”
“你放心。”
“啊???”
陳嘉樹的聲音悠悠傳來:“我會護她周全。”
自從承諾要請陳嘉樹吃飯後,司純亞歷山大。
她清算了下自己各個銀行賬號,餘額令人堪憂。
長這麽大,她是第一次為錢煩惱。
愁沒錢請男人吃飯。
請大明星吃飯,首先排除小飯館,怎麽也得是高逼格的餐廳,獨立包間的。
可她對立的将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如果當初收下司曉楠給的卡說不定就能請得起,但她沒有。
司純趴在書桌上長籲短嘆了會兒,直到林夕瑤的電話打進來。
“純純,我看了你拍的樹樹唱歌的視頻,你拍那個角度不好都看不到臉,我這跟朋友要了個直拍的,效果可炸了,如果你要我就給你發郵箱。”
“要!”
大抵是她回答地太過爽快。
“我發現你最近作為粉絲的積極性很高,少了點美女的矜持哦。”
“身為一片樹葉,關于偶像的事情但凡有一點猶豫都是對天使的亵渎。”
“你說的太對了!我要為樹樹哐哐撞大牆!”
司純不知當講不當講:“呃,瑤瑤,其實銀河……”
“他是不是終于發現被我删了,然後想通過你來加我好友啊哈哈哈!”
“……”司純嘆了口氣:“你以後還是對他好點吧。”
希望她的這句忠告林夕瑤能聽得進去吧。
若是今後哪天林夕瑤知道追了大半個地球的偶像被自己删了的話。
司純很是擔心林夕瑤會精神分裂。
琢磨了一天,司純才想清楚,與其請陳嘉樹吃一頓自己負擔不起的昂貴大餐,不如請一頓有誠意的。
她決定親自下廚準備一頓豐盛的便當。
介于他是周二早上的飛機,司純将見面時間定在了周一。
這天下午李田麗剛好有一下午的課不在家。
司純買了食材回到家裏準備。
她和李田麗的冷戰期早就結束了,每個周末依舊回到家裏待着,李田麗最近頭疼病頻繁複發,司純不想惹她,所以母女倆的相處模式依然跟以前一樣尴尬。
因為母親身體不好,司純自成年以來下廚的機會還是蠻多的,也因此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她在網上查到幾道陳嘉樹愛吃的菜,又做了幾道自己拿手的。
五菜一湯,裝在一個個馬卡龍色保溫便當盒裏。
約莫五點來鐘,司純背着包提着便當就出了門。
這次的地點不是什麽公園,是司純的一個秘密基地。
一個歌劇院的屋頂。
為了不讓人進入,屋頂門口常年放着一個“禁止入內”的牌子,一般不會有人進來。
李田麗和司曉楠離婚那天,司純想找個地方透氣,當時沒看見門口的牌子便闖了進來。
意外發現了這個寶藏地,從歌劇院的屋頂,往下看是一片蔚藍的海,傍晚晚霞在海面上平攤開來,畫面很是治愈,到了晚上,擡頭看便是漫天繁星。
她在上面待了一天,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
這一次,司純又偷偷溜了進來。
十月份的南市只是微微的涼,還沒有出現冷意。
屋頂剛好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子。
司純将盒飯擺上去。
她看了眼時間。
約好見面時間是五點半,不知道他到哪裏了呢,能不能找到這個地方呢。
司純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
月亮:「我到了哦,在樓頂。」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手機響了。
是陳嘉樹。
“我到歌劇院了。”
“那你來樓頂,推開門進來。”
“禁止入內?”
随着他疑惑的聲音落下,天臺的鐵門被人推開,“哐啷”一聲響,司純回頭一看,陳嘉樹拿着手機附在耳邊,半個身子踏上了門檻。
他今日穿了件連帽衫和牛仔褲,戴着口罩和鴨舌帽,比起往日的成熟穩重形象,今日多出了絲鄰家男孩的帥氣。
晚霞在天邊暈染開來,映着他的身影有點不真實的虛幻感。
這個男人,無論第幾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司純都感覺很不真實。
她收起附在耳邊的手機,指了指門,聲音柔柔的:“把門關上。”
陳嘉樹帽檐下漆黑的眼閃着淡淡的光,聽話地關上門。
而後邁着大長腿向她走去。
司純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陳嘉樹瞥了眼石桌上的五六個餐盒,坐了下來:“在這裏吃飯?”
司純點了點頭。
先是将旁邊放着裝着禮服和寶石的包遞給他:“這個是還給你東西。”
陳嘉樹接下,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聽說高定的衣服不能随便洗的,所以我沒有洗。”
“沒事。”
“今天除了還你東西以外就是請你吃飯。”司純的手不自在地放在大腿上,目光盯着桌上的飯盒,慢慢解釋:“我現在還是學生,沒有太多錢請你去餐廳吃飯,所以,我給你做了幾道菜,這次先湊合着吃吧,等我以後工作了賺了錢,如果還有機會我再請你去餐廳吃。”
想到他請自己吃的那幾頓價格上萬的大餐,而自己這頓食材花費也就總共花了兩三百,司純心中沒底,擔心他會不高興。
人家一個大明星,時間多金貴啊,憑什麽出來吃你做的飯。
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剛認識沒幾個月的普通網友。
想到這,司純不自覺地垂下了腦袋,也沒了信心。
她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陳嘉樹盯着她這副模樣,眼裏含着笑,口罩下的唇角微微上揚着。
這是第一次,他聽到一個女孩子如此真誠地說,因為沒錢才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吃。
明明是一件很真誠可貴的事,在她看來似乎挺丢臉。
陳嘉樹哭笑不得,好聽的嗓音帶着贊美緩緩從口罩下傳來:“小月亮,你怎麽這麽可愛。”
司純愣了一下,長睫往上擡撲扇幾下,以為他在開自己玩笑,窘迫地說:“我是真沒錢。”
不是小氣,是真請不起啊。
他笑了笑:“都是你做的?”
“嗯。”
“做的什麽?”
司純這才想起把餐盒蓋子一一打開,一邊跟他解釋:“做了你愛吃的秋葵,紅燒魚頭,芥末蝦仁,還有我最拿手的排骨湯,青椒釀肉炸蟹。”
随着餐盒蓋子打開,裏面還冒着熱氣的佳肴呈現在陳嘉樹面前。
袅袅香氣很快彌漫開來。
從菜色和擺盤看來,可以看出她做得很細心。
沒想到年紀不大,廚藝卻還不錯,陳嘉樹有點意外:“你怎麽知道是我愛吃的?”
“我在網上查的,不對嗎?”
“沒錯,只是,你下次可以直接問我。”
司純抿了抿唇:“好。”
她将剩下兩盒白米飯打開,把準備好的餐具放到他面前:“你嘗嘗。”
陳嘉樹摘下口罩。
幾次見他,除了晚會那晚化了點妝,平時都是素顏。
他五官立體,皮膚毛孔細膩,臉型線條俊美。
不化妝也是一副神顏。
更加吸引人的還是他身上與衆不同的矜貴氣質。
司純不曉得是什麽樣的家庭才會培養出這麽優秀完美的孩子。
陳嘉樹就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了個芥末蝦仁放進嘴裏。
司純沒動筷子,等着他的反饋。
他淡淡地扯了扯唇:“廚藝不錯。”
聽到他的評價,司純松了口氣,臉上染上一絲笑意:“那你多吃點。”
陳嘉樹勾了勾唇,夾了顆秋葵。
司純忽然覺得這一幕好玄幻,大名鼎鼎的頂流陳嘉樹竟然在天臺上陪自己吃便當。
吃了一會兒,司純發現他幾乎沒怎麽碰主食。
恍然意識到,他是個藝人,平時對飲食和身材的要求應該很嚴苛的。
難得他還很配合地每個菜都嘗了一遍。
她嘟囔了聲:“好像弄的有點多了。”
他忽然問:“吃不完可以帶回去嗎?”
“什麽?”
“帶回去,晚上繼續吃。”
司純心裏頭有點開心。
“你以為自己吃不胖嗎?這麽放肆。”
男人眼中含笑:“很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家常菜了,忍不住想放肆。”
司純心裏美滋滋的,埋頭扒拉着面前的米飯。
她長發垂了下來,幾縷搭在石桌上,根根柔順,映着夕陽的色澤。
面容白淨,眉眼柔和。
陳嘉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此刻卻真心覺得自己眼光是真的挑。
若不是太挑,又怎會等到她。
他目光灼灼盯着女孩吃飯時的恬靜模樣,問:“以後還跟我一起讨論天文嗎?”
司純擡了擡眸,吃飯慢,說話也是慢吞吞的:“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
他氣笑:“我怎麽會不願意?”
司純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陳嘉樹追問:“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耍大牌的人?”
“不是。”
“那怎麽見面之後對我這麽客氣?”
不是客氣,是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思啊。
她表面上在努力維持矜持,不讓自己過分逾越,可知每個日夜,她內心努力壓抑的瘋狂。
司純咬着筷子,嘟囔了聲:“可能我們還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
紮心了。
不是很熟,請你吃刺身。
不是很熟,和你視頻帶你看星星。
不是很熟,從另一座城市飛來和你見面。
不是很熟,借你高定服裝和珠寶助你豔壓全場。
不是很熟,現在坐在這裏和你吃飯。
陳嘉樹被氣得胸口疼。
“你個沒良心的。”就連這句,語氣也不舍得太重。
他站了起來:“吃飽了,歇會。”
是被氣飽了。
他轉身,走到天臺圍欄前站定。
郁悶地看着落下的夕陽,身影浸泡在暖色的光暈中,莫名有點兒憂愁。
司純看着他的背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
往前挪了幾步,站在他身後兩米遠處,不自覺停了下來。
他的身影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垂下的手,五指修長,即使是地面上的一個影子,也猶如虛幻的藝術品。
司純怔怔地欣賞男人的影子一會兒,突發奇想,擡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影,悄悄去握住他的手的影子。
這樣算不算牽手呢。
陳嘉樹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了,疑惑地回頭。
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司純像做賊心虛一樣,立馬将手藏在了身後。
男人看着她這副心虛的模樣,眼裏寫着不解。
最後嘆了口氣:“過來。”
司純這才心虛地走到他旁邊站定。
仰着小臉看他繃着的臉:“你生氣了?”
“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解釋的是方才說“和他不熟”這件事。
陳嘉樹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意思,也不想再計較了,他望着被夕陽染遍的海平線,歌劇院伫立在海平面上,開口問:“怎麽發現這裏的?”
司純目光落在前方:“偶然間發現的。”
陳嘉樹想到門口放着标有“禁止入內”的牌子。
“這裏好像不讓上來。”
“但我已經來了很多次了。”
陳嘉樹眯眼看她,眼裏有好奇的色彩。
司純揮了揮手臂,故作輕松。
“上次的熱搜不知道你關注了多少,其實網友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假的。我爸媽很早以前就離婚了,我爸婚內出軌。”女孩眉眼不經意染上一抹失落:“他們離婚那段時間,我特別喜歡到這裏來。”
司純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本不是一個喜歡傾訴的人,更何況誰願意聽你這亂七八糟的家事啊。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我爸媽是丁克,我是從小被嫌棄大的。”
司純愣了一下。
沒想到就連陳嘉樹這樣優秀的人也會被父母嫌棄。
她知道這樣不應該,但她好像被小小安慰到了。
很快,夜幕悄然降臨,天臺上的光線越來越弱。
司純接着夕陽餘晖偷偷看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的白月光是誰啊?”
從校慶那晚開始,全網都在猜陳嘉樹的白月光是誰,就連寝室夜聊也離不開這個話題。
大家都好奇,司純又何嘗不是。
他眯了眯眼:“想知道?”
“想啊。”
“你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
在司純看來,這是他敷衍自己的話,現在不跟她說,以後又怎麽可能跟她說。
原本以為可以吃到第一手瓜的希望落空,女孩不滿地撅了撅嘴。
陳嘉樹聽到她輕哼了聲,看着嘟囔的臉蛋兒,甚是可愛。
晚風吹散她額前的一縷發,陳嘉樹神不知鬼不覺地擡起手,勾住她額前被吹散的那縷發絲,發絲滑入他的指縫間,掌下皮膚微微觸碰到她的額頭。
這一刻,兩人都愣了下。
視線糾纏。
陳嘉樹眼中映着夕陽的顏色,更多的是屬于她的美。
司純錯愕片刻,是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響了,才讓她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轉身小跑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手機,是李田麗打量的電話。
司純正猶豫要不要接時,電話就挂斷了,很快李田麗又給她發來一條微信。
李田麗以為她在宿舍,讓她去藥店買點頭疼藥。
司純擰了擰眉。
“我媽媽頭疼犯了,我得先走了。”
說完,着手收拾桌上的東西,動作有點着急。
陳嘉樹也過來幫忙。
他說:“我送你吧?”
“不了,這個點堵車,歌劇院旁邊就是地鐵站,坐地鐵比較快點。”
司純将方盒放進收納袋裏,拉上拉鏈。
想到什麽,動作慢了下來。
她擡頭看他,問:“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啊?”
“九點。”
黑暗中,女孩一雙眸子沉了沉。
此次別離,不知再見是何時。
司純說不出感受,只輕聲說了四個字:“一路平安。”
頭頂上,月亮和星星冒出頭來,陳嘉樹透過點點月光星光,望着女孩在黑夜裏發光模樣。
她不知道的是,這次來南市只是單純的想見見她。
來都來了,總不能一點收獲沒有。
就這樣走了,他不甘心。
“滿足你的需求。”
“啊?”
司純沒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男人忽然靠近。
“抱一下。”
司純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抱住了。
她身體僵住,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這是真實的,陳嘉樹的擁抱。
他的氣息無孔不入,鑽入司純的每一個毛孔,為之麻痹。
迷糊間,男人滾燙的氣息熨燙着她的耳廓,聲線就像一股電流鑽入她的耳膜,帶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粉絲福利。”
作者有話說:
想到後面的劇情,我的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好久沒寫純甜文啦。(我不管,我說甜就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