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司純身體往後倒了倒, 手掌撐着椅面，才勉強穩住受驚的身體，澄澈的瞳孔裏映着眼前這張帥氣的臉龐, 呆愣住幾秒。
她張了張嘴：“陳嘉樹……你怎麽在這？”
陳嘉樹微眯的眼中含着笑意：“不是你找我出來的嗎？”
司純抿了抿唇, 她已經驚呆到語無倫次了：“你, 你真的是銀河？”
“嗯。”他點了點頭，這一刻, 仿佛天上最亮的那顆星偷偷溜進他的眼中，透着明亮又自信的光。
不對，他本身就是一顆最耀眼的星, 掉落了凡塵。
司純此刻腦子已是一片混亂, 他出現的時候, 單憑他的嗓音便認定了他是銀河，而如今他摘掉了口罩, 變成了那個大名鼎鼎的大明星陳嘉樹後，她又不敢相信他就是來跟自己見面的網友。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一起通電話、視頻聊天、一起看星星, 做了那麽那麽多的事。
她腦子依舊很懵，表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來半晌, 只見她攤出一只手，很認真地說：“我要看你的微信。”
話說出口後司純便感到一絲不妥, 陳嘉樹是公衆人物，像微信這樣的私密賬號，應該不能随便給人看的。
這個時候, 她只要拿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 也同樣能證實心中的疑慮。
也不算什麽疑慮, 只是太過不可思議，她腦子短路了。
他的反應倒是十分淡定，從黑褲兜裏摸出手機，輕松解鎖，兩指捏着随意遞給了她。
他這麽配合，倒使司純感到心虛得很。
她把自己的手機放到大腿上，伸手接過他的手機。
手機界面上有不少軟件圖标，司純不敢細看，直接點進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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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用往下滑，剛點進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微信頭像，備注是小月亮，在第五行。
而上面四行是未讀消息，都有備注名稱。
司純的目光落在第一個頭像上。
那是寧羽的頭像，她發了五條新消息。
在她的名字“寧羽”的下方顯示着一行字：阿樹，出來吃飯嗎？
阿樹。
關系一定是很不一般，才會這樣叫吧。
司純垂了垂眸，将手機遞給他：“好了。”
“現在可以相信了？”
“我沒有不相信，我只是有點驚訝，沒想過是你。”
驚訝，原來他在采訪時說的那個網友竟然是自己。
她忽然想到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話。
講個笑話，假如你的網友是陳嘉樹……
她擡了擡眸，視線小心翼翼地掠過他帥氣的臉：“你說過長得很醜的？”
可真是醜得不忍直視呢。
“逗你玩呢。”他笑了笑：“不如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嘉樹。”
“我知道。”
“那你呢，小月亮。”
“司純。”
“司純，很幹淨的名字，就跟人一樣。”他念了一下，随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
司純不自在地扯了扯髒兮兮的白裙：“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以這種形象來見你。”
“挺好看的，善良的灰姑娘。”
她救那個小孩時，他剛好到不遠處，趕過來時，女孩坐在長椅上，身上灰撲撲的，頭發微微淩亂，她有些沮喪地整了整。
可她這副模樣，萬千星辰也不及她耀眼，她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女。
他的話聽在司純耳中倒有幾分調侃的意味，臉紅了紅：“你怎麽還取笑人家。”
男人眼裏淬着笑意：“哪裏是取笑，我分明是誇你。”
司純捏了捏裙子，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空氣靜了幾秒，兩人一時都不知道說啥。
過了一會，他問：“餓不餓？”
司純遲疑了下，餓倒是不餓，可原本是自己要請他吃飯的，坐地鐵的時候特意看了下附近的餐廳，然而沒有一家是适合他這個大明星去的。
重點是還帶着一個女人，若是被媒體拍到，就是爆炸性新聞，不難想象那些鍵盤俠會将輿論帶成什麽樣。
想到自己曾經遭受過的網暴，司純心有餘悸。
“如果不餓的話，要不要到山頂看看？”他說：“山頂上看星星應該還不錯。”
一聽說是看星星，司純的眼睛就亮了：“好。”
公園裏偶有出來散步的人路過，陳嘉樹又戴上了口罩。
兩人沿着坡往上走，司純的心裏頭怪怪的，步伐不自覺地落後。
她看着陳嘉樹的背影。
平時看到他出席活動的照片，大都是穿着淺色系的衣服，今日大抵是為了低調，才穿的一身黑。
黑色給他賦予了一種神秘和距離感，即使他就近在眼前，卻依然是遙遠的，不可觸摸的存在。
爬了一段坡到了一個圓形的平臺，旁邊有個小賣部。
陳嘉樹冷不防回頭，看着落後一米遠的女孩，說：“在這等我一會，我去買點東西。”
“好。”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賣部裏。
司純心裏頭莫名地低落。
她想到自己約他出來的目的，想到出發前的興高采烈和信誓旦旦。
她喜歡的人是銀河，而銀河是陳嘉樹，他依然是他，是更好的他。
然而她似乎沒有勇氣問出口，問他喜不喜歡自己，要不要跟自己在一起這樣的話。
就連想象都像是一種自作多情和冒犯。
他是陳嘉樹啊，是那個巨星陳嘉樹，他是神是天使，是上億粉絲的夢和信仰，而她憑什麽去染指他呢？
自己在他眼裏應該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粉絲吧。
不知道自己主動約他出來的時候，他是否為難了呢。
如果他跟自己一樣，只是個普通人又該多好。
司純沮喪地垂了垂頭，擡腳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
“司純。”聞聲，司純擡起頭。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司純才發現自己的名字從一個人口中發出是這麽好聽。
陳嘉樹捧着兩瓶水走了過來，打量了她一眼：“在想什麽呢？”
“沒，沒什麽。”她微微笑了笑。
“不像啊。”
“什麽？”
男人大長腿往前邁進，站到她跟前來，濃眉下的那雙眼，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不是說是我的老婆粉麽？還說見了我，想抱抱。”
他頓了一下，又往前進了一步，語氣耐人尋味：“想親親？”
他靠近的那一瞬間，身上的香水味席卷而來，司純的全部神經被男人旺盛的荷爾蒙氣息所包裹着，心裏頭砰砰直跳。
緊接着她的臉蹭蹭蹭蹿紅，腦袋都要被燒炸了。
那時候她哪裏想過網絡對面的人是陳嘉樹，不然給她十個膽也不敢那麽說的。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的燙人，司純腦子一片混亂，連忙擺手否認：“我沒有，我不是的！”
“不是什麽？”他往前進一步，她被逼得往後退一步：“原來你是個假粉啊？”
司純咬了咬唇，感覺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雖然說一個月前在微信裏說自己是陳嘉樹的老婆粉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想吹吹牛開開玩笑。
但現在就不一定了，因為陳嘉樹是銀河，而她喜歡銀河。
他的目光燙人，司純眼神躲閃。
“快上去吧。”
說着小跑着往上走，落荒而逃。
通過圓形平臺是一段高高的石階。
看着她匆忙往上爬的嬌小身影，陳嘉樹搖了搖頭。
握着兩瓶水，也跟着往上走。
上臺階費力，沒走多久司純就累得爬不動了，抓着扶手喘息。
她回頭一看，陳嘉樹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往上爬着。
司純從未見過哪個男人走路走得如此好看，每一步都像是走進她的心裏，她聽到自己的心跳頻率越來越不正常。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要好好地藏起來。
不一會，他追上她的腳步，将手裏的一杯礦泉水遞給她：“累了吧，喝口水。”
“謝謝。”司純接過礦泉水，試圖擰開瓶蓋，可能是剛剛爬階梯太累的緣故，身體有點虛，擰了半天都沒擰開。
陳嘉樹笑了笑，将手頭自己的那瓶水擰開，遞給她。
“謝謝。”司純将自己的那瓶遞給他，接過他的，弱弱地解釋：“我平時沒有這麽弱的。”
他配合地應了聲：“挺好的。”
眼底有笑。
司純兩頰緋紅，抿了抿唇，喝了兩口水，邊扭上瓶蓋邊往上走。
他也跟着往上走。
兩人都沒怎麽說話，連空氣都是安靜的，能聽到彼此默契的腳步聲，風刮過耳畔留下輕語，撩起她的裙角，輕輕擦拭過男人的黑褲，她不經意捏緊的手。
這個山不算高，不一會就到達山頂。
山頂有圍欄圍着，空氣新鮮，登高望遠，能俯瞰半個南市。
司純抓着圍欄，眺望星空，惬意地呼了口氣：“今晚的星星真美。”
陳嘉樹走到她旁邊站定：“終于沒那麽拘束了？”
“我嗎？”
“嗯，在剛剛之前，我以為自己見到了個假網友。”
司純咽了口唾液，這麽說來，自己跟他也有同樣的感受。
她想象中的銀河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普通人，事實是他一點也不普通，而自己跟他的差距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所以，還沒見面前，她會熱情地跟他讨論天文，跟他聊很多很多的話。
跟現在的狀态完全不一樣。
司純瞥了眼他一眼，忽然想明白，即使他是大明星陳嘉樹，可她今天要見的是那個陪自己聊天看星星的網友銀河。
今晚在她眼裏，他只是銀河。
想清楚後，她輕松不少，揮了揮雙臂。
“沒想到在山頂還可以看到南大。”
她指了指遠處南大的縮影。
南大的屋頂是尖尖的紅瓦，晚上看不清顏色，但造型是比較好辨認的。
陳嘉樹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嗯”了聲。
想到什麽，司純看向他，奶奶的嗓音從紅唇內發出：“你有多久沒回南大了？”
“畢業以後就沒怎麽去過了，這幾年校慶，校長都給我打過電話，因為工作忙，都沒去參加過。”
“哦，今年的校慶也快到了呢。”
“嗯。”
十月二十是南大的校慶，每年都會邀請名人牆的名人過來參加。
呼聲最高的就是陳嘉樹，也是最難請的。
學校論壇有個貼子就叫“陳嘉樹今年來參加校慶了嗎”，這幾天尤其火熱。
前幾天，校長特意找過司純一趟，有意讓她擔任校慶歌舞晚會的主持人一角。
司純沒想過，對于這個學長，自己在學校裏從未有過接觸，卻在多年後，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她趴在圍欄上，手肘抵在上面，一手托着腮。
眼睛明亮，映着遠處的風景和點點星光。
陳嘉樹單手搭在圍欄上，修長的手指随意垂落，身體微微偏向她這邊，眼裏映着女孩恬靜的側臉。
唇角輕輕一扯。
原本無人的山頂，忽然間湧上來一群人，像是抱團上來玩的。
有幾個女孩走到了了司純和陳嘉樹這邊。
有人偷偷瞄了陳嘉樹一眼，低聲跟旁邊的夥伴議論：“他身材好好，戴着口罩，有點像明星啊。”
司純聞聲擡了擡眸，擔心地跟陳嘉樹說：“咱們走吧。”
“嗯。”
兩人複又沿着坡往下走。
星輝落在兩人身上，柔和了夜色。
半山腰處有個涼亭，沒有人，陳嘉樹提議在那歇會。
司純坐下，喝了口水，剛擰上瓶蓋，手機響了。
是蘇念。
她接了電話，小聲“喂”了下。
“純純，我得提醒你，學校宿舍十一點鐘門禁，你別太晚了哈。”
“嗯，我知道了。”
蘇念那頭聲筒外放，不一會又插入了麥桐的聲音：“純純，你那邊怎樣了？見到想見的人了嗎？發展順利嗎？”
涼亭靜悄悄的，顯得司純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格外突兀。
她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陳嘉樹，只見他漫不經心地喝着水，不知道聽到沒有。
司純對着電話咳了兩聲：“那個回去再說吧。”
下一秒，電話裏頭的聲音忽然變得嘈雜起來，只聽麥桐埋怨了聲：“哎呦，珑珑你推我幹嘛。”
“讓我來說幾句。”珑珑搶走手機，對着聲筒苦口婆心地說：“純純啊，你聽我一句勸，像你這樣的大美女，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啊，千萬別學我搞什麽網戀啊，我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在網上甜言蜜語的多半是渣男！你要遠離啊！”
“咳咳咳，行了，我先挂了。”司純寒毛直豎，心虛地趕忙挂了電話。
她瞥了一眼對面的陳嘉樹，他已經喝完水，将礦泉水放到一旁的石椅上。
涼亭裏的光線昏暗，司純看不仔細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心裏頭毛毛的，戰術性地低頭喝水。
“網戀？”男人的聲音冷不防傳來。
司純被剛入口的水給嗆到，瞬間打回原形。
她咳了兩聲，呼了口氣讓自己平複，擠出一個笑，跟他解釋：“是這樣，我有個室友，喜歡玩游戲，跟游戲裏的一個網友談戀愛了。”
“然後呢？”
“然後他們在現實中見了一面，翻車了，鬧去了警察局。”
聽到這個答案，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身體往前傾了傾，手指抵在腿上，十指合十，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緩緩開口：“那你呢，有沒有翻車？”
“沒……”司純咬了咬唇，差一點就被他套路了：“我，我又沒有網戀。”
他笑了聲，視線透過黑暗落地她身上。
司純被看得心虛，她不想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感被他發現，趕緊轉移話題：“說好的今天我請你吃飯的，要不我先看看哪一家環境比較安靜點？”
說着打開手機訂餐app。
“下次吧。”
“啊？”
手中的動作一頓。
“不是宿舍有門禁麽，現在這個點找餐廳再過去吃飯，會有點着急。”
呃，雖然是這樣，可司純根本沒想過跟他還能有下次見面。
應該說，在不知道銀河就是陳嘉樹之前，她是抱有跟他在現實中有進一步發展的決心的。
可他是陳嘉樹。
那個被上億粉絲仰望着，一舉一動都被媒體監視着的大明星陳嘉樹。
司純沒想過了今晚之後跟他還會有什麽交集。
陳嘉樹看了眼時間，站了起來：“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去？”
司純聞言，也霍得站起來，有點不知所措：“你送我？”
“嗯。”
“被拍到就不好了。”
“不會的。”擡腿走了幾步，見她還愣着，瞅着挺糾結的表情，笑了下：“走吧。”
司純後知後覺地跟了上去。
陳嘉樹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車子就停在山下不遠處的停車場。
他開的是陳賢的車，一輛奧迪，比起他家車庫裏的衆多輛豪車，算是很低調的一輛車了。
陳嘉樹走到副駕駛旁站定，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女孩。
他沒說話，就這樣盯着着她看，等着她過來，眼裏含笑。
司純頓了一下，意識到他是在等自己後，不好意思地小跑過去。
因為他站的位置稍微堵住了門，在她過來無辜地看着自己時，身體稍微往旁側了側。
女孩彎腰，鑽入車裏，飄逸的長發輕掃過陳嘉樹的手背，惹起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男人修長的手指顫了一下。
喉結不動聲色地滾了滾，輕輕帶上車門。
司純自覺地系上安全帶，思緒有點兒飄忽。
就在剛剛，大明星陳嘉樹親自為她打開車門，而且接下來一路上，他們将要在這封閉的車廂裏獨處。
司純咽了口唾液。
車子駛出停車場，慢慢彙入馬路的車流中。
車廂內的溫度不算高，司純莫名感到渾身燥熱，手指弱弱地按下降車窗的按鈕，開了一半的車窗。晚風吹進來，吸了口空氣，忽然察覺到旁邊有道視線射了過來，才發現陳嘉樹正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
她心虛地笑：“有點熱。”
男人彎了彎唇：“确實有點。”
說完視線繼續回到前方，關注路況。
司純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麽，他總是順着她的意思。
在這一點上，無論他是銀河還是陳嘉樹，都是如此的溫柔體貼。
車子行駛了十來分鐘，司純這邊偶有車輛超過，她發現，有不少男司機經過時會有意無意看她一眼，有的更是直接，朝她眨眼放電或是吹口哨。
司純覺得不舒服，伸手正要關窗，還沒碰到按鈕，車子就已經升了上來，關上了。
她錯愕地看向旁邊。
陳嘉樹沒看她，語氣淡淡的：“有點冷。”
然後伸手打開空調，明明說有點冷，但調的溫度比方才開窗時尚要低一些。
司純察覺到他的臉色有一絲絲不悅，車速也加快了不少。
車子拐了個彎，進入大學路，不一會，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陳嘉樹解開安全帶，對她說：“等我一會，我去買點東西。”
“好。”
司純看了眼窗外，車子正好停在一家好利來前方。
陳嘉樹下了車後，徑直走進好利來店裏。
司純心想他可能是肚子餓了？
想來慚愧，說要請人家吃飯，卻讓人家餓了一個晚上。
不一會，陳嘉樹提着一大袋，呃，确實是很大一袋東西走了出來，估計買了不少。
上了車，他提着那袋東西遞給了她：“餓了吧，帶回去宿舍吃。”
司純愣了一下，竟然是買給她的。
“太多了。”
“那就慢慢吃。”
看他提着也挺累的，司純不好再拒絕，接了過來：“謝謝。”
好利來這個牌子的點心，除了貴點，其他的沒什麽毛病，他買了這麽一大袋，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這一頓又一頓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緩得清了。
司純在心裏頭嘆了口氣。
眼看着就要到南大，怕校門口人太多，司純說了聲：“就在這裏停吧。”
陳嘉樹明白她的意思，車子停了下來。
看了眼她腿上放着的大袋子：“一個人拿這麽多東西可以嗎？”
“沒問題，看着多但不重的。”為了讓他相信，故作輕松地提了提腿上的大袋子。
“嗯，看樣子是歇好了。”意味深長的語氣，司純半晌才反應過來，想起爬臺階時扭不動瓶蓋那個畫面。
就……很想下車。
她伸手去推車門。
“等會。”駕駛座上的男人叫了聲，司純動作停下。
只見他下車，繞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
司純從車裏鑽了出來，乖巧地說：“謝謝。”
他笑了笑：“下次見。”
司純垂了垂眸，點頭，卻也沒說再見，轉身走了。
陳嘉樹回到車內，陳賢住在校外，他要回那去，他沒有立馬開走，盯着前面那道窈窕的身影，長發飄逸，腰肢纖軟，走得很快，不一會就走到學校門口，從陳嘉樹的視線裏消失。
男人轉動方向盤，車子掉了個頭，淹沒在深夜的車流中。
司純回到宿舍，其他人都還沒睡，一個個那表情就像刻意等着她回來一樣。
她将裝着點心的袋子放到桌上：“想吃的随便拿。”
“回來就回來嘛，還帶這麽多吃的，這也太不好意思了。”蘇念翻了翻袋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後，眼睛亮了：“哇，這不是我最愛吃的冰山熔岩嗎？還有半熟芝士，買了好多啊！”
麥桐機智地眯了眯眼：“這一看就不是純純買的。”
珑珑：“那問題來了，到底是誰買的呢？”
司純一晚上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樣，這會兒有些累了，直接冒出一個名字：“陳嘉樹。”
三張迷惑臉：“啥？”
“陳嘉樹給我買的。”
“噗。”三人不厚道地笑了。
就知道不會信，這是司純預料之內的結果，疲憊地說了聲：“我先去洗澡了。”
珑珑拉住不讓走：“欸，先等等，我們還沒問你呢，你今晚見的那個人還滿意嗎？有沒有翻車啊？還有，你這裙子怎麽回事，怎麽髒兮兮的？”
“挺好的，待會就要關燈了，我先去洗澡了。”說着，掙開珑珑的手，徑直進了浴室。
蘇念手裏拿着冰山熔岩，撕開了一個，剛開心一秒，又被司純這喪裏喪氣的樣子整得有點擔心：“怎麽感覺不是很開心啊？”
麥桐：“是不是太累了？”
珑珑：“不對，經驗告訴我，一定是翻車了！”
陳嘉樹換了拖鞋進屋，陳賢坐在沙發上看樂理書，他走過去坐下。
陳賢翻了一頁，随口一問：“今晚的約會，感覺如何？”
傍晚的時候，他正準備着晚飯，就見陳嘉樹換了一身黑的衣服，戴着口罩就要出門，問他去幹嘛，他回了一句：“約會。”
陳嘉樹惬意地伸了個懶腰，好看的唇角輕輕扯了扯：“感覺挺好。”
作者有話說：
陳嘉樹：某人嫌我太有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