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龍[西幻]

第58章

蘭洛攬着薩米爾的腰,躲過疾馳而來的薇薇安。碩大的鐮刀撕破夜空，精致華麗的長裙在月光下劃過一道尖銳的弧度。

蘭洛輕聲說：“我剛才應該已經殺了那個惡魔才對，他為什麽還沒有清醒過來？”

薩米爾回想起之前薇薇安驚恐的眼神,心裏也覺得奇怪。

穿着長裙，拿着鐮刀的少女在空中大笑,嘶啞的喉嚨傳出粗啞的音調。

“你們都留下來——陪我——”

“陪我玩——”

蘭洛抱着薩米爾躲開他的攻擊,薩米爾揮動法杖，口裏吐露出幾個簡單的音節，随後薇薇安的沖勁猛地停下來，如同撞上了什麽屏障。

“你說你剛才已經把惡魔殺了？！”薩米爾問。

蘭洛：“應該是這樣的,我打破了幻境，找到了惡魔所在的地方……”

“不，你并沒有殺死它！惡魔現在正處于虛弱狀态，他藏在那副身體裏,但是——！”

索爾茲在亂石中跳過來,朝處于瘋狂攻擊狀态扔了道自然法則鑒定術，這是自然聖殿的法術。

“有另一個靈魂,不！”索爾茲緊握着手裏的聖仗,額頭爆出青筋,臉色蒼白，他聲音緊繃，聽上去有一種奇異的緊迫感：“是另一個惡魔？！他在保護惡魔！”

薇薇安的身體停滞在空中,她猛地張開四肢，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那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她的影子越來越大，黑色的陰影在其中不斷閃現，薩米爾聽見了鐵鏈相擊的聲音,下一刻，無數漆黑的鎖鏈從她的影子鑽出來，朝在場的三人席卷過去。

索爾茲接連扔了幾個聖光彈，砸在鎖鏈上發出砰砰的聲音。一部分鎖鏈被擊退，但又更多的鎖鏈從影子裏伸出來。以那片影子為中心，所蔓延出來的鎖鏈就好像一顆鐵質的大樹一樣，頃刻間便占據了古堡，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鋼鐵黑色樹冠。

薩米爾從蘭洛的懷抱中跳出來，踩着那些鎖鏈，跳到索爾茲身邊，敏捷地躲過鎖鏈的攻擊之後，他問：“你的心理素質怎麽樣？”

索爾茲不明所以，啊了一聲，勉強答道：“還行吧。”

“那等我和蘭洛壓制住惡魔，你立刻開始驅散！”薩米爾說：“兩個惡魔，就兩個一起驅！”

索爾茲想說自己還沒有學同時驅散兩個惡魔這麽高深的神術——他之前确實做好了這裏可能會有惡魔出現的準備，但沒想到會是兩個啊！但薩米爾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然後飛起來。

飛起來？！

索爾茲擡頭看了一眼，立刻雙腿發軟，手腳冰涼。一條銀龍位于他的頭頂，而爪子則抓着他的衣領，索爾茲幾乎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銀龍的鱗片就貼着他的後頸，他汗毛豎立，木呆呆地看着朝他飛過來的鎖鏈。

薩米爾一把将索爾茲扔到背上，随後低頭朝鎖鏈噴出一道冰霜，奇異的黑色鋼鐵大樹被藍色的冰包裹起來，随後薩米爾猛地飛上星空，朝薇薇安疾馳而下。

伴随着銀龍口裏吐出的各種元素魔法和龍息，薇薇安見勢不妙，調轉方向想要躲開，迎面便撞上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薇薇安沒有反應過來，操控這幅身體的惡魔本身就不擅長戰鬥。

緊接着，薩米爾一腳踢在薇薇安的腰上，将她踹倒在地。

“就是現在！”薩米爾喊了一聲，索爾茲反應很快，從龍背上跳下來，高舉聖仗朝薇薇安砸下去。

薩米爾愣了一下，自然聖殿的驅逐術還挺暴力的。

聖仗的光芒落在薇薇安的額頭上，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抓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要将自己掐死一樣用力。

薩米爾變成了人形，想拉開她的手，但薇薇安的雙手如鐵箍一般，薩米爾竟然拉不開。

這樣下去，薇薇安非得活活把自己的脖子扼斷不可，薩米爾正焦急的時候，幾根藤蔓從地底生出來，纏在薇薇安手臂上，硬生生将她的手分開了。

薩米爾松了口氣，然後見索爾茲緊皺眉頭，一點進展都沒有。

“你……”薩米爾想鼓勵一下他，說：“你行不行啊？”

索爾茲極快地開口：“無法驅散，有人在保護惡魔！”

薩米爾：“加西亞在保護他？”

索爾茲重重點頭。

薩米爾：“那你把他倆一起驅散啊。”

“我試過了！！”索爾茲的聲音比他更焦急：“但有人在保護加西亞！”

薩米爾一愣，随後艱難地開口：“……不會是薇薇安吧？”

索爾茲對他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眼神。

薇薇安為什麽要保護加西亞？

薩米爾抹了把臉，總不能是因為薇薇安對加西亞産生了憐憫之心吧，薇薇安這人确實有點善良，特別是在幻境之中見識了加西亞的困境和苦楚之後。他又不像薩米爾這樣能看出來加西亞确實已經被惡魔附身……

最重要的是，加西亞已經變成了惡魔。

制造幻境的，是最初的惡魔，但蘭洛暴力打破幻境之後，最初的惡魔就受了重傷，被加西亞保護了起來。之後和薩米爾他們戰鬥的，一直都是少年加西亞。

這樣下去不行，薩米爾心想，重點在于——加西亞為什麽會保護惡魔。

“加西亞！”薩米爾直直地盯着那雙黑色的瞳孔：“我知道你聽得見——”

那雙瞳孔的焦點，落在薩米爾身上。

“你應該早就知道，自己被惡魔附身的事吧，在你十歲之前。”薩米爾聲音低沉，發音卻十分清晰，如針一般刺進加西亞的靈魂之中。

“你的哥哥，帶着教會的人來檢查，他發現了你被惡魔附身，并提出要帶你回到聖殿……”

“但是，你的父親和哥哥拒絕了，他們把你關在那個房間裏，那裏看不到太陽和薔薇花，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但是，只有在那裏，你不會被聖殿帶走。”

“為了幫你保守這個秘密，他們甚至殺了那個教會的人……這就是你所憎恨的父親和哥哥。”

“而你，卻在長久的黑暗和孤獨之中，開始和惡魔交談。”

“你之所以會保護他，是因為，他是你唯一的同伴對嗎？”

“加西亞，我見過很多痛苦的靈魂，但大部分，都不像你這麽軟弱。”

索爾茲微微一怔，他之前看到的檔案中，确實有一個教會人員死亡的情報，但那時候古堡附近就死了一些人，他并沒有把這件事和加西亞聯系起來。

薩米爾是怎麽知道的？索爾茲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緊接着便發現加西亞對惡魔的保護，居然真的松動了！

他抓住機會，聖仗頂端發出耀眼的光，将薇薇安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在一陣刺耳的嘶吼聲之後，一個虛弱的半透明體出現在空中。

它的形狀很難形容，幹瘦的軀體上長了兩雙巨大的翅膀，而翅膀與身體相連的地方，則是一條狹長的洞，黑色如同岩石的固體堆積在洞口，中間則漂浮着一只黑色的眼球。

這就是來自異界的惡魔……

薩米爾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汗毛豎立，頭皮發麻。這并非是害怕惡魔或者被它壓制，而是任何生命，第一次看到惡魔都會是這個反應。惡魔存在本身勾起了生物最深處的不适感，薩米爾還好一些，索爾茲則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幾乎拿不動法杖。

一旁的蘭洛掏出弓，朝惡魔射了一箭。

金色的光芒穿透惡魔的軀體，惡魔半透明的身體劇烈地扭曲着，那只浮空的眼睛盯着蘭洛，薩米爾甚至能從中看出不甘和恐懼，很快，惡魔的身體便徹底消失了。

薩米爾轉頭看了蘭洛一眼，蘭洛正收起弓，他動作優雅從容，臉色絲毫未變，淺綠色的眼睛對上薩米爾的視線，愣了一下之後，甚至遲疑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惡魔的存在，對他居然沒有任何影響……

薩米爾也不知道是所有精靈都這樣，還是蘭洛格外不一樣。怎麽看也不是一個普通精靈吧。

解決了惡魔，還有加西亞沒有解決。

索爾茲問：“老板，現在怎麽辦？”

“你驅逐他啊。”薩米爾說。

“但薇薇安還在保護他……”

薩米爾：“那你想想辦法？”

“我要是有辦法就不問你了啊老板。”

薩米爾：“我花錢雇你就是為了讓你遇到事都問我的嗎！你是牧師還是我是牧師啊！”

“那我粗暴一點……”

“不能傷害薇薇安。”

“啧。”

就在他們争執不休的時候，薇薇安忽然昏迷過去。

索爾茲扔了個神術，片刻之後，說：“兩個意識都沉睡過去了。”

薩米爾說：“趁現在把加西亞驅逐出去。”

“他比惡魔隐藏的更深，随意動手一定會傷害到薇薇安。”

“你不能直接把加西亞那部分殺掉嗎？我看他還挺弱的。”

“他已經和這幅身體有了密切的聯系……”

薩米爾站起身，來回踱了兩步，忽然問：“等會醒來的，是加西亞還是薇薇安？”

索爾茲一愣：“大概會是加西亞吧，薇薇安的意識被他壓制了，不太可能主動醒過來。”

“是嗎。”薩米爾思索片刻，随便找了個石頭坐下來：“我們就在這裏等着，等他醒過來。”

此時月亮已經逐漸滑落到天邊。

蘭洛坐在薩米爾身邊，輕聲問：“你沒事吧？”

薩米爾下意識抖了抖胳膊，說：“我倒沒什麽事，你剛才也進入幻境了嗎？”

蘭洛微微點了點頭。

薩米爾好奇地問：“你看到了什麽？”

蘭洛：“……”

薩米爾發誓，他就是随口一問，而且語氣也很平和，不知為何蘭洛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眉毛也皺起來，但他的眼神中又有一點遲疑，神情複雜極了。

“我就随便問問……”薩米爾擡起頭，連忙說：“剛才配合得不錯哈，我明明都沒和你提前商量。”

蘭洛看上去，對他的戰鬥方式挺了解的樣子，否則不會馬上給出配合，将加西亞壓制住。

薩米爾這裏并沒有多想，畢竟從對付那個死靈法師開始，他們就配合着經歷了好幾次戰鬥。如果蘭洛僅僅通過這幾場戰鬥就掌握了如何配合自己，也是說得通的。

蘭洛還在想要怎麽回答，那邊索爾茲走了過來，找了塊離得比較遠的石頭坐下，打量着薩米爾。

薩米爾：“怎麽了？”

“老板，原來你是龍族啊。”索爾茲慢吞吞地說。

“是。”

索爾茲露出殷勤的笑意：“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老板您非同一般，耀眼奪目，氣質卓絕，難得一見……”

薩米爾：“你第一次見我，明明愛答不理的。”

索爾茲嘿嘿一笑，問：“老板，你說當時古堡周圍那麽多人意外死亡，是不是也是加西亞的父親和哥哥下的手，為了隐藏那個教會人員的死。”

薩米爾：“我不知道呀。”

索爾茲：“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剛才不是還說，他的父親和哥哥，為了隐瞞他被附身的事，殺了教會人員……”

薩米爾：“随便說說而已，我并不知道真相，那只是我的猜測。”

索爾茲愕然：“什麽？！……但加西亞确實因此動搖了。”

薩米爾嗯了一聲：“這就說明我可能猜對了。”

“居然只是猜測而已？”索爾茲還是感到不可置信，他捏着聖仗，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但你說得那麽言之鑿鑿……”

“我是不是沒給你說過，其實我是專修心靈系的魔法師。”薩米爾轉了轉手裏的法杖，他的法杖比一般魔法師的要短，因此才能別在腰上：“通過一些心靈系魔法，可以窺探到對方的情緒和想法……”

索爾茲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捂住自己的腦袋。

“你們這是對心靈系魔法師有偏見。”薩米爾面無表情地說：“我對你的想法一點興趣都沒有。”

索爾茲遲疑地松開腦袋。

薩米爾說：“我倒是想知道，你被拉進那片過去的場景裏，都看到了什麽？”

“一場盛大的宴會。”索爾茲說：“我看到了他的父親和哥哥，還有很多參加宴會的人，雖然他們都沒有臉。然後有人讓我上樓，可笑，那裏一看就有問題，我怎麽敢上去，就一直躲在下面…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直接被拉進了幻境。”

薩米爾：“……”

竟然還可以這樣。

他轉頭問蘭洛：“你呢？”

“我一進去，就被關在幻境裏了。”蘭洛說，那個惡魔，根本沒嘗試過要和他戰鬥。

“我在幻境裏看到了以前教我神術的老師。”索爾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太可怕了，他要現場考核我的禱告術，我原來在聖殿的時候，這門課都是混過去的。”

索爾茲深深地嘆息一聲，為什麽畢業這麽多年，他還沒有從這門課的陰影中走出來。

薩米爾聽完之後，努力壓抑住自己想笑的欲望，轉頭看向蘭洛。他忽然又想起來蘭洛剛才的反應，正要移開視線，就聽蘭洛說：“我在幻境裏，看到了以前……認識的朋友。”

這個……在這種以內心為媒介而生出來的幻境中，不太可能見到不認識的人吧。

不過蘭洛願意說，薩米爾還是嗯嗯兩聲，給予他鼓勵。

“他對我很重要……但我把他弄丢了。”

蘭洛說完之後，再次沉默下來。

薩米爾輕輕地瞥他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心裏不由得想——精靈這麽糾結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那你就去找他呀。”薩米爾說：“如果他對你很重要的話，就把他找回來。”

蘭洛定定地看着他：“已經在找了。”

薩米爾心想你看我幹什麽，還有，精靈族到底是什麽上天之寵啊，為什麽都要長這麽好看，尤其是蘭洛這種，簡直超乎規格之外啊。

薩米爾躲開他的視線，随口問：“找到了嗎？”

蘭洛：“找到了。”

薩米爾诶了一聲，畢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複，他忍不住問：“找到了你為什麽沒和他在一起？”

蘭洛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也垂下來，小聲說：“他不願意跟我回去。”

薩米爾：“為什麽？”

蘭洛：“以前确實是我做錯了一些事……”

“做錯了就道歉嘛，如果對方能原諒當然很好，不能原諒的話，至少你也做了自己能做的。”薩米爾想的很簡單，他甚至在想對蘭洛重要的朋友，應該也是個精靈。

他們交談的時候，月亮逐漸落下去，天邊亮起一抹紅色，随後那片紅色逐漸蔓延，朝霞占據了遠處的天空，太陽就這樣忽然跳了出來。

躺在地上的薇薇安動了一下。

索爾茲立刻舉起聖仗，戒備地看着薇薇安，薩米爾也打起精神，走到薇薇安身邊半跪下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胸口。

如果醒來的是薇薇安，她将迎接薩米爾的安撫和微笑，如果醒來的是加西亞，薩米爾會瞬間讓他再次失去意識。

薇薇安還沒有睜開眼睛，先伸出手，下意識抓住了薩米爾的手臂，喃喃道：“……寫不下去了……”

薩米爾：“……”說這種話的薇薇安，還不如睡着呢！

薇薇安皺着眉，眼角流出淚水，一邊念着“好難受”、“不想寫了”之類的話，一邊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吓得打了個嗝。

“薩米爾？”

“游吟詩人薇薇安，你終于醒來了。”薩米爾按在他胸口上的手緩緩釋放着治愈系魔法，口裏道：“你忠實的讀者，聽聞你遇到危險的消息，千辛萬苦來救你了。”

薇薇安緩慢地眨了眨眼，艱難地理解着這幅場景。

“薩米爾，你來救我了？”薇薇安努力回憶着，環顧周圍的廢墟：“我記得我在希爾古堡，這裏是……”

薩米爾：“這裏就是希爾古堡。”

他把薇薇安拉起來，薇薇安喘着氣，借力站起來，像之前一樣嬌弱，和昨天晚上舉着鐮刀追殺他們的樣子完全不同。

那時的薇薇安，其實有一種很強大的壓迫力。

薩米爾思忖片刻，問：“薇薇安，你有沒有想過開發一下自己的潛力？”

薇薇安艱難地站着，感覺頭暈眼花，背上還有一股幾乎要斷裂的疼痛，好像被什麽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似的，她說：“我确實嘗試過寫愛情方面的故事，但結局都非常悲慘，完全寫不出來。”

“……不是這方面的潛力。”薩米爾都不知道該怎麽稱贊他的敬業精神了。

但這麽敬業的游吟詩人，為什麽醒來第一句話是“寫不下去了”啊！

薩米爾指了指旁邊勉強維持冷靜的索爾茲，索爾茲一直認為今天醒來的會是加西亞，但事實上，清醒的卻是薇薇安，而薩米爾則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有，索爾茲為此感到詫異，又忍不住想薩米爾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位是兼職弓箭手的牧師，我高價把他雇傭來救你，但營救只成功了一半。”

薇薇安：“一半是什麽意思？”

薩米爾沒有回答，而是偏頭指向蘭洛，說：“這是我的同伴，蘭洛。還有，這位牧師閣下，也喜歡看你的書。”

他對薇薇安眨了眨眼，薇薇安便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幫自己隐藏薇薇安的真實身份。

薇薇安轉頭看向索爾茲，眼睛亮晶晶地問：“你也喜歡看我的書嗎？”

索爾茲：“不喜歡。”

薇薇安：“？！”

薩米爾：“……？那個，你不是在戰鬥中都要看書的那種故事狂熱愛好者嗎？”

索爾茲：“但我喜歡的不是薇薇安的作品啊，我喜歡喬治的。”

薇薇安捂住臉：“為什麽是喬治……”

“喬治怎麽了？他的故事很有吸引力啊！”索爾茲有些生氣地問。

薇薇安面目扭曲地說：“南方聯盟最有名的游吟詩人喬治，和北方聯盟的薇薇安，不是經常有人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嗎……”

索爾茲果斷地說：“我更喜歡喬治。”

薇薇安倒吸一口氣。

索爾茲接着道：“我确實也看過你的書，但寫得軟綿綿的，我覺得很無聊。”

薇薇安趴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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