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羅德斯特正将剛才和靈思草的融合體驗記錄下來,他能感受到,目前的進度已經到了極限,他需要一個突破口,而那個突破口,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來。
筆尖在紙上傾洩着字符,即使處于項目遲遲無法推進,令人心煩意亂的狀态下,羅德斯特的字跡依然工整而漂亮。在他的魔法師生涯中,無疑也遇到過很多次失敗,魔法師正是這樣,用九十九次的失敗鋪墊一次成功。
挫敗和失望的情緒沒有任何作用,羅德斯特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筆尖懸空在紙面上,他思考着突破瓶頸的方法,突然聽到空間內傳來壓低的驚呼聲。
筆尖落在紙上,劃出了規格之外的一筆,羅德斯特皺眉,看着被意外一筆破壞的筆記。薩米爾并不是那種一驚一乍的性格,每天去睡覺的時候也很安靜,從來不會打擾到他,說實話,羅德斯特都已經習慣這種狀态了。
發生什麽事了?
羅德斯特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個人空間內,他看着薩米爾既惶恐又茫然地抱着龍蛋——此時,龍蛋外殼已經裂出很多細縫,而且那些細縫還在不斷地擴大,裏面的黑龍幼崽正在拼命往外拱。
薩米爾把龍蛋遠遠地舉着,有透明的液體不斷流到他手上,見羅德斯特進來,薩米爾投來求助的目光:“破、破殼了,怎麽辦?!”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那些滑膩的液體濡濕了他整張手和手臂,但他絲毫不敢動彈,跟被施展了石化術似的。
羅德斯特也很驚訝龍蛋居然會在這時候破殼,但小銀龍實在太慌亂了,他只好迅速鎮定下來:“你先把龍蛋放下來。”
“可、可以嗎,放下來不會碎掉嗎?”
“龍蛋是那麽脆弱的東西嗎?”龍蛋非常堅硬,尤其是黑龍龍蛋,可以和石頭互相砸着玩,羅德斯特說:“薩米爾,你先冷靜下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此時卻讓薩米爾迅速恢複清醒。薩米爾第一次見龍蛋破殼,還是在他懷裏破的,難免一時慌亂。他把龍蛋放在桌子上,不斷有透明黏膩的液體流出來,裏面的小龍正在撞擊內壁,看了一會後,薩米爾擔憂地說:“他好像出不來。”
羅德斯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再等等。”
薩米爾半跪在桌子前,眼巴巴地看着努力破殼的黑龍幼崽,蛋殼十分堅硬,幼崽需要在破殼的過程中磨煉出堅實的外表和強大的力量。
以前也是有那種無法破殼,最終死在蛋殼裏的龍……薩米爾想到這裏就一陣心悸,但他甚至不敢說出來,怕成為詛咒。
龍蛋的細縫越來越多,但裏面的動靜越來越小,薩米爾心裏着急,拼命回想着以前聽過的關于幼崽破殼的說法——大概需要适宜的溫度,母親的陪伴……
Advertisement
薩米爾想到這裏,說:“溫度……”
他話音未落,龍蛋周圍的溫度就變高了,羅德斯特雖然一句話沒說,但一直關注着龍蛋的狀态。裏面虛弱的幼崽又重新開始努力破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于聽見咔嚓一聲,一只圓潤的黑角頂開了蛋殼。裂縫越來越大,黑龍幼崽的爪子也出來了,随後是濕漉漉的鼻頭,整個腦袋,最後黑龍幼崽一個翻身,從龍蛋中徹底鑽出來。
“唔……”薩米爾終于松了口氣,黑龍幼崽出來之後,眼睛都沒有睜開,跌跌撞撞地跑到薩米爾懷裏,使勁往裏頂,緊緊地貼着薩米爾的身體,發出嘤嘤的聲音。
幼崽身上還挂着黏糊糊的液體,全都沾到薩米爾的身體上了。薩米爾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幼崽的表皮,小黑龍現在還沒有長出鱗片,表皮光滑細嫩,就像摸一張被水浸過的紙一樣。
薩米爾輕輕地用嘴唇碰了下黑龍幼崽的小角,這是他身上最柔軟的地方,薩米爾認為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傷害到幼崽。黑龍幼崽歡喜地叫了一聲,爬回去找到自己的蛋殼,然後又回到薩米爾的懷裏,吭哧吭哧地啃着蛋殼。
“他把你當成他的母親了?”羅德斯特說。
不要說出來啊!薩米爾當然也知道,可能是因為之前那滴血,或者在破殼前一直陪着幼崽的原因,黑龍幼崽明顯是把他當成了母親。
但抱着黑龍幼崽的時候,薩米爾心裏确實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柔軟,好像周圍的空氣都變成了棉花,薩米爾只能更加放輕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捧着幼崽。
“黑龍幼崽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羅德斯特說。
薩米爾當然知道,但黑龍幼崽軟嫩的表皮貼着他,身上暖暖的,還有着奇異的香味,讓他不知不覺中就變成這樣了。
“你這樣可真丢人。”羅德斯特嗤笑。
薩米爾不服氣地看着他:“那你來抱?”
羅德斯特嫌棄極了:“不要。”
薩米爾低下頭,把剩下的蛋殼喂給黑龍幼崽,幼崽吃得非常艱難,但又不肯放棄。羅德斯特看黑龍幼崽完全離不開薩米爾,皺了皺眉:“小家夥這個時候破殼,可真是不巧啊。”
外面還有很多工作等着薩米爾,絕對沒有給他帶孩子的時間。
“我也知道,但這種事又不能控制,看來這頭小黑龍誕生已經五十年了。”薩米爾忽然說:“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
羅德斯特對這種事完全無所謂:“随便。”
“……”薩米爾琢磨了一會,問:“叫達克怎麽樣?”
他擡頭望向羅德斯特,眼也不眨地期望地看着魔法師,似乎羅德斯特的意見非常重要。羅德斯特心想這關我什麽事,随口道:“可以啊。”
薩米爾便非常高興,低頭對小黑龍說:“那你暫時就叫達克了,等以後帶你回家,再讓你母親取一個更好的名字。”
羅德斯特忽然有些不爽:“我覺得這個名字就挺好的。”
薩米爾笑了笑,溫柔地看着小黑龍。小黑龍艱難地啃完蛋殼,打了個飽嗝,從嘴裏噴出一點火星。
小黑龍吃完就睡了,但對于薩米爾和羅德斯特來說,工作才剛剛開始。他把小黑龍放在床上,然後和羅德斯特在外面繼續看報告做實驗,時間本來就很緊張,小達克的出生更是花了不少時間。薩米爾只好更快地翻閱報告,才能填補上之前的空缺。同時這些報告對大魔法師們至關重要,因此他也不能敷衍了事。在這種高壓情況下,薩米爾強迫自己聚精會神,很快就沉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态中。
他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更快,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問題竟然迎刃而解,那些報告在他眼裏變得更加清晰,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結構。
這種狀态下,薩米爾并沒有感覺到累,反而有一種明快的輕松感和微微的愉快感。思路和身體都很輕盈,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狀态,只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羅德斯特反而注意到他的異常狀态,因為薩米爾的效率明顯高了很多。他随後拿過薩米爾修改過後的報告,開始只是随便翻看了兩眼,随後越看越慢,陷入沉思。
現在薩米爾所修改的內容,除了語句字跡和他像以外,甚至連思路也和他很像。有些地方哪怕是羅德斯特來改,也會做出同樣的判斷。
在高壓狀态下不會崩潰,反而會突破嗎……羅德斯特不知不覺中露出微笑,他把報告放回去,整個過程中,薩米爾什麽都沒有察覺。
真是個優秀的小龍,簡直是……無價之寶。但這樣的薩米爾,為什麽偏偏陷入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感□□件中。羅德斯特簡直覺得惋惜,這樣的天賦和努力程度,加上龍族的壽命,假以時日,薩米爾的成就會比他高也說不定。
羅德斯特搖了搖頭,然而直到他坐下來繼續自己的工作時,嘴角都沒有放下。
薩米爾沉浸在工作之中,他已經找到了分析結構,然後加以修改的樂趣。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啼哭聲,薩米爾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卻出乎意料的敏感。
“達克哭了?”薩米爾擡起頭,問。
羅德斯特非常淡定:“是。”
薩米爾緊張地說:“你把空間打開啊。”
羅德斯特看着他,嘆了口氣。那種狀态被打斷之後,就很難再繼續下去,而且下次還能不能進去也不一定。他覺得薩米爾為幼崽哭了就脫離狀态是一種愚蠢的選擇。那種狀态下,僅僅只是一段時間,對薩米爾的幫助也很大。而時間越久,薩米爾的提升就會越大。
被無用的情感所拖累,這就是薩米爾的缺點……
羅德斯特還是打開了空間,一直努力撞着空間內壁,拼命想出來找“母親”的小黑龍因為用力過猛翻了個跟頭。他連眼睛都睜不開,趔趔趄趄地往薩米爾那邊跑。薩米爾蹲下來,接住小黑龍,把他抱在懷裏。
小黑龍在懷裏委屈地叫了一聲,口裏噴出一點火星。
薩米爾摸了摸小黑龍,擡眼問:“你剛才為什麽不把他放出來?”
羅德斯特更不爽,冷冷地說:“他在裏面又不會出事,不過是哭了而已。”
薩米爾知道羅德斯特理解不了,無奈地說:“哭了就代表問題很大……”
“我有辦法讓他再也哭不出來。”
“不不不!”薩米爾知道羅德斯特是因為耽誤了工作所以生氣,但做到這種地步也未免太不近龍情了。他再一次刷新了對羅德斯特的認識,口裏道:“我抱着他工作,不會耽誤時間的。”
黑龍幼崽只是想靠近“母親”而已,對于剛出生的幼崽來說,只有在母親身邊才是安全的。
這是幼崽的生存本能。
而羅德斯特的話,也許正是因為他是這種極端的人,所以才會成為人類史上第二個傳奇魔法師。
雙方都在按自己的方式生存。
所以只能由薩米爾從中妥協。
他把小黑龍放在腿上,幸好小黑龍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很乖,不吵不鬧,乖乖地窩在他懷裏舔舐自己的表皮,那上面還殘留着一些粘液。
薩米爾嘗試靜下心來,雖然無法再進入剛才的狀态,但他很快就适應了這種工作方式。
看完幾份報告之後,他肚子忽然覺得癢癢的,低頭一看,小黑龍把自己舔幹淨了,開始給薩米爾舔。
“不、不用了。”薩米爾連忙推開小黑龍的頭,小黑龍茫然地晃了晃腦袋,那邊羅德斯特敲了敲桌子,示意薩米爾專心工作。
薩米爾頭疼得要命,小黑龍堅持不懈要幫他舔舐身體表皮,這也是龍族溝通感情的一種方法,常見于兄弟姐妹,母親和幼崽之中,所以現在小黑龍是想和他交流感情……
這可不是好時機啊!薩米爾急得臉都紅了,那邊羅德斯特還投過來一個不滿的眼神。權衡利弊之後,薩米爾只好忍受着小黑龍的親昵,一邊工作。
備受折磨的一天終于過去,薩米爾身上全是小黑龍的口水。晚上睡覺前,他申請在個人空間裏面加個浴缸。
羅德斯特簡潔有力地評價這種行為:“得寸進尺。”
薩米爾抱着小黑龍:“那我回宿舍洗啦。”
羅德斯特:“你能把這條龍帶回宿舍去?”
确實,這種生物體又不能塞到空間戒指中,那又不是傳奇魔法師的個人空間,薩米爾要是抱着小黑龍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的話,一定會引起麻煩的。
薩米爾還在想怎麽說服魔法師,羅德斯特伸手一點,空間角落便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浴缸,裏面甚至盛滿了熱水。
這是羅德斯特的個人空間,空間唯一遵循的法則就是羅德斯特本人。他要做這些很簡單,但看着自己的個人空間慢慢變成完全陌生的樣子,他感覺到危險,好像有什麽正不可避免地滑落深淵。
“還不去,難道要我給你灑上玫瑰花瓣嗎?”
“這就去這就去。”薩米爾抱着小龍歡快地跳進浴缸。
羅德斯特:“……”
薩米爾全身都被熱水包裹着,只露出腦袋,銀發飄在水面上。他的臉色很快因為熱水而微微發紅,小黑龍也泡在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薩米爾伸手戳了戳小黑龍的角,僅僅只過了一天的時間,尖角就已經稍微變硬了一些。
小黑龍高興地在水裏撲騰,享受和“母親”一起泡澡的快樂。幼崽都喜歡玩水和玩火,小黑龍也不例外。
羅德斯特坐在實驗臺前,揉了揉眉心。
好吵。
……其實并不是這樣,在任何嘈雜的環境下,羅德斯特都可以全神貫注地工作,但他莫名地就很在意空間裏的聲音。羅德斯特往裏面瞥了一眼,薩米爾全身都泡在水裏,臉上的表情十分放松,就連小黑龍把熱水濺到他臉上也懶得動。
薩米爾仰着頭,自言自語:“要是能變回原形泡澡就好了。”
他又開始想念莫沙徹之脊的湖水了,被陽光曬過之後,湖水也是暖洋洋的。
“等這邊忙完了,我就把你送回家哦……”薩米爾摸了摸小黑龍的腦袋:“到時候,你就能和真正的母親在一起了。”
小黑龍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還得教他龍語才行,否則以後回到莫沙徹之脊,連話都沒法說也太慘了。薩米爾腦子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覺竟然在浴缸裏睡着了。
羅德斯特有一會沒聽到動靜,轉頭一看,頓時無語。他走過去,薩米爾已經全身都沉進浴缸裏,非常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喂!”羅德斯特心裏一慌,彎腰伸手把薩米爾從水底拎起來,水珠簌簌而落,薩米爾茫然地睜開眼睛,問:“怎麽了?”
羅德斯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很快反應過來,銀龍在水裏是可以呼吸的,不存在窒息的可能性。
他居然犯下了這種錯誤,羅德斯特後退一步,掩飾性地說:“沒事……要睡去床上睡。”
這種對話好奇怪。
簡直就像是……同居了很久的夫妻一樣。
羅德斯特此時才注意到薩米爾的狀态,因為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他身上還有很多水珠,順着流暢漂亮的身體曲線,慢慢向下滑落。熱水把他渾身都泡得泛起淡粉色,銀發貼在脖頸上,将頸動脈和鎖骨襯托的十分明顯。
最重要的是,他沒穿衣服。
“變形術。”羅德斯特冷冷地說。
一向能瞬間領悟對方意思的薩米爾卻愣了愣,他的變形術沒有問題啊。不過羅德斯特把他從水裏撈出來之後,薩米爾覺得還是在床上睡覺更舒服,他從浴缸中擡起長腿跨出來,一瞬間将身形展現得格外清晰。
是那種纖細修長卻絕不瘦弱的體型,每一處都覆蓋着薄薄的肌肉,腰線明顯,繃緊的小腿線條格外好看,一眼看過去,簡直就像是被陽光曬過的麥田一樣,充滿了健康和蓬勃向上的氣息。
薩米爾毫不掩飾在他面前暴露身體,他彎腰把小黑龍抱起來,浮在水面上同樣睡着的小黑龍感知到“母親”的氣息,毫無戒心地陷入沉睡,一動不動。
羅德斯特将目光從筆直雪白的雙腿移開,他對美麗的東西,一向只有客觀的認知,卻沒有主觀的感受,此時卻覺得有些燥熱。
薩米爾躺上床,老老實實把被子蓋到下巴處:“我睡了,晚安,羅德斯特。”
他每天都堅持這樣和羅德斯特打招呼,羅德斯特向來當做沒聽見,今天卻有些匆忙地離開空間,不知道是不是薩米爾的錯覺,魔法師的背影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感覺。
羅德斯特心煩意亂地回到了實驗臺,此時星空再次降臨,靈思草在星星的照耀下伸展着自己的葉片。
盡管想把注意力放在融合實驗上,但羅德斯特的腦海中總是突兀地閃過剛才看到的景象,甚至那些沒有看到的也自動補全了。濕漉漉的銀發,下颌線,側頸,鎖骨,腰線,小腿,腳踝,踩在地面上留下水痕的赤足,粉色的皮膚,還有那些顏色更深的地方……
羅德斯特将手肘撐在實驗臺上,揉了揉眉心。
不對。
從前段時間開始,他的情緒就在受薩米爾的影響,高興,憤怒,欣賞,不滿,認同,惋惜,驚慌,失誤……
這些,全都是因為小銀龍。
而現在,即使是他離開了個人空間,實際上空間內的所有東西,仍在他的感知範圍內。薩米爾正側躺着入睡,小黑龍窩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那被子裏的景象對羅德斯特來說,也是纖毫必現,因為那是以他的精神力構成的個人空間……
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的?
他的個人空間裏,居然會有一條龍在安睡(現在是兩條了),這件事就很不對吧。
羅德斯特還在思考,星空的光芒如同一層夢幻的輕紗,他注視着靈思草,思緒逐漸模糊。
薩米爾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為了尋找某個寶物,進入了一片森林之中。森林綠意盎然,藤蔓橫生,路非常難走,而茂密的樹冠又遮蔽了陽光,讓他眼前只剩下昏暗的深綠色。
他不小心墜入陷進之中,身體被藤蔓所束縛。一根粗壯的藤蔓将他挂起來吊在樹上,四肢也纏上了細細的藤蔓。薩米爾感到身體被緊緊束縛,所有的植物都在注視着他,而他毫無還手之力……
這讓他想起了在精靈島的經歷。
漸漸的,一株碩大的植物走到他面前,外形逐漸發生改變。能操控植物做到這種事的,除了精靈還有誰。在夢裏,薩米爾看到植物變成了精靈的樣子,慢慢地走過來,那雙目光沉靜而深邃,最開始他以為自己看得懂,後來又發現看不懂,或者從來沒有懂過。
精靈捏着他的下巴,輕輕含住他的嘴唇。
……
“金!”
薩米爾猛地驚醒過來,懷裏的小黑龍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薩米爾安撫了小黑龍之後,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為什麽會做那種夢呢?
“你剛才,叫的是誰的名字?”冰涼如寒潭之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薩米爾心裏一驚,才發現羅德斯特居然在這裏。
羅德斯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與此同時,薩米爾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束縛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精靈雖然不在,但可以開個小型修羅場。
感謝在2021-08-1222:35:52~2021-08-1322:3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唉哎哎唉15瓶;巫月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