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栀子花香的季節8
我點了一根香煙，看着被菲林緊鎖的那扇門，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當我起身想拿煙灰缸時，發現底下還壓着菲林的求職簡歷。
“真是的，沒一點覺悟！說了多少次，東西還到處亂放。”我拿起求職簡歷。此時，有個東西掉了下來。我撿起一看，原來是菲林的履歷表。我浏覽了一下那張履歷表。
“出生年月日……1980年6月15號……6月15號就是……”我忽然想了起來。
“對！就是今天呀！”我居然在她生日的時候深深地傷害了她。
電話突然映入眼簾。這麽說菲林是在等電話。她曾經說過：他的男朋友，每年都會在今天對她說‘生日快樂’的。
我心想：糟了！我在窗臺探出頭。菲林正緊咬着下唇站在院子中，幾個老太太拉着她。
“小林，這麽晚了還去哪裏？”
“小林，你們倆吵架了？”
她賠笑地跟她們說自己并未發生什麽事情，只是出去走走。
“等一下！”我喊道。
“什麽事？”
“回來好嗎？”
“為什麽突然又這麽說？”
“你不是在等電話嗎？等那個最重要的人……”
“這跟你無關。”菲林不再理我，再度邁開雙腿。我想她已經打算絕對不再回頭了。
看着她寂寞哀傷的背影，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是，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怎麽說也不該讓她一個人流落街頭吧。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從客廳的CD架上找到一張CD，放到CD機裏裏，頓時被開到最大的音響中放出了那支耳熟的旋律：“Happy birthday to you!”
靈動的音符越窗而過，灑落在飄滿栀子花香的空氣中。雖然那旋律輕柔，但卻又熱情奔放，轟轟烈烈，彰顯着它獨有的魅力和力量。即使在即将逝去的那一瞬，也要擲出最濃烈，最樸素的顏色，每一滴音符都滲透着生命的精華。
我趴在窗口看着樓下的菲林：棕綠色的春衫，鑲着白花邊的翻頸；墨綠色的褲子，勾勒出她筆挺的腿型；乳白色的高跟鞋……菲林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擡頭往上看着我。音樂一遍又一遍地放着，菲林愣在那兒，傾聽着這支非常熟悉的曲子，她的臉少一些凝重的色彩，添上了幾分明亮笑容。我想她那一顆劍拔弩張的心，也應該漸漸緩和了吧！
菲林終于移動了她的步伐，她終于被音樂給牽引上了樓，院中的老太們竟然鼓起了掌，在她們眼裏可能我和菲林早就是一對了。聽到菲林輕柔的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我心裏的那塊石頭也落了地。菲林，她終于回來了。這次我是非常主動地去為她開了門，畢恭畢敬地把菲林請進盈滿悅耳音樂
的屋裏。
“你在等你男朋友的電話吧？”我問回來的菲林。
“嗯！我想，如果他會打的話，一定是打到這裏，因為我在他的E-mail和MSN上都留了這裏的地址和電話。可是，我卻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在等電話，到現在都沒等到他的電話。”
“6月15日還沒結束呢！”
“我想他不會打來了。”說完話菲林長噓了一口氣。
沉默在我們倆之間蔓延。我們倆面對面地就這樣坐着，氣氛陡然間傷感起來。我不想看到菲林心情低落的樣子，跟她平時的樣子差別太大了。于是我打破了僵局。
“那個人，是怎麽樣的人？”
“他，告訴你也無妨，他叫唐亮，是我的初戀情人……”菲林點了一根煙接着說，“他也是傷我最深的人……算了！不說他了。”此時菲林的眼睛已經濕潤，剛打開的話匣子，又被嚴嚴實實地封住了。
我再次對自己木讷的性格萬分唾棄起來。找什麽話題不好，偏偏找了最差的那個！
突然，電話的鈴聲響了。我們倆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對方。時鐘的秒針剛好指在11.59的地方。
“你去接。”
“你自己接吧！”我們互用眼神示意，但彼此的視線都離不開那只電話。
菲林和我僵持了好一會兒。終于，她等得不耐煩了，于是撲過去接電話。
“喂？喂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