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頂天立地、半間屋子厚的保險櫃裏金塊和金條堆得整整齊齊,只在右下角空出個位置擺了個小保險箱。
面對整整半屋子的黃金,池自遠沒有露出一絲貪婪,他神态坦然地蹲到保險箱前,用血液打開箱子。
不大的箱子裏擺着兩樣東西,一張疊好的圖,一本嶄新的書。
池自遠打開圖。
圖紙一米見方,從外表看只是普通的玉硫市地圖,按母親的吩咐,池自遠重新劃破手指按在了地圖右上角黑點處,血液頓時沿着地圖游走,最後在玉硫市周圍的山上形成了三個字——靈蟲礦。
靈蟲礦的秘密藏得很深,除了頭蟲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這種礦石外表和普通的岩石一模一樣,但卻是頭蟲不斷強大的秘密所在。
就像他與生俱來的空間能力,現在從多瑪大陸到蟲大陸需要破空十次,但在吸收了靈蟲礦能後,從米羅蒲旺到玉硫不過眨眼。
池自遠看完将圖團了團,虛空中閃過幾道黑光,原本完整的地圖頓時灰飛煙滅。
伸手将另一邊的書拿了出來。
書頁紙張絲滑,一摸便知用了蟲族印刷的最高技術——蟲絲術。這種紙在制作的過程中放入了蟲大陸特有的一種礦石,制作工藝複雜,價格也及其昂貴,和價格相對的是其不腐不爛,水火不侵,千年如新的優點,是所有國家保存重要文件的首選。
淺藍的封面上,寫着四個字——生命禁術。
池自遠翻看起來。在翻到生命嫁接術的那一節,他神情微變的看的仔細。
生命嫁接術顧名思義就是通過蟲族特有的蠱蟲術,将精靈的生命嫁接到另一個人身上。
按書上所說,這種嫁接術取的只能是一百歲以下精靈的生命,而成就被嫁接者千年壽命需要謀奪兩位精靈的生命精華。
池自遠在看到生命嫁接術的時候,就已經下決定為池照暖施展這個禁術。他是頭蟲,擁有千年的生命,而池照暖卻只是人類,只有百年的時光,這本生命禁術對他來說不亞于雪中送炭。
只是他也知道,以池照暖的脾氣,如果知道自己幹了這種事只怕會疏遠自己。可千年的相守對他來說誘惑又實在太大,他目前管不了那麽多。而且俗話說得好,橋到船頭自然直,到時總有借口将真相隐瞞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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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池自遠毫無心理負擔的将生命禁術中的生命嫁接術背了下來,将書再次鎖入保險箱。
是夜,當紋奇從市政廳加班結束回家,開燈就見自己客廳裏一位長相俊美的少年神閑氣定的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紋奇後退一步就想找靠在門邊的棍子抓賊,可在看清眼前這人的相貌後,他手中的公文包“咚——”的掉落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這相貌,和女王那位情定終身的衛蟲有着七分相像。
意識到眼前站着的這位少年是誰後,已是中年的紋奇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陛、陛下……我、我……”話沒說完他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頭虔誠的磕到了地上。
昔日女王被迫送走小殿下的一幕如今還歷歷在目,而今十八年後的今天,他的王終于克難歸來,他等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
池自遠極具氣勢的起身,走到紋奇身前,淡淡地道:“母親曾說過,你是她留給我的最忠誠的戰士,而忠誠總值得獎勵,衛蟲的身份就是我給于你的最高獎勵。”
“謝、謝陛下。”紋奇語帶哽咽卻掩不住語氣裏的虔誠,“從今之後,您的願望就是我畢生指向。”
“擡頭。”
紋奇聞言恭敬的仰起頭,目光敬仰的看着他的陛下,流落十八年,他的陛下在沒有緩解劑的情況下,覺醒了強大的頭蟲血脈,這樣的陛下必能帶領他們走向一個時代的巅峰。
池自遠再次劃破手指,按在了紋奇額頭,随着鮮血沁入,一道紅光閃過,衛蟲契約成立!
池自遠收回瞬間完好如初的手指,問:“我母親當年安排下的事情做的怎麽樣?”
紋奇依然恭敬的跪地,“禀陛下,女王當年的地盤被劃分二歸于另兩位陛下名下,玉硫這裏雖然名義上歸于麗思女王管理,但實際上,這裏所有的建制裏都是我們的人,整個玉硫包括軍隊都是忠于陛下戰士。另外,其他兩位女王身邊也有随時準備為陛下盡忠地戰士。”
“起來吧,我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辦。我要兩位百歲以下的精靈,說說有什麽辦法吧。”
紋奇依命站起來,垂手恭立一旁,眉色間帶着依稀的為難。
池自遠的母親當年選紋奇做為兒子的輔佐者也是有原因的。紋奇很有才能,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人從骨子裏盲目崇拜、信仰雄頭蟲。像這樣人,如果沒有池自遠才存在,那就是被社會異端,需要被終身j□j。
可他很幸運,在被投入監獄不久,池自遠出生,他自然也就被女王洗清案底加以重用培養。
可以說是紋奇是雄頭蟲最忠誠的擁護者,只要有一絲可能,哪怕要他赴湯蹈火,他也會拼死完成雄頭蟲的命令。
這一點池自遠心裏有數,所以見他露了難色,池自遠就知道紋奇對自己吩咐的事沒有一點把握。
于是他道:“留意精靈的動向,一但發現符合條件的立刻向我彙報。”
“是!”紋奇微微躬身。
“射魂戰士呢?”
“沒有消息。”紋奇說道這停了下,然後谏言,“陛下,我認為以精靈族的現狀,您完全沒必要擔心那所謂射魂戰士。”
池自遠睨了他一眼,并不答話。
人類的千年計劃确實毀了那個曾經最強大的種族,可也毀了自己最強大的屏障,在那種環境下養出的射魂戰士怎麽可能和五千年前那位驚才絕豔、将戰争演繹為藝術的天才相比,如果沒有池照暖的存在,他不介意盡盡前輩未盡的事業,不過現在……他只想找出射魂戰士,将一切會危險扼殺!
在多瑪大陸。
自池自遠走後,池照暖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從屋外的郵箱裏拿出《蟲大陸》來看最新時事。
綁着兩個麻花辮的珍妮總會在同一時間出門拿她家的《蟲大陸》。
“池醫生,早上好。”金發姑娘珍妮熱情的打着招呼。
“早上好。”池照暖笑着打了個招呼,拿着《蟲大陸》回家。
吃過早飯,池照暖在診室裏曬着暖融融的太陽,打開《蟲大陸》時事新聞版讀了起來。
前幾天他還在報道中看到的那位即将成年的小公主到底沒有挺過覺醒,在她自己十八周歲這一天香消玉殒了。
池照暖喝了口茶,心中慶幸池自遠意志堅定能挺過剝皮煎骨的苦難,覺醒強大的力量。
這種痛苦他一曾經受過,所以知道那是一種怎樣難熬的日子,想當初爾帝奈就死于這種痛苦之下。
想到這,池照暖突然放下了杯子。
他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在經歷了那樣非人的覺醒後,蟲族醒來的是頭蟲,那他算什麽?
不會是精靈族的射魂戰士吧?
池照暖有些不确定起來,按照《精靈紋》上所說,射魂戰士的色澤是紅色的,他這個可是墨綠色的,這一點與書上所言并不相符。
思來想去,池照暖決定還是把精靈語念溜了再說,是與不是,等他真正能掌控這種力量了,自然見分曉。
想到這池照暖放下《蟲大陸》,回樓下拿出一直被他藏起來的精靈語讀了起來。
他現在挺慶幸池自遠是頭蟲的,這一來他倒是少了死別的痛苦,只是……
池照暖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這人對他的心思實在讓人為難。
日子就這樣在池照暖的頭痛和對圓圓的思念中一天天過去。
每天早晨,池照暖出門拿《蟲大陸》,回來曬着太陽,練習精靈語,晚上一個躺在床上想那個一去就徹底沒了消息的“不肖子”。
而這日,池照暖依舊拿了《蟲大陸》回屋,抖開報紙,池照暖就被碩大的黑色報紙标題吸引——王者之戰?複仇之戰?
看到這個“戰”,池照暖頓住腳,眉頭緊鎖地站在原地看起來。
這次開戰的雙方是蟲大陸另兩位女王,似乎沒池自遠什麽事。三眼兩眼掃完後,池照暖照例泡了杯茶,自言自語的念起了精靈語。
只是念了兩句後,他心不在焉的發起呆來。
雖說這次戰争似乎沒池自遠什麽事,但他心裏總是不安。按報紙上所言,這次戰争的導火線是麗思女王家小公主的覺醒失敗。原本這只是很平常的覺醒概率事件,可後來不知怎麽就被爆出緩釋劑有問題,這下女王震怒,下令一定要就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結果這一查所有矛頭就都指向了蟲大陸另一位女王——璧姬。盡管璧姬女王否認了此事,但痛失愛女的麗思女王還是喪失理智的向璧姬宣了戰。
池照暖坐在桌前,透過窗外紅楓的葉子看向瓦藍的天空,腦子裏想着池自遠在這件事裏扮演的角色,他不信以池自遠的性子會在這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甚至很可能這事件本身就有池自遠的影子。
就在池照暖胡思亂想之際,診所的門前的風鈴叮呤當啷響了起來。
池照暖回神看向門口,就見珍妮拎着盒蛋糕歡快地走了進來,他不動聲色地将手裏的精靈語藏了起來。
“池醫生,這是我按你教的方法做的蛋糕,快來嘗嘗。”
珍妮進門後熱情的将蛋糕放到桌上,拿出自己帶來的盤子切了一塊遞到池照暖面前。
“謝謝。”池照暖禮貌的接了過來,象征性的嘗了一口,“很好吃。”
珍妮笑顏如花的坐到桌子對面,似乎準備就如何将蛋糕做得更好吃和池照暖進行長談。
而就在這時,風鈴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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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拼字時速兩千!
……有兩變态碼了六千,被完虐!
淚目……
謝謝依依稀稀如斯人的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