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疼痛不同于毒品發作時的咬心噬骨,恨不能抓碎皮肉,捏碎心的苦痛,而是一種從外透入骨髓裏的要将人每一個細胞都一點點碾碎了的尖銳疼痛。
先從腳趾開始,剝皮抽筋挖骨,再将骨頭碾碎,接着緩緩蔓延到小腿,到大腿……
池自遠痛得想要哀嚎,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他所能做的只是忍受,只是煎熬……
而就在池自遠咬緊牙關,用自己畢生的意志抵禦這種痛苦的時候,腦海深處突然如放電影似得出現大段大段已經早已被他遺忘的記憶,從他降生開始,十八年的人生在識海裏重演。
第一次池自遠透過自己嬰兒時代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母親,那是一位面部線條柔和卻氣質十分淩厲的女性。
“那落伽,我親愛的兒子,在你記起我的這一刻,說明你的頭蟲血脈正在覺醒,媽媽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苦,但請你務必戰勝它,戰勝死亡!強大的力量将在這種痛苦中衍生,從現在開始你會脫胎換骨,開始你全新的人生。”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也許會怨恨我無情,怨恨我将你抛棄,但事實上我從沒有抛棄過你,我愛你勝過一切。”
“我的孩子,你是從五千年來唯一的雄性頭蟲。或許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着什麽,但現在,我嚴正的告訴你,雄性頭蟲是世界公敵。”
“我知道你覺得很委屈,很無辜,畢竟你還是個孩子,你什麽都沒做,但是這個世界上其他種族包括現存的另兩位頭蟲都不會覺得你無辜,他們只會想殺了你維護世界和平。他們對你的态度不是由你做了什麽決定的,而是由歷屆雄頭蟲所創下的歷史和你們本身所攜帶的好戰基因決定。”
“縱觀歷史上八位雄性頭蟲,幾乎每一位的出現都會伴随着腥風血雨,生靈塗炭,你的出現對世界來說就是世界性災難的前奏。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整個世界将與你為敵。”
“那落伽,請你一定要相信媽媽沒有危言聳聽。如果你不是我的兒子,我敢發誓,只要我知道你的存在,就一定會殺了你。因為站在我的位置,無論你是否無辜,将危險扼殺于萌芽是上位者的本能。”
“但你是我的兒子,我愛你,所以在我還剩下的十年生命裏,我會在玉硫為你安排好你将來所需要的一切。”
“原諒媽媽無法親自養育你,也無法保護你,但請記住,我愛你!”
……
十八年的記憶在刻骨的疼痛中一點點回放,池自遠本就舍不得死,他還要和暖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怎麽會舍得死?
現在知道了真相就更舍不得死,想到自己将在痛苦後涅槃重生,池自遠的內心生出了強大的意志,他不能死,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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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死了,以暖暖那軟綿綿的性子,也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欺負,或許還會被他那個“哥哥”乘虛而入。
他不能死,絕不!
足以秒殺任何成年人的疼痛延綿不絕的向池自遠的意識湧來,似乎不抹殺他的意志絕不罷休,池自遠不肯認輸,他集中注意力回想着和池照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忽略這種疼痛。
從第一眼見他時的不懷好意到現在寧可拖累也不放手的執念,從池照暖第一次抱起他時的溫柔到現在每天将他照顧的無微不至的貼心。
五年,他們幾乎夜夜相守。他是如此愛這一個人,他怎麽舍得死。
涅槃的痛苦讓池自遠的身體冒出了冷汗,汗水浸入棉被,床墊變得濕濕的。
此時天氣已經入冬,潮濕的床墊很快變得冰冷。
一旁的照暖心裏裝着要随時照顧池自遠的心思,睡的不并沉,在感受到被褥濕冷時,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他開燈看到池自遠痛苦的渾身出汗的樣子,以為他毒瘾又犯了。
心痛的皺了皺眉,池照暖趕緊起身打來熱水,用溫熱的毛巾給池自遠擦汗,嘴裏還不停的給他鼓勵。
在他們出來旅行前,池照暖就池自遠的這個問題咨詢過這方面的專家,确定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只要能挺過間隔時間越來越長的毒瘾,池自遠還是有完全戒毒的可能。
池自遠一向很堅強,也從來沒人失望過,他在毒瘾發作的時候從沒有卑微的哭喊要求注射減輕痛苦,他總是以令人折服的強大意志力熬過了那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痛苦。
一個小時後,池照暖感到情況不對,池自遠的樣子并不像是毒瘾發作,他似乎看到有什麽東西在池自遠的頭頂在慢慢長出來。
池照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池自遠的頭頂,确實有東西在長出來,而且比剛才又長出來了一截。
池照暖瞪大眼睛看着,心裏亂得跟團麻似得,池自遠身體還沒好,這到底是又得了什麽怪病?
伸手想去把那兩根東西拔掉,但又怕這東西連着腦神經,池照暖想了又想,最後到底縮回了手。
池自遠并沒有讓池照暖的糾結持續多久,在腦部的觸角完全長出來之後,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眸晶亮的看着池照暖。
“圓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池照暖眼睛瞄着他頭頂的觸角,小心翼翼的問。
池自遠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快閃瞎池照暖眼睛的笑容,“暖暖,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麽好過,毒素徹底祛除了。”
話剛說完,池照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人就被死死地壓在了不大的床上。
“你,你……”池照暖腦子打結。不是,不是手腳還斷着嗎?!
池自遠不管不顧的湊上去就咬住了池照暖的唇,借着池照暖說話的機會,舌頭霸道地侵犯着口腔裏的每一個角落……
手不安分的伸進了池照暖的睡衣裏……
“嗚、嗚……”池照暖瞪着眼睛用力的去拉池自遠不安分的手,整張臉紅得發燙,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池自遠,這,這是在侵犯他!!
池自遠雖然現在恨不能立刻将他家暖暖就地正法,但到底沒敢太過分,不顧池照暖的反抗将他的軟軟地嘴唇啃了個過瘾後,他抽回手放過了池照暖,但身體還死死地壓在池照暖身上。
“起來!”池照暖面紅耳赤地瞪着池自遠。
本來挺有威勢的一個動作卻因為他眼中的羞憤顯得格外誘人。
池自遠咽了口口水,不安分地頂在池照暖小肚子上的東西不自覺的跳了跳,又大了幾分。
感受到這一變化的池照暖臉紅得快能滴出血,他乘着池自遠色心大發、神思恍惚之際,猛地用力将人從自己身上推開,一個挺身起來就打算跑路。
池自遠哪裏肯放他走,一個閃身就抱住了池照暖的細腰,翻身再次将人壓到了床上。
“暖暖~”看着池照暖的眼睛裏是讓人心驚的欲.望。
池照暖瞪眼看着池自遠,臉紅脖子粗,“你敢!”
“你不要走好不好?暖暖,我好愛你。”池自遠語調軟軟地,黝黑的眼眸瞬間露出了乞憐的神色。
盡管池照暖心裏很清楚這人是在裝可憐,但對池自遠習慣性的縱容還是讓他心軟了。
“起來!”池照暖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他不敢多動,怕刺激了正頂着他的某個東西。
這一次池自遠倒是聽話的乖乖起身坐到了床邊,手卻是死拉着池照暖不放,好像一松手這人就會跑掉一樣。
“你不要走。”眼巴巴的望着池照暖。
池照暖起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池自遠握得看似不緊,實則很牢。
一抽之下沒成功,池照暖也沒好意思跟個女人似得重複死命抽,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他轉移了話題,“你手腳好了?”
被池照暖這麽一提,池自遠放開手起身輕輕捏碎四肢上的石膏,而後活動了下四肢,伸手繼續拉上池照暖。
“好了。”說完生怕池照暖不信似得,硬拉着池照暖的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摸,最後恨不能将池照暖的手按到自己大腿根上才好。
池照暖用力抵抗。
池自遠見好就收,放開了池照暖的手。
“植入的鋼板呢?”池照暖很奇怪,從剛才的手感來看,池自遠的骨骼完全沒問題,只是鋼板哪去了?
“在我覺醒的時候融化了。”池自遠露着一口白牙介紹,“我是蟲族,族名那落伽。”
池照暖眨了眨眼睛,擡頭看着池自遠頭上的觸角,黑黑細細長長的,跟孫悟空紫金冠上的雉尾似得,看着軟趴趴又覺得一定挺有彈性,很好摸的樣子。
“這是觸角。”池自遠貼心的介紹。
池照暖反複觀察池自遠的觸角,在他有限的知識裏,蟲族不是生下來就該有觸角的嗎?難道是後天長得?
池自遠見池照暖好奇的樣子,把頭一低,将觸角送到池照暖面前,“要不要摸摸看?”
“不用。”池照暖一本正經的拒絕,“蟲族的觸角都是後長的嗎?”
“不是,只有頭蟲的觸角是在他十八歲那年長出來的,鬥蟲和文蟲的觸角是生了就有的。”
“你是頭蟲?”池照暖有些不敢相信,他記得自己在網絡上看到頭蟲是蟲大陸天生的統治者,每一位頭蟲生來就會有大批的追随者。按這麽說池自遠沒理由流落多瑪大陸。
“我确實是雄頭蟲,暖暖會嫌棄我嗎?”池自遠說着眼神溫柔的看向池照暖,在眼眸深處是等待池照暖答案的期盼。
“當然不會。”池照暖回視他的視線,他自己就不是人類好不好!
盡管池自遠挺自信他的暖暖一定不會嫌棄他的身份,但真正得到池照暖确定的答案,他的心不由雀躍起了,人更是按捺不住的湊近池照暖企圖再次偷香。
早防着他的池照暖向後一讓,手不客氣的就呼了上去。
池自遠閃回原位,快速伸爪抓住池照暖的手,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道:“雄性頭蟲是世界公敵,我是這五千年來唯一一個雄頭蟲。我母親生下我時大限将近,已經無法保護我。為了保住我是頭蟲的秘密,她将我托給了一位忠心的侍女,侍女帶着我偷偷去了羅迪坎,兩年後她意外死于車禍,我就被人偷賣了。”
以後的事池自遠沒再說,但池照暖能想象出後來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雄性頭蟲會是世界公敵?”
池照暖邊問邊不動聲色的企圖從池自遠手裏抽回手。一抽,依然沒抽動。
池自遠扭頭對着池照暖笑出一口白牙,陽光俊美。
池照暖扭頭不看。
“因為雄性頭蟲實在太過強大,而且好戰。”池自遠沒再調戲池照暖,認真回答起了問題。
“每一位雄性頭蟲的出現都必然伴随着一部無比慘烈悲壯地世界戰争史。五千多年前的那位雄頭蟲,不但統一了蟲大陸,更是攻陷了多瑪大陸并在那裏實行了種族滅絕制度,最後他還登陸了浮空之城。”
池照暖扭回頭,盯着池自遠,似乎在評估眼前這位新任頭蟲是不是也會幹出這麽“離譜”的事,最後他眯起了眼睛,“你呢?也想這麽幹?”
池自遠眸光清澈的看着池照暖,輕聲道:“當然不會。暖暖,只要你高興,我這一生都不會輕易發動戰争。”
“但是,暖暖,有些事不是我不去做就能解決問題的。雄頭蟲并不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生物,射魂戰士才是。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雄頭蟲出現,射魂戰士就必會誕生。”
說道這池自遠眼神認真的看着池照暖:“暖暖,我已經覺醒了。”
是的,他已經來了,那麽宿敵呢?
而且五千年來,人類能團結一致的花如此巨大的代價養廢一個精靈族,又怎麽可能沒有做好幹掉雄頭蟲的準備?
他現在迫切嗯需要實力自保!
池照暖最終默認了池自遠的決定,他沒有那麽偉大的情操,能眼睜睜的看着親人被一群不相幹的人剿滅,然後抹着眼淚說,這是為了世界和平。
相比于那個虛無的世界和平,他更希望池自遠能平安、自由的活着,而這種自由是需要強大的武力後盾來維系的。
“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池照暖意有所指。
“盡快。我母親在蟲大陸的玉硫給我留了些東西。暖暖,你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要不……”池照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我陪你去吧。”
“有你在我會分心。”池自遠眼眸幽深的看着池照暖,話裏的含義意味深長。
池照暖努力嚴肅着臉裝沒聽懂。池自遠這次受傷的始末,他略有耳聞。正因為這樣,現在從池自遠嘴裏吐出的話才讓他覺得話裏有話!
池自遠笑了下起身整理床鋪,被褥被他汗濕了,這個天氣不能再睡。
從櫃子裏拿出一床新的鋪上,池自遠和衣躺了上去,往床裏面擠了擠,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暖暖,天還晚,我們睡覺吧。”
池照暖木着臉看着笑得不懷好意的池自遠,深刻認為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線,一但他後退一步,這人絕對會進一尺。
“我說話算數。”池自遠保證,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池照暖,“我喜歡你那麽久,什麽都沒幹過。”
言下之意是他真要幹什麽早就幹了,不差這一天!
池照暖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似在确認這話裏到底有幾分真實。
池自遠十分坦然的回望,眼神裏還有那麽點小委屈,池照暖的懷疑似乎讓他很受傷。
最後,習慣性心軟的池照暖到底敗了下來,穿着外衣進了被窩。
池自遠果然非常守信的什麽都沒幹。
第二天天亮,池照暖和池自遠商量一下後決定以療養的名義離開大晉。這裏認識他們的人太多,很多事情不方便,倒不如躲開熟人的視線重新生活。
結束旅行回了普華後,池照暖向醫院遞出了辭呈,汪熙很快找上了門。
“想走?”他進門看到池照暖小屋裏已經打包的箱子,問。
“嗯,圓圓想去米羅蒲旺定居。”池照暖說話的時候沒敢看汪熙的眼睛,東摸西摸,裝作收拾東西很忙的樣子。
池自遠很大爺的帶着帽子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那裏醫療條件跟不上吧。”汪熙皺眉。米羅蒲旺是世界聞名的風景名勝,那裏地方還保持着原滋原味的農耕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個度假的好去處,只是去療養的話……
“圓圓想去。”別的話池照暖也沒多說,留給了汪熙巨大的想象空間。
汪熙嘆了口氣,沒再勸。池自遠的情況他也知道,由于“天使之夢”的侵蝕,表面看着挺健康,其實具體能活多久還真不好說。
那個被池照暖“處理”了的姜易,現在已經撐不住了,毒瘾犯了就毫無尊嚴的要求注射,整個人瘦得一把骨頭。更因為脊髓神經的破壞,整個人癱在床上,身上長滿了褥瘡,每天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着安樂死。
相比池自遠的自強不息,這人真叫人看不上眼。
只是汪熙也知道,這事換自己身上,他也未必能做到池自遠的這樣,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汪熙對池自遠的遭遇越發惋惜起來。
這人要是沒中“天使之夢”将來也是個人物。
汪家默許了池照暖的辭職,其他人自然不會不給這個面子。池照暖的申請很快批複了下來。
拿到批複那一天,池照暖帶着池自遠蹬上了前往米羅蒲旺最近城市的飛機。
米羅蒲旺是個很美的山邊小鎮,天空通透的不見一絲霧霾、湖水清透的能見到地下的鵝卵石,紅瓦黃牆的小屋掩映在紅楓樹種,一望無垠的田地裏是震撼人心的紫色薰衣草。
池照暖在小鎮上租了一戶兩層的小樓房做落腳地,樓下一層被他用來開了個小診所,樓上用來休息。
鎮上的居民對這兩位的到來都很歡迎,人們對美好的事物總是會持更多的友好态度。
在池照暖布置診所的時候,不少姑娘都搶着來幫忙,話裏話外的試探池照暖和池自遠的關系,表達着自己的愛慕之意。
池照暖笑着什麽都沒說,池自遠板着臉十分不高興。
晚上池照暖鎖上門洗漱完畢躺上床後,看到池自遠憑空就出現在了自己床邊,高大的身影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下。
池照暖頓時吓了一跳,轉念就明白池自遠覺醒的能力大概和空間有關,他默不作聲的看着。
池自遠很自覺的洗漱,把自己剝光了塞進池照暖的被窩,從背後抱住。
“暖暖,我明天就要走了。”
池照暖沒吭聲。
“你總是這麽受人歡迎。”池自遠說得酸溜溜,“我心裏好難受。”
“以後也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
“讓我親你一下好不好?”池自遠嘴裏是問着好不好,可沒等池照暖同意便吻上了他的後頸。
池照暖十分不适應的僵硬了身體,但到底是沒有明顯的抗拒。
而就在池自遠親吻池照暖的這一刻,在池照暖看不到的身後,一絲金線沿着池自遠的吻沒入了池照暖的身體。
這是頭蟲的一身僅有一枚的王蠱,作用是随時向頭蟲彙報被下蠱者的位置以及在危險的時候吸收轉移傷害。
在這臨行前一夜,池自遠除了這個吻,什麽也沒做。
第二天一早,池自遠在池照暖的注視下劈開空間前往蟲大陸的玉硫。
池照暖十分鎮定的目送池自遠的消失,然後去郵局定了一份《蟲大陸》,這是最全面的蟲大陸報刊,有事實新聞、有娛樂消息、有奇聞異事。
因為多瑪大陸人對蟲族的好奇心,《蟲大陸》在多瑪大陸賣的非常好,銷量遠超蟲大陸本土。在米羅蒲旺這個小鎮上就有20%的人家訂閱了這份報紙,所以池照暖的訂閱并不顯得突兀。
小鎮上大多是住了幾十年的老住戶,彼此相熟沒什麽秘密可言,池照暖前腳從郵局出來,等他到門口時,鄰居家的金發姑娘珍妮已經提着一大捆報紙在等着他。
池照暖看她吃重的樣子,趕緊接過她手裏的報紙,珍妮有些小雀斑的臉一紅,“上面的奇聞異事挺有趣的。”
說完小姑娘頭一低,十分害羞的跑回了家。
池照暖笑了笑提着報紙回了家。
珍妮送來的《蟲大陸》确實給池照暖增長了不少知識,上面有很多消息是報道蟲大陸兩位女王的,比如一位叫麗思的頭蟲家的小公主馬上就要成年覺醒,這是現年已經三百六十二歲的麗思陛下唯一的一次生育,然後記者用了大片篇幅預祝小公主順利覺醒,并呼籲蟲族的科學家能改良公主們成年時使用的緩解液,提高小公主的覺醒成活率。
頭蟲由于實力強大,相對生育及其困難。一位千年壽命的女性頭蟲一生最多只能生育五個孩子,而頭蟲成年覺醒時的成活率也就五分之一,所以頭蟲這個強大的生命體,一直是十分稀少的存在。
看到這,池照暖抿了抿唇。不知道覺醒所要面對的風險時,覺得池自遠的覺醒也就那樣,真正知道了還有這五分之一的存活率的說法,池照暖的心裏是一陣陣的後怕,他想起了被覺醒活活痛死的原身。
要是當時池自遠也沒能熬得過去……池照暖不敢多想得繼續低頭看報紙。
在軍事風雲這個版面,大篇幅寫得都是頭蟲和射魂戰士的戰争。池照暖掃了兩眼,發現講的就是五千年前的戰争,便看了下去。
報道的立場比較客觀,從字裏行間,池照暖不難看出那位雄頭蟲對戰争的狂熱以及統治世界的野心,但是就在他登陸浮空之城時,精靈族一位向來默默無聞的精靈手凝火紅色長弓,一道利箭将其射傷。
自此,三族間延綿的近二百年的戰争拉開了帷幕,這百年中科技倒退,生靈塗炭,随着戰争時間的拉長,射魂戰士的實力越來越強,在最後一戰中他拉開長弓秒殺雄頭蟲,成就最強之名,同時也将精靈族推向了三族中的領袖地位。
遺憾的是這位英雄終身未娶,在為精靈族設下浮空之城的整體結界後悄然離世。
在這篇長篇紀實連載中,池照暖再次看到了“衛蟲”這個種族,蟲族之所以能抗衡兩大種族和“衛蟲”這個種族有很大關系。
池照暖将報紙一張張翻過去,最後終于在一篇故事連載中知道了什麽是“衛蟲”。
頭蟲在覺醒後能與十只鬥蟲或文蟲結下血契,這些鬥蟲或文蟲就被稱為“衛蟲”。每一位衛蟲都身具頭蟲百分之八十的戰力,并且頭蟲不死、衛蟲不滅。
看到這條解釋,池照暖突然感到松了口氣,以池自遠的精明,想必到玉硫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合他母親留下的勢力,發展出自己的衛蟲。有這種可以算不死不滅的人型肉盾在,池自遠倒是能安全不少。
而池自遠也絕對沒有辜負池照暖對他的期望,在劃破空間的第一站到達的位置就是當年他母親在送走他前在他耳邊低語的密室。
密室裏放着一排最先進的巨型保險櫃,池自遠劃破手指塗了些血在保險櫃的鎖眼處,只聽得連續的響動聲響起。
按照池自遠母親的說法,那個鎖眼就是騙人的東西,防止有人找到這個密室後破解密碼,所以這裏的保險櫃使用的是最先進的基因鎖,只要試圖打開櫃子的人不是池自遠,房間裏藏着的武器會瞬間将人轟成渣。
而現在他聽到的聲響,就是武器收回的聲音。
在密室內再次靜下來之後,池自遠打開了保險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