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0)
她就閉上眼,仿佛已經進入了夢鄉;與她的淡然形成鮮明對比的當然是幾乎快要爆炸的某人,他趕緊三下兩下把自己扒了個精光,朝着水裏那條活色生香的美人魚狠狠撲過去,差點想直接提|槍上陣,關鍵時刻卻還是擔心弄疼了她,只好急急用手指試探了兩下,卻赫然發現根本就沒那個必要。
他抵着她的唇重重推進去,洶湧的熱氣都撲在她臉上:“讓你裝淡定……讓你裝……”
她被撞得失聲尖叫,哪裏還有半分睡意?耐不住地狠狠掐了把他堅實的背肌:“輕點!你這個禽|獸!”
他卻一不做二不休地拉起她一雙白|嫩結實的腿直接架到肩頭,吮着她的舌尖死命地搗:“輕不了……你可饞死我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嗯?你說……”
她被這不帶任何技巧和控制的蠻橫攻勢弄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一會兒就沒聲音了。蓮蓬頭裏的熱水還在嘩嘩地噴灑,随着他的動作激蕩起無數水花,落在她臉上,眼裏,模糊了頂上強力暖光的光暈,她再也無法思考,只得張着嘴大口喘氣。
他只覺得緊扣住自己後背的手指越掐越深,然後,忽然徹底地松脫開來。
“曉微?”他被她失神的模樣吓了一跳,趕緊停住動作輕拍她的臉:“你還好嗎?”
她的魂好一會兒才從天外飛回來,不禁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想弄死我嗎?急什麽?”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哄着親着,把懷中人水蜜|桃一樣粉紅可人的臉蛋親了又親啄了又啄,又湊到她耳邊低于:“我保證等會兒一定不着急,慢慢來,好不好?”
男人在這種時候說出來的話,誰信誰白|癡。她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心知這會兒已經是騎虎難下,也只能由他去了。得到首肯的他喜滋滋地把她被熱水浸得周|身粉紅的軀體從水裏撈出來,讓她背對着慢慢把自己吞下去,然後幹脆讓全身虛軟的她躺在自己的胸口,一手裹住她手|感極佳的軟丘撫|弄,一手則探到下面輕輕撥|弄。
這個姿勢進得不會太深太重,卻別有一番韻味。她開始低低吟|哦起來,閉着眼,好像就要飛了。
蓮蓬頭裏的水依然在噴湧,浴缸裏的水早已飽和,随着兩人的動作不停溢出去,弄得一地狼藉。兩人卻是誰也沒心思起來關水,她忘情地伸展左臂圈繞住他的頭,主動去吻他兩片棱角分明的薄唇;他越發來了興致,舌尖模仿着下面的頻率不斷刺入她滾燙的口腔,讓她臉紅心跳……
這一次漫長而餍足,不知做了多久,水都漸漸涼了。她無意識地掐緊了浴缸邊沿,內裏開始層層緊箍|住他,他的動作也漸漸重起來,雙手覆住她用力到指節泛白的雙手,緊緊握住——
在她一聲媚得入骨的驚喘中,他終于徹底地心滿意足。
幾乎下一秒她就睡得不省人事,真是累壞了,連他幫她洗澡都毫無所覺。他把她細細伺候完,又擦幹淨換上睡衣,這才帶着笑意把她裹進松軟馨香的棉被裏。再把被他們弄得一片狼藉的浴室整理幹淨,他這才安心地躺到她身邊,望着她沉沉睡顏,不覺露出傻笑。
翌日,陽光已經真真切切地曬到了她的屁股,她卻還是睡不夠,多年來的自律讓她硬是扯開了半片眼皮,首先看見的,卻是一張以炭筆畫就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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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女子正甜甜酣睡,長發微卷而淩亂,包裹着柔媚睡顏。只是寥寥幾筆,卻無比生動。
她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忍不住伸手細細撫摸畫紙,房門卻在此時被粗魯地一腳踢開——石暮塵一手抱着小果子,一手則端着漱口水和早餐,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
“寶寶,跟着爸爸說:媽-媽-是-大-懶-豬-。”
小果子茫然地咬着手指頭,奶聲奶氣地吐出“媽媽”兩個音節,後面的就怎麽也不會說了,茫然的模樣逗得兩人都忍俊不禁。
雖然饑腸辘辘,她還是忍不住先接過了孩子,把那團柔軟粉嫩的小生命牢牢收進懷中:“寶寶,爸爸才是大壞蛋對不對?”
小果子也不知聽沒聽懂,居然懵懂地點了點頭。
她剛想擡頭對他露出勝利的笑容,卻冷不防,被無恥的某人一吻封緘。
此時,窗簾輕輕飄起,洩入一室暖陽。
74小草兒&李渣【上】
那是一個天高雲朗的下午,和所有人一樣,童珊完全沒料到,午後竟會有那樣的一場大雨。
雨勢連綿不絕,天空也漸漸陰霾,她在教室裏呆呆望着窗外,原子筆頂在唇上,不斷發出清脆的聲響。
15歲的她還沒有手機,而心中的僥幸也在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鈴聲中,化為烏有。
指尖伸出去探一探,她試探着走進雨裏,雨滴落得很重,即使是夏天都叫人瑟瑟發抖,她擡起頭,看着千萬條雨絲穿透灰暗的雲層,直直落進眼底。
于是眼睛就有一點酸,她想,應該不是因為小雲帶來的那本雜志吧,盡管上面刊登了數張錦臣未來接班人同一個貴氣名媛一同出席宴會的照片、盡管他笑得那樣志得意滿,她笑得那樣甜美溫柔。
其實沒關系的,她低下頭,望着水塘中斑駁的倒影,這個女孩15歲,正因為抽條而瘦得可憐,關節有些突出,全然沒有那樣柔軟的線條,她只是一個管家的女兒,沒有錢,不愛笑,因為主人家的恩惠才得以讀了這樣好的學校,而且離家很近,往來便捷。
所以,連心酸都不能有,不該有。
五分鐘腳程放在尋常日子根本不算什麽,只是這雨勢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對般傾倒不停,夏天的校服原本就輕薄,濕透了更是纖毫畢現,她狼狽地掩着胸口,卻無法挽救背後越發明顯的胸衣線條,有小車接送放學的男同學搖下了車窗,那樣的目光和笑聲讓她愈加困窘,只得低頭腳步匆匆,單薄的身影飛馳在水花飛濺的路上,卻逃離不了這個壓抑的世界。
所以當她察覺到另一輛車的跟行時,淡淡的絕望蔓延開來,她咬住嘴唇,忽然有想哭的沖動。
剎車聲戛然而止,她一驚,旋即想要再加快速度,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卻驟然響起——
“跑什麽?”
她心頭一驚,不願讓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雙腿便在意識跟上前已然邁開了步子,頭更是深深埋在胸口,只希望他當作自己認錯了人……
下一秒手臂卻被驟然鉗住,他手掌的熱量猛地透進她的皮膚,幾乎燙痛她。
“少……少爺好。”她狼狽地掩着胸,誠惶誠恐地俯首。
“什麽舊社會習氣,”他把傘挪近她,颀長身形挺拔如松:“叫李大哥就行了。”
“李……大哥。”她不安地把傘向他推了推:“少……李大哥別淋着了。”
“替我拿着。”
“诶?”
他不由分說地把傘往她手裏一塞,竟自顧自脫下了那件簇新挺括的灰色西服。他把衣服往她背上一搭,她驚懼不已:“不行不行……都濕了……”
“上車吧,我送你。”
“不用不用,沒幾步路了!”
“上車。”
她咬了咬嘴唇,纖弱的身軀卻有着莫名的倔強:“不了,你看前面就到了……”
已經弄髒了他的外套,又怎能再弄髒他的車?她只是管家的女兒,必須時刻清醒地明白自己的身份。
李賀對她的倔強無計可施,末了扔下一句:“随你”,把傘給了她,轉身隐入車門。
忽如其來的出現,忽如其來的消失。那個大雨滂沱的下午,卻牽系了她一生中最牢固的記憶。
……
童珊自夢中醒來,沒有驚惶和失落,只是微微悵然。這個夢已經做了無數次,只是最近頻率忽然又增高許多,記憶裏那個驕傲、優雅、不茍言笑的青年,如今已然飄散在時光裏。
她太久沒見他了,有時甚至會模糊了印象,卻并不會不安,希望再遙遠,曙光終究會出現。她低頭望着身邊熟睡的女兒,那小小的眉眼輪廓,已依稀有他的影子。
涵涵啊,你爸爸明天就要回來了,你知道麽?
小姑娘像是有所感應,在夢中露出了安然的微笑。童珊給她掖好了被角,在昏暗光線中凝視這張粉嫩的小臉——從小小的一團肉,到現在這可愛的小模樣,她的小涵涵,她這五年來全部的精神支柱。有時她甚至會覺得如果沒有她,自己萬萬挨不過這漫長的五年。
這沒有他的,五年。
失眠是一定的,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特意給涵涵請了假,帶她一起守在了監獄門口。那裏人煙稀少,地勢空曠,高牆森然,她的心情卻再不像從前那樣絕望,因為她知道,不管他如何百般拒絕見自己,這一次都不會再有借口。
她等了很久,眼見一對對久別的親人又哭又笑地離去,卻直到日上三竿都不見他的蹤影。終于忍不住問了裏頭的警察,卻被告知他已經走了。
有一剎那眩暈,她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絕情,因為他一定一直在偷偷觀察,才能乘她晃神的間歇倉惶逃走。
回去的路上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涵涵懵懂地望着她:“媽媽,你不是說今天能見到爸爸嗎?”
她蹲下|身緊緊抱住女兒,再顧不得路人的眼光,哭得肝腸寸斷。
一整個下午童珊試着聯系了所有李賀可能聯系的人,卻是意料中一無所獲。屋漏偏逢連夜雨,晚上忽然停電。她獨自拿着手電筒費力攀上電表,果然是保險絲燒壞了。
當初租住在這裏是因為這裏地段好行車方便,距離幼兒園也近,只是房子有了年頭,每到酷暑嚴寒的用電高峰就容易燒掉。
老式房子的電表都在樓梯那兒,若是換了往常,她只要墊個凳子就能換上新的。此刻卻是新愁舊緒一齊湧上,她抱膝蜷縮在電表下,忽然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的是,有個身影一直在拐角暗處默默注視她,把拳頭攥得骨節贲起。
正當他幾乎要失控地現身時,旁邊的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中等身材,面容憨厚的男子從裏走出,一見她這樣,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地過去,扶也不是拉也不是地手足無措着:“小童啊,小童?你這是怎麽了?有啥困難和大哥說啊。”
她已哭到哽咽,半句話也說不出。男人望了眼她手裏那半截燒焦的保險絲,又望了眼黑洞洞的房門,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保險絲燒了?沒事兒大哥這兒有新的,你等等啊。”
不一會兒他就拿來了新保險絲,手腳麻利地攀上電表,一邊弄一邊還小心翼翼觀察着她的神情:“小童啊,你個女人家,以後遇到這種事就叫一聲,別硬撐知道嗎?”
她木然地望着窗外,那裏萬家燈火華燈初上,她等了五年,卻還是沒能等來一個家。
“媽媽,”
她一轉頭,卻見小涵涵邁動着稚嫩的小腿向她走來,手裏竟拿着上次停電時用剩半截的蠟燭和一包火柴:“老師說小朋友不能玩火,媽媽你點吧。”
她自己都搞不清這些東西随手放在了哪兒,這個女兒真正貼心懂事。她伸手将她攬進懷裏,鼻子一酸,幾乎又要落下淚來。小女孩卻用細嫩的指尖輕輕擦過她順潤的雙眼:“媽媽不哭,老師說愛哭的不是好孩子。”
她想給她一個寬慰的笑,眼淚卻愈加抑制不住地奔流。
涵涵擡頭望着那男子,露出了乖巧的微笑“謝謝王叔叔。”
“不謝不謝,應該的。”男子露出了百感交集的微笑,果然是沒爹的孩子早當家,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這一切在李賀的眼裏卻是另一種含義:溫婉的少婦,懂事的孩子,憨厚的男人,活脫脫就是一幅完美的全家福。
他從未像此刻般,覺得自己如此多餘。
眼看他裝了好一會兒還沒裝上去,童珊點了蠟燭給他亮光,這才終于重新通了電。她剛要吹熄燭火,卻在電光火石間借着那剎那光影瞥見了暗處那個可疑的身影。奇怪的是她竟如此篤定那是他,以至于什麽都沒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是躲在向上的樓梯處,逃也無處可逃,況且這個女人的勁道,就算捉賊都不至于如此不留餘地。
最茫然的是這位良善的鄰居,站在那裏完全傻了眼。
“王大哥,”她的聲音猶帶急喘:“……這位是我先生。”
李賀悶着聲不吭氣,另一個男人的眼中卻霎時黯然,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個正在服刑的丈夫,卻似乎低估了她的堅持度,這才萌生了不該有的希望;但此刻看着她泛着淚光卻無比堅定的雙眼,他終于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李賀木然地随她進了屋,她遞給他一塊準備許久的豆腐,他接過胡亂啃了一氣,雖然淡而無味又冰冷僵硬,卻讓他感動到幾乎要落淚。
這是他這五年來,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迎面卻飛來一拳,狠狠打掉了剩餘無幾的豆腐,她的拳頭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沒有章法越來越接近歇斯底裏的發洩——他也不反抗,沉默地挨着拳頭,甚至沒來得及擦一擦嘴邊的殘渣。
童珊淚眼朦胧地揮舞着拳頭,眼前的男人是那樣陌生和狼狽,他的身坯似乎比從前壯碩許多,臉上的紋路也深刻了些許,過短的頭發更是讓他再無半點當年的精英之氣,變得有些木然和遲鈍。
可她還是認得他,那一秒她才清楚地了解到,那些深深植入骨髓的記憶從未消退半分,她的大腦或許模糊了一切,心卻始終記得。
涵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吓呆了,她怯生生地拉住媽媽的衣角,這才終于喚醒了瀕臨瘋狂的童珊。
他低下頭呆呆地望着這個小女孩,這個他被完全錯過了成長階段,憑空長大了的女孩,終于抑不住激動的心情想要伸手抱抱她,指尖剛要觸着她的身軀,她便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那一刻的負疚和痛苦如潮水般湧來,她怕他,他的女兒居然怕他。
童珊強忍住憤怒抱起她:“涵涵……這是你爸爸。”
小女孩的眼中閃過剎那驚喜和疑惑,她終于有爸爸了?這是她的爸爸?就像夢寐以求的高級玩具忽然出現在眼前,一切變得那樣不真實,她還需要确認和試探。
他蹲下|身平視她,低沉的聲線顫抖不已:“涵涵……叫爸爸……”
小女孩猶疑了一秒,終于乖乖巧巧地叫了聲爸爸,像是新學的音節般新鮮而茫然;他終于忍不住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涵涵沒有掙紮,卻略顯驚恐地以眼神求助童珊,這讓童珊心酸難抑,只能捂着嘴別開視線。
小草兒&李渣【下】
是夜,把涵涵哄睡後,童珊走進了卧室,剛洗了澡的李賀正換上她事先準備好的簇新睡衣,他望着身上妥帖的衣料,又環視了一下陌生的房間,忽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錯覺。
而那個忽然走入他視線的女人,同樣讓他覺得不真實。這似乎是只能存在于夢境的畫面,無法落到實處。
兩人就這樣隔着五年的時光默然對望。原來久別重逢的相擁而泣後,橫亘着的陌生還是會忽然逆襲。
她想問他為什麽五年裏一次都不肯見她,想問他為什麽要把所有資産全部打到她戶頭上,卻拒絕了她先領結婚證再服刑的要求,還想問他為什麽出獄後要逃走——她想問的太多太多,多到她腦中一片繁亂。
結果她只說了一句“睡吧”。
關了燈,她局促不安地躺到他身邊,隆隆心跳聲在暗夜裏更是無處遁逃。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爬上他胸膛,才發現鼓噪的,不只是她的心髒。
良久,久到她以為他已經入睡,他卻忽然開口——
“為什麽不住得好一點?為什麽不花那筆錢?”
沉默良久——
“為什麽不給我名分……去花這筆錢?”
他胸口顫了顫,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從胸口慢慢拉下:“……小草兒,你有更好的選擇,你不該葬送在一個勞改犯手裏。”
她頓了頓,聲音不覺顫抖:“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帶着你的女兒去嫁給別的男人,然後花着你的錢享受天倫之樂?”
他頓時啞口無言,其實他何嘗不知自己的荒謬?可這漫長而孤獨的五年讓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越是明白,就越是沒有了回歸的勇氣,他知道自己可以擁有妻女相伴的美好生活,卻越發質疑自己擁有這一切的資格。這五年來他一邊期盼她另嫁他人,一邊卻又無法接受這樣的發生;他不希望別人擁有她,卻又不敢親自擁有她,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每日備受煎熬,幾乎到了無法救贖的程度,所以他才會在這樣一個本該揮淚相擁的日子,失魂落魄地選擇了逃跑。
“我做過……”他啞着聲音:“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比如——”
“不要說!我不想知道!”她忽然重重掩住他的嘴:“我只想知道你還要不要我和涵涵?”
他想說要,喉頭卻猛地哽住,再也無法成言。那一刻她忽然翻身爬到他身上,用柔軟而冰涼的唇堵住了他的——
那是一個很混亂的吻,兩人都生疏而過分激動,因而吻得牙齒都撞出了聲音,她迫切地伸出滾燙的舌尖去撩撥他,他則用力撫摩着她的背,用力到她單薄的睡衣都被掀起,露出了光滑的背脊……
她嘗起來有一點陌生,他恍惚地想,似乎在他們最水乳交融的那幾年裏,他都很少吻她的唇,每次都是直奔主題後匆匆離去,連一個事後的撫慰吻都時有時無。他想着自己是多麽的混蛋,被迫壓抑了五年的欲|望卻來的極度洶湧,他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身體的溫度也急劇升高。受不了她笨拙而沒有章法的吻,他一個使勁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他幾乎是一觸即發,她的睡衣口子卻有些難解,她酡紅着雙頰手忙腳亂地幫他,卻是越幫越忙,一切激烈得更接近于一場搏鬥。終于他沉不住氣地一把拽住了她底|褲的褲沿,一扯便扯到了腳踝——
他進去的時候她痛得渾身一顫,太久沒做了,又沒什麽前|戲,實在是比她想象中還疼;他的意識也終于回歸了些許,正咬着牙打算往後退,卻被她急急用雙腿壓住後腰——
他低頭去看她,白日裏哭腫了的雙眼此刻還是紅腫着,又有新的淚光閃爍,眼神卻那麽倔強,就像暗夜裏最亮的星星。
他真是受不了了,額頭的青筋都纖毫畢現,只能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句子:“……你先放放,我幫你弄弄……”
她搖搖頭,急急喘了兩口,抓過他的手就往衣襟裏塞,那眼神滿是鼓勵,卻又帶着一絲微弱的驚慌:“沒事……等等就好了……”
當因為勞作而充滿老繭的手掌觸上那片白嫩綿軟,他腦海裏那根象征着理智的弦終于徹底崩斷。他低下頭銜住她的唇,滾燙的熱氣不斷打在她臉上,他瘋狂地挺腰進擊那神秘而緊致的內部,床鋪無法承受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又疼又怕,卻怕叫得太大聲驚醒了女兒,只能深埋在他頸窩中咬牙低泣;他緊緊握住她光滑柔軟的臀瓣,陡然加快了速度,那一下下撞得她上下颠動不停,有種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無措……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不是太長時間,可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只覺得下面又疼又麻,心裏卻說不出的激動,仿佛就算疼死都無所謂一樣,他卻忽然渾身僵直,好一會兒才喘息着倒在了她身上。
這一場沉默的交融短暫而激烈,激烈到她大腦一片空白,好久以後才開始無意識地撫摸他汗濕的背。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喘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片刻後他翻身下來從她背後環抱住她,緊緊地抱着蹭着,像是在反複确認她的真實存在,又掰過她的臉來發狠地吻了一陣,吻得她連下巴都濕了,心口像是有火在燒,她把一只手插在他刺刺的短發中,熱烈回應。然後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問:“……疼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心領神會地伸手下去握住他,果然再度昂首挺立,她抵着他的唇輕輕問:“你在裏面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想得受不了……”
“……那你還在等什麽?”
“……我怕你疼。”
她舔舔他的耳廓:“你摸摸我……摸摸我就不疼了……”
他依言在她身上展開了探險之旅,一點點越過那平原山丘和幽谷……一點點尋找着他以前從不在意的敏感地帶,強忍着沖動等待她的融化,直到她變得濕潤而柔軟,才小心翼翼地緩緩頂入……
這一次漫長而溫柔,她知道他從來都是個急性子,卻肯為了她的感受放慢步調,耐着性子一點一點地推上高峰……她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細小而斷續的吟|哦聲也逐漸變得難以抑制,他緊緊擁住她,閉上眼睛感受着她,忽然覺得牢獄生涯中的所有艱辛困苦都已悄然遠去,擁抱着她,他仿佛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我不行了……”她不敢發出聲響,只能緊緊咬住床單的一角,白嫩的身體已然泛起鮮亮的粉紅,她小聲哀求着他:“求求你……求求你……”
“再堅持一下……”他繃緊身軀開始了最後沖刺,溫柔中帶着一絲狠勁,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啪啪聲:“我們一起……”
雙雙到達的那一刻,她無助地繃緊了足尖,然後頹然軟到在了汗濕的床鋪上,迷迷糊糊間聽見他問:“好不好?”
她想說從來沒那麽好過,話未出口卻羞紅了臉,只能胡亂嗯了聲。
他捋了捋她汗濕的額發:“那……以後都這樣好不好?”
她心尖顫了顫,轉過頭去看他,雙眼閃閃發光。
他不自在地把視線定格在她的頸項:“我是說,明天民政局應該……開着吧?”
其實她不想哭的,她告訴自己這是他欠了她五年的,根本不值得為之欣喜若狂,可近乎抽搐的面部肌肉卻出賣了她,她又哭又笑地埋進他懷裏,被這不真實的一切給弄懵了。
15年前,那個貴氣挺拔不可一世的少年曾經在雨中為她披上過一件外套,那時她還不太明白,自己為何為會那麽憂傷。那時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不可能屬于她,所以她斷了念想,即使是數年後她和他又有了另一種層面上的關聯,可這深埋心底的念想,她依然從不敢觸碰。
她絕望了這麽多年,以至于現在那樣不知所措;他卻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空間,翻身再度覆上……
翌日,因為不是什麽特殊日子,民政局人不多,小紅本很快落了袋。簽字時她完全哭成了淚人,工作人員見過無數對小夫妻,其中也不乏情緒激動的,但她還是忍不住頻頻注視這一對——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和女人一起哭,而且那男人看着也是個硬漢,默默流淚的樣子很違和,卻又有種難以言說的感動。
伴随着放學的鈴聲,小涵涵乖巧地和同班好友佳佳一起走向大門,走近了才驚訝地發現,每天來接她放學的媽媽身邊,多了一個名叫爸爸的男人。
“涵涵媽媽好!”
佳佳很有禮貌地向童珊打着招呼,看見李賀時卻愣了愣,旋即轉頭呆呆地望着涵涵;涵涵也愣了愣,她望着他,想起媽媽的教誨,于是乖巧地開口:“這是我……爸爸。”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李賀那一刻的百感交集,他蹲下|身把涵涵高高抱起,微笑注視着佳佳:“你好,我是涵涵的爸爸。”
夕陽西下,路上灑滿了落日餘晖,寒冷冬意都似乎被暖陽驅散。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爸爸略顯生疏地抱着女兒,怎麽也不肯撒手。
“涵涵想吃什麽?”
“想吃冰激淩……”
“再叫一聲爸爸就給你買,再叫一聲——”
“……爸爸。”
“大聲點。”
“爸爸!”
……
【30年前】
“這……這丫頭片子抓什麽周嘛!”童管家臉憋得通紅:“老爺太給臉了,我這……”
“時代不同了,女孩有出息的也不少。”李兆棠慢條斯理地在桌上擺放着若幹物事,一眼望去有書、硯臺、錢幣、珍珠項鏈、一小塊緞子……總之是琳琅滿目。按照古法做好儀式後,就等剛滿月的小童珊自己做出決定了。
剛滿十歲的李家小少爺李賀只覺得這儀式冗長無聊得很,卻又不能駁了長輩們的面子,只好百無聊賴地站在桌邊觀禮。只見那小女娃子流着口水四肢并用地爬,像只軟體動物般滑稽可笑。她一會兒嗅嗅硯臺,一會兒看看鏈子,就是不伸手抓。
衆人皆屏息注視着她,只見她搖搖晃晃地爬了一會兒,竟徑直朝着李賀的方向過去了!
李賀只能眼睜睜望着那只滾圓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袖扣,居然力氣還不小,一時間他甩也不是躲也不是,只能茫然地望着這團蹒跚的小棉花,完全莫名其妙。
那一刻,誰都不知冥冥之中,早有割不斷的緣分牽系其間,即使跨越數十年,依然歷久彌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