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黑山老妖

第48章 ☆、老妖X某天

越接近流星街的中心區域，束縛人的“規矩”就越多。當然，無論在哪裏，實力象征話語權，都是一樣的真理。

于黑山這樣的強者，多了一點約束，并不受太多影響，服從環境、入鄉随俗，可是老妖的好品德。而且，中心區域的居住條件要好得多，有能力的人，在這裏能享用到寬敞的住宅，幹淨的水和正常的食物。

既如此，黑山覺得在這裏住一段日子，沒有什麽不好。

至于議會的招徕，他完全沒興致，導致一開始麻煩不斷，畢竟，在流星街這樣的地方，越優渥的環境裏，高手越多，他們當中一部分被議會控制，一部分與議會有牽扯，不聽話的新人受到教訓是理所當然的。

黑山願意遵循一定的規則，不代表他同意臣服人下，将找麻煩的家夥狠狠地教訓一頓，順便留給庫洛洛練練手後，略通情理地放走了一些人，既然要入住，與各方勢力徹底為敵，并不是英明的決定。

不過，弱肉強食，同樣是中心區域的法則。

于是，老妖的生活安定下來了。

在中心區，有個小型教堂，是他與庫洛洛目前的歇腳處。

在流星街這種地方，教堂當然不是讓人來禱告的。建築物的歷史年代有些悠久了，這裏早已失卻原本的功能。

住進這裏的人，一般都是厲害的家夥，最重要的是，會醫病治人。

醫生，是流星街僅次于食物和水的稀缺資源。

哪怕黑山是個半吊子。在這裏，願意袒開自己，将生命交到別人手下的，都是受到極重的傷，或者得了絕症……所以，真救不活也是正常。何況黑山都是直接借用一點妖力，致命的傷病多少都會好轉的——雖然妖力對凡人的身體負擔較大，但是病人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至極了。

正是因為他“高超”的醫術，才能真正平靜地住在中心區域。

偌大的十字架下，雙黑男孩坐在地上，埋頭翻閱一本書。

黑山推門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掃了對方一眼：“嗯~庫洛洛，你又在看書啊？”

不由得無語，自從他教會這家夥認字，對方就把戰鬥外的時間，全部投放在書籍中了。

“你回來了，老師。”

庫洛洛擡頭對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微微笑了下。

從兩人第一天見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彼此的關系倒有幾分融洽。

于黑山而言，幼年的庫洛洛比十歲的時候好相處些，而且在他面前，乖巧聽話，時間長了，态度自然變得真摯了一點。而庫洛洛，至少表面上，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孩子，面對少年，表情不再那麽冷漠了。

老妖盯着男孩手裏的書本，突然糾結了一下：嗯，他的通用語是庫洛洛教的，現在他來到庫洛洛小時候，反過來又教對方讀書認字……

有點詭谲。

“老師在苦惱什麽嗎？”庫洛洛輕聲問道，那自然關心的态度，活脫脫就是一個愛戴師長的好學生。

黑山抛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搖頭：“沒什……”

話沒說完，少年猛地跳起，右手急速地抽出牙刀，橫刀揮出，劍氣圍繞自身轉了一圈。

一聲悶哼，突兀地在教堂內響起。

兩道人影，漸漸顯露出身形。

這樣不時的偷襲，老妖早習慣了，連審問都懶得問，直截了當地戰鬥起來。

這次襲擊的兩個人，是念能力高手。

一直沒能開念的黑山，不斷與他們周旋，意圖能夠通過戰鬥強行開念。

結果手下一個重力，一刀将對手結果了，另一個人早已經躺下來了。

“又失敗了~”老妖略感失望，但也知道，強行開念這一種方式，對他沒大作用，畢竟，能讓他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的存在太少了。

收刀，轉身，黑山立刻發覺到被自己擋在戰鬥圈外的庫洛洛情況不對了，再一細看，一團纏繞的氣從對方身體裏冒出。

老妖愣了愣，頓時反應過來，庫洛洛受到兩個念力高手的壓迫，強行開念了，于是他根據記憶裏庫洛洛說的法子，立刻開口：“庫洛洛，穩着那股氣，不要讓它流失了！”

庫洛洛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僅憑着黑山語焉不詳的說明，就自發地學會了“纏”。

看到男孩漸漸平穩的氣息，還有他周身隐約散發的光芒，某個至今不會念的老妖，森森地嫉妒了。

“這就是念吧，”庫洛洛睜開眼，黑色的眼眸難得帶着明顯的雀躍。

黑山懶洋洋地哼了聲：“嗯~庫洛洛，既然沒事了，”他不爽地踩過地上的屍體，“将地上處理幹淨吧！”

注視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庫洛洛微微勾起嘴角，随即十分老實地按照自诩師長的某個人的吩咐，将地上的屍體殘肢清理幹淨。

以黑山的懶散，大小事情交給別人處理，十分心安理得——須知道，他收養鈴後，一日三餐大多都是小女孩做的，養尊處優的老妖，顯然不覺得有何不妥。

要不是庫洛洛的廚藝實在糟糕，他大概也會步入鈴的後塵。

夜晚。

黑山靠躺着小教堂的屋頂，靜靜地望着天空。

在戰國那些日子，晚上有時候不想睡的他，就陪着殺生丸發呆，慢慢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老師在想誰？”小男孩爬到屋頂，來到少年身旁坐下。

老妖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嗯~你怎麽知道我在想誰？”

“因為老師的氣息忽然變得很溫柔。”

這樣一本正經的話語，讓黑山有些黑線，想到庫洛洛還不到七歲，不由得感嘆流星街人的早熟。

“呵，”聽到少年脫口而出的感慨，庫洛洛平靜地說了句，“流星街沒有孩子。”

老妖無語望天。

“老師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一向講究分寸的男孩意外地固執，“你在想念誰？”

因為和十歲時已經很穩重的庫洛洛相處了不短的日子，黑山對待幼年的庫洛洛也習慣了平等的态度，所以很自然地聊起來了：“一個……高傲又溫柔的家夥。”

“那他現在在哪裏？”

黑山嘆息道：“嗯~因為意外，不得不分開。”

“他在老師心中，”庫洛洛輕聲說，“很重要吧。”

“嗯~”老妖手指勾着胸前的銀鏈子，思索了一下，點頭确認，“是呢~”嘴角揚起笑，“以後，還會有機會見到的吧！”這句低語，是對他自己說的。

既然初步掌握了時間空間的規則，等到他徹底吸收了妖力，到時候想要劃破空間，回到原本的世界不成問題——那裏有等待他回歸的少年，也應該會有五百年後的犬妖吧！（可憐的老妖一直以為他去的戰國年代就是自己所在的日本古代）

小男孩偏頭注視着自己的老師，目光忽地落在了對方把玩的十字架上。

“吶，庫洛洛~”

不知道怎麽忽然想起曾經和十歲的庫洛洛夜談的場面，黑山忽地問對方：“你看過星星和月亮嗎？”

男孩收回視線，擡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語氣淡漠：“沒有留意過。”

老妖心裏一動，莫名地有些……可憐？惋惜？都不是。

有點慨然吧！

“星星和月亮很好看嗎？”庫洛洛反問道，表情略顯疑惑，或許也有一點點好奇。

對于身份為自己“學生”的庫洛洛，黑山的态度是顯而易見的溫和真實。談不上多深感情，但是在意是有的。

他笑問：“庫洛洛想看嗎？”

男孩只是定定地凝視着少年美麗的笑眸。

黑山沒在意他的沉默，擡起一只手，指尖緩緩流出淡淡的光點，然後點點光芒分散又集聚，漸漸在兩人面前形成虛幻的星河。

白皙修長的手指，虛空劃過，星河之間，一彎月牙冉冉升起。

“這是……”庫洛洛明顯被驚了一下。

“咳，”老妖高深莫測地道，“我的念能力。”

男孩點頭，沒再追究。

“怎麽樣？”黑山有些得意。

迷蒙的星光中，少年烏黑的眼眸，隐約流動着魔魅的熒藍。

庫洛洛直直地凝視着他，忽地扯開了笑：“很美，美得……”想要收藏啊！

第二天，消極怠工的老妖，懶洋洋地在床上窩到中午才起身。

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等到晚上洗漱睡覺前，他才發覺，原來是一直随身帶着的十字架不見了，想要通過黑水晶的氣息尋找，但是完全捕捉不到黑水晶的氣息。

“庫洛洛~”黑山問向男孩，“你看到我的十字架項鏈嗎？”

男孩搖頭，疑惑道：“老師不是一直戴在身上嗎？”

“昨晚好像忘在了浴室……”老妖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我繼續找找看吧~”那項鏈，他還是蠻喜歡的，又戴了這麽久，丢了的話，也太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