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黑山老妖

第25章 ☆、老妖演話劇

網球部的節目在海原祭還有一個星期時終于确定下來，話劇表演，故事選用了王爾德童話的《漁夫和他的靈魂》，當然，在保證主線和情節不發生重大變化的前提下，肯定是要進行改編的。

随即是角色分配，故事中，除了主角漁夫和他的靈魂外，另有美人魚、神父、商人和女巫，總共六個角色，其中有兩個女性角色，大家都是男生，鑒于沒人會想男扮女裝，于是演員的選擇采取了最公平的抽簽方式。

結果是，柳生比呂士飾漁夫，仁王雅治演靈魂，柳蓮二是神父，丸井文太扮商人，真田和黑山十分不幸的都抽了女性角色，真田是女巫，黑山則是漁夫的愛人——小美人魚。幸村是編劇、導演外加現場指揮，桑原和毛利則是道具和背景。

于是這一周，每天放學後，大家都在活動室裏進行緊張的排演。

黑山坐在一角，翻看着手中的劇本，不時瞄幾眼對臺詞的幾個人，心情納悶時，一個人坐到他的身邊，垂在肩上的頭發被輕輕撥弄着。

“還在為演美人魚郁悶？”

“嗯~為什麽我要穿女裝？”黑山語氣悶悶的，帶着一點不樂意，“抽簽的時候，你們肯定作了弊！”

想到剛才被幸村拿出來的戲服，柳蓮二悄然勾了勾嘴：“不用擔心，弦一郎也要穿女裝的，而且他出場的時間比你的長。”

黑山斜睨着褐發少年，不爽道：“你是在幸災樂禍吧！”

“其實，黑山應該蠻适合十二單衣的。”柳輕笑道。

雖然是國外的童話故事，但話劇背景被換成了日本古代，服裝自然做了相應的改變。想象一下，黑山除了個子高了一點外，纖長的身材、美麗的臉以及一頭漂亮的烏黑長發，如果真穿上了十二單衣，應該是極其的高貴華麗。與他相比，另一個女性角色扮演者真田，則悲慘多了，他那樣高大健碩的身材和黝黑陽剛的面容，換上巫女服後，實在讓人慘不忍睹。

“嗯~你是在說我像女人？”黑山狐疑地盯着軍師。

柳蓮二淡定地贊美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什麽樣的服裝，黑山穿上後都會很好看。”

黑山輕哼了一聲，勉強接受了對方的“贊美”，不再追究對方的态度，翻了翻劇本，不解地問：“部長為什麽會選一部愛情故事？”網球部都是一群大男生，可選擇的劇本多的是，怎麽偏偏選擇一部童話，還是講愛情的童話。

“網球部因為人氣高，每年在海原祭上的節目都會受到一點‘壓力’。”柳蓮二解釋道，“劇本的選擇有些局限。這部童話是幸村随機地從幾個故事裏抽取出來的。”頓了頓，“而且，《漁夫和他的靈魂》實際講的不是愛情，本質上更側重于有關人性、有關信仰的思辨。”

柳蓮二補充了一句：“今年還算幸運的，至少抽到的不是《白雪公主》或者《睡美人》。”

黑山扔開劇本，懈怠地靠上身旁人的肩，懶懶地說道：“嘛~演就演吧！”反正他就在出場和結束時出來一下。

到了周末，正是立海大的海原祭，校園裏一片喧嚷熱鬧，不少拿到邀請票的外校的人也來了。

網球部的甜品屋早早開了張，布局簡潔，十分寬敞，正選們扮演的侍應生還算稱職，醇香的紅茶、美味的甜點，吸引了絡繹不絕的客人。

屋裏暫作廚房，做甜品、蛋糕等的工具和烤箱直接從黑山甜品屋借來的。今明天賣出的甜點主要是丸井和黑山做的，餅幹、糕點之類早早地焙烤了許多，一些新鮮的甜品需要當場制作。

丸井和黑山進行了分工，一個負責上午，一個在下午，這樣錯開了時間，就不耽誤各自的游玩，除外，還有另一兩個做幫手的人。

“小琦，轉身~”

黑山下意識地回頭，迎上一道閃光燈，是嬉笑的仁王拿着相機給他拍照。

“仁王，”軍師進了廚房，“外面的人手不夠用，幸村一直在找你。”

唬走了仁王，柳蓮二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到黑山跟前，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老妖轉過身，“今天的甜品供應差不多夠了。”

“這圍裙……”看到黑山的正面，軍師微怔了一下，輕輕揚起嘴，“很可愛。”

黑山低頭，扯了扯繡着黑色大貓的圍裙，不在意地說道：“是繁英準備的。”

“既然事情都做完了，一起去吃點東西。”柳蓮二徑自作着決定，“然後逛一下校園，”面朝老妖微微笑，“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海原祭。”

黑山沒有拒絕對方的建議，雙手探到背後想要解掉圍裙的系帶。

“我來。”軍師走到少年的身後，自發地替對方一一解開繩結。

黑山的午餐就是與柳蓮二在各色美食攤子間解決的，吃飽喝足便慢慢閑逛了起來。海原祭不負立海大一年一度的盛典之名，比之上回參觀的冰帝文化祭，或許因為投入在其中，黑山覺得這次本校的學祭活動更加有趣，引人流連忘返。

到晚上，過了尋常門禁時間，校園裏還是熱鬧非凡，八點鐘時，在盛放着煙火的天空下，一群年輕的男女在露天的廣場上歡聲跳舞。

第二天比頭一天更加的喧嘩，因為大多數外校參觀的同學們，都沖着下午的表演而來的，這其中包括了早聽說黑山要上臺演出的不二周助等青學的人。

于是在無數人的期待中，節目開演，作為壓軸的網球部話劇終于在衆人面前拉開了帷幕。

柳生飾演的漁夫，一身江戶時代的武士裝，手裏拿着一杆網兜——這就是漁網——網兜裏有一條蔫耷耷的小黑魚，他緩緩地走到幕前。

在一陣動聽的音樂中，一束光打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到了一個女人忽然出現，女人優雅地跪坐地板，她穿着繁複華貴的十二單衣，烏黑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垂散在身後，美麗高貴，像是國王的女兒一樣。

“小美人魚，”男人緩緩地開口，要求道，“我愛你，讓我做你的新郎吧！”他的聲音溫和低沉，沒有撕心裂肺的深情，優雅從容的語調富有節奏與韻味，讓人忍不住地沉迷其中。

臺下是一陣嘩然。立海的學生和外校認識演員的人，看到一身貴氣的“少女”都噴飯了，在柳生“告白”時，一些人更是詭誕地大聲笑開了。

美人魚高傲地擡着下巴，斜眼睨着漁夫，懶洋洋的語調拖得婉轉悠長：“嗯~你有人的靈魂，我不喜歡喲~”

光忽然暗了下來，美麗的女人消失了。漁夫單膝跪在地上，低聲地訴說：“靈魂是什麽？我看不見，摸不着，我的小美人魚，我會把它送走的。”

另一道光打在舞臺的一個角落，柳蓮二扮演的神父，身上套着神官的服裝，他淡然地拿着筆記本，在上面不停地寫着。

漁夫走到神父面前：“神父，我愛上了美人魚，我要抛棄我的靈魂。”

“你瘋了嗎？”神父用着波瀾不驚的語氣“大驚小怪”道，“你的頭腦不清醒了，難道你喝了超級版特別蔬菜汁？不，年輕人，人最高貴的部分是靈魂，”他神色莊嚴而肅穆，“數據無法計算它的價值。”

又一道光搭在另一個角落，扮演商人的丸井文太，看着同伴們的表演，正捂嘴偷笑。

漁夫走到商人身邊：“商人，我要把靈魂賣給你。”

商人吹了一口泡泡糖，好奇道：“靈魂值幾個錢，能給我買回一塊蛋糕嗎？”

“神父說，靈魂是無價的。”賣不出靈魂的漁夫焦急了。

商人無辜地看着他：“可是，靈魂連一塊蛋糕的錢都不值啊！”

商人消失了，出現的是一個女巫。女巫總是邪惡的、堕落的，“她”高大強壯的身軀讓人望而生畏，“她”黑如鍋底的面色讓人心驚膽戰。

漁夫來到女巫的跟前，聲音仿佛有點僵硬：“美麗的女士……”

“美麗”的真田女巫皺緊的眉頭擰得更緊。

“我要把我的靈魂送走。”

女巫緊緊捏着腰間的竹刀，咬牙切齒地開口：“漂亮的男孩，漂亮的男孩，”他“喃喃”地說，“那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的靈魂毫無用處，”漁夫固執又堅持，“我既不能看見它，又不能摸到它，更不能了解它。”[*]

女巫猛地抽出竹刀：“你要陪我比試劍道，在月圓的夜晚，漂·亮·的·男·孩，”“她”說，“這是你付出的代價！”

柳生在真田的氣勢下，默默地退後了，面無表情地念着臺詞：“啊，你真是最美麗……”在真田捏着竹刀的鐵拳咔咔作響時，悄然地又後退了好幾步，淡定地說完，“最善良的女巫。”

漁夫在付出代價後，從女巫那裏得知了丢棄靈魂的方法，他在美麗的月光（燈光）下，擁着心愛的美人魚，悠閑地騎着馬（桑原郁悶地皺眉：“為什麽又是我演馬？”），像每一對幸福快樂的愛侶。

但是他的靈魂堅持不懈地召喚着他，希望要重新回到他的肉體裏。

仁王完美的COS，讓他在舞臺上看起來與柳生完全一樣。

“沒有什麽比智慧更好的，讓我重新成為你的仆人吧，”藏了智慧之輪的靈魂殷切地說，“你會成為全世界最聰明的人，噗哩~”

——念完臺詞的仁王神态自如地咬了一口智慧之輪·甜甜圈。

漁夫不為所動：“愛情比智慧更好。”

靈魂再度引誘：“沒有什麽比財富更重要的，我拿到了皇帝的寶藏，主人，你會成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漁夫依然堅定：“愛情比財富更好。”

靈魂不依不饒：“我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孩赤腳在跳舞。”

沒有雙腳的美人魚，無法跳舞。漁夫好奇了，心裏有些渴望：“好吧，只是離開一天而已。”

漁夫随着靈魂離開了，他被靈魂誘惑着，開始了偷、騙、搶、盜等各種壞勾當，靈魂不斷地欺騙他，他開始堕落，當想起了還沒看到的會跳舞的人類女兒的雙腳，想起了他心愛的遠在深海的小美人魚，他後悔了。可是人的一生只能抛棄靈魂一次。

他封閉了心靈，強大的愛纏縛了靈魂，站在海濱呼喚着他深愛的美人魚。

年複一年，他在靈魂的哀求聲裏，即将心軟地放對方進入心中時，海浪打來，海底升起了美人魚的屍體。

十二單衣的美麗“少女”安詳地躺在燈光下。

漁夫痛苦地将美人魚抱到了懷裏。他緩緩地俯下`身，親吻上愛人的嘴唇。

臺上表演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真實地親吻，只是臉頰挨近，稍微借了位，柳生側對着觀衆，遮擋了部分視角。

觀衆們更加喧嘩了。

躺在柳生腿上、閉眼裝死的老妖，倒是十分自在——這樣躺在人肉靠墊上睡覺還是蠻舒服的——在溫熱的呼吸擦過臉頰後，他聽到了柳生飾演的漁夫平靜地開口，他的聲音平和溫潤，卻讓人忍不住為他的言語而動容。

男生的語氣是那麽的認真：“愛情比智慧更美好，比財富更寶貴，比人類女兒的腳更漂亮。烈火燒毀不了它，海水淹沒不了它……我離開你是千錯萬錯，我這一走反而害了我自己。但是你的愛始終陪伴着我，它永遠都是強大的，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得了它，不論我面對的是善也好，是惡也罷。現在你死了，因此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死。”[*]

海水襲來，漁夫在愛情中殉葬了自己。

帷幕垂落，燈光漸滅。

舞臺下觀看的同學們，一時竟忘了先前的笑語，被柳生最後的表演給震撼了一把，甚至好些女生都擦起了眼淚，嘴裏念叨着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臺詞出自《漁夫和他的靈魂》。

很喜歡這個童話，所以花了點篇幅特意寫了這一段。

本意是想學圖片劇裏網球部演的灰姑娘，惡搞一下，不過感覺不太成功，湊合湊合吧(～﹃～)~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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