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所謂的證據,是玉笙院一個外院灑掃的丫鬟。
不得不說,為了扳倒蘇淺,弄死陸常歡和尉青菱,羽弗璩璩這次是下了血本。
在暮月把持之下的玉笙院,雖不敢說鐵桶一塊,但也是堅如磐石,羽弗璩璩的手根本伸不到內院中區。但羽弗璩璩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為此,她甚至典賣了自己的一些嫁妝,湊了一筆數目可觀的巨款,這才收買了玉笙院的一個丫鬟。
蘇淺冷眼看着那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哭着求饒的小丫頭,“娘娘饒命,奴婢是看到那株枯死的青龍卧墨池,它土壤裏全都是藥味,所以奴婢才以為以為……以為……有人要謀害了太妃娘娘……”
蘇淺給了暮月一個眼神,那個背主的丫鬟立刻被堵了嘴拖下去。
“不過是一個連內院都沒有資格進入的灑掃丫鬟,”暮月笑着說道,“二位大人就憑這個丫鬟的說詞,未免有失所察吧?”
話雖諷刺,但也算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段雲诩上前,行了跪禮,請罪道:“臣等救主心切,犯下失察之罪,還請太妃娘娘賜罪。”
蘇淺看着段雲诩,這就是燕州封地的文臣之首,還真是只狐貍啊。
話都說到這裏了,若她還當着那麽多兵士的依舊降罪“救主心切”的他們,豈不是落了不恤臣下的惡名。
不過蘇淺也沒想過,要把段雲诩和秦嘯怎麽樣,這兩個人畢竟是燕州封地最大的文官和武将,在根基不穩的情況下,蘇淺是不會去動他們的。
想當此,蘇淺臉上露出了笑意,那是她向來無懈可擊的端莊華貴,“既是誤會,解開便好,夜色已深,二位大人請回吧,本宮還有些家事要處理。”
所謂的“家事”,曾在人群中不禁打了個寒戰。
秦嘯眼中劃過一絲情緒,快得讓人看不清,似乎是想開口說什麽,卻被段雲诩暗中制止住了。段雲诩在秦嘯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麽,最後,兩人向蘇淺賠禮道,最帶着兵士離開了。
外府的兵馬離開後,只剩下燕王府中的人。
蘇淺看着恨不得将自己縮成一團的羽弗璩璩,眼中冷然,“将她們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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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院內院中,燈火通明。
暮月讓人搬來了幾把座椅,蘇淺坐于上首,陸常歡和靜笙分別坐于兩側,府中其他貴人站在兩旁。因為現在地上跪着的,是四品郡君。按禮制,同級或者是份位比她低的,是不能被她跪的。
玉笙院中可以聽到女人的哭泣,清河郡君院裏所有的人都跪在了玉笙院中。
丫鬟們都在哭,哭着喊冤,哭着辯解,反倒是羽弗璩璩本人,還努力的挺直着腰板,撐着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清河君,你可有話要說?”蘇淺居高臨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羽弗璩璩問道。
羽弗璩璩梗着脖子,正要開口,卻察覺到身側的于嬷嬷拉了拉她的袖擺。
壓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羽弗璩璩行了叩禮,額頭磕在地面上,請罪道:“妾實在擔心太妃娘娘的安危,這才失了分寸,還請太妃娘娘恕罪。”
蘇淺眸光流轉間閃過一絲寒厲。
這個時候了,依舊毫無愧意,還想詭辯?
可羽弗璩璩依舊死咬着這份說辭,将心懷不軌說成了擔心主母的大義淩然。
蘇淺卻沒有生氣,她看向靜笙,低下頭,在靜笙輕聲地說道,“靜笙,我好像中暑了,你跟暮月去藥房看看,給我拿點藥來,好不好?”
靜笙一聽蘇淺不舒服,這還了得,那還顧得了看熱鬧,馬上拖着暮月就走。
等靜笙走遠了。
蘇淺眉宇間的溫柔瞬間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讓人無由生怕的平靜。
她看着死不悔改的羽弗璩璩,笑道了一句:“你不會真以為,本宮拿你沒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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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兇殘的一面,要在我家孩子看不見的地方才能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