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風雨前
這個是可以讨好的人,不卑不亢,不谄媚,還很聰明。
劉嬷嬷受寵若驚,剛剛王妃表現得确實很飛揚跋扈,完全沒思索這件事背後的利弊。
可按她現在的表态,讓嬷嬷又不得不重新審視她一番。
“謝娘娘。”劉嬷嬷沒有矯情,直起身與黎解秋對視。
她在王爺跟前也是一位令他敬重的老人。之所以這樣不過是不想讓王爺多一樁煩惱事,沒想到王妃也是個聰明人。
而她沒有猶豫的動作,讓黎解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嬷嬷剛剛所說的事,現在想來,本宮确實欠考慮,只做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并沒有想到一個顧全大局還不引火燒身的好辦法。”黎解秋很是自省,直接當着嬷嬷的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要是在別宮主子那裏,是萬萬不可能有的。
所以,劉嬷嬷對她的欣賞更是多了幾分,“想來娘娘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夠周全也是在所難免,不打緊。”
嬷嬷還反過來安慰她。
“可,我怕這件事鬧到王爺那,畢竟側王妃的父親是相國,會不會給王爺造成麻煩了。”黎解秋一副後怕的模樣,仿佛才剛剛想到了這一層。
劉嬷嬷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很是心疼,上前扶着她的手,“娘娘不打緊的,老奴會為您好言幾句。況且,王爺他不喜歡外臣左右他,若是相國上前告狀只會吃力不讨好。”
得了這句話,黎解秋終于緩下心來。
她知道粗糙做這件事的結果,正沒想到好辦法忽悠王爺,居然反而釣得了一位掃地僧,簡直贏麻了。
“謝謝你,劉嬷嬷。”她的眼神很是真摯,這确實是發自肺腑之言。
畢竟她也怕自己做得太過,試探底線太過沒分寸,一時失足把自己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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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解秋把內院之事還是放權給了劉嬷嬷,只是關乎大事需要向她禀告之外,她一律不過問。
這種行為,是個手下都會感激涕零,一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認可,二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人,劉嬷嬷盡管深居宮內幾十年,但也免不了感動一番。
而黎解秋沒過多思索就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是相信劉嬷嬷為人,二是自己根本不想煩事上身,她只想好好享受,幹自己想幹的事。
這第三嘛,剛剛她瞅了一眼流程薄。
真他媽看不懂。
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原主居然是個半文盲。
堂堂禮部尚書之女,居然是個文盲,想不通想不通。
要不是憑借上一輩的學識,這些繁體字真認不出來多少,還彎彎曲曲的更認不出來了。
這個歷史沒有的架空朝代真奇怪。
腹诽一番後,她提着裙子回到了廂房,把頭上十幾斤重的珠釵拔掉,剛想躺到床上,便看到床上已經煥然一新了。
果然,有傭人就是好啊。
在這邊也享受了一把有錢人的快樂。
床上的床單已經換了新,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鋪好,被子也被折疊成三塊式長型放在裏頭。
舒坦啊舒坦。
一咕嚕倒在床上,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嬉鬧聲。
這種感覺真美妙,随着外面的歡鬧,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伸了懶腰走出房門,看到院子裏出現的東西,原本還睡眼惺忪的她瞠目結舌。
“這怎麽回事?”她指着院子上曬着的上好床單吃驚道。
一旁正在院子裏掃地的小雨看到她醒來很是欣喜,放下掃帚,“回娘娘,奴婢從櫃子裏翻到了這床單子,看到上頭髒了,便拿來洗了。”
黎解秋無語的扶額,不知該說些什麽。
看到王妃臉上露出難得的色彩,另一旁修建葉子的小雪打趣道:“娘娘,這沒什麽可害羞的,女人必經的一步,反而更應該向外頭炫耀呢。”
糟了,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原本她把血滴到床上的那一刻是心疼這塊布料。但後面又想到了另一層,肯定會讓這些婢女誤會,所以才瞞着她們不讓她們發現。
現在好了,更說不清了。
不過,她還是要嘗試一下,“小雨是吧,屋內可有金瘡藥。”
這話一出,讓兩位丫鬟着急的跑過來,一臉擔憂,“娘娘您怎麽了?”
黎解秋伸出傷口快要愈合的食指,“我今早在床上不小心劃到了手。”
雖然這裏不是動漫世界。
可她居然從兩位丫鬟的臉上看出了滿臉黑線。
“娘娘,奴婢知道您害羞,不必這樣打掩護的。”小雨握着她的手指,滿眼心疼,覺得她不該用這麽愚蠢的辦法遮掩。
黎解秋兩手一攤,好嘛,沒用。
既然這件事被知道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會被有心人用來做文章。
她已經聞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好似被圍住的四周都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在譏諷着她。
“沒事了,我有些乏了,回屋休息休息。”這句話不是借口,她确實感到容易累。
原本,原主在那邊就營養不良,吃得也不好,身子骨本就瘦弱,還長途跋涉來到這邊病了一場,更是虛弱不堪。
要不是有她強韌的意志力堅持着,今早還說不準是誰贏呢。
被小雨扶到床上後,小雪很快帶來了金瘡藥,多此一舉的給快要愈合的傷口上藥。
黎解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噗呲一笑,“這都快愈合了,無語。”
“娘娘可別不當真,我娘就是因為破傷風去世的,娘娘身體更是金貴,一點小傷都不能懈怠。”小雪說得認真,黎解秋也收起那副不理解的神情。
說起「娘」,她想到了那邊的世界。
斂下眼眸裏的傷懷,這些情緒是她至過來就壓制着的,根本不敢去觸碰,她害怕自己只要一想,就忍不住不願意面對這邊的一切。
小雨點着的香薰很好聞,徐徐袅袅,沁人心脾,似乎煩惱都已經煙消雲散,很快讓她沒有想法的沉睡過去。
“殿下,老奴要說的便是這些了。”劉嬷嬷站立于案桌前,這個地方是蕭洛的書房,很少有人能夠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