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一去上班的時候,程曜精神奕奕,惹得技術部一群人紛紛驚嘆:“火哥不愧是火哥,挨了板磚還這麽帥!”
程曜摸摸鼻子,笑而不語。
上一個項目剛剛結束,年底怠惰期,整個技術部都不算太忙。記憶漸漸回籠,程曜花了一天熟悉業務,也基本找回了節奏。
程曜本打算下班之後勾搭曲雲約個會,卻在臨下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他回憶了一下,曲雲确實沒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父親,一時也想不到這通電話的來由,暗自嘀咕着接了起來。
程卓然正在白俄羅斯泡妞吃肉,打電話回來也只為關心一下兒子的近況,程曜嘻嘻哈哈兩句把受傷的事支吾過去,就聽到程卓然換了話題。
“雲兒在你那裏還安分吧?”
程曜警惕道:“挺……挺好?”
程卓然勸慰道:“你也別不耐煩,雲兒其實是個好孩子,就是個性犟了點兒。再等半年,你陳阿姨就騰出手來收拾他了,你先擔待着。”
程曜豎起了耳朵,覺得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麽。
他跟曲雲這事兒似乎還沒在程爹面前過明路?
程卓然嘆了口氣:“當時雲兒說想去你那裏的時候,我看在你們是同校,那孩子又挺服你的份兒上,就答應了。他是菲菲的兒子,就算是你弟弟了,同性戀這個事兒不好管,我知道,委屈你了。”
程曜尴尬,一邊琢磨着如果您老知道您兒子也被曲雲拐帶了這事兒該怎麽收場,一邊言不由衷地寬慰道:“沒事,爹。”
程卓然又說了些什麽,程曜都只過了個耳朵,根本沒聽進去了。
他本以為曲雲是跟他交往之後才搬進來的,沒想到結果是這麽個緣由,一時覺得挺有趣的,卻也不免有些擔心以後如何面對兩家家長——居然還是認識的,結成聯盟就更可怕了。
這樣想想,當時向曲雲告白的自己還是蠻有勇氣的嘛,雖然頂着那麽可怕的壓力還是做出了最正确的決定。
程曜默默自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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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作為戀人陪着自己的曲雲,程曜心裏就柔軟如棉,也堅硬如盾。
能夠邁出那一步真是太好了,他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退縮。
程曜正在志得意滿的時候,一下樓就看到大樓前等着的那輛速騰,更是笑彎了眼睛。
曲雲以程曜剛出院為由剝奪了他的駕駛權,也勉強同意了摩托換轎車。程曜樂得接受這點別扭的殷勤。
看出來程曜情緒不錯,曲雲惡趣味地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剛勾得人心頭火起就打了轉向開出去,把程曜晾在一邊。
程曜于是一路怨念地盯着曲雲的臉,明顯看到對方嘴角加深的笑紋。
曲雲沒往家開。
今天羅塞塔正好出差到A市,三個人順道約在了飯館搓一頓,給程曜洗洗黴氣。
羅塞塔無辣不歡,曲雲又偏好酸口,程曜糾結着,最後給定了個火鍋店,一個辣鍋一個酸鍋,兩不相幹。
入席的時候羅塞塔上下打量程曜一圈,啧啧稱奇:“挨了一板磚,怎麽還越長越壯實了?奇觀,奇觀。”
程曜嘴上不服輸地反諷了回去,眼睛卻瞧着曲雲,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來。
羅塞塔故作誇張地揉揉胳臂:“這店裏開暖氣了嗎?我怎麽一層一層地起雞皮疙瘩啊。”
程曜糗他:“瞧這矜貴勁兒。”
曲雲倒是反常地話少,除了一開始堅決攔住兩人點酒之外,就是坐在一邊默默地下菜,酸湯辣湯都下,肉一好就撈給程曜,叫他十分得意。
席間,羅塞塔去上了一趟廁所。曲雲燙着毛肚,看似不經意地問程曜:“這麽明顯,成嗎?”
程曜愣了一下,詫異道:“你說羅塞塔?他知道的啊。”
曲雲撇撇嘴:“放嘴炮而已。”
程曜一笑,也不戳破他那緊張的心思,接過他手裏的毛肚——再燙就壞了:“他真知道,之前就告訴我一回了。”
曲雲就不說話了。
席上羅塞塔全程搞怪捂眼大喊沒法兒看,程曜特別無辜地喊冤。
程曜根本沒想着跟單身狗作對,但在他而言跟曲雲正是熱戀期的時候,天然的黏糊勁兒撤不掉,喂食搭肩都是常事,時不時眼睛還跟黏在曲雲身上似的。
到後來羅塞塔也不咋呼了,若有所思盯着倆人看。曲雲去前臺結賬了,羅塞塔攔住要跟過去的程曜,表情嚴肅:“你和曲雲……”
程曜灑脫一笑:“嗯。”
羅塞塔驚訝地倒抽一口涼氣,不說話了。
程曜奇道:“我以為你知道,你不是提醒我來着?”
羅塞塔一攤手:“我們都以為是曲雲單相思,開玩笑的好嗎!”
程曜“切”了一聲。
別說曲雲單相思了,就自己這個黏糊勁兒,說當時自己對曲雲單相思他才信好嗎。
曲雲結完賬過來,程曜也顧不得羅塞塔的意見了,一把勾住他脖子,暧昧地朝他耳朵吹氣:“破費了啊親。”
曲雲特別嫌棄地把他抖摟下去,手上卻悶騷地握住了程曜的手。
圍觀群衆羅塞塔情真詞切:“哪兒有賣墨鏡的?求批發!”
回去路上程曜給曲雲講笑話逗悶兒:“羅塞塔說以前你對我單相思!”
曲雲踩下油門,說:“哦。”
程曜不滿意:“你不覺得這很搞笑?”
曲雲睨他一眼:“他說的是實話。”
程曜不信:“少驢我了,你看你都驢我多少次了,我還能上當?我單戀你還差不多。”
也就是曲雲還在開車了,不然程曜一定以身作則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說來曲雲看着絕對不是保守的人,卻始終不肯跟程曜有超過親吻的接觸,也不肯搬回主卧去。好在程曜也不急。
他希望能先想起來所有的事情,以同等回憶的全身心與曲雲做愛。
當然程曜沒把這種話挂在嘴邊……太羞恥play了。
周末是《齊天》新春對抗賽第一輪,程曜早早做完飯就拉着曲雲進了自己房間。他們打好主意,牛逼的對手就丢給曲雲解決,名不見經傳的隊伍則讓程曜來練手,争取早日恢複巅峰實力。
小隊第一輪的對手是刀劍醫的标配,組合小有名氣,走位卻遠不及羅塞塔他們犀利。羅塞塔他們三個輸出一波流地浪過去,連帶着在練手的程曜,三分鐘不到就把對面解決了。
戰後總結的時候,程曜先道了個歉,說自己砍醫生砍得太入迷差點錯過戰機。羅塞塔和碟形世界紛紛表示理解。曲雲聽着就挑起了眉,忍住了沒吭聲,等到他們講完了,才悶騷地問程曜為什麽。
程曜嘿嘿一笑,講了前女友的事兒。
曲雲接管了劍客號,不經意道:“你還想着她呢?”
程曜尴尬地擺了擺手:“不是,就是那陣子,羅塞塔和碟子為了讓我平複情傷,一直找醫師給我砍,練着練着就手熟了。”
曲雲不搭話,哼了一聲,去排競技場了。
程曜心思一轉:“吃醋呢?”
曲雲的競技場排到了,理所當然沒理他。一把巨闕舞得虎虎生風,愣是把劍客打出了刀客的風采。
程曜趁他砍開心了,蹭過去抱住了曲雲的肩膀:“在一起和分手的時候我都沒什麽感覺。我想,我還是最喜歡你了。”
曲雲勉為其難地扭過頭來,跟程曜交換了一個綿長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