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标記的宿命

第20章 18.脫缰野馬

============================

“我可以說嗎？”他聽過Alpha們背後稱他“暴力狂Beta”，之後他再也沒與任何人說過這套戰鬥方法。但赫爾墨斯有權查閱他的資料，包括戰鬥錄像，又對此表示出感興趣，這意味着既不涉及洩密，也是他許多年來難得能夠傾訴甚至炫耀的對象。林力暗暗盼望着不被Enigma讨厭，卻也忍不住把戰鬥經驗全部告訴了對方。

“我們星區的工程甲主要是世界樹X2、X7和XSP型，X2不是有一對懸臂嗎，可以當錘子……X7是懸臂加牽引鈎，所以一邊錘子，另一邊當半遠程和快速移動的工具，然後牽引鈎那邊有配重箱，就算變形了也很結實，我往往用它當做格擋……XSP就更全面了，可惜數量少，一般不會分給我這種天天報修的低等士兵……”

Beta侃侃而談，連比劃帶示意。赫爾墨斯為了方便他的解釋，幹脆從光腦中調取了這兩種機型的全息影像。林力便一一指出機體上可以用來攻防的角度和位置。

這一講，居然講了整整一小時。

林力仿佛一個原始叢林裏的探索者，他的戰鬥方式簡單粗暴但有效，他使用着粗糙而簡陋的石制雙錘（X2），有時候則是單手錘加簡略的盾牌（X7），一次又一次地成功勇闖獸群，并且一次又一次地成功脫身，明明可以帶回豐厚的戰利品，可站在赫爾墨斯的面前，他卻雙手空空，一無所有。

赫爾墨斯關掉光屏，調暗燈光，摟着林力，說：“寶貝，我們安安靜靜休息一會好嗎？”

Beta乖順如舊，他的呼吸很平穩。赫爾墨斯聆聽着有節奏的吐息，他想，他或許知曉Beta那無窮無盡的強悍忍耐力是從何而來的了。

那是一次又一次與死神搏鬥的戰績，也是在無窮的暗夜裏獨自拼搏的痕跡。

這一刻，Enigma無比清晰地意識着，無比清晰地期盼着，林力能夠知曉，暗夜之後，還有黎明的曙光。

他想成為那道曙光。

赫爾墨斯星将的執行力非常高，一旦打定主意，便暫時放下撩撥心思，抱着林力也三下五除二地處理完文件，又召來摸魚整整一頓正餐時間的兩名警衛員。

赫爾墨斯：“你們兩個，誰模拟戰厲害？”

阿書謙遜地說：“我吧。我拿了校級六連冠，小志是戰略戰術六連冠。”

赫爾墨斯：“行，小志去駕駛艙值班，0723啓動模拟倉，你來和林力對戰幾局。”

阿書：？

他緊張起來，只恨自己嘴快，忙說：“不是，閣下，您明明能輕松打敗我的……”xql能不能內部一對一啊，扯他一個外人來幹什麽，他是該贏還是該輸、額，輸給一個Beta也太丢人了，最多少贏幾分吧。

赫爾墨斯并不給他脫逃的機會，拉着林力向訓練室快步而去，并道：“開1對多生存模式，阿書你去當星獸。”

阿書想哭，但哭沒有用，委委屈屈坐進模拟機，開局前還迅速向小志發了哭喪臉的表情包。

小志：【祝好運。：）】

和凄風慘雨的這邊相比，另外一側則要溫和多了。赫爾墨斯幫林力做好設置，并悉心告訴他怎麽選機架型號。

林力雖然不是軍校出身，但基礎訓練裏也體驗過老款模拟機，熟悉後很快上手，并且立刻驚喜地發現：“怎麽還有工程甲？XSP，X9？？！型號好齊全啊！！”

赫爾墨斯：“當然。機甲士必須學會應對任何可能的戰鬥場景，校際比賽也是從全部機型裏盲選，所以模拟機裏的型號必須齊全。”

——當然，如果抽到工程甲的話，任務目标肯定不會是打星獸罷了。赫爾墨斯隐去了部分事實，只解釋說，“可以把拟真度下調到90%，這是模拟機的最低限。”

“不用。”很快熟悉了操作技巧——事實上模拟機內部基本等同于駕駛艙，林力把拟真程度開到最高，黑眼睛亮得如璀璨的星星，“我可以選XSP嗎，備用機用……X9，或者X10，好久沒摸到新機體了，好想試一下真的。”

模拟機倉門緩緩扣上，赫爾墨斯退到觀測房，打開了全息戰況轉播。

兩小時後，阿書從模拟機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麻了。

他經歷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事，他在哪，他明明是帝都星軍大優秀畢業生，然而在他操作下的星獸，究竟怎麽會一次又一次被一臺傻了吧唧的黃色工程甲撕成碎片，直到他選盡所有等級的星獸為止。

他麻木地走到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的Beta面前，敬畏地說：“……請問您是，或許您是藍星軍大的那位神秘學長？”

林力：？

林力：“藍星是什麽，從來沒去過。我是二等補給兵。”

“不是哦。”赫爾墨斯笑眯眯地将全息影像轉存起來，否定道，“是特種防備兵，你已經從後勤部門轉到防備部門了，以後不要再忘記。”

Enigma牽着Beta的手，一個耐心地解釋着模拟倉裏為什麽S級星獸還不如B級厲害（os：人為操控星獸的戰鬥力大大削弱了），并排慢慢走向艦橋。

阿書感受到了一種“不應當存在在這裏”的沖擊，猶豫糾結了一會，低頭發了條消息：【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個電燈泡？？？星将閣下是不是不需要我跟着啊。】

小志：【謝天謝地我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小志：【有一陣子不想再看到任何冰激淩。】

阿書：【？】

※

月蝗和赤弈分別位于帝國邊境兩端，航程不經過戰區，還算安全，但躍遷時間耗費了近十小時，時空錯位終究會讓人疲憊不堪，在赫爾墨斯的默許下，林力爆睡八小時，等洗漱過再飽飽吃過一餐，得已精神抖擻地踏上月蝗星區這片新鮮的土地。

“……好像沒什麽區別。”星區駐地的建築制式統一，除了标志色從白底深藍改為白底淺粉，讓駐地莫名其妙增添一層春日氣息之外，幾乎就是赤弈的複刻。

輪值兩次班的阿書和小志躊躇滿志地與另外兩個警衛員交接，赫爾墨斯卻帶着形影不離的Beta進到更衣室。林力旁觀Enigma脫下遮擋好身材的半休閑款，換上貼身透氣的機甲士制服。

很養眼，太好看了，要是先生能穿這套衣服操他該多美妙啊。

林力看得目不轉睛，赫爾墨斯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等他穿着完畢，卻說：“你還有五分鐘的更衣時間。”

林力：“啊？”

赫爾墨斯指了指旁邊單獨放置的另一套機師制服：“和我上前線走一圈，敢不敢去？”

不是，這有什麽不敢的，真是把後勤兵看扁了。

林力不服氣地一嗤，不就是換機師衣服，根本用不了五分鐘！

赫爾墨斯仿佛能聽見他心裏的抱怨，補充道：“記得不要離我太遠，特種近衛先生。”

如果跳進環形通道之時，林力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緊張，可當他抵達停機坪，看到赫爾墨斯的“締造者”座駕旁，赫然站着一臺熟悉的X2工程甲的時候，緊張便盡數化為興奮。當然，赫爾墨斯關于“X2機能改裝版”的說明他每個字都好好地聽進去了，可近距離接觸到星獸那一刻，Beta早将“随行”、“防衛”之類的命令抛諸腦後。

他甩開主力機甲士方陣，如脫缰的野馬如迅捷的炮彈一般砸進星獸群，酣暢淋漓地徹底運用了所有改裝部件：

比如加固加厚、怎麽砸也不會損壞的雙懸臂，

比如機甲屁股上多出來的比配重箱更輕便堅實的電光盾，

而當他發現電光盾居然還能當場變刺猬之後，場面則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

--------------------

給力力刷一波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