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7.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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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兵提着兩包藥開車門坐進駕駛室,赫爾墨斯吩咐過:“冰激淩車停一下,然後直接回雙蛇杖號。”
之後,震驚的林力才得已找到開口時機:“先、先生,您,等一下,我還有我工作,不能跟您回月蝗。”
赫爾墨斯理所當然地說:“我不是反複說過了,我是專程為你趕來的,月蝗還有很多事務等待我回去處理。而你——嗯,正式的調令應該會在我們躍遷之前發到你的信箱裏吧。目前能夠給你看的只有這個。”
他轉過腕部通訊儀,只調了亮度,卻沒有開立體投影,林力只好湊近星将的手背看,是一封來自赤弈管理部門的一封調遣信,寫着:
“同意借調防備組林力(番號XXXXXX)作為赫爾墨斯·西芙星将的臨時随行安保警衛人員,檔案、積分封檔留存,期間産生的費用、饷額福利由月蝗星區方承擔。”
信間最後蓋着赤弈的官方電子印戳,以及赤弈現任最高長官的私章。
林力看着調遣信空白了半天,不是,這,他,怎麽就要遠赴月蝗星區了呢,中午他還在為距離太遠見不到這個人而失魂落魄,怎麽見面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額,嗯,雖然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這也不能——
飛行器在專用航道上行駛速度非常快,小片刻就停在了冰激淩車的旁邊,赫爾墨斯像是沒注意到林力有話要說的模樣,把Beta輕輕放到座椅上,貼近他的臉頰,或許更像淺淺親了一下他的耳朵,說:“我去買冰激淩,稍等一下。”
林力隔着單面玻璃看向外頭,冰激淩車外稀稀落落站着幾個排隊的顧客,尊貴且時間寶貴的星将閣下卻一點也沒有仗着身份搞特權的意思,老老實實排在隊尾等待。赫爾墨斯很高大,即便與Alpha們相比也是過于顯眼的,寬肩窄腰,即便被長外套遮蓋,也能看出緊翹的臀線,這套制服之下是一副多麽優秀的身軀,林力實在太清楚了,明明只想一眼,實際他根本移不開視線。
他不過是個運送物資的補給兵,單赤弈星區和他同一工種的人員就有一個營,在以“千星裏”為單位的巨大拓荒星區機器裏,他的工作渺小的甚至不如一個螺絲,赤弈沒有他不痛不癢,可月蝗沒有赫爾墨斯恐怕撐不過十天。
所以,讓他暫時“借調”到月蝗,确實是最大程度保證星區運轉的穩妥方式,更何況赫爾墨斯的手續是“借調”而非“調職”,實在沒道理讓另一個星區為“首腦”的缺席而不得不停止運轉。
就當成一趟長期任務,完成後回赤弈本部就好。
于是,等赫爾墨斯拿着被他評價為“不好吃”的三種口味冰激淩返回飛行器,林力已經說服了自己,索性抛下其他雜念,和赫爾墨斯、警衛員分享了一整盒超大冰激淩,登上了赫爾墨斯的私人座駕雙蛇杖號。
星際躍遷聽來玄妙,可帝國在技術上已經很成熟的現在,對于非專業的旅客而言,只是一段枯燥而漫長的等待而已。雙蛇杖號是私人星艦,搭載了最先進的駕駛AI,并且赫爾墨斯本人和随身帶的兩名警衛都既能做機師又可以駕駛,所以,林力在接連被投喂了三頓點心加一頓正餐之後,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了——他憤怒地對AI說:“六小時內不要再給我任何吃的了,不要再勸誘我玩光翼六代了!我對拟真游戲不感興趣!!”
警衛員阿書和小志噗嗤噗嗤地偷笑,小志道:“沒辦法,将軍嫌星艦上娛樂設施占配重都拆掉了,您實在無聊的話我們不輪值的時候可以對戰的呀,加上凱瑟琳正好四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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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書眼睛一亮:“四人對戰!好久沒玩過四人局了,必須盲打大亂鬥模式!!瑪麗亞這次我一定要贏過你!!”
AI溫柔地說:“您一定可以旗開得勝。”
林力完全沒興趣——就算光翼六代裏機甲真實度高達70%,可那也不是真正的機甲——而且,根本沒有他開慣了的工程甲。
Beta抛下熱議游戲的警衛兵,穿過艦橋走到半封閉的小型會議室,赫爾墨斯眼前升起一片立體投影,裏面的數據加文字的報告書正不斷翻頁,同時在疑問和需要決斷的位置逐一留下批注和回複。
一登艦星将閣下就開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而躍遷期通訊信號不穩定,才改為文件處理。林力從隔窗旁看了一小會,正猶豫要不要敲門,赫爾墨斯明明目不轉睛,卻趁間歇朝他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并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Beta落座後,腰部就被摟住了,明明上一刻還在醉心于工作的星将先生仿佛換了個人,不僅翻頁漫不經心,連手都要不太規矩地在Beta的大腿上來回輕撫着。
林力不怎麽認真地推了兩下,被Enigma壓制了一次就聽之任之。赫爾墨斯單手敲了一行字批注,不經意似的随口說:“我看了你這幾年的履歷,工程甲損耗度也太高了,寶貝你是吃機甲長大的嗎?”
林力一噎,心說這麽多年他的任務報告都安全通過了,從來沒人告訴過他這個啊,支吾道:“難、難道不是合理損耗嗎,也沒人提醒過我……”
“我不是要向你追責的意思哦,”赫爾墨斯在光屏上一滑,換到另一份文件——這次是林力看得懂的內容,不僅看得懂,而且和他非常相關,“你看,你的工程甲維修率是180%,報廢率則是70%,意味着每次運送任務至少徹底維修兩次,2-3次任務就會報廢一架工程甲。而其他補給兵損耗量至少比你低一半。”
這份報告非常細致,柱狀圖餅狀圖一目了然。林力像作業被老師當面檢查出重大錯誤的中學生似的垂着頭,慚愧了好半天才說:“我、我太懶了,懶的記星獸回避路線,所以……”
“所以,你總不能穿着工程甲和星獸正面沖鋒吧?”
“不能嗎?”林力回頭看赫爾墨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軍規裏好像沒有寫過不允許。”
赫爾墨斯聽得窒息,星獸很少落單,往往以小群落為單位活動,打一個往往會面臨被圍攻的不利局面,即便全能機甲士也盡力避免單打獨鬥。
可林力卻說“不能嗎?”
不是不能,而是正常情況下誰會這麽做啊?!
而且林力甚至開的只是一臺主要用于裝卸、托運能量,沒有遠程攻擊武器沒有防禦罩的工程甲???
這是什麽找死行為?!
可這個人明明活蹦亂跳地就在眼前,精神狀态十分正常,并且,絕不是在撒謊的狀态——至少林力絕不是擅長撒謊的人格,即便他是,可在随時能夠調取林力所有存檔的将官面前,他有什麽必要要撒這個彌天大謊呢。
綜上,如果林力沒有瘋,那就意味着赫爾墨斯手裏的這份報告瘋了。
短短幾個閃念的功夫,赫爾墨斯卻如窺探到了一個潛藏許久的真相。他盡力平靜地問道:“你既然做出正面迎擊的行動,為什麽只在前往N基地有過助攻戰績,其他基地呢?”總不能一直打一個星獸不剿殺吧?
“可我是補給兵。”林力理所當然地說,“剿殺數好像不給任務積分,還要錄戰鬥影像,蘭瑟說沒必要為這個增加負重,我就一直沒有上報。”
傻子,沒有任務積分可是計算軍功的啊!!!
如果不是從小經歷過長輩非常嚴格的表情控制訓練,赫爾墨斯勢必會失态了,而事實上即便表情神色沒有變化,內心卻早就掀起了駭然巨浪。
他不是沒有捕捉到那個關鍵人名,但比起追責,顯然還有更要緊的情況。赫爾墨斯斟酌着語氣和用詞,說:“你通常用什麽方式和星獸戰鬥,近戰?”
為避免刺激到一無所知的Beta,他再次放柔了語氣,“可以說給我聽嗎,我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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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十九章才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