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姐姐早上好,姐姐晚安
顧星河和林明意肩并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身邊不時的出現些放學回家的學生,三三兩兩的擦過她們身旁。
他們踩着陽光,有的沉迷着手機,頭也不擡的走着,或許連下一秒就能撞上電線杆也不自知;有的相互追逐着,前者拿着一個貼着愛心形狀貼紙的信封,後者則拽着自己的書包奮力的伸手搶着;有的挽着對方的胳膊,聊着課堂上的趣事,有時候還會笑的前仰後合。
這個時候的他們,是最好的他們,但沒有人能夠有辦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顧星河望着這些學弟學妹們,不由得想起一個主持人在新聞裏說過的一句話,情不自禁的說道:“青春會遠去,愛不會。生活會遠去,但少年不會。”
林明意笑了笑:“怎麽,年紀大了開始感慨青春了?”
顧星河點了點頭:“嗯,怎麽說呢,确實有點,不過我只是羨慕他們,羨慕他們現在可以把未來生活想象的單純又美好,羨慕他們現在至少還擁有着幹淨熾熱的靈魂。”
“我就不一樣了。”
我的青春,什麽時間段,都是髒兮兮的。
林明意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說道:“你确實不一樣,高中的學神光環,大學乃至今日的偶像光環,一般人确實做不到你這個程度。”
顧星河苦笑着,不再說話。
終于走到家門口,林明意在門鎖上按了下指紋,聽到一聲“滴滴滴”的聲音,門開了。
顧星河走進門,輕車熟路的從鞋架上拿了一雙拖鞋,換下自己的運動鞋。
林明意看着她熟練的樣子,嘴唇微微揚起,說道:“你還挺熟練的。”
顧星河換完鞋就直奔她的卧室,聽到她語氣裏的調侃,才停下腳步無奈的說:“姐姐,我當年都來你家多少回了,再不熟練就不禮貌了。”
第一次去林明意家,是高中時期給她拿作業本的時候,由于小區裏的地形複雜,還是林明意全程視頻通話,顧星河才兜兜轉轉的繞了一個大圈走到她家門口。
第二次是顧星河想要約林明意出去玩,見發消息行不通,就直奔她家,愣是在她家卧室裏面撒嬌賣萌了整整一個小時,林明意才勉強同意和顧星河去最近的商場裏面看會兒電影。
第三次是林明意一個人不敢去醫院,約好了讓顧星河早上八點到她家,結果林明意自己直接一睡睡到了中午,顧星河只好罵罵咧咧的在她家吃了頓午飯才陪她去醫院。
第四次是林明意一個人不敢去學車,第五次是林明意一個人不敢出去玩,第六次是林明意......
總之,這個房子雖然不是顧星河的,但這房子的格局和地形已經被顧星河拿捏的透透的。
林明意跟着顧星河一起走到自己的卧室裏,顧星河看着擺放在她床頭櫃上的一群玩偶和幾個以前很流行的盲盒,半開玩笑着說:“我當初送你的這些生日禮物,不會都放這裏積灰了吧?”
說完,顧星河随手打開了一只“學舌鴨”玩偶的開關,說了一句:“喂喂喂,林明意大笨蛋。”
“喂喂喂,林明意大笨蛋,喂喂喂,林明意大笨蛋......”
聽着這鴨子還能講話,顧星河憋着笑:“不是吧,這好像是我大學的時候送你的吧,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還有電,質量忒好了吧。”
林明意湊上前,不示弱的抓住這只鴨子的脖子,對着它的鴨嘴說:“顧星河才是大笨蛋。”
“顧星河才是大笨蛋,顧星河才是大笨蛋,顧星河才是大笨蛋......”學舌鴨一邊發着聲音,一邊張不停的揮動着自己黃色絨毛的鴨翅膀。
顧星河被林明意的幼稚逗樂了,看着這只鴨子說:“林明意,我可不信這個鴨子的電量那麽持久。”
“林明意,我可不信這個鴨子的電量那麽持久,林明意,我可不信這個鴨子的電......”
咔噠一聲,林明意關掉了這個鴨子的開關,狡辯道:“嗯,我換電池了啊,有時候我家親戚的小孩兒會來我這兒玩,物盡其用。”
顧星河假裝遺憾的嘆了口氣,說道:“哎呀,我還以為你換電池是為了天天和它講話呢。”
“講什麽?”
顧星河想了想,嘶了一聲:“就比如......顧星河我好喜歡你,顧星河我想你了之類的話。”
一邊說,還一邊誇張的用雙手捂住胸口,做作的裝作一副海誓山盟的深情樣子。
“我才沒有!”林明意被戳穿了心事,通紅着臉,氣急敗壞的否認道。
顧星河看着林明意将這只鴨子狠狠的放回到床頭櫃上,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問道:“你咋了,我開個玩笑的,你怎麽可能真說這種話,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一邊說,還一邊看這床頭櫃上還有什麽好玩的。顧星河看到了在角落裏頭頂上全是灰的盲盒玩偶,大喊道:“好你個林明意!我斥巨資給你買的盲盒,你居然真給我吃灰了!”
大二那年,林明意突然迷上了開盲盒的快樂,顧星河知道後,買了一個盲盒寄到她的學校。
林明意看着物流快遞的信息,發給顧星河:“你買的?”
“對啊,我買的,希望能開出你喜歡的。”
“你要是能在這個系列裏面開出稀有款,我叫你爸爸。”
沒曾想,頭一次買盲盒的顧星河,在林明意收到快遞後的一小時後,手機裏的彈出了無數條消息。
是的,全都來自于林明意。
沒錯,顧星河買的新手大禮包,開出了比其購買價值超出二十倍的稀有款。
不過顧星河沒有讓林明意叫她爸爸,那太沒意思了,只不過約定讓她在未來的一個月裏,都要每天按時的給自己發“姐姐早上好”“姐姐晚安”這兩句話。
被喜歡的女生喊姐姐的殺傷力,諸位應該都能懂。
林明意看着顧星河拿着紙巾,滿眼心疼的擦拭着這個盲盒玩偶上的灰塵,有些不好意思,別別扭扭的說道:“那什麽,年紀大了對這東西也失去了一些興趣,平常工作忙沒時間管,更何況這個東西還這麽小,擺在這裏就忘記擦了。”
顧星河嘟嘟囔囔的說:“那你還不如把它給賣了,咱倆瓜分一下還能賺點錢。”
說完便一屁股坐在林明意的床上,卻感覺什麽東西硌得慌,于是掀開被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破舊的筆記本,裏面似乎還夾着什麽白色的東西。
書簽吧?顧星河沒細想。
她拿着這個本子,上上下下觀察了一遍:“這東西......看着好像有點眼熟。介意我打開看看嗎?”
林明意無所謂的擺擺手:“不介意,這是你的東西。”
“嗯?我的東西?”正當顧星河好奇的打算翻閱這本筆記本,看看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時候,林明意突然看到夾在書縫裏,露出來一個小角的白色紙條。
那是顧星河的演唱會門票!
林明意慌張的從顧星河手裏搶來這個本子,顧星河一臉懵的看着林明意:“咋了,這什麽啊,不會是你看錯了,結果發現這玩意兒是你的什麽情感日記之類的吧?”
林明意不自然的将書放到床頭櫃上,說:“你滾蛋,我怎麽可能寫那種東西,這本書是你之前自己送我的,自己都忘記了?”
顧星河望着這個本子:“額,好像是有點印象,難不成是我之前給你整理的一大本筆記?”
林明意點了點頭,剛想把這個本子放回到抽屜裏,被顧星河一把奪過:“那你急什麽,又不是什麽小秘密。把這東西放床上幹嘛?臨睡前翻一翻,給你的教師生涯添上一筆輔助的效果?”
說完,顧星河便随便的翻閱着曾經熬着好幾個通宵寫出來的筆記,看到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一臉嫌棄的說:“我這個字......當年送給你真是一腔孤勇。這字和小學生寫的有啥區別?難為你了啊。有時候真不想承認‘字如其人’這詞。”
翻着翻着,翻到了一張老舊的演唱會門票,顧星河仔細一看,驚訝的說:“嗯?這不會是我的演唱會門票吧?”
林明意用手捂着臉,別過頭,認命的嗯了一聲。
“哦,我懂了,就我之前送你,你沒去的那一次是吧,原來被拿來當書簽用了。”顧星河笑了笑,把門票往書縫裏塞進去了一些。
林明意聽出來顧星河語氣中的失望,連忙解釋:“不是的,那天我去了的。”
顧星河搖了搖頭:“不,你沒去,那天我一直看着那個特地為你準備好的座位,它從頭到尾,一直空着。”
“後來,你也發了消息,說自己沒能來演唱會,不是嗎?”
面對顧星河的質問,林明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看着顧星河将筆記本合上,打開抽屜打算放進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真相。
她不想讓這個誤會一直纏在她們心中。
林明意接過顧星河手裏的筆記本,将門票抽了出來,放在顧星河的手裏,認真的說道:“我那天,真的去了的。”
“可是那時候,我學校裏的學生突然出了一些事情,等我開着車沖到演唱會門口的時候,已經來晚了,保安怎麽都不讓我進去。”
“然後我就在外面站着,聽着你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曲。”
“那天還下了一些雨”,林明意指了指那張泛黃的門票,說道:“你仔細看,應該還能看出一些被雨水滴到的痕跡。”
“顧星河,我真的來了的。”
看着林明意真摯的眼神,顧星河的委屈不知道從何處突然湧了上來:“那你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說你來了?我那天,還準備了一些驚喜,是......專門給你的。”
“什麽驚喜?”林明意皺着眉頭問道。
顧星河鼓着嘴,小聲說:“倒也沒什麽,就是專門寫了一首......朋友之間的歌。”
“那你現在,可以唱給我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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