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煩惱絲
更新時間2013-3-3 9:42:47 字數：2118
浣娘看到過無數個藍天籠罩下的清晨，卻沒有像那一天一樣滿腹心事地站在流動的白雲下。
此時的她多麽想問問吳敏英，廖碧兒究竟是不是她的姐姐。而她們兩人究竟是史家的孩子，還是廖家的孩子。只是這一切浣娘都無法開口，她沒有那個勇氣，更不想讓心中的疑惑打碎了這個美麗的早晨。
從浣娘打算死死守住這個秘密，誰也不告訴時，她的心裏其實就已經承認了碧兒這個姐姐。
“二小姐，快來吃飯吧！”小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浣娘扭過頭來，微笑着：“病好了吧。聽你的聲音像是好了許多。”
小雨看浣娘沒有絲毫要進來吃飯的意思，便走出門來，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小雨盡量掩飾住自己好奇的心情，平靜地問。
“沒什麽，只是一天工作太累了。你不用擔心，好好養病才是。”
小雨握住了浣娘的手，笑說：“二小姐，我的病已經好了。你看！”說着就轉了一圈給浣娘看。
“那就好。快進去吃飯吧。”浣娘拉着小雨向屋裏走去。
小雨的身子卻一動不動地釘在地上似的，“還有一件事情……”
浣娘拍了拍小雨的頭，“有什麽事就說吧。”
“二小姐，你看，我的病已經好了，總是賴在家裏白吃白喝的也不好。我……我也想出去工作。”她用試探的眼神瞄着浣娘。
“當然行了！”浣娘爽朗的回應打消了小雨暫時的顧慮。
“小雨，之前是我把你帶出來的。都是因為我的自私，否則你現在的生活一定是比現在好的。我……從沒想過要你再次辛苦地去找工作，再加上前些日子你生病了，我就更加于心不忍了。現在既然你提出來了，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辦到。聽說最近錢家還在招工，我去幫你問問，行嗎？”
“謝謝二小姐！”小雨高興地跳了起來。她的高興不是因為自己大病初愈，不是因為可以有活兒幹，而是因為她離自己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既然去錢家工作是浣娘主動提出來的，她又為何不接受呢？
這樣，浣娘今後的一舉一動，接觸的人，包括那個若隐若現的廖碧兒小雨就都可以明晰了。
她看着浣娘一步步走進陽光照射不到的屋內，臉上挂起了笑容，那個再柔美不過的臉龐在清晨獨自綻放着……
浣娘假裝着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假裝着和往常一樣。沒有人看出她內心的波動，只有吳敏英在暗處悄悄看着這一切，覺察出那麽一絲的異樣。
浣娘和小伍臨出門前，吳敏英把浣娘叫到了她的房間，把房門關上，問道：“浣娘，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麽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浣娘愣了一下，以為她發現了什麽，趕忙解釋道：“沒什麽，伯母。只是早上小雨告訴我，說她想出去工作。正好這幾日錢家也在找工人，我打算着幫她問問。”
吳敏英聽了後，明顯釋然地嘆了一口氣，理了理浣娘淩亂的發絲，“好孩子，為別人的事情勞心勞力，可千萬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心。”
吳敏英的一席話雖像是溪流一樣淡淡地流出，卻一直流到了浣娘的心裏。也只有她，或許僅僅只有她，才肯勸說浣娘要自私地多為自己想想。
她所說的這一切浣娘都懂，只是做不到。
“伯母，謝謝你！只是小雨不是別人，她同我自小一起長大，如同我的親妹妹。她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吳敏英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招招手，示意浣娘快去錢莊。
從廖家到錢莊的一路上，浣娘和小伍都彼此保持沉默。這份默契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結束。
小伍似乎看出浣娘有心事，只是她不說，自己也不方便問。熱鬧了一個早上，也讓她清靜清靜吧！
“你說過我和碧兒不一樣吧？”浣娘從車上下來時問。
“嗯？”對于浣娘這突然的一問，小伍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和碧兒，在你眼裏，是不一樣的吧？”浣娘再次加重語氣。
小伍捧着浣娘的臉笑了笑，“不一樣！我眼裏只有小姐，根本看不到什麽碧兒！”他戲虐地說。
浣娘立刻把他的手拉下，紅着臉卻帶着笑容，向周圍看了看，“這麽多人看着呢。你要說話就好好說話……”
小伍想親她一下，卻被推開了，只能向浣娘眨了一下眼睛，跑着走遠了。
浣娘一個人靜靜站着，還在回味着自己剛才說的話，“要說話就好好說話”，這句話好像對誰說過。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柳承如。
怎麽又想起他了，那個可惡的讨厭鬼！
浣娘拍拍紅彤彤的臉，向錢莊走去。
一上午似乎都很平靜，辛總管沒有再像從前一樣對着她大聲呵斥，連錢銘都沒有看到。
他一定還在廖碧兒那裏。竟然連生意都顧不得，這麽喜歡她，娶了她不就得了？浣娘噘着嘴想着。
不過，看不見錢銘也好，看不到他，浣娘自然可以不用理會廖碧兒的事。或許那只是自己昨晚的一個夢呢？還是忘了吧！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浣娘對于遇見錢銘這件事帶了一絲緊張的情緒。她害怕見到他，只因不願意看見另一個自己。她又想每天都可以看見他，只因……
“碧兒，外面有人找你！”水心急匆匆地跑來。
“誰呀？蕪兒？”
“不是，是一個男人。”水心湊到浣娘耳邊說。
浣娘疑惑不解，水心推了她一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浣娘點點頭，不情願地把身子挪向門外。
陽光迎着浣娘的臉照過來，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孔，不耐煩地問着：“你是誰呀？找我什麽事？”一邊向那人走去。
“是我。”
浣娘猛地停止了腳步，把手擋在額頭上，隐隐約約看到那個人，就是柳承如。
浣娘甩了下手，扭頭就走。每次遇見他都沒好事，這次天知道又有什麽麻煩事。
浣娘走得很快，柳承如走得更快。
他一把拉住浣娘，抱住她，扛在自己身上。
浣娘從沒有讓別人這樣抱過，吓了一跳。在柳承如身上拳打腳踢。
“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哎，大小姐，別咬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