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疑
更新時間2013-2-28 12:41:06 字數：2388
那一晚是浣娘的第一個不眠之夜。以前，她雖然生活地不是很快樂，但卻沒有因為什麽事情而真正苦惱過。這次，她不得不為了友情和所謂的愛情而徹夜不眠。
浣娘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下濕衣服，擦幹了臉，低着頭對着水中的自己說：“剛才已經哭過了，現在不可以再哭了！不可以！”
直到這時，浣娘才真正理解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母親都可以那麽堅強地勉強自己忍住眼淚。不是因為他們無情，而是眼淚無法解決一切問題。痛苦，流眼淚，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劑強有力的麻醉藥。整日沉浸在痛苦和悲傷裏，以淚洗面，不是多愁善感，而是逃避現實。
浣娘不想要逃避，更何況這個所謂的現實還不一定就是現實。即使有一天，它真的成了現實，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她願意祝福小雨和小伍，只要他們是真心相愛。
一整晚都這樣說服自己，一整晚都回憶着小時候和小雨，小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直到黎明，浣娘才微微睡着了。
“姐！”蕪兒一大早就把浣娘搖醒，興奮地說：“姐，你見到錢少爺了？”
浣娘聽到蕪兒提起錢銘，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揉着腫脹的眼睛坐了起來。
她回憶起昨晚自己和錢銘的瘋狂舉動，還有，他把衣服做傘，他叫自己“浣娘”。浣娘腦中再次回響起他叫自己的聲音。只是每叫一次，她總會想起在街角處看到的那抹黑色的身影，看到自己在雨夜中奔跑，向着當鋪跑去。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嗎？是自己瘋了嗎？
浣娘的眼珠轉來轉去，轉得蕪兒很不耐煩。
“姐……”蕪兒把浣娘搖醒，她以為浣娘糾纏在夢中。“姐，你醒醒啊，你看看我！”
浣娘把頭轉向蕪兒，問到：“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見到錢少爺了！”蕪兒不耐煩地噘着嘴。
“有嗎？你怎麽知道？”
“哎呀，姐，你就別瞞着我了。我一整天都跟着師傅好好學手藝呢！這總可以了吧？”說着便把一件半濕的衣服丢在浣娘身上。“姐，你就告訴我吧。這件衣服是錢少爺的吧？我曾見他穿過的，你別想騙我！”
浣娘溫暖的身體被這冰涼涼的衣服一刺激，打了個寒顫，突然想了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那個當鋪，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錢銘，衣服，還有小雨和小伍的擁抱都是真的。
“原來都是真的……”浣娘喃喃自語。
“姐，你就告訴我吧。你怎麽遇見錢少爺的？他的衣服怎麽會在你這裏？還有……你是不是喜歡他？”蕪兒一副要拷問浣娘的樣子。
浣娘看到自己這時還好好地坐在這裏，而不是坐在史家的床上，想那錢銘或許本就沒有要告訴自己家人的意思，否則自己現在怎麽可能還好好地坐在這裏呢？這樣一想，便松了一口氣，即使他知道了也無妨。更何況當初是他請求自己退婚的，想來更不會情願讓自己回去再與他成親。
“快出來吃飯了！”吳敏英在門外喊着。
“知道了。”浣娘搶先說，一邊忙着穿衣服。
“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蕪兒一臉的不高興，擋在浣娘面前。
“你一下子就問了那麽多問題，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呢？”浣娘笑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蕪兒的小鼻頭。
“我……”蕪兒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之後再給你解釋啊！乖，我們先吃飯好嗎？大家都等着呢！”浣娘握了握蕪兒的手。
“好。”蕪兒勉強同意，“但你要把這件事給我說清楚啊！”蕪兒沖着浣娘的身影喊到。
“什麽事啊？這麽興師動衆的？”吳敏英問浣娘。
“沒什麽，伯母。對了，昨晚的夜路還好走吧，以為你們會在那裏留宿一夜呢！”
“嗨，本來沒有打算回來。只是這雨也奇怪，前一刻還下得那麽猛，下一刻就立馬停住了。也不好麻煩人家，路又不遠，我和蕪兒就……哎？那時候了，你還沒睡着啊？”吳敏英羅羅嗦嗦地說了一大串，浣娘都沒怎麽聽到心裏，還在想着一會兒要怎麽面對小雨和小伍。
“二小姐，”小雨首先和浣娘搭話，“昨晚沒有睡好嗎？”
浣娘看到小雨的臉色比昨天好多了，一邊盛飯一邊說：“沒有，睡得很好，伯母只不過随口疑問罷了。你呢？睡得好嗎？”
小雨點點頭，臉向下低了下去，“昨晚和伍哥哥說完話，心情好多了，所以……睡得很好，還做了個大美夢呢！”
浣娘勉強笑了笑，拉着小雨坐下。
蕪兒卻氣勢沖沖地說：“小伍哥呢？”
“我去叫他。”小雨和浣娘同時說。
吳敏英愣了一下，笑起來，“你們都別去！一個是大小姐的身子，一個又生着病，都去請他，還不把他給寵壞了？還是蕪兒去吧。”
蕪兒對小雨做了一個鬼臉，“哼”了一聲就向門外走去。不料正好和小伍撞在了一起。
蕪兒“哎呦”了一聲，捂着頭走回來說：“誰都不用請了，他自己來了。”
小伍緊随小雨而來，眼圈黑黑的，浣娘看出來他昨晚應該也沒有睡好。
小雨站起來，拉着小伍的胳膊，說：“伍哥哥起來啦？快來吃飯吧！”
吳敏英和蕪兒看到這場面都覺得奇怪，只有浣娘知道了發生了什麽。
小伍看着浣娘疲憊的臉，剛想說什麽，浣娘就開口：“別說那麽多了，快坐下吃飯吧！”
小伍只得咽回了本來要出口的話。
早晨的陽光很明媚，透過新抽的柳枝照射到屋內。屋外，是一片生機勃勃。
屋內，卻是一片沉默。
小雨在餐桌上不停地給小伍夾菜，有時還幫他理一理頭發，顯得很是親密。
浣娘有些看不過去，只能岔開話題。
“伯母，這些天，你見過碧兒嗎？”
浣娘的話一出口，蕪兒和小伍就同時咳嗽起來，小伍的臉被飯嗆得通紅，蕪兒也拍着胸口要水喝。這讓浣娘覺得有些奇怪。
吳敏英興奮地握住浣娘的手，“你看到她了，她在哪裏？”
“娘，姐若是沒有離開，她能不回家嗎——史姐姐，你在哪兒看到的？”蕪兒轉向浣娘問。
“我倒是沒見過，只是聽別人說好像看見過。”
吳敏英失望地嘆了口氣，放下飯碗，走了出去。
小伍和蕪兒都松了一口氣，蕪兒擠着眼睛示意小伍不要說漏了嘴，一面附和着：“姐，那個人一定是看錯了。我們都沒見過，是吧？小伍哥？”
“嗯。”小伍趕緊點點頭。
浣娘心中疑惑，卻也只能說：“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一定是你想多了。”蕪兒笑笑。
“姐，你快走吧！一會兒就晚了。小伍哥，還不快去！”蕪兒提醒小伍。
小伍這才站起身來，追上浣娘。
屋子裏就只剩下了蕪兒和小雨。小雨盯着蕪兒閃爍不定的眼睛，猜出了些什麽。
若是二小姐口中的那個人真的是廖碧兒的話，她就一定無法再在廖家住下去了。待到那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