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臺版漫畫書什麽的。”把方竹氣得再也懶得督促她勤奮做人。
工作以後,社會催化了人的成長,她也在職場滾打了這麽些年,怎麽說也從當年的逍遙自在的女學生進化成能看人眉頭眼額,做事講究成效的女白領了。
她對何之軒說:“我是很希望能通過新的項目學到更多東西。”
何之軒點了點頭,說:“公司是需要做些新的業績出來。這是新項目,會有風險,但是不能承擔風險,也就不會成功。”
他把話講得很誠懇,楊筱光觑了一眼直屬上級老陳,老陳還是那副老神在在、對誰都和和氣氣的面孔。
何之軒又開誠布公道:“這是我進公司的第一個項目,也是公司拓展新業務的第一個項目,當初向總部立過軍令狀,所以我需要一個有戰鬥力的團隊,很感謝你們的配合。”
新來的領導将話講得這樣誠懇,楊筱光想,就算讓我成為戰鬥小尖兵也沒什麽好抗議的了。
出了何之軒的辦公室,楊筱光問老陳:“于是我們被新副總正式調用了?”
“是的,正式調用了。”老陳語氣平穩。
“他讓我負責協調和跟進廣告腳本和拍攝工作,時間進度很緊。”
老陳拍拍她的肩膀道:“讓模特兒經紀人和攝制公司全力配合是你的當務之急,我一向相信你的能力。”
她也一向相信老陳鼓勵下屬和支持下屬的能力。
只是—楊筱光往總經理辦公室遙遙望過去。她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純真人種,耳朵裏各路小道總是通暢的。香港董事局股權變化,自從何之軒受到新任的董事局主席任命到任之後,那位原來由老主席欽點的總經理菲利普已經請假多日了。
這便是高層變動的風起雲湧,于她打工一族來講,不能太關心,也不能不關心,因為這裏面稍有不察,就不知會給自己造成什麽樣的職場障礙。
楊筱光在辦公桌前發了一陣呆,嘆了一陣氣,終于樂觀的天性壓倒了擔心。她深呼吸,想,有新的項目、新的危機、新的領導,就是新的挑戰,就有新的成長。
她翻出廣告腳本,開始仔細閱讀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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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生正道是正經
工作上面一旦進入高速運轉的狀态,楊筱光就會把閑雜事等放一邊,加倍努力工作。
同方竹前夫—新領導何之軒的工作配合亦十分順利,何之軒的從業經驗和人際關系很快就在公司的業務拓展上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他的魄力也讓楊筱光非常佩服。
故而,她最近總是忙裏抽閑,琢磨起她的八卦小心思。她早已探聽到何之軒至今未再婚,又事業有成,相貌堂堂,在如今的婚戀場上屬于鑽石王老五級別,總能撩撥起那些未婚女青年的情感漣漪。
那麽,他同好友有沒有破鏡重圓的機會呢?當然,楊筱光可不會真的傻乎乎地去探何之軒的意思。
這位領導相比鑽石王老五的身份,更适合當個萬能工作狂。他進入“君遠”不過月餘,幾乎日日加班到淩晨,同那位推崇無為而治的老總菲利普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在最近,何之軒遇到一些業務應酬時,總是領着他們這個組的同事,老陳更是不知在何時同何之軒建立了一種心照不宣的微妙的聯盟關系。
楊筱光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君遠”,由老陳一手培訓,跟着老陳幹了這麽多年,她也只能別無選擇地跟從老陳的選擇。
她時常自我安慰,我這個人就是太随遇而安了,從來就是個服從領導命令的小尖兵。
這天,何之軒同老陳宴請一位重要客戶,這位有些年齡的客戶偏偏選了市西紅燈區有名的餐廳。楊筱光直犯嘀咕: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還晚節不保、如此奔放。
可是到了下班,她仍得體地換了色彩鮮亮的套裙,化了個妝。
去的餐廳是在一棟有些年份的大樓裏,最頂層的是餐廳,下面兩層是夜總會。
楊筱光觑一眼領頭的何之軒,心想,當年正直樸素的學生會幹部入了社會大學最終還是不能免俗啊。
一席飯吃下來,何之軒同老陳還是相當關照同去的幾位女同事的,讓她們盡早撤了。
楊筱光還是被灌了點兒酒,她入行多年,也算商務飯局上的常客了,就是沒能把酒量給練出來,喝兩杯就會犯頭暈。
下了樓走到大堂的時候,她一擡眼,好像隐約看見有個身着Sisley低胸性感小洋裙、模樣似方竹的女士往夜總會的邊門閃了進去。
楊筱光定定神,對女同事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醒醒酒。”
她往夜總會入口處多走了兩步尋了尋,那兒并沒有方竹的身影。楊筱光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也許是看錯了。她幹脆坐到大樓大堂的沙發上休息。
這裏的大堂複原了老上海的格調,落地的鋼窗挂着紅絲絨窗簾,大堂裏擺了晚香玉,還有瓷白的裸女戲水雕像。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時分,整棟樓熱鬧得似打折的百貨大樓,人來人往,衣香鬓影,香氣撩人。
但楊筱光還是沒法習慣和适應,她提了提精神,站起來準備回家。就這麽一起身,又看到個熟人。
潘以倫穿着白襯衫黑西褲,襯衫的領口開了兩顆扣子,襯衫的下擺塞在了褲子裏,頭發用發膠定過型,根根豎起,眉形也明顯是細意地修理過。他推出一位酒醉的女客,女客用手環住他的脖子,他撥開女客的手,湊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話,女客松開手,暧昧地拍拍他的胸脯,搖搖顫顫地走了。
潘以倫轉過身,楊筱光就望見了他身後的店招。
此間夜總會分占一樓和二樓,一樓有幾位很當紅的男公關,專門接待女客。這是楊筱光曉得的,所以她暈暈的腦袋頃刻被震了震,身不由己地沖了過去。
“小正太?你在這裏幹嗎?”
潘以倫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楊筱光給叫傻了,回頭望牢她,活像見到鬼,一時沒能答出話來。
楊筱光的腦筋終于轉過來,驀地明白了他是在幹嗎,搖搖晃晃地就要撲過去。潘以倫伸出手扶好了她,說:“我在打工。”
楊筱光酒勁兒一湧,聲音就本能地尖厲起來:“你做什麽不好,做這個?小心我們不讓你代言!”
店內的女經理聞聲走出來,劈頭就訓潘以倫:“最後一天都給我出岔子,快向客人道歉。”
楊筱光對着店長才叫一聲:“你們—”話還沒說完,就被潘以倫捂住了嘴。
他說:“我會處理。”講完便拖着楊筱光走出門外。
楊筱光掙開他的手,沖着他連珠炮地嚷:“你怎麽就不學好啊?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容不了人?将來你如果紅了,這一筆多難看?做人怎麽就不能積極向上一點?”
他只是說:“很晚了,明天你還要上班。”
楊筱光張了張嘴,呵,眼前的男孩兒分明不耐煩她的教訓在岔開話題。她瞪着眼睛:“你年紀這麽小,幹嗎要做這樣的活兒?”
潘以倫抿緊了唇,低下頭,從褲袋裏拿出了煙盒,老練地抽出一支煙,還未銜在嘴裏,就被楊筱光一把摘下來丢在地上,猛踩幾腳。
“你一個未成年正太抽什麽煙哪!”
“我早拿身份證了。”
“……”
“你又是來做什麽的?公司應酬?你看,人人都需要工作。”
“……”楊筱光喘了半天,腦筋才轉過來,終于想到能說什麽,“你真缺錢到這地步?開那樣的價格給我們,還兼做這樣的活兒?”
潘以倫說:“你醉了。”
有人路過喚了楊筱光一聲:“阿光?”
楊筱光扶住來人:“竹子,你果然在這裏。”
方竹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她,說:“我送你回家。”
她身後跟着位同潘以倫穿着相似的男孩兒,面貌俊美,應該是同潘以倫相熟的,問:“輪子,有什麽麻煩?”
潘以倫搖頭,已為她們叫到了出租車,把楊筱光連同方竹一塊兒塞進了車裏。
她還在瞪他,還想講話,他最後看了看她,為她們關上車門,說:“再見。”
然後車便開了,楊筱光還想起身,被方竹按牢:“你就別折騰了。”
她這才想起來問好友:“你怎麽在這裏?”
“做個暗訪。”
“那男孩兒是誰啊?”
“線人。”
她還想對方竹說些什麽話,可是意識總是不能明晰,她頭一歪,便身不由己地進入了黑甜鄉中。
在之後的很多天,楊筱光總疑心那日晚上的奇遇是一場不真實又巧合的夢境。
她遇見帥正太潘以倫,他疑似在Host打工,她還遇見了去夜總會夜訪的好友方竹,最後就是在車裏了,方竹望着窗外,一直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