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唉……”第三百五十一次嘆氣,孟懷德默默數着,心中也跟着朱翠嘆了一口長氣。
“朱翠,你能別再嘆氣了嗎?活活像個怨婦似的,硯臺都快被你磨穿了。”孟懷德本就是在看着讓他頭疼的府中收支賬冊,卻是被朱翠弄得更加頭疼了,孟懷德揉揉眉心,放下手中的賬目。
“大哥不過走了才幾日,你又何必這麽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跟着我這麽讓你難受啊。”孟懷德壞心的擠兌朱翠道。唉,說起來,若不是因為杭州緞莊賬目的漏洞需大哥親自去解決,他也不用代替大哥管理起府中的事務,真是頭疼,他都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阿臻了都。
“我我……也不是跟着二少爺你難受。”而是看不見大少爺才難受,這句話朱翠可沒好意思說出來,更何況過幾日就是她生辰了,大少爺此去肯定是趕不回來的,往年生辰大少爺都會……
“哎喲。”朱翠的思緒猛的被打斷,只因為孟懷德又給了她一個爆栗。
“又想什麽呢?說句話也能走神?好了,別磨了,真要悶的慌,出去走走吧,今日不用伺候我了。”孟懷德揮了揮手,便打發朱翠出去走走,朱翠這才讪讪的放下被磨幹了的硯臺,嘟着嘴走了出去,似是依舊在神游中。
待朱翠走出書房,孟懷德這才捏了捏鼻梁,按了按鬓角,不知道阿臻這幾日過的如何,以往有大哥在,府中事務全然不用他來操心,可如今大哥不在府中,總不好讓年事已高的父親出來打理吧,只好自己接下了這個重任,只是這麽一來,他就要先學習這些事務,忙碌得很,也許久不曾像往日一般出去尋阿臻四處閑晃了。
這麽一想,孟懷德對畫臻的想念倒是止不住的湧上來,将手中的賬冊通篇過了一遍之後,實在覺得有些乏了的孟懷德,便起身想去對門看看畫臻,還未出門,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實在是像極了那日他們在街巷裏遇上的王刺史的幕僚。心中一緊,孟懷德加快了腳步出了門,便見着那瘦弱男子帶着幾個護衛将畫臻堵在門口。
“我說,這位畫公子啊,咱們王刺史有請你去刺史府做客,是給你面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這聲音聽得是要多惹人厭,就多惹人厭。畫臻神色淡漠,眉頭一皺,還未接話,就見得孟懷德倆三步跨上前去。
“這真還是本少爺頭一遭聽說朝廷命官無故找護衛和幕僚來‘請’平民百姓去刺史府做客的。”孟懷德語氣不善,第一次用起了本少爺這個自稱來,孟家在蘇州城威望不低,朝中也有人脈,孟懷德就是要端起這個架子,來讓這群走狗知難而退。
那瘦弱男子聽了這話,頓時更加嚣張:“這是誰啊,好大的口氣啊,你……”
他轉身一看,正是那天和畫臻走在一起的青年男子,正想罵的再兇一些,卻擡頭見到孟府的匾額,這才發現,孟懷德是從孟府出來的,他又自稱少爺,想來就是孟府的大少爺或者二少爺了,這孟府聲望高,別說是他,就連刺史大人都得禮讓三分,這麽一想,他的氣勢也就收了回去。
“你……呵呵,這,孟公子說的是,想來是我們考慮不周了,我們刺史大人也只是想和畫公子交個朋友不是。”男子态度一變,幹笑地說道,模樣十分谄媚。
“那你也得問問阿臻同不同意和刺史大人交這個朋友啊,如若他不同意,難不成你們還想找人将他綁了去?”孟懷德也順着男子的話回道,眼睛微微眯起,可見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這……”瘦弱男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真別說,孟懷德一語中的,如若他們請不來畫臻,還真就打算将他綁去,不過今日看來,在孟懷德這是讨不了好了,不如就此作罷,下回再……
“這當然是不會的,是我們考慮不周,考慮不周了,既然畫公子不願意,那我們就先回去向刺史大人複命了。”說罷,瘦弱男子便做了個手勢,領着幾個護衛飛快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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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狐假虎威。”孟懷德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呵呵。”畫臻輕笑一聲拉回了孟懷德的目光,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畫臻的肩膀。
“他們沒傷了你吧。”孟懷德十分擔心畫臻會被他們傷到,模樣十分着急。
“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孟二少爺你就來啦。”畫臻十分高興的樣子,唇角不住往上勾起,事實上,他的确很高興,被人關心的感覺的确很好。
孟懷德看着畫臻分外柔和的面容,不禁心神一動,他本就長的極為俊俏,如今柔和了目光,一雙欲語還休的丹鳳眼更是波光潋滟。
“咳咳。”孟懷德自覺自己想太多了,幹咳兩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想來這刺史是真的看上你了,一次不成,還會有第二次,就怕他們真的派人将你擄了去,我這幾日要管理府中事務,不能像之前那樣時常陪在你身邊,你就少出門,或者讓若風陪着你也成,反正他也擺脫了禁令了。”孟懷德語重心長地說着,眉頭微微皺起,認真地為畫臻擔心着。
畫臻卻一點也不擔心自身安危,踮起腳尖,曲起了食指,輕輕從孟懷德皺成小山的眉頭刮下,直到他高挺的鼻梁。孟懷德卻猛地愣住了。
“放心吧,他們幾個區區凡人還動不了我,若真出了什麽事,你也會來救我的吧?”畫臻俏皮一笑,語帶妖嬈地說着。
孟懷德身子一僵,摸了摸被畫臻刮過的鼻子幹笑倆聲,連忙答應,推說自己還有事沒辦完,然後逃也似的進了孟府,好像身後有什麽怪物在追他一般。
“孟……懷……德。”畫臻注視着孟懷德離開的背影,輕輕地如情人般呢喃着這個名字。“的确很有意思,每次調戲一下他,就這般害羞,連去青樓都潔身自好,這麽想來,難不成,他還是個處兒?”畫臻玩味地一笑,這件事想來只有去問問楊若風才知道,如果真是,他可不能放過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