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更)你要躺嗎?
蕭雲鶴出來的時候, 山上已經不怎麽下雨了。
只不過還是很冷。
前方引路的小黑霧十分靈巧的給自己支了盞鬼火燈,回頭看了一眼。
似乎是在催促。
蕭雲鶴本來是想跟上的,但是又想起來了那個師兄。
于是環視周圍看了一下,然後眉毛蹙了起來, 覺得哪裏不對。
人呢?
地上早就沒有那人了, 幹枯的樹葉上倒是有什麽撕扯的痕跡。
似乎是野獸來過。
蕭雲鶴眼眸沒什麽變化, 停頓了一下,随即又跟着小黑霧走了。
只能說是因果報應吧。
山林之中很是靜谧……
白須瓷盤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啃了一口的胡蘿蔔幹, 吃的津津有味。
“唔,吃完啦。”
哼哧哼哧往床邊挪了挪,然後拍了拍自己的手,還順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上面殘留的一些碎渣都掉到了一旁的一個小編制筒裏。
Advertisement
似乎是專門收垃圾的。
“你倒是愛幹淨。”梵越站在一側, 觀摩了一下這套流程。
白須瓷擦了擦嘴角, 仰頭望了過去,眼神中莫名藏着點驕傲。
他把這洞窟收拾的可好了!
每天都會掃掃地的, 還會定時晾曬他的小被子。
很有生活儀式感的!
白須瓷舔了舔嘴唇, 往梵越那處挪動了一下, 然後伸出了自己素淨的手。
“還要。”
梵越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好不和那個水汪汪的紅眼睛對上,伸手給了對方幾個胡蘿蔔幹。
咔嚓咔嚓的聲音随之響起。
似乎吃的很香。
梵越還是沒忍住, 重新看了過來。
對方一個小腦袋正在悶頭吃着,聲音小小的。
怎麽這麽好養活?
“很好吃嗎?”梵越開口問道, 眉眼之間确實有些好奇。
畢竟這就是普通的胡蘿蔔幹, 也沒什麽特殊的。
曬幹了水分而已。
正在埋頭啃的某只, 聞言擡頭看了過來, 倒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然後……
又樂此不疲地往這邊挪了挪, 舉着一個完整的胡蘿蔔幹。
“嗯,尊上我不知道啊,但是它很脆!”白須瓷點了點腦袋,來分享一下美食。
眼睛亮亮的,倒是有幾分期待在裏面。
梵越看着這小妖仰頭的樣子,難得的有幾分遲疑在。
當初在鎮上是不是應該多喂點?
“嗯,本座看看。”
竟然也沒有拒絕,擡手接了過來,垂眸仔細看了看。
白須瓷鼓了鼓腮幫子,又往前挪了挪,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瞅着。
梵越注意到了這麽個小動作,擡眼瞥了一下。
白須瓷眨巴下眼睛,又看了回去。
似乎在說,怎麽了?
一個小小的胡蘿蔔片,切的倒是規規矩矩的,顏色也沒有氧化。
這小妖居然還會用靈力保存……
梵越閉了閉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明明連最基礎的化形都撐不住了,還天天給那堆胡蘿蔔幹送靈力。
“你——”語氣其實不算太好聽。
白須瓷:“啊?”
又自動地眨巴了下紅眼睛,似乎在表示自己有好好聽。
“……”
梵越最終還是沒說,把那個小胡蘿蔔幹掰開了,直接送到了那個張開的嘴巴裏。
這小妖先是一愣,然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接受良好。
白須瓷吃完這個之後,就埋頭從自己手心裏拿了一個新的,又扔進了嘴裏。
吃的很開心。
梵越看這小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頓時有些無奈。
就吃這種東西長大的?
白須瓷本來對于自己攢的胡蘿蔔幹全部上交這一事是很傷心來着的,但是現在倒也不那麽在意了。
他就知道,梵越是不會吃這種樸素的食物的。
所以都還是他的!
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儲藏而已,還更加的安全。
嗯,不虧,不虧!
就在白須瓷這麽想着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扯,不可控的往旁邊倒去。
一腦袋撞上梵越的腰。
“別動。”
白須瓷感覺到了熟悉的暖流,似乎是意識到了在給自己“充電”,于是也就乖乖的不動彈了。
梵越垂眸檢查了下,發現了那個白白的妖丹了,不免有些想笑。
怎會如此小?
“尊上,您笑什麽?”白須瓷的聲音隔着衣服發了出來,聽着有些悶。
梵越只好壓下了唇角,故作平常地說:
“無事。”
白須瓷本來是想把腦袋移開的,但是對方正在給他檢查,也不好移動。
只能這麽杵着。
因為對方畢竟是大boss,所以白須瓷的腦袋一直虛虛地放着,沒敢直接靠上去。
“哦。”
不太信任的語氣。
梵越低頭看了看,果不其然發現那兩個大耳朵耷拉下去點,倒是挺會反映主人情緒的。
動手給捋了捋。
耳朵直起來點,似乎還想被摸。
白須瓷還在等着“充電”結束,完全沒有意識到耳朵已經背叛了組織。
梵越嘴角勾了勾,沒說什麽,轉而去繼續看那個妖丹了。
雖然有些小,但是還挺白淨的。
像個蛋。
梵越往裏注了點靈力,垂眸看了看這小妖,果然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
靈力雖然老是耗盡,但還算勉強夠用。
梵越收回了手,倒是覺得先前的契确實有些用處,并非只有那些修士所言的唯一功用。
起碼方便他……
“好啦?”身旁的小妖像是完成了任務一樣,仰頭問道。
梵越的思緒也正好被打斷,垂眸看了過來:“嗯。”
白須瓷得到了肯定回答後,放松地伸了個懶腰,重新打算挪回去。
休息一下。
但是還沒動彈呢,就被拉住了胳膊。
白須瓷:“??”
這是幹什麽,他胡蘿蔔幹全上交了啊!
“要睡?”
白須瓷聽到這話後,先是懵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地說:
“可是我已經在熬夜了,再過一會天就亮了,不能睡的嗎?”
歪了歪腦袋,覺得沒做錯什麽吧,前幾天不也是可以睡的?
梵越突然生出了點捉弄妖的心思,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
“你睡床,讓本座站着?”
話音落下,白須瓷就陷入了一陣迷茫之中。
啊?
可您老人家不是不睡覺的嗎?
白須瓷在這個問題上沒有過多的思考,而是非常本能地往裏面挪了一挪,非常怔怔然地問:
“那,尊上……你要躺嗎?”
拍了拍自己的小棉花被子。
梵越嘴角的弧度有些壓不住了,确實沒想到這小妖會這麽——
“砰!”
床上的少年不見了,只剩下一小團“毛線球”。
白須瓷十分靈巧地跳到了床頭裏側,然後弓了弓兔身,伸展了下身體。
找了個他最熟悉的角落。
趴下了。
前前後後占據的面積甚至沒一個枕頭大。
還歪了歪兔頭,不解地往這邊看來。
您不是要睡嗎?
梵越:“……”
太聽話,也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