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紅雪甚美★入V公告 (16)
姐說過,一個人的眼睛最不會說謊,在她看來,百裏宸淵的眼睛就是最會說謊的。
表面上,純淨清澈,不染一絲塵埃;實則上,深邃難明,神秘莫測。
被他算計上的人,難逃魔掌。
“安心吃你的飯。”冷梓玥搖了搖頭,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腦袋。
“哦。”華兒咧嘴一笑,有飯吃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到外面走走,房間裏呆得有些悶了。”紅衣飛揚,黑發如墨,冷梓玥蓮步輕移,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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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沁涼如水,寒風習習。
黑暗中,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摸黑前進,神色慌張。
“娘,我能不能活就看這一次了。”一身夜行衣,冷銀鈴握緊了拳頭,她沒有忘記皇太後對她說的話,更沒有辦法忘記紫晶公主對她說的話。
皇太後,紫晶公主,一個比一個狠。
“銀鈴,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不管怎麽樣,娘會幫你的。”洛姨娘小心的觀察着四周,确定沒有人發現她們母女兩人之後才敢低聲開口說話。
“娘,你确定冷梓玥沒有在府裏嗎?”說話間,身體微微的輕顫,她是害怕冷梓玥的,論折磨人的手段,冷梓玥才是始祖。
就算冷銀鈴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比不過冷梓玥。
“放心吧,娘打探清楚了,申時過後,她就帶着三個丫鬟去了靜月庵,明天才會回來,咱們有足夠的時間下手。”洛姨娘眼神陰狠的說道。
現在的候府,她是真的沒有地位了,打探這麽個消息,就花了她一百兩銀子才有人願意幫她,說是害怕得罪冷梓玥。
“娘,你留在這裏幫我把風,我到裏面去下藥。”咬了咬唇,冷銀鈴狠了狠心,不管成功與否,她都只有拼命一賭。
不是冷梓玥死,就是她死。
皇太後的目的是要冷梓玥的命,紫晶公主的目的也是要冷梓玥的命,她們母女倆恨着同一個人,卻都不敢對冷梓玥下手,只有利用她。
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她們都可以推得幹幹淨淨的。
“銀鈴小心一些。”再一次四下瞧了又瞧,洛姨娘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除了親自動手,交給誰都不放心。
雖然冷銀鈴現在已經幫不了她任何的忙,洛姨娘還是不想棄她于不顧,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是她最後一次幫她。
以後,她所有的心思都要放到冷金鈴的身上,都說姜還是老的辣,洛姨娘也漸漸感覺到冷金鈴對她的疏離,倘若她再不抓住機會好好的拉攏那個女兒,到最後,她只會什麽都沒有。
“我知道。”點了點頭,貓着身子迅速的跑到西院,靈巧的推開大門,閃身鑽進了院子裏。
夜色如墨,黑壓壓的房頂上,閃魄低垂着眼,冷冷的望着院子裏自認為聰明的冷銀鈴,滿眼的不屑與嘲諷,“電魄,你說那女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跟少主鬥,還不如直接找把刀抹脖子,痛快一些。”
電魄眼一抽,低聲道:“某些人就是喜歡自作聰明,比如下面那個。”
冷梓玥早就吩咐他們盯死了冷铮的三個姨娘,順帶着連她們的女兒也是要觀注的,洛姨娘跟冷銀鈴,他們可是加緊的防着。
永壽宮與公主府的兩次邀約,如果他們還傻傻的沒有應對,那就真的跟她一樣白癡秀逗沒見識了。
“呵呵,少主不讓咱們動她,不知道有什麽陰謀,嘿嘿。”閃魄笑得眼縫不見眼,想到冷梓玥的手段,渾身都要抖上三抖。
“咳咳,我也不知道。”果斷的搖了搖頭,老大的心思可是不能随便猜的,他又不想早死。
冷銀鈴先是偷偷的溜進冷梓玥的卧房裏,拉下蒙在臉上的黑色面巾,一雙眼燃起熊熊火焰。簡單的陳設,清新的花香,色彩明麗,清雅脫俗,說不出的高貴,只看一眼就讓人喜歡上。
四下打量了一番,她并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摸出袖口裏的一包白色的粉末,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果然如皇太後所言,無色無味,絕不會被人發現。
借着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冷銀鈴小心翼翼的将白色的粉末倒進房間裏擺放在不同位置的四個花盆裏,一直到粉末滲進土裏她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她的大小姐脾氣早就在宮裏被皇太後的人折磨得一點不剩,她只知道,若是想要活命,她就要将自己的尊嚴踩進泥裏去。
“冷梓玥,是你害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如果你死了,別來找我。”輕帶上房門,冷銀鈴喃喃自語,小跑向小院最角落裏的小廚房。
閃魄眸光一冷,坐直了身子,沉聲道:“她居然還兩手準備,果然陰險。”
“仔細瞧清楚她在哪些地方動了手腳就好,少主自有分寸。”電魄的目光好似黏在冷銀鈴的身上,只是某個女人絲毫沒有察覺到。
“我很期待她會怎麽個死法?”也不知少主的醫術是跟誰學的,不但解了冰姨中的毒,就連攝政王司徒無雙的王妃也救醒了,叫他好生佩服。
“不會太好看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電魄好奇的是,兩手準備是皇太後吩咐的,還是冷銀鈴自己想出來的。
花叢裏,洛姨娘忍受着嚴寒,渾身打顫,雙手不住的戳着自己的雙臂取暖,眼見就要下雪了,銀鈴怎麽還沒有出來,真是叫她等得好着急。
另一邊,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石柱後面,一個同樣全身都隐藏在黑色中的長發女人,長長的手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裏,滴出血來,也不自知。
“直到現在,你都還是幫着她,以後你也休怪我無情無義,都是你逼的。”低低的呢喃聲一點一點消散在風裏,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快速的消失在走廓盡頭。
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娘,你還在嗎?”跑出西院,冷銀鈴小聲的低喚。
洛姨娘收回向後看去的目光,剛才她明明感覺後面有人盯着她看來着,很熟悉的目光,怎麽會沒有,“銀鈴,娘在這裏,快過來,咱們回去。”
“嗯。”扶起蹲在地上的洛姨娘,冷銀鈴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冷笑。
冷梓玥,就算你有本事不中第一招,第二招,你總不會想到我還為你準備了第三招。誰叫你的命那麽硬,朱雀臺那麽高的地方都摔不死你。
你要那時候就死了,我依舊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我會嫁入皇室,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是因為你,害得我什麽都沒有了,除了你的命能洩我心頭之恨之外,再也沒有別的。
若有來世,你不要再與我做姐妹。
洛姨娘不經意間瞥到冷銀鈴挂在嘴角的冷笑,渾身一顫,只覺得好可怕。
【070章】 弑父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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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唇舌之戰
“王爺,那些大臣準備聯名上奏皇上,撤銷對皇後娘娘的祭拜儀式……”沈青的臉色并不好看,那些個大臣真是沒腦子,早晚要把他們一鍋端了才好。
精致的面具下,百裏宸淵眸光一暗,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仿如雪地裏盛開的冰菱花一樣,美豔而孤傲。
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下颚,懶洋洋的說道:“康齊,去皇宮。”
他無權無勢,連早朝也是沒有資格去參加的,既然大家都認為他應該躲起來,處處忍讓不強出頭,那他偏要大出風頭,嚣張狂妄一把。
就像他的小玥兒,低調會引來刺殺不斷,何不處處高調行事,至少自己暢快了一把。
“是。”聲音略帶粗犷的康齊回應。
“王爺,你不去聖峰寺了?”沈青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後背有些發麻,王爺這個笑容實在太有殺傷力。
百裏宸淵玩味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都有哪些大臣,你可全都記錄下了他們的名字,本王還需精心的準備一份禮物送到他們家裏。”
沈青眼一抽,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道:“屬下一一記錄在冊,王爺盡管放心。”
那些自以為是,自命清高卻不知死活的權臣,早就該好好的收拾一頓,讓他們瞧瞧清楚,誰才是祁月真正的天。
“嗯。”滾燙的茶水一圈又一圈在杯中蕩漾着,水波只晃到茶杯的邊緣處,又乖乖的淌回來,一層又一層,煞是好看。
“王爺,後宮裏的那些女人,近來動作頻繁,屬下擔心她們會暗中下黑手,對王爺不利,需不需要加派人手盯死她們的一舉一動。”沈青暗暗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要百裏宸淵一個命令,他就有辦法讓那些女人全都開不了口,一輩子做啞巴。
墨發輕揚,紅袍翻動,百裏宸淵搖了搖頭,冷聲道:“時候還不到,暫且留着她們的性命,由着她們去鬧。”
肮髒的皇宮,每一天都猶如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一樣,殺人不見血,毀屍滅跡的本事比起慣于殺人的冷血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裏的戰争,從來沒有一刻是消停過的,只是這一次,她們的目的很一致,是他的母親楚皇後,也是他——百裏宸淵。
只要能阻止在除夕前一天對他母後的祭拜,哪怕是要她們同穿一條褲子,她們也不會有意見。
女人,即便是同盟,也有相背棄的那一天。
端看,誰能給她們最高的利益。
只有他的小玥兒,從來就不會在意這些,她是最特立獨行的一個。
“屬下明白了。”沈青低下眼,恭敬的點了點頭,那麽多年都忍了過去,怎麽現在反而沉不住氣了。
倘若因為他的莽撞而破壞了百裏宸淵所有的計劃,他當真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王爺,到了。”馬車平穩的停下來,康齊跳下馬車,牽着缰繩站立在一旁。
百裏宸淵睜開如黑寶石一般的眸子,淡淡的應了一聲,緩緩的起身。沈青拉開車簾,方便他下馬車,自己則是随後才跳下馬車。
“沈表,康齊,那份大禮仔細着點送去各位大臣的家中,務必讓他們清清楚楚的看仔細,知道他們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雲袖輕揚,百裏宸淵邁着優雅的步子向胄甲森嚴的皇宮正門口走去。
冬日的清晨,早朝的時間根本還未完全的明朗化,霧蒙蒙的,濕濕的,為那抹挺拔的紅色背影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感覺。
“王爺請放心,我們會好好去送禮的。”兩人對着百裏宸淵的背影恭敬的拱了拱手,微低下了頭,眼中都閃過一抹邪惡的光芒。
敢看他家王爺笑話的人,明天過後,不知道又會發生怎樣的轉變。
紅袖輕輕滑落,肌膚似雪,就連女人看了都會嫉妒眼紅的皮膚,隐隐還透着幾分粉紅,煞是誘人。百裏宸淵向後舉了舉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掌微微擺了擺,姿态優雅貴氣,也不知他在表達些什麽。
萬和殿
此時此刻,氣氛異常的壓抑與低沉,似有什麽将要一觸即發。
明晃晃的金殿之上,一襲繡着九條金龍的明黃色龍袍合體的穿在月帝挺拔的身體上,有着歲月痕跡卻依舊無法掩飾其英俊的面龐,如鷹般銳利的黑眸之中盛滿了濃濃的怒氣,緊蹙的雙眉,說明他的情緒已經快到即将崩潰的地步。
他是一國之君,居然壓不住這些個大臣的氣焰,怎不叫他生氣。
“皇上,您先喝口茶,順順氣。”劉公公是月帝身邊的老人了,論眼力勁,他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低着頭遞上一杯熱茶,劉公公心裏很清楚,皇上是堅持要為楚皇後舉行祭拜儀式的,并且是勢在必行,一點轉寰的餘地都沒有。
齊刷刷跪了一地的朝臣卻又堅持聲稱為前楚皇後舉行祭拜儀式是在打此時在位蕭皇後的臉面,讓一國之母的她,顏面掃地,聲譽盡毀。
群臣的言語之間,也不乏暗示皇上,楚皇是不祥之人,她生下的皇子都是不祥人,是要為祁月國帶來災難的人。
此般暗示,那是在皇上的心口上捅刀子。別人不明白月帝的心思,可他明白,深愛楚皇後的皇上,豈能容忍世人如此大膽的諷刺侮辱她。
雙方對峙,任誰也不退步半分。
“哼——”月帝黑着龍顏,接過劉公公遞到手邊的茶,抿了一口,重重的放到桌案上。
不管他們要怎麽反對,他決定的事情,任誰也別想更改。
堂下,冰涼的地板上,跪了一大片的大臣們一個個苦着臉,開始擠眉弄眼,傳遞信息,到底由人來開口說第一句話。
真定候蕭堂朝着兵部尚書陳元跟禮部尚書萬金和使了幾個眼色,又低下頭,不再言語。他是怎麽也不可能同意皇上為前楚皇後舉行祭拜儀式的,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二十年,還搬出來做什麽。
他是堂堂的國舅爺,他的親妹子才是光明正大的皇後娘娘,全都去祭拜前皇後算什麽事情,他丢不起那麽大的臉面。
一旦是開了先例,舉行了這個儀式,以後還怎麽得了。
“皇上,臣有話說。”抖了抖身子,兵部尚書陳元擡起頭,縱使對上月帝淩厲的黑眸,還是堅持說道:“請皇上收回旨意,眼見這就臨近年關,本該是辛勤勞作一年的百姓慶祝一年美好生活的時候,竟然要全皇都挂上素白的、、、、、”
“混賬東西、、、、”月帝臉一沉,抑制不住抓起桌案上的奏章朝着他的腦門砸去。
這一疊又一疊的奏折全都是請旨要他收回成命的,聖旨已下,斷無可能收回成命。
“皇上,微臣同意陳大人的觀點,為前楚皇後以國禮在除夕前行大禮祭拜,實為不妥,不但是損了皇後娘娘的鳳儀,更會引來百姓對朝廷的不滿,望皇上三思而行。”手裏心捏滿了冷汗,禮部尚書萬金和微低下頭,哪還有膽跟月帝對視,只怕他會被月帝的眼神給萬箭穿心而死。
金殿之上,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只除了心跳聲與壓抑無比的呼吸聲。
今日的早朝,上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絲毫要結束的預兆。
“皇上,陳大人與萬大人所言也是臣等的想要說的,望皇上三思。”吏部侍郎元屈再一次的奏請道。
風王百裏洪楓靜靜的站在金殿前,眼觀鼻,鼻觀心,這樣的場合,他不适合開口。
君心難測,他要做的只是傾聽,觀察大臣們的傾向,摸索月帝的心思,投其所好。他不開口,自會有人幫他開口,不說話才是最明智的。
大将軍陳秉權身着威風凜凜的盔甲,他是武将出身,唯一的女兒進宮之後,聖寵不衰,同時也壯大了陳氏家族,讓他的地位更加的尊崇。
望着唯一的親外孫,陳秉權最大的心願就是将風王百裏洪楓扶上皇位,做萬萬人都景仰的一國之君。
“皇上,老臣本不該多說什麽,然則,聽了衆為大臣的勸谏之言,也不得不開口請求皇上再考慮一下。”他是手握兵權的大将軍,門下弟子數之不盡,當年若非他晚一步回到皇城,也不會讓真定候的妹妹坐上皇後寶座,那個位置本該是屬于他寶貝女兒的。
索性他的女兒聰惠,多年呆在月帝的身邊不驕不躁,體貼心細,才能保住聖寵不敗,與蕭皇後,姜貴妃形成三國之勢,真要動起手來,誰也不會輸給誰。
只要他能為風王撐起半邊天,皇位是遲早的事情。
前楚皇後一定不能再這個時候被翻提出來,否則,其中又會出生多少的變數,誰也預算不到。
他雖不是迷信之人,可是當年智嗔大師說過的話,還清晰的歷歷在目,叫他想忘記都難。
“大将軍這是在逼朕?”月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銳利的眼中冷光劃過,當年他們每一個都逼宮,不将他放在眼裏,如今為了阻止他為寧兒舉行祭拜儀式,居然通通都站在一條線上。
好,很好。
“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不敢。”大将軍拱了拱手,低下頭,行為舉止并沒有一點的歉意,語氣更是生硬。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求皇上三思,收回成命。”不待月帝開口,衆大臣異口同聲的請求道。
月帝的臉更黑了,手指微顫,真是好,很好,聽着他們這句話,他若是不收回成命,就成了千古昏君。
“請皇上恕罪,臣等有錯。”又是整整齊齊的一句話,連帶着那些保持中立态度的人也沒有辦法開口。
畢竟,他們只是少數人,得罪不起有權有勢有背景的大臣,一不小心某天就被別人下了套子,穿了小鞋。
劉公公急出一頭的熱汗,再繼續争執下去,雙方都不退步,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各位大臣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有罪,不知就向本王好好說道說道,爾等到底是錯在哪裏,又為什麽錯了?”冰涼刺骨的嗓音,淳厚低沉,仿如雪上最深處的萬年玄冰,真凍得人打顫。
百裏宸淵整張臉都隐藏在精致的面具下,劍眉斜飛入鬓,皺成一座小山。還未走進萬和殿,憑着極強的耳力勁,遠遠的他就聽到殿內的請命之聲,越聽臉色也不由得越加的難看。
誰也無法窺探到他的情緒半分,喜怒哀樂,完美的被隐藏起來,入目的僅僅只有那微扯出絲絲嘲諷的性感薄唇。
一雙黑瞳宛如色澤最為純正的黑寶石,閃爍着幽光。一襲血色紅錦袍,對襟領,領口、袖口都用金色絲線描繪着金邊,廣袖寬擺,他步伐輕邁間,袍擺随着輕揚,眸光直視着衆人,渾身散發着桀骜不馴與天生的威儀,王者霸氣彰顯無遺。
“血王殿下、、、”劉公公望着闊步走進金殿的百裏宸淵,失神的輕喚出聲。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從大門口走進來的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直到越來越近,恍然大悟,竟是血王殿下。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劉公公垂下頭,安靜的立在月帝的身旁。再一次見到血王百裏宸淵,他感覺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本王是哪裏說錯了嗎?怎麽一個個都跟呆頭鵝似的,全都啞巴了麽?”毒舌的本質很難改,百裏宸淵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麽話。
所有的人既然都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風平浪靜,那他也不介意動動手指頭,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
“血王殿下,早朝重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真定候蕭堂黑了臉,從地上站起身目光直視百裏宸淵。一個無權無勢的閑王,沒有傳召就私自進宮,可是一條很好的罪名,“皇上,血王殿下沒有傳召私自進宮,擅闖萬和殿,按律應當、、、、、、”
“呵呵、、、”百裏宸淵輕狂的一揚廣袖,修長的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冷聲道:“真定候蕭堂,還有跪在地上的你們,縱使本王無權無勢,閑王一個,帶着不祥之名,但是你們還得認清楚一個事實,本王再怎麽不濟,身上流着的依舊是皇族百裏氏的血統,不是你們這些臣子可以輕視得起的。”
一句話,堵得群衆無語問蒼天。
他們都是為人臣子的,但凡是見到皇室中人,行禮是必須的,否則就是藐視皇族。
“本王有無傳召是一回事,見到本王連禮都不行,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們的腦袋被馬踢了,一個個全都是腦殘。”百裏宸淵紅袍輕掀,在跪了一片的大臣中間站着,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月帝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一閃即逝,快得令人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相信百裏宸淵足以解決掉這些惱人的大臣。
“血王并非沒有傳召就進宮,是朕傳他來的,楚皇後是血王的生母,祭拜之事他有權知道。”一石擊起千層浪,月帝的話音一落地,立即引來百裏長劍,百裏洪楓與百裏自影神色各異的眼光。
“兒臣給父皇請安。”百裏宸淵沖着月帝行了一個薄禮,心中依舊不待見他,看到他如此堅持的份上,倒也有所松動,“怎麽,還是學不會應該要如何向本王行禮問安麽,禮部尚書,我祁月國有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其他四國交待。”
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本該是溫柔無害的,此刻卻讓禮部尚書險些腿軟的躺到地上爬不起來。
那眼神好冷,直叫他一股寒氣入體,從頭到腳游走了一遍。
“微、、、微臣參見血王殿下,殿下金安萬福。”吞了吞口水,萬金和低着頭,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跟百裏宸淵對視,望着他的眼睛,會入魔,太可怕了。
“萬大人真是個明白人,本王就是喜歡這樣識實務的人,其他的人真的很不可愛,本王決定、、、、、”故意拖長了尾音,吊在中間停了下來,百裏宸淵瞧着他們一個個崩緊了皮的模樣,頓覺格外的好笑。
玉制的面具在金燦燦的金殿中折射出陣陣寒光,搭配百裏宸淵那邪氣外露,輕狂嚣張又不失王者威儀的氣場,任誰也不敢小瞧他。
“微臣、、、微臣不敢、、、、”
“臣等參見血王殿下,殿下金安萬福。”不等百裏宸淵說完後面的話,原本朝着月帝跪下的群臣,轉了一個方向,齊聲向百裏宸淵行禮。
他的到來,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卻又帶給他們極大的震憾。
“呵呵,各位大臣免禮,本王也不是那麽小家子氣的人,你們的好,本王會牢記于心,你們的壞,本王也會牢記于心,不着急,咱們慢慢來。”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後你們會清楚,什麽叫做怕。
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找到了大靠山,本王會親自告訴你們,什麽才是靠山,而有些人,注定是靠不住的。
“謝、、、血王殿下、、、”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誰也不敢擡頭打量百裏宸淵。
猶記得,初次見到他,是在挂羊頭賣狗肉的接風宴上,他溫潤如玉,不愠不火,一個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閑散王爺;
再一次見到他,之前的印象瞬間被颠覆,他邪侫乖張,輕狂嚣張,行事詭異,讓人猜不透,瞧不明白。
“你——”大将軍陳秉權指着百裏宸淵,‘你’字剛出口,就被百裏宸淵接過話去,“大将軍您好是老糊塗了嗎?本王的性情跟忠君候府的四小姐一樣,特別不喜歡被別人指着,仔細着您的手,不要殘了。”
伴随着大将軍一聲壓抑的悶哼聲,群臣還未緩過神來,只見大将軍的右手臂鮮血直流,森白駭人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不一會兒就染紅了腳下的地毯。
收回望着大将軍的視線,望着那站在原地,紅袍灼灼耀眼,仿佛根本不曾移動過一下的百裏宸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要取他們的性命,只怕他們都還不知道就沒命了。
百裏洪楓神色一暗,別人也許沒有看到,可他相信,不單是他瞧清楚了,站在他旁邊的百裏長劍跟百裏自影也一定瞧見了,那如鬼魅一樣的速度,出手又快又準,仿如紅衣閃過,一切就回歸了最初的平靜。
“外公,你怎麽樣?”話裏帶着難掩的焦急,百裏洪楓是不能失去陳秉權這座大靠山的。
“、、、痛、、、”那是怎樣一種疼痛,大将軍陳秉權形容不出來,縱使是一只手臂被折斷,也不可能是這種痛法。
百裏宸淵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那種痛,鑽心的難以忍受。
“五弟,大将軍怎麽說也是長輩,你下手太狠了。”百裏長劍看向百裏宸淵,心中掀起驚天駭浪,他從來就不知道他的武功竟是那般的好。
百裏自影的目光落在大将軍的手臂上,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整條手臂,百裏宸淵的動作實在太快,就連他也瞧不出,到底是出自何門何派。
他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出許多。
“除了父皇,本王不知還有誰是本王的長輩,能做本王長輩的人豈是他們這些奴才,明王殿下是在自貶身份麽?本王不管你們要怎麽争,怎麽鬧,祭拜的儀式是板上定釘的事情,誰出面說都不管用。”百裏宸淵眼中的嘲諷更甚,這些人如果真是他的長輩子,也不會安排一次又一次的刺殺,只為取他首級。
月帝深深的注視着百裏宸淵,看着他,只覺熟悉又陌生。
“父皇,兒臣要先行離開,大将軍的手臂需要即刻請太醫診治。”百裏洪楓點了大将軍身上的幾處大穴,不但沒有止出不斷湧出的鮮血,反而越流越頭,不由得叫他驚出一身的冷汗。
“準奏。”月帝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各位大臣,本王相信,明日早朝你們會做出跟今日完全不同的決定。”百裏宸淵墨瞳裏閃過一抹幽光,沈青跟康齊的辦事效率一向都極其高,現在只怕只已經完成任務,呆在府裏自娛自樂了。
最後一句‘你們回府之後仔細瞧瞧本王為你們準備的大禮,肯定改變主意的’,百裏宸淵真接用了千裏傳音,當然,他選擇了對象使用。
留下一個大大的謎題,百裏宸淵潇灑的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退朝。”月帝收回自己的視線,眸光漸深,血王已經斷定明日衆位大臣都會改變主意,那他又何必再讓自己聽他們的反對之語,聽得頭疼欲裂。
到底是什麽東西,可以讓群臣在一夜之間,就推翻自己之前所說過的所有話。
劉公公甩了甩拂塵,尖聲叫道:“退——朝——”
跪得腿酸,又受了極大驚吓的大臣們聽到‘退朝’兩個字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們再也不用頂着皇上與權臣給的壓力夾在中間被人當槍使了,實在很幸福。
長時間跪的腿,早已經發麻,想要站起來實在有些因難,直到雙腿能使得上力氣,一個個跟打了敗杖一樣的大臣相互扶持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金殿下走去。
萬和殿真不是人呆的,可是自個兒的府裏就安全嗎?
血王百裏宸淵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也真是特別害怕的,他到底是送了什麽禮到他們的府上,心中各種忐忑不安。
做過虧心事的,此時,早已經是雷得外焦裏嫩了。
“殿下,貴妃娘娘有請。”小太監低垂着頭,攔住百裏長劍的去路。
“大哥,你不去看看母妃嗎?”百裏長劍眯起狹長的雙眼,若是他的大哥百裏長青願意助他一臂之力那該多好,只可惜他從來就不願意卷進他們的是是非非裏。
百裏自影打發掉仙鳳宮裏派來的小太監,正巧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大哥,小弟最近得了一幅畫,不知可否請你前去瞧瞧。”
“哦,不知是哪位名家的作品。”百裏長青感激的看了一眼百裏自影,他是真的不想摻和到自己的母親跟親弟弟的權利之争裏。
他沒有那樣的野心,他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百裏自影看似孤僻,實則他最有心思。
今日再見百裏宸淵,他的心裏就更加的明白,他們的五弟不是吃素的,當年楚皇後之事,鐵定會被無限的放大,他是回來讨公道的。
------題外話------
麽麽噠,親們,荨發了公告,希望親們不要抛棄荨哈,偶會乖乖按時更文滴,嘿嘿!
【072章】 漫天血花
天空,細雪紛飛,似數不清的牛毛在飄舞着……
飛檐的屋角,雪花浸濕了琉璃瓦。
花木扶疏覆蓋着薄雪的園子,花葉都墜着晶瑩的雪珠。
整個天地,籠罩在一片美麗而清冷的銀色世界中。
精致的爐鼎,鼎身四周雕琢着騰飛相纏的金色麟魚。鼎蓋掩住了鼎裏的火腥子,袅袅的爐煙從鼎上面的孔裏升起,淡淡的桂花香彌漫在空氣。
‘扣扣扣——’清脆的響門聲富有節奏的響了起來,打斷了冷梓玥望着窗外的白雪發呆的思緒。
淡藍色的長裙,袖口用銀色絲線勾勒出一圈袖邊,裙擺則繡着幾朵百合花,胸前是白色錦緞束胸,寒風輕揚,裙擺随風搖曳,絕色傾城的容貌,淺淺合宜的溫婉笑容,似一株百合給人清新、高雅的感覺。
火紅色的披風靜靜的躺在紫檀木的貴妃倚上,鮮豔的顏色,如火如荼。
“進來。”聲若清泉涓涓,清脆聲聲,煞是悅耳,冷梓玥負手而立,微微閉上雙眼,收回混亂的思緒。
兩天不曾來找她,竟然很是不習慣。
對他,有依賴了麽、、、、、、、
四人魚貫的走進房間裏,望着冷梓玥纖細的背影,恭敬的輕喚道:“參見少主。”
“嗯。”微微颔首,冷梓玥猛然睜開雙眸,長袖輕甩,蓮步輕移,優雅的落座在貴妃躺椅上,目光清冽。
“少主,風月樓開張的時間是否要推遲一個月?”銀灰色的長袍合體的穿在鳴魄的身體上,線條流暢的下巴,光潔的肌膚,不用看也知道,金色的面具下藏着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
還有五天就是除夕夜,接下便是正月。
五國齊聚,玲珑宴就即将舉行。
若是選在那之前開張營業,收到的利益應該是最大的。
“哦,因為玲珑宴的原因以及皇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