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風流的三十三天
薛叔忘了一會兒,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陵柏突然被罩住,只覺得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從薛易潇懷裏掙紮出來,喘了會兒氣,問道:“怎麽了?”
薛易潇想到陵柏千叮咛萬囑咐不許透露關系的事,淡定地揚起一個微笑,“沒事,只是天色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陵柏再次戒備地往後縮縮,“我會自己屋子睡。”
薛易潇突然笑起來,攔腰将陵柏抱起來,躍下屋頂,将人放到床上,“你老實在這裏睡吧,還到處跑來跑去的。放,我還有事,要出去。”
他在陵柏的臉頰上碰了碰,“睡吧,我走了。”
陵柏點點頭,看着薛易潇出門,起身将外衣脫下,鑽進被子裏睡覺了。薛易潇很忙,偶爾夜間突然要出門也實屬正常。
薛易潇一出門,便對樹梢上的秦一招招手,讓他下來,“你守在門口,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去。”
秦一領命,抱着刀冷冷地守在門口。
薛易潇望了眼門,嘆口氣轉身去找薛叔。
他走到祠堂前,看着裏面亮堂的燭火,擡腳走進去。薛叔正站在祠堂中間,彎腰給祠堂中間的兩個牌位上香。搖晃的燭光下,這兩個沒有名字的空白牌位看起來就尤為詭異。
薛易潇默默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走上前點燃四根香,跪在蒲團上,拜了拜,随後将香插|進香爐裏,又跪回去磕頭。
薛叔已經上好了,站在一側,看着他做完一系列動作,幽幽地嘆了口氣。
薛易潇扶着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相鄰的椅子上,面對着他道:“薛叔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薛叔臉一冷,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我有什麽想說的?不該是你給我個解釋嗎?”他瞪起眼,幾近咬牙切齒,“你在這祠堂中說,在這牌位前說,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薛易潇垂下眼,輕輕笑了一下,“我只是想找個人長相厮守,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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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都可以給你介紹,武林歡喜你的女兒家也不少,你非要……非要……”
薛易潇見他說不出口,接話道:“非要和陵柏在一起嗎?”他笑起來,“薛叔和我父親不過是一飯之恩,相處三載,便用了這下半輩子尋找兇手。陵柏同我相伴十八年,我們的情義哪有人能比呢?”
薛叔氣得直發抖,“這能一樣嗎?你若是要待陵柏好,我絕不說半字,但是你現在這樣像什麽話?”
薛易潇坦然地靠在椅背上,“我本來就是這樣,我對女子沒感覺。”
薛叔震驚地睜大眼,沉默片刻,嘴唇翕動道:“那……那用些藥……”
“娶個女人,然後用藥讓她懷個孩子,再出去和人鬼混?”薛易潇冷笑一聲,“這可不是我們秦家的規矩啊。”
薛叔垂下頭,他雖然只在秦家三年,卻也知道,秦烈和妻子的确是琴瑟和諧,兩人少年相識,一直相依相伴,後來更是一同成立羅雀門。對妻子的忠誠是秦烈常挂在嘴邊的,讓薛易潇騙個夫人回來,顯然是敗壞了秦家的門風。
薛易潇看出他的猶疑,起身又抽出香,點燃了握在手中,跪在蒲團上,“父親母親,不肖子想娶陵柏為妻(?)雖是男子,且稱作是妻吧。若是您二老不同意,就讓這香燒不起來。若是受了這柱香,那便是答應了。”
他說着就将香插|上了,自然是一片平靜,白煙緩緩升起來,和先前上的香一樣。
薛易潇頓時理直氣壯起來,偏頭對薛叔笑道:“看,爹娘都答應了。”
薛叔頓時氣得頭疼,手中的拐杖又咚咚咚地敲在地面上,“就算都同意了又怎樣,就陵柏那破身子,能活幾年?你和他成了親,以後就當個鳏夫嗎?”
薛易潇本然帶笑的臉陡然沉下來,“所以我更要早些和他在一起,至于他的身體,是等到複完仇,我便帶他尋遍名醫。至少到死,我都和他再一起。”
薛叔粗喘着氣,被薛易潇氣得不輕,“好好,公子想和誰一起就和誰一起,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過多久。”
薛易潇聞言,眼睛突然擡起來,瞄了眼薛叔偏過頭生氣的樣子,頓時明了,這是松口了,但下不了面子呢。
“薛叔早就有點感覺了吧,所以才不讓陵柏和我親近。我會好好待他,日後讓你喝媳婦茶。”
薛叔猛地瞪向他,提起拐杖作勢要打他。薛易潇笑着跑出去,輕功一運,飛身回了自己的主院。
他落在門前對秦一擺擺手,自己推門進去,看到床上已經睡熟過去的陵柏,不由揚揚嘴角。他小心地湊上前,盯着陵柏看了會兒,俯下身吻住陵柏半張的嘴。
陵柏毫無察覺,依舊睡得死沉。薛易潇掙紮兩下,還是自暴自棄地伸出了舌。
許是嘴裏有東西,不太舒服,陵柏咂咂嘴,頭猛地一偏,翻身往裏滾了滾。
薛易潇支在陵柏身上,看着他嘴角的一點水漬,看得眼睛都紅了。不過他看着睡得正香的陵柏,緩緩吐出口氣,一掀被子鑽進去,老實閉眼睡覺。
翌日清晨,陵柏睜開眼就面對着薛易潇的臉。他看着薛易潇有些發黑的眼眶,微微湊近。他越靠越近,突然,薛易潇睜開眼。
陵柏猛地後退,臉色漲紅,眼神飄移,“公子醒啦,快起來洗漱。”
薛易潇将他摟進懷裏,頭在枕頭上蹭了蹭,“好困,還想再睡會兒。”
陵柏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心疼地拍拍他的頭,“那公子再睡會兒,我先起來,讓廚房晚點準備早飯。”
薛易潇“嗯”了一聲,手在陵柏頭上揉了揉。
陵柏下床穿好鞋,打着哈欠拉開屋門,就見薛叔拄着拐杖,像是門神一樣站在門口,冷冷地注視着陵柏。
陵柏渾身一激靈,腦子頓時清醒了。他揚起個笑,背後冒出冷汗,要怎麽解釋他從工資卧房出來這件事。
“公子還沒起?”
陵柏連連點頭,“公子昨晚有事,好像很累,我打算讓廚房晚些做早飯。”
薛叔聽到他提起昨晚,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冷着臉道:“跟我來。”
陵柏只覺得後背一痛,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他離去。
薛叔走到正廳,坐在椅子上。陵柏低着頭,不敢看薛叔的表情。
薛叔将拐杖放到一旁,“手伸出來。”
陵柏心頭一跳,打手心?這太容易被公子發現了吧。
不過他不敢反駁,閉着眼将手伸過去。他感受到手被握住,條件反射地一激靈,卻感受到手上一片冰涼。
陵柏奇怪地睜開眼,就看到薛叔已經松開手。而陵柏的手腕上套着個翠綠的镯子,他奇怪地望向薛叔。
薛叔咳嗽一聲,依舊是一臉嚴肅,字正腔圓道:“這是公子母親留下的,是給公子的妻子準備的,家傳的媳婦镯,好好帶着,別弄丢了。”
陵柏一愣,奇怪地看看自己的镯子,又擡眼看看薛叔,“媳……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
蓋章了!
今天還有一更,類似于洞房花燭夜之類的,怎麽能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