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流的二十二天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鑼鼓聲響,街上人都圍上前去看。只見一個小板車被推到大街中央,上面綁着肖老爺。
正當人群騷亂之際,一群衙役推開人群擠進來,急忙給肖老爺松綁。肖老爺一把扯掉嘴裏塞着的布,猛地揮開面前的人,怒吼道:“看什麽看?”他抖着手抓着衙役,“一定要将那股薛易潇抓住,我絕不會放過他。”
“不必去抓了,在下來了。”薛易潇搖搖扇子,緩步走到他面前,裝模作樣地驚訝一下,“肖老爺怎麽變成這幅模樣了,衣冠禽獸現在連衣冠都不要了?”
“你!”肖老爺點點頭,推了一把身邊的衙役,“還不将人抓起來。”
正當衙役要上前時,呵斥聲突然響起。韋城的縣令急匆匆跑過來,“原來是薛公子,您大駕光臨,也不通知我一聲。”
陵柏本來靠着薛易潇站着,現在那縣令一靠過來,他馬上撤步換到另一側站着。
薛易潇輕笑一聲,也向一旁退了退,“在下只是路過,沒想到遇到了些不平之事,便想看看。”
縣令馬上把腰躬得更低,“是是是,您吩咐。”
薛易潇用折扇指了指肖老爺,又指了指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孟瑞,“這其中的事,你問他們兩人就好,至于證據,已經送到府衙了。”
那縣令又連連稱是,直接讓衙役将肖老爺押回去。孟瑞站到薛易潇面前,有些驚訝,“你如何能指使朝廷官員?”
“指使?”薛易潇笑起來,“不是我指使,而是他上頭的知府給他下得命令。先前有幸和那位知府有一面之緣。此人為人正直,我将此事說了,他當然要讓下面的人徹查。”
孟瑞聽了嗤笑一聲,對這勢力的官員十分瞧不上。薛易潇自然也看出來了,低聲道:“權力是個好東西,語氣嫌棄,不如好好學學如何去用。”
孟瑞轉身要走,薛易潇按住他的肩膀,“你妹妹已經救出來了,不必擔心。倒是當年的事情,整個韋城都有份,你要如何算?”
孟瑞看看四周看熱鬧的人,冷笑一聲,“他們的愚蠢終究會讓他們自取滅亡,我只需看着便好。”
說完,孟瑞便跟着衙役離去。陵柏嘆口氣,扯扯薛易潇的袖子,“公子,你說的證據是什麽時候找的?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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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潇身子一僵,“我怎麽說也是江湖名人,身後有些人,幫我查東西還是很正常的。見多了,你就知道了。”
陵柏恍然大悟,随即又嘆口氣,“那個孟瑞真的太可憐了,希望他日後和春華能好好隐居,平安度日。”
薛易潇亦是點頭,揉揉他的腦袋,“行了,這件事那個縣令一定會好好處理,我們找家客棧住一晚,明日繼續往南走吧。”
陵柏答應一聲,将馬車趕出來,挑了家客棧下榻。
等到晚間,陵柏洗漱完,擡眼就看見薛易潇躺在床上,沖他招招手,“快來睡覺,明日要趕路的。”
陵柏“哎”了一聲,耳朵有些紅,抿抿唇低頭走過去。正當他掀開被子,突然聽到敲門聲。
陵柏不得不又穿上衣服去開門,等他打開門,看到孟瑞和春華不由一驚,“是你們?這麽晚怎麽還過來,進來坐吧。”
薛易潇聽到陵柏說話的聲音,也穿好衣服出來。
孟瑞看到薛易潇邊理衣服邊出來,不由一愣,這裏好像是單人客房。他的視線在薛易潇和陵柏兩人之間轉過幾下,又想去之前薛易潇幫陵柏擋刀,瞬間明白過來。
他心中猜到了這種可能,低着頭,有幾分尴尬。恰在此時,陵柏幫他們倒了兩杯茶水,笑着推到他面前。
孟瑞腦子一熱,直接給他跪下了。陵柏一愣,默默将薛易潇拉到的身前。
薛易潇:“……男兒膝下有黃金,請起吧。”
孟瑞卻依舊跪着,“今日多虧了薛公子,請受小人一拜。從今日起,您就是我的恩公,我會日日将您的畫像供奉在案前。”
薛易潇想了想那個場景,抽抽嘴角,“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孟瑞卻又是一拜,直到薛易潇強硬地把他拉起來,才老實。
薛易潇清清嗓子,“你們二人有想好要去哪裏隐居嗎?”
春華有些害羞,藏在孟瑞身後。孟瑞寵溺地笑了下,道:“還沒有決定,我們打算往北方走走看,找個山清水秀,與世無争的地方。”
陵柏看他們的确已經将一切放下了,便笑了笑,“那挺好的,日後若是有緣,說不定還會去你們那裏做客。”
孟瑞也點點頭,笑了下。随後,他像是想起什麽,伸手從袖中拿出一個布包,遞給薛易潇,“這是我師父畫的刀譜,還有當初他去北疆的地圖,希望能幫上忙。”
薛易潇接過布包,向他道謝。說完了話,孟瑞他們便和薛易潇道別。韋城是他們兩人的傷心地,如今大仇已報,他們并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所以打算連夜出城。
陵柏和薛易潇送走他們,便滅了燈休息。第二天起了大早,出城繼續往南走。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一路走一路玩,倒是沒出什麽事。但是這樣平靜的日子卻讓薛易潇感到幾分不安。
又是一個夜晚,薛易潇趁着陵柏睡着,起身在他周圍布下機關,飛身出了房間。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很快便與夜色融為一體,消失在樹林中。然而他卻沒看見,在他離開的瞬間,出現在旅店外面的一群黑影。
“動手吧。”
·
薛易潇極快地穿梭在樹林中,順着秦一留下的暗號,一甩袖落在他們的帳篷前。
看着站在樹旁的秦一,薛易潇問道:“如何?最近來的人都是什麽水平?”
秦一搖搖頭,“少主,并未遇到有實力的人,多數都是些烏合之衆,幾招都接不下。”
薛易潇皺起眉,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莫非在秦一之前,還有人将一部分人截殺了?那麽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為何留下一些武功低的?
正當他思索時,周圍突然傳來他人氣息,薛易潇一揮手,讓秦一藏起來,他則一掌擊向來人。
他帶着面具,并不怕有人認出。對方顯然沒料到已經被發現了,被他一掌打得吐出口血。
薛易潇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那人掙紮兩下,突然暴起抓向薛易潇的臉。在他手指距離面具還剩一指寬時,薛易潇毫不猶豫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他手一松,屍體從樹上掉了下去。他回過神,面向身後,“你還不出來嗎?”
一聲輕笑在樹林中響起,一道暗黑的身影從樹後走出,笑着給薛易潇鼓掌,“不虧是繼承了羅雀門的武功,實力真是值得稱贊。”
方淩放下手,擡頭望着他。薛易潇微微蹙起眉,“你為何會在此?”
“自然是奉教主的命令來提醒你。”方淩見薛易潇好似毫無波動,冷哼一聲,“教主讓我警告你,已經有人開始出手了,身懷藏寶圖的丹華公子雖不會有事,但是他身邊的人卻未必。”
薛易潇身子一僵,轉身就要回旅店。方淩卻身形一閃,攔在他身前,“教主說過,身為羅雀門少主,你的職責是找出你的殺父仇人,其餘的人都只是你的累贅。現在以陵柏為餌,引蛇出洞,是最好的方法。”
“閃開。”薛易潇冷聲吐出兩字,手一揚,雙刀并出,直直砍向方淩。
方淩眼睛一亮,“好,那我便要試試,羅雀門的獨門刀法究竟有什麽獨到之處。”
黑暗的樹林中,在慘淡的月色照耀下,刀與劍反射着寒光,不斷碰撞推開,卷攜着殺意在兩人間發出铿锵聲響。
薛易潇心中擔憂陵柏,卻困于方淩的劍招中。他暗暗咬牙,故意賣了個破綻,方淩冷笑一聲,“你騙得了我嗎?”
說着,竟然晃過去,直刺他的心髒。正當他得意之際,卻見薛易潇不閃不避,手中雙刀直直砍向他。
“我有說這是騙局嗎?”
随着薛易潇話音落下,方淩的劍筆直地插進薛易潇的胸口。他一驚,想起秦無蒼的吩咐,不得不匆匆撤劍,內力反噬,反讓他吐了口血,而薛易潇的刀亦來到眼前。
他急忙閃退,腰腹處卻仍是被砍中一刀。羅雀門的刀法詭異,一刀得中,傷口頓時血湧不止。
方淩大驚失色,猛地後退數步,捂着傷口戒備地盯着薛易潇。
薛易潇卻看也不看一眼,飛身趕往旅店,只留下句話,“告訴魔教教主,不要做多餘的事。”
方淩憤恨咬牙,怒急攻心,又吐了口血。
“真是凄慘呀~”嬌媚的女聲出現在他身後,扶住他的後背,手指在背上來回滑動,“需要奴家幫忙嗎?嗯~”
方淩一把揮開他,“回黑無涯。”
女子嬌嗔一聲,拉着他,飛身往魔教中心黑無涯趕去。
而在遠處的旅店,卻已經是燈火通明,刀劍碰撞的聲音,傷者的□□聲。到處都撒着鮮血,血腥味熏得人頭疼。
秦三握緊手中的刀,再次砍翻一個黑衣人,對身旁人道:“快将陵柏帶離此地。”
“不行,他不知怎麽了,好像失了魂,根本不能近身,一動他就會自殘。”
秦三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只能奮力殺敵。
正當他們愈來愈吃力時,薛易潇從天而降,手中的刀法極快,招招取人性命。可是對方雖死傷慘重,卻不肯撤退,依舊源源不斷地往上沖。
薛易潇馬上示意秦三将藏寶圖露出來,果然,那些人馬上沖藏寶圖而去,秦三裝作不敵,受傷被搶了圖。圖一到手,那些人便直接收手離去。
薛易潇快步走到陵柏面前,卻見他已經恢複清明,忙又後退數步,怕陵柏認出他。
陵柏本來安安穩穩地睡覺,誰知半夜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氣悶,生生憋醒了,但是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一步步走向屋外,而薛易潇還不在身邊。
陵柏想起薛易潇曾經囑咐過他,如果他不在,絕對要待在屋中,因為屋中必然是安全的,他才會離開。
他奮力掙紮想要擺脫這奇怪的控制,卻做不到。只能眼看着自己走出門。他才推開門,眼前便出現一把劍,直直刺向他。
陵柏吓得想要閉眼,但是卻做不到。幸好出現數位黑衣人上前救他。
然而他還是看出了黑衣人的敗退,正當他焦急時,就見 一位帶着面具的人,握刀出現,幾招之內便解決了敵人。
陵柏驚嘆之餘,突然發現身體,也已經恢複了知覺,不由喜上加喜。
他看着帶着面具的男子,感激道:“多謝俠士,不知俠士叫什麽?”他瞄到面前人的胸口,驚呼道,“俠士,你受傷了,要不要包紮?”
面具人被他一說,好似才察覺到傷口的疼痛,按住面具轉身匆匆離去。
陵柏伸手想要阻攔,那人卻已經不見了身影。陵柏再轉頭一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遍地屍體。
他吓得後退數步,“這……這……”
“陵柏。”薛易潇從樹林中走出來,手中折扇敲了敲他的頭,“不是讓你不要出門嗎?不聽話,該打。”
陵柏委屈地捂住頭,将剛才不受控制的事說了,随即抱怨道:“明明是公子突然不見了。幸好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不然我就死定了。”
陵柏說着瞪了薛易潇一眼,嘟囔道:“還是俠士好,救人還不多話。”
耳力極佳的薛易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