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流的十五天
薛易潇一喜,以為陵柏已經轉醒,卻不想陵柏這一睜眼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薛易潇大驚失色,“陵柏陵柏。”
連喚數聲卻沒有回應,正當他心急時,禪房窗戶突然被一股內力破開,有三人手持長刀沖進來。
“薛易潇,交出藏寶圖。”
三人提起武器向薛易潇攻去。薛易潇全部神魂都吊在陵柏身上,根本無心對付來人,腰間折扇一展,直接擋下他們的攻擊。折扇向上一抛,頓時三把刀被擡上去。扇子落回手中,薛易潇随手一揮,瞬間擊退三人。
可是退敵三人卻止不住更多人的進來,小小的禪房中頓時擠滿了人,全都拔劍相向。
陵柏躺在木床上,似是感受到房中的殺意,體內本來因藥水平靜的蠱蟲亦是躁動不安。陵柏額上布滿汗珠,又是痛呼一聲。
蠱蟲逐漸蘇醒,在陵柏的身體裏鼓動。薛易潇眼睛泛紅,濃烈的殺意自周身散開。
恰在此時,禪房門突然被推開,以為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侶走進門,微微閉起來的眼睛讓人擔心他是否會被門檻絆倒。
“諸位施主進了永昭寺,便勿要再動刀劍了。”他說着緩步跨進來,唇角帶着些笑意,走到最近的一位劍客身旁,“請施主棄劍。”
那劍客啐了一口,将劍駕到他脖子上,罵道:“哪來的禿驢,你爺爺的事……噗——”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他已經倒飛出去,而他口中的禿驢則施施然地收回手,單手立掌笑着重複道:“請諸位放下屠刀。”
屋中所有人頓時将刀劍指向了他。就見他身後的禪房門突然被一陣勁風震開,數十名少林武僧同樣單手立掌,垂首喝道:“請諸位放下屠刀。”
禪房中衆人頓時被震懾住,不敢動作,被一群武僧看着挨個走出去。一個小沙彌探出頭,跑到床邊,對着門口招招手,“無相師父,病者在這裏。”
無相大師緩步走過去,将手搭在陵柏的脈搏上,片刻後皺起眉。他在陵柏的胸口處快速點了幾下,封住穴道。
他直起身,拍拍薛易潇的肩膀,“施主可以收回內力了,我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待會兒施以針灸,能暫時壓下他體內的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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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潇聞言,小心地收回內力,看陵柏沒有變化才吐出口氣,對無相鞠躬道謝,“多謝大師,不知陵柏今日如此是何緣故?”
無相沉默片刻,看了薛易潇壩上,才嘆了口氣,“看來施主是真的不知啊。”
薛易潇察覺出其中必然有問題,正要追問,就聽見床上想起一聲低吟,是陵柏悠悠轉醒。薛易潇忙坐到他身側,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
陵柏望向薛易潇,虛弱笑道:“陵柏讓公子擔心了。”
薛易潇摸摸他的頭,“你無事便好,,日後身體不适,一定要和我說。”
陵柏點點頭,虛弱的身體又有了些睡意。薛易潇幫他蓋上被子,低聲安撫道:“睡吧。”
陵柏點點頭,又睡了過去。
薛易潇看他睡了,又繼續方才的話,“陵柏身上有何隐情?”
無相試探問道:“你可知你的童子不能習武的原因?”
薛易潇點點頭,“體內有陰寒之氣,根基有損,習武只會更加傷身。”
無相輕輕嗯了一聲,“正是如此,陰寒之氣遇到至毒的蠱蟲,刺激蠱蟲作亂。你應當不得不用了秘藥來壓制蠱蟲,但是卻不知道他體內的陰寒之氣同樣會破壞秘藥和蠱蟲的平衡。”
薛易潇緊張道:“可有解決的方法?”
“自然。”無相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拿出紙筆,提筆寫了張藥方遞給他,“這藥方能幫他調理身體,壓制蠱蟲。勿要再用那些秘藥。”
薛易潇接過藥方草草掃了一眼,對他很是感激,“多謝大師。”
“不必謝我,先去拿藥吧。一副煎,其餘的做成藥丸随身攜帶。山下就有藥房,我在這裏為陵柏施針,你速去速回。”
薛易潇行了禮,急忙向外面跑。無相看着他的背影不見,嘆口氣走到陵柏床前,“施針方才為何要阻止我說出真相。”
床上,本該睡去的陵柏緩緩睜開眼,“多謝大師。”
無相搖搖頭,笑道:“方才你突然攥住我的衣袖吓了我一跳,都忘了要說什麽了。”
他從桌子上拿過一個布包,坐到陵柏床沿,笑道:“脫衣服吧。”
陵柏愣愣地望着他,無相從布包裏拿出一根針,“針灸啊。”
“真的要針灸嗎?”陵柏苦着臉,“疼嗎?”
無相點點頭,“疼啊,不過你可以找薛施主撒嬌。”
陵柏臉色微紅,無相哈哈一笑,“不逗你了,我要施針了。”他說着,手中的針已經紮下去,并未脫衣,“我身為佛門中醫術佼佼者,針灸而已,隔着衣服也能知道穴位的。”
陵柏眼皮又有些沉了,他低聲嘟囔一句,“碧血山莊的那個江湖郎中施針都不用脫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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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潇看着大夫煎好藥,帶着藥又趕回山上。一進門就見無相站在收拾銀針,無相見到他,笑道:“已經針灸完了,待會兒他醒了,你将藥喂給他就好,告辭。”
“請。”薛易潇側身讓開,恭敬地送他離去。
送走無相,薛易潇端着藥走到陵柏床頭。陵柏睡得正熟,臉上還有些汗未幹。薛易潇擰幹手帕,幫他擦幹額頭,随後便坐在他的床頭,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顏。
藥碗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由燙變溫,他捧起來,用手捂住碗,稍用內力,維持住藥汁的溫度。
陵柏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他一睜眼就看到薛易潇坐在窗前。他張開口想要說話,但是還未說出口,薛易潇便已經端起碗,送到他嘴邊,“先将藥喝了。”
陵柏就着他的手,将藥碗裏的藥一口喝完。
喝完藥,他擡頭發現薛易潇正在看他。他不由疑惑問道:“怎麽了?”
薛易潇咳嗽一聲,“沒事。”他遲疑了一下,“你不怕苦嗎?”
陵柏望望藥碗,又望望薛易潇,眨眨眼道:“陵柏不怕喝藥。”
薛易潇嘆口氣,将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露出手心藏着的兩顆糖,“那真是可惜,虧我怕你嫌苦,買了糖給你。”
陵柏捏過糖放進嘴裏,被甜的彎了彎眼睛,“可是陵柏喜歡吃糖啊。”
薛易潇摸摸他的頭,,“我記得你小時候明明很怕喝藥的,後來大了些生病時就不讓我去看你了,怕過了病氣,怎麽現在不怕了?”
陵柏含着糖,說話有些含糊,“因為陵柏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