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院
下午的時候陸辰又讓人送來一個大玉石雕刻擺件,是一個全玉雕的大屏風。
紅木的底座色澤厚重尊貴,玉石雕刻的鳳栖梧桐,展翅高飛的鳳凰落在高大的梧桐樹上,每一根羽毛都精雕細琢,眼睛神态高傲的栩栩如生,連梧桐樹的葉子看着也像是真的一樣。
這扇大屏風就放在床尾,占了好大的地方,又能供應能量還能當擺設用,連原本應該死氣沉沉的病房都顯得熠熠生輝。
陸辰指着屏風對蘇暮晚笑道:“我特意選的樣式,你就像這個美麗的鳳凰一樣,落在我這棵梧桐樹上。”
蘇暮晚聽了不屑一顧:“我是鳳凰嗎?區區一個鳳凰只有顏色還好看些,但再好看也是我的臣子。”
陸辰哄她:“那當然,我的晚晚當然比鳳凰尊貴好看多了。”
蘇暮晚眼睛從屏風上掃過,笑了:“不過你選的這個雕工不錯,擺在病房裏倒有些可惜了。”
陸辰卻不覺得可惜,他甚至覺得這是病房和玉雕的榮幸,正色道:“這裏能被你住,屏風能被你看,才是它們有用的地方。”
蘇暮晚聽了只覺得陸辰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出口了,和剛開始那副狂霸的樣子越來越不同。
她走過去手觸摸在屏風上,不知是不是錯覺,陸辰覺得凡是被蘇暮晚摸過的地方,光澤都仿佛比其他地方暗淡了點。
陸辰問道:“你這是在吸收玉雕裏面的能量。”
他問完,蘇暮晚轉過身來,臉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點。
陸辰這樣覺得就問了,蘇暮晚卻笑:“哪有那麽快,這點能量怎麽夠。”
“但确實是有用處的不是嗎?”陸辰道。
蘇暮晚點頭:“那是自然。”
之後的時間,陸辰又哄着蘇暮晚睡了午覺,等人睡着了就讓人好好守着病房,自己開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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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連十幾天,陸辰都是陪着蘇暮晚吃了飯,聊聊天解悶,等她睡着又出去不知忙什麽。但他無論有多忙都會在晚飯前趕回來,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再為蘇暮晚按摩放松躺久了僵硬的身體,晚上又抱着暖手暖腳。
蘇暮晚也不問他去幹嘛了,穩如泰山的吃飯修養看書,在陸辰的不在的時候站在窗邊極目遠眺,目光沉靜冷漠。
轉眼間就已經是六月份了,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病房裏的鳳凰屏風已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神韻,色澤暗淡的像是灰撲撲的石頭,蘇暮晚也不用整天躺在床上,能時不時的去下面走走。
陸辰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東西一趟一趟的運下去,蘇暮晚就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被陸辰哄着喂湯,在吃飯的間隙間,她問陸辰:“你這是準備好了?”
陸辰神秘一笑:“你到家就知道了。”
蘇暮晚見他故作神秘,想着他既然想給我個驚喜,還是不問了。
其實她早就猜出來陸辰在幹什麽,這些天經常不見人,無外乎是找風水師那點事。
果然,等坐車回家,離家裏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蘇暮晚就已經感覺到空氣中活躍的靈氣,一股遠超正常水平的濃郁靈氣被鎖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平常人就算無法吸收住久了也會身體健康,不染疾病。
陸辰推開大門,眼睛一直看着蘇暮晚,像獻寶一樣充滿期待。
蘇暮晚看過去,整個院子和之前相比大變樣了。從進門起就是一處石子鋪成的道路,原本的車道改在車庫那邊,順着院子角落開過去。沿途假山池沼、流水潺潺、花卉争豔,亭臺樓閣,完全是一副江南水鄉園林的景觀。
樓下移栽了大片紫藤蘿花,雖然這個季節花已經謝了,但新長出的綠葉卻攀爬出綠色的長廊,從樓下一直延伸到大門口。
鎖靈聚靈風水陣的布設使整個院子靈氣逼人,剛剛移栽的花木無不生機勃勃,連造景的石頭都色澤透亮,荷花池的水也清澈見底。
進到別墅裏,裏面所有的擺設都換成了玉雕木雕,尤其是蘇暮晚常待的地方,更是連桌子都鑲嵌上了。
陸辰帶着蘇暮晚走到房間,只見裏面四周牆壁都鋪設了一層玉石,襯托的整個屋子仿若玉宇瓊樓。
蘇暮晚搖頭失笑:“還真是雕欄玉砌,你這是弄了多少玉石過來?”
“不過是多花些錢罷了,只要對你有用,弄多少都是值得的。”陸辰大手一揮,豪邁之氣頓生,說着,又湊到蘇暮晚面前嬉皮笑臉,“我掙錢不給我的晚晚用,還能給誰呢?”
這次蘇暮晚沒有再故意說反話,而是給了肯定的答複:“确實很好。”
這好的不是玉石景致,而是一片赤誠之心,就像陸辰從不遮掩的愛意一樣,他把關于蘇暮晚的事無論大小都當作最重要的事放在心上,捧着一顆真心奉到她面前,每一點每一滴都飽含着真情。
蘇暮晚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是否用心,是否是真心,她看的明明白白。
陸辰得到蘇暮晚一聲贊比吃了靈丹妙藥還厲害,他看到蘇暮晚目光溫和的注視着他,便覺此時溫情脈脈,就像故事書裏的兩人花前月下般美好。他便越發乖順起來,陪着逛了逛,又一起睡了個午覺。
修整過的院子果然更得蘇暮晚喜歡,她一連幾日都在花木掩映間散步,拿了魚食喂池塘裏的魚,還讓人專門在一簇剛開的紫薇花下設了一個躺椅。
陸辰過來就看到蘇暮晚舒服的躺在躺椅上,頭頂紫薇花開的正盛,花樹的樹冠擋住了炎熱的陽光,映出一個涼爽的樹蔭。
他走過去道:“你就躺在樹蔭裏,還是池塘邊上,涼氣太重了,怎麽不蓋個毯子?”
說着,不等蘇暮晚回答就叫來保姆阿姨,讓她去拿毯子來。
蘇暮晚看他如此緊張,寬慰道:“現在都是夏天了,你看連保姆她們都穿短袖了。”
陸辰眼睛一瞪:“你能和她們一樣嗎?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蘇暮晚見他堅持只得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岔開話題問他另一件事:“我之前說要在門口種桂花樹,你怎麽沒種?”
陸辰靠在躺椅扶手上,他本來是想擠上去的,但躺椅太小了躺不下兩個人,有心想自己躺上去再讓蘇暮晚躺他身上,但想了想還是沒敢。雖然他借口蘇暮晚身體不好,兩人晚上睡在一起好就近照顧的理由睡在一個房間,但也只是純睡覺附帶當暖爐而已,想動手動腳他是不敢的。就怕惹的蘇暮晚惱了,連躺一張床的福利也沒有了。
但每天溫香暖玉滿懷,還是抱着自己最心愛的人,要說他心裏沒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蘇暮晚如今身體太差,他也不敢惹她生氣,以致每每忍的辛苦,真是痛并快樂着啊。
聽到蘇暮晚問起桂花樹的事,陸辰往躺椅扶手上微微一靠,道:“院子改的急,還有好多東西都沒弄呢,我留了種桂花的地方。”
說着,他伸手把留的地方指給蘇暮晚看:“我準備在院子裏車道的兩邊全都種桂花,還有我們大門口的兩邊,也種兩排桂花,以後秋天的時候還能做桂花糕吃。”
蘇暮晚在腦子裏把種滿桂花樹後的場景想了一下,覺得這樣種還挺好,秋天的時候整個院子都能聞到香氣。又指着牆邊問:“我看你牆邊都留着位置,是打算種什麽?”
“種薔薇花。”陸辰道,“花開的好看,等都爬到牆上去就是另一道風景了。”
陸辰靠在蘇暮晚耳邊,親她的耳朵,故意放低了嗓音道:“我特意選的深紅色的薔薇花,花語就是‘只想與你在一起’”。
蘇暮晚指尖動了動,卻沒有故意躲開,還是穩穩的躺着:“只是一朵花罷了,什麽都能扯到花語上,你們凡人還真是閑得很。”
陸辰見蘇暮晚真是太穩了,怎麽撩她都不動聲色,看來想看到這寶貝疙瘩害羞的神情是不可能了。心裏暗暗嘆了口氣,但又轉念一想,這才是真正的蘇暮晚啊,要是做出小女兒姿态來,還真不像她。
正想着,保姆阿姨送來一個小毯子,陸辰道了一聲謝接過來,溫柔的蓋在蘇暮晚身上。
蓋好毯子,陸辰想起來一件事,問蘇暮晚道:“我好像從來沒聽到過你叫保姆阿姨?”
又問:“難道這也有什麽說法嗎?”
陸辰并不覺得蘇暮晚是太過高傲,連照顧她的保姆一聲阿姨都不願意叫。不過話說回來,他确實從沒見過蘇暮晚對任何人客氣過,這總不會只是因為靈尊上身份太高了,誰都不配受她一句敬稱吧?
果然,蘇暮晚回答道:“我不叫她,是為她好。”
陸辰不解:“這是怎麽說?”
蘇暮晚問:“你知道女娲造人的故事吧?”
陸辰道:“那是當然,女娲造人的故事沒有人不知道。”
蘇暮晚伸手摘下一朵垂下來的紫薇花,放在鼻間嗅了嗅:“女娲創造人類,所以所有人都尊她為人族聖母,她可以算是所有人類的母親。如果有一天,她下凡去玩,會叫自己創造的孩子為阿姨嗎?”
陸辰仿佛明白了什麽,他瞪大了眼睛:“所以你……?”
蘇暮晚道:“我是兩大最初始的規則之一,代表光明、生命、創造、美好等等所有正面能量,宇宙初開、天地生成、生命初始,所有萬事萬物無論魚蟲鳥獸還是人神魔鬼,甚至水火石土,我都可算做是它們的母親。我是蒼生之主、天地萬物之主,豈有主子、母親對自己的臣子、孩子敬稱的?”
陸辰震驚的看着蘇暮晚,心裏卻不知為何覺得就是如此,覺得對天地蒼生的俯視是理所應當,仿佛他曾經也曾這樣過。他震驚的不是蘇暮晚有如此高的身份,而是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這難道是一個平凡人類該有的嗎?
震驚中又聽到蘇暮晚說:“不只是保姆,就連我借體轉世重生的所謂母親,也沒有資格讓我這樣叫她一聲。總沒有當孩子的救母親一次就成了母親的母親吧?也沒有臣子救了主子就成了主子的主子的道理。我有創世之功,有救世之德,沒有人配做我親人,沒有人能壓在我頭上。我為天地之主、萬物之母卻叫你母親、父親、哥哥或姐姐,你哪來這麽大的本事?別說比我高了,就連比我低的人也是不可能有的,弟弟、妹妹甚至子孫,沒有人配!”
陸辰聽到這裏不僅不覺得蘇暮晚高高在上,反而皺起了眉:“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你若是想要親人,怎麽會被規則壓制住?你是靈尊上,真想要叫誰還能被這些條件壓着不準叫?”
蘇暮晚看着陸辰,微微一嘆:“至高者無親啊。這才是孤,才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