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疼
蘇暮晚無奈點頭:“你說的是。轉世本就需要很多的能量,更何況是我這樣的,更需要無比龐大的能量來支撐,不然不等我降世就要夭折了,因為沒有任何母體能支撐我生長所需。所以我轉世只是借個肚子成長,根本不會用到母體的營養,也不會對母體造成任何影響。因為,天地宇宙,沒有人配做我的母親。”
“而我現在,如果我有足夠轉世的能量,本源臺又怎麽會崩塌呢?更何況,我也沒有轉世的時間。”
陸辰道:“所以現在是一個僵局。要恢複沒有藥可治,要轉世既沒有能量也沒有時間。”
蘇暮晚點頭。
陸辰煩躁的狠喘口氣,又問:“那晚晚,你說等本源臺崩塌之後,有辦法進行補救,是什麽辦法?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全力去做,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痛苦。”
蘇暮晚看着他微微一笑,知道他确實是想幫助她,也不隐瞞:“我缺少的是能量,無論藥材、玉石或者礦物木頭等都含有能量,可以戴在身上或放在我日常起居之處,自然而然的這些能量會被我吸收。玉石能量溫和,是最适合吸收的,但是我需要的能量太大,所以絕不是一兩塊玉石就能達到的。”
陸辰松了口氣:“不就是玉石嗎?我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只要你要的不是凡間沒有的東西,要多少我都會給你弄來。”
說着,溫柔的把蘇暮晚擁在懷裏,柔聲道:“晚晚,你別怕,我在這裏。”
蘇暮晚反應十分煞風景:“我本來就不怕。”
“是,你不怕,是我怕了。”陸辰摩挲着她的肩膀,“是我怕失去你,我怕你受傷,怕你難過,怕你傷心,是我怕了。”陸辰喃喃道。
蘇暮晚一怔,她突然想起來那天之後,陸辰說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怕什麽,就會真正懂得什麽是愛,懂得他有多愛她。霎那間,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充斥在胸膛裏,這種感覺不是痛也不是苦,更不是甜不是歡樂,而是沉甸甸的墜着她的心,讓她仿佛明白了什麽。
蘇暮晚嘆了口氣,既然說到這裏,索性再安安他的心:“凡間也有一些有修為的人,你可以找個高明的風水師,擺風水陣鎖住玉石靈氣,不讓其逸散,會讓我恢複的更好些。”
陸辰擁抱着她的姿勢緊了緊,這個時候蘇暮晚肯想辦法來恢複自己的身體,願意交給他來做,已經是對他最好的安慰,也是蘇暮晚态度軟化的表現。陸辰語氣就更溫柔了:“好,我一定會找最高明的風水師來布陣,晚晚,你一定要陪着我。”
“我回去就找,晚晚,你的本源臺還有多少時間?”陸辰問。
蘇暮晚動作輕輕的摸摸心口,沒讓陸辰看到:“快了。”
兩個字讓陸辰心裏開始有沉重的緊迫感,他想着,現在晚晚正是虛弱的時候,我不能自亂陣腳,我要是亂了,誰來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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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陸辰咬了口嘴唇裏的軟肉,把心裏的悲戚沮喪都壓下去,臉上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來,沖蘇暮晚笑了笑。
蘇暮晚哪裏不知道他這是故作堅強,她慣常的平靜淡漠,反而寬慰他:“你知道我是從來不會說謊的,我說過我是不會死的,現在只是本源臺損傷,會好的。”
誰知她這樣一說,陸辰反而有點忍不住了:“你是不會死,但你會疼啊。”
蘇暮晚一愣,剛才那種沉甸甸的感覺仿佛又翻湧上來,一時不知說些什麽。
陸辰沉默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出來玩的,怎麽在這裏傷春悲秋起來了,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說着,伸手拉蘇暮晚起身。
“是你說要去看日出,我可沒說過。”蘇暮晚說道。
陸辰此刻已經整理好心情,聞言微微一笑:“我說你起不來,你說我小看你,這不是默認了要陪我去看日出了?”
“你這是激将法,我偏不上當。”蘇暮晚說。
陸辰把她往懷裏一拉,笑道:“晚了,你已經答應了,你說出去的話難道還能收回去?”
蘇暮晚被他将了一軍,也不生氣:“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說出去的話自然沒有不兌現的。也罷,我這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陸辰得意的笑着:“這就是了,堂堂靈尊上哪能說話不算數。而且,我哪舍得你舍命陪我呢,我疼你還來不及。”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湊在蘇暮晚耳邊說的。
蘇暮晚轉頭瞪他一眼:“你就在這裏得意吧,你能哄我一次,哄不了我兩次。”
“豈敢豈敢,可不敢再哄你第二次了,我以後只求你吧。”陸辰笑道,“只求尊上能多和我說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哪敢得寸進尺啊。”
蘇暮晚無奈的搖搖頭,想了想又笑了。
“好,可算是笑了,乖晚晚不生氣啊。”陸辰把蘇暮晚的手握進自己的大手裏,感覺有點涼了,急忙拉着她着急要走,口中一連聲說道,“不好,我忘了晚上夜涼,你身體弱,不能多在外面久待,我們快回去吧。”
陸辰說着,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披在蘇暮晚身上,拉着就要走。
走了沒兩步,又停下來,蹲下:“晚晚,我知道你腿疼,來,我背着你回去。”
蘇暮晚看着陸辰一連串的動作微微失笑,見他蹲下,欣然趴上去了。
此時古街上人已經慢慢變少,兩旁的店鋪還沒關門,但來時擺的小攤有不少已經不在了。路邊懸挂的彩燈發出各色光芒,古香古色的長街上,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影子拉長形狀,一會兒長一會兒短,慢慢走遠。
陸辰背着蘇暮晚來到停車場,一行人開車回了酒店。
到酒店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讓客房送餐送了些宵夜,陸辰陪着蘇暮晚吃了些東西,就各自洗漱休息了。
——
此時顧成風和楚韬還在外面閑逛。他們和陸辰分開之後,不耐煩保镖跟着,把陸辰留下的保镖打發走,先是去吃了個飯,又在古街上走了走,買了些不常見的小東西,後來又在一個店鋪老板的指引下去一處不遠的古建築看了舞獅表演。
看過舞獅表演後,兩人買了點吃食,就坐在路邊給游客準備休息的椅子上邊吃邊聊天。
顧成風套上手套,為了保證油不通過手套漏在手上,所以他一只手套了兩個,邊套邊說:“沒來之前還以為這裏是個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小山丘,我還嘀咕小仙女怎麽選了這裏,這不是找罪受嗎。沒想到這裏還挺繁華的,我有罪,就用我手裏的這串鴨腸給小仙女賠罪吧。”
他說着,口中喃喃:“小仙女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這鴨腸我先吃為敬!”
然後,一口把一串鴨腸撸掉,嚼吧嚼吧咽了。
楚韬鄙視的看他一眼:“有膽子到人家面前去賠罪啊。”
顧成風果斷承認他沒膽子,又毫不羞愧,義正嚴辭的說:“我這叫戰略性撤退,還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像你那才叫慫。”
楚韬踹他一腳,搶走他手裏的鴨腸:“你才慫,我們半斤八兩,你還好意思笑我。”
顧成風又拆了一包吃食:“我能有你慫?你看你見到小仙女時後獻媚的樣子,膽子都快被吓破了。”說着,用手肘搗他一下,“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麽那麽怕她?我是因為她那不同凡俗的氣質,也是看在陸辰的面子上,你呢?”
楚韬又回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悄悄打了個寒戰:“你管我呢?別問那麽多。”
顧成風大笑:“我看你是怕丢臉吧,我以前以為你性情大變是中邪了,但這世上哪有鬼神,孔子都說了‘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你突然從浪蕩公子變得對女人不感興趣了,是為什麽,難道是受大了巨大的感情傷害?”
說着說着唱了起來:“這麽久的感情你卻當成游戲,當初的甜言蜜語如今黯然銷魂,是我愛的太……”
剛唱兩句就被楚韬狠狠的踹了一腳,爬起來又被追着打罵,顧成風哈哈大笑:“惱羞成怒了吧,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滾,你懂個屁!”楚韬又擡腳踹他,被他躲過去了。
顧成風笑聲震天動地:“哈哈哈哈哈哈,打不着我,打不着!”
楚韬狠狠喘了口氣,突然冷冷一笑,走回剛才坐的椅子。
顧成風陡然覺得不妙:“哎,你幹嘛?”然後就看到楚韬一把将所有吃食抱起來,一點都沒給他留。
顧成風連忙舉手投降:“我投降,你不能‘挾小吃以令兄弟’,好歹給我留點。”
“呸,食屎去吧你!”楚韬不屑冷喝。
顧成風忙忙告饒,并發誓以後絕對不随便嘲笑他,也不再提這件事,楚韬才勉強分兩包吃的給他。
難道真是受了感情的傷?顧成風心裏嘀咕,見楚韬又對着他冷笑,連忙正襟危坐,假裝正經。
感覺楚韬冰冷的目光快要把他凍成冰塊了,顧成風趕忙轉移話題:“現在都快十點了,你說陸辰和小仙女在幹嘛呢?”
剛說完,就受到楚韬重力一擊,疼的他‘嘶嘶’叫痛。
“啊!你打我幹嘛?”
楚韬給他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你剛才腦子裏在轉什麽龌龊思想,小心小仙女知道了打死你。”
顧成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解道:“我能有什麽龌龊思想,我就問陸辰和小仙女在幹嘛?”
楚韬冷漠一笑,充滿殺氣。
顧成風一回想,他問的話有什麽問題?嘶,晚上十點鐘,一男一女能在幹嘛呢?
反應過來立刻叫屈:“我沒這個意思!就小仙女那一身氣質我根本不會往那方面想,我真是很單純的問他們在幹嘛!”
楚韬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确實很純潔很委屈,知道冤枉他了,默默的又分他一包吃食。
顧成風恨不得跳起來為自己叫屈:“你這是‘銀者見銀’,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浪蕩花花公子了,沒想到本性難移啊!”
楚韬又分他兩包,惡狠狠的問他:“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吃吃吃。”顧成風見他又拿出兩包,知道計策成功,得意的在心裏給自己一個大拇指:不愧是你,顧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