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傷(微修) ◇
◎“是不是快死了……”◎
溫庭姝面色凝重地端坐在圈椅上, 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色慘白,遍身發抖的蘇雁兒, 心頭十分複雜。
溫庭姝之前一直裝作不知曉蘇雁兒和江宴私下來往的事, 可如今他們兩人擁抱在一起被她當場撞破,她無法再當做什麽都不知。要如何處置此事,溫庭姝一時間也有些為難,為此,對江宴也不禁多了幾分怨言。
蘇雁兒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心內算計來算計去都想不到任何辦法,她如今大概已是死路一條,蘇雁兒禁不住偷觑了溫庭姝一眼, 見她看起來并未動大怒, 神色甚至有些猶豫,便哭着哀求道:
“少奶奶, 賤妾知罪,還求少奶奶莫要将此事告訴爺, 否則賤妾沒有活路了, 賤妾知曉少奶奶最是心善,您大人有大量,便饒過妾身這一回吧, 賤妾保管以後不會再犯, 賤妾做牛做馬來償還少奶奶這份恩情……”
溫庭姝看着蘇雁兒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不禁皺了皺眉頭, 不知為何, 內心浮起一不合時宜的念頭, 若是宋子卿知曉他的妻妾都與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他會做什麽樣的感想?不會氣死過去?
溫庭姝突然覺得宋子卿挺可憐,收起這個念頭,她看着蘇雁兒繼續在她面前苦苦求饒,不禁心生波動。
如今蘇雁兒的把柄徹底落在自己的手上,她可以随意處置她,若嚴重一些,她直接可以将她發賣出去,只是她做不到這般心狠手辣,而且她讓宋子卿納她為妾,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并不是她有多麽賢惠大方,多麽能夠容人,她不愛宋子卿,所以無所謂他納妾,甚至巴不得他多去妾室那裏,省得他來折騰自己。
思來想去,溫庭姝沉着面色,冷聲道:
“你不用把話說得這般好聽,我承受不起你這一句心善,當初我讓你進府為妾,是因為爺喜歡你,你進了府之後,我也當你是個安分守己的,在夫人說盡你的好話,卻沒想到你會做下這等不幹不淨的事來,你不僅辜負了爺對你的喜歡,也背叛了我。此事有關宋府的聲名,也有關爺的臉面,你既然知曉自己若被人窺破會沒有活路,你為何還要犯傻做下這些事來?”
溫庭姝這番話不僅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蘇雁兒內心原本以為溫庭姝會重重懲處自己,甚至借此将她趕出府,她本來并不抱什麽期待,但聽到這番話之後,瞬間又心生希望,或許溫庭姝不打算将她發賣出去。
“都怪賤妾太過糊塗,一時錯了主意,愧對少奶奶的擡愛,妾身如今已知錯,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蘇雁兒哭得十分凄楚。
溫庭姝一臉肅然道:“若不是看在你無父無母端得可憐的份上,我絕對不輕饒你,這次我便替你遮蓋,若還有下次,宋府是容不得你了。”
蘇雁兒聽聞此言如蒙大赦,不由癱坐在地,哽咽得不能自已,直到情緒緩和些許之後,待重新跪好給溫庭姝磕了三個頭,哽咽道:“承蒙少奶奶的大恩大德,賤妾感激不盡,賤妾願意給少奶奶做牛做馬報答您這份恩德。”
“好好一個人做什麽牛馬。”溫庭姝蹙了下眉,“爺也快過來了,快把眼淚擦一擦吧,別讓他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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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雁兒聽到溫庭姝這番話非但沒有止住眼淚,反而流得更兇了,她以前總覺得溫庭姝是笑裏藏刀之人,一但她抓住自己的把柄,定會翻臉不認人,如今她卻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她,心中愈發慚愧不已,又對她無比感激,“多謝少奶奶,賤妾以後定會重新做人,時刻反省自己。”
未等溫庭姝說話,門聲響起,秋月匆匆走進來,禀報道:“少奶奶,姑爺來了。”
溫庭姝沒想到宋子卿來得這般快,忙對蘇雁兒道:“趕緊把眼淚擦一擦吧。”言罷起身迎了出去,見到宋子卿,她溫婉一笑道:“夫君過來了?”
宋子卿方才先回了主院一趟,沒看到溫庭姝,正覺疑惑,卻不想溫庭姝來了此處,往身後一看,卻見蘇雁兒眼眶紅紅的緩步走出來,劍眉不覺一蹙,視線回到溫庭姝身上:“你怎麽來這裏了?”
溫庭姝見宋子卿語氣有些不善,黛眉微動,“妾身方才想起來有些事要交代雁兒,便過來一趟。”說着笑道:“夫君是嫌妾身礙你們的事了?妾身這便走。”
宋子卿皺了皺眉,跟着溫庭姝出了門口,才向她解釋道:“我并沒有這個意思,你莫要誤會。”
溫庭姝回頭看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方才是我以為我欺負你的寵妾呢,我可不敢做這種事,免得被你怨恨,我只是與她談起了下她過去的遭遇,才引動她的愁腸,你若不信,可去問問她是不是?”
蘇雁兒在門裏頭聽到溫庭姝說了這番話才徹底安下心。
宋子卿清冷的眉目掠過些許慌亂之色,“庭姝,我并無這個意思。你莫要誤會。”
溫庭姝笑了笑,并不介意道:“好了,妾身也不在耽誤你的好事了,快快進去吧,莫要叫新娘等急。”溫庭姝揶揄了句,便領着秋月離去。
宋子卿看着溫庭姝毫無留戀地離去,心中不由浮起些許失落之色。
經過甬道,秋月撅着小嘴,有些不甘地說道:“小姐,就這樣放過了蘇雁兒不成?”
溫庭姝睨了她一眼,随後嘆了口氣,“那能夠如何?”
秋月想了想,也覺得難辦,不覺緘默下來,到了角門後,秋月打開門,剛要扶溫庭姝跨過門檻,便看到前面的白衣身影。
溫庭姝亦看到了江宴,面色微冷,随後向秋月道:“你先進去吧。”
秋月沒辦法,只能先回了屋,迎面碰上春花,只見她急急地問道:“小姐呢?你們不是回來換身衣裳而已麽?”
難得她這麽晚了還不睡下,秋月擋着她的去路,“小姐還在蘇姨娘那裏,和姑爺蘇姨娘兩人在說話呢,你先去睡吧,我待會兒再去接小姐回來。”
今夜是姑爺和蘇雁兒大喜的日子,小姐怎麽還去那邊和人說話?春花雖然有疑惑,但她此刻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便點點頭,“好吧,那我先去睡了。”
見春花去睡後,秋月這才松口氣,守在門口,等小姐歸來,心頭不禁替小姐擔憂起來。江世子這般風流,還是應該勸小姐和他散了吧。
“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兩人在隐蔽的一棵大樹下,月色照不到此處,顯得很幽暗,他倚着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因為光線太暗,溫庭姝看大不清他此刻神色,只覺得他目光有些莫測。
“怎麽了,怕我重懲她?”溫庭姝語氣淡淡的,不由對他露出嘲諷的神色,“你且放心,她好好的,不會有事。”
“你幫她把此事遮蓋了?”江宴忽然微笑了下,目光透出洞悉之色,“她如此大的把柄在你手上,我以為你會借此将她趕出府中,如此你就可以獨享你的夫君,然而你卻當做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你希望她繼續留在你夫君身邊,你其實根本不愛你的夫君吧?”
江宴一語中的,令溫庭姝瞬間處于下風。不得不說江宴真的很擅長掌控局面,不管對他再不利的局面他都能從容應付,三言兩語便将主動權抓到自己手中,讓人不自覺地跟着他走。
如果是往常,溫庭姝一定會面紅耳赤地反駁她,可是如今她感到有些累,不想與他說任何話,尤其是在她內心憋着随時可能爆發的憤怒,而他卻依舊淡定自若的情況下,溫庭姝更加不願意與他說話,“世子,我有些累了,今夜你先回去可好?”
溫庭姝說着便要走,江宴卻直起身,拽住她的手,目光微變,“不問問我為何與她見面?”
溫庭姝有些煩,“江世子,您嘴裏有一句真話麽?”
江宴因為她這句話怔了下,随後放開她的手,
江宴覺得她這句話着實有些傷人,仿佛将他這段時間為她付出的心意貶低得一文不值,“我是來找你的,卻沒想到她突然從角門進來,她問我是否是找她的,我既來到你的院子,自然不能暴露你我之事,才欺騙利用了她。此事是我做的不夠妥當,我向你道歉。至于你方才看到的一幕,我其實未曾想到她會突然撲過來,那個擁抱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味,我也不會對她心動。這是我的真心,你可願相信?”他言語真誠,不似往日的輕佻散漫。
溫庭姝知曉他的為人,既然答應了她的事,應該會說到做到吧,所以江宴說的話溫庭姝信了,只是一想到當時的場面,溫庭姝內心實在無法釋然,尤其是想到蘇雁兒在自己面前羞愧滿面,渾身發顫的模樣,她內心便感到深深的恐懼,今夜之事她可以幫蘇雁兒遮掩過去,若是以後她的事被人知曉,誰能替她遮掩?
想到此,溫庭姝心如死灰,很想與他說一句,散了吧,可是對着眼前這個救過她兩次性命的男人,說這種話是否顯得自己太過無情?
“我知道了,今夜便先這樣吧,夜深了,世子也該回去了,被人撞見不好。”溫庭姝最終還是沒有說那句話,只是淡淡地說道。
江宴皺了下眉,沒有給她離去,将她拽到自己身邊。
手腕傳來一陣疼痛,是他失了力道,讓溫庭姝感到他此刻有了情緒。
“你心裏如何想的,對我有什麽不滿,你可以直接說出來,不要用這般冷淡的神情,也不要這這樣言不由衷的話語來敷衍我。”江宴冷冷地說道。
溫庭姝很少見他這般強勢,只覺得被他逼得心中紛亂不已,她看了他一眼,又別開臉,抿唇不語。
江宴捧着她的臉,強硬地令她面對自己,卻溫柔低語:“我對你是真心的,可你卻總是對我若即若離,每次我覺得我們快要情投意合之時,你又會突然對我冷淡疏離,讓我患得患失,我希望你告訴我,你的心到底是怎麽想的?”
溫庭姝想到他之前一直逼她承認她愛他,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你愛我麽?
正如柯無憂所說,他可以說無數的甜言蜜語,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情,甚至可以因為責任為她付出生命,可是他不會愛她。
溫庭姝不敢問他這句話,因為她擔心江宴會回答:愛她,就算他如此回答,她也不會信任她。
而且他就算愛她又有何意義?他們根本不能成為夫妻!
夫妻……是啊,她想和他做的是夫妻,可是他想要的只是情人。
溫庭姝忽略無法再忍受下去,她看着他,眼眶漸漸發酸,她嗓子像是梗了根刺一般難受,“看到你和蘇雁兒在一起,我很難受。”
江宴有些意外她直接的話語,他認真地說道,“我和她真的沒什麽,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不會碰她就不會碰她。”說着正要将她擁入懷中。
溫庭姝聞到他身上那股不屬于他身上的香氣,黛眉一蹙,不由露出厭惡之色,“不要用你抱過她的手來抱我。”
江宴身子微滞,随後聞到自己身上的陌生香氣,不由微皺了下眉,沒有再執意抱她,随後又聽她說道:
“可你不一樣,你根本不介意宋子卿的存在,你根本不會吃醋。”
江宴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溫庭姝在乎的是他是否會吃醋,“他是你的夫君,你們日夜相處我要如何吃醋?”見她面色不大好,江宴便改了口:“你若喜歡我吃醋,那我以後多吃點他的醋?”
“……”溫庭姝語滞,胸口急劇起伏了下,覺得更加來氣,這醋是能說吃便吃的,難道不是油然而生的麽?溫庭姝根本不想再與他讨論吃醋這事。
“世子,今夜這事能被我看到,下次你與我便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溫庭姝聲音不覺帶了微不可察的顫音,“世子,我其實很怕,每次與你見面我都怕被人發現,每次和你親近一些,我都覺得自己是背着夫君與男人偷情的放蕩下流的女人。”
江宴不由皺了眉,“不要這般說自己,你很好。”江宴想要靠近她,卻又想到她方才的話而定在原地,他只能無奈地看着她,什麽都無法做,這令他漸漸升起煩躁,心口像是有什麽堵着一般。
溫庭姝搖了搖頭,眼淚滑過面頰,“我不想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仿佛處在于水深火熱之中,從未有過一刻安寧,我厭惡這樣的自己……”
江宴從未見過溫庭姝說過如此嚴重的話語,他想安撫她,卻又無法碰觸到她,他感到有點不知所措,“我們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就和往常一般,我可以不得到你的身體,你把心給我便成,可好?”
溫庭姝仍只是搖了搖頭,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她看着他,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她張口正要說話,卻被江宴驀然打斷。
“好了,你別哭了,你今夜忙了一天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改日我再來找你。”他溫柔地說着安撫的話語道,言罷即轉身離去,步伐匆忙,倒像是怕被溫庭姝挽留一般。
江宴一走,秋月立刻走了出來,她方才實在放心不下,便偷偷跟了過來,“小姐……”秋月喊了兩個字便無了下文,她平日裏最會說話的,然而此刻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沒事,回去吧。”溫庭姝聲音懶懶,此刻忽然覺得精神無比疲憊,筵席已散,自己卻中途離去,也沒和賓客說一聲,明日還得與人解釋一下,她步伐沉重地回到屋中,坐在妝臺前,突然覺得如今的日子沒什麽趣味,凡事都要圍着宋子卿轉,有那麽一瞬間,她竟動了與宋子卿和離的念頭,只是也只有一瞬間,和離豈能是她想和離就和離的。
* *
宋子卿這幾日頗有些煩惱,他覺得蘇雁兒有些古怪,以往他在她這處留宿之時,她都會十分高興,甚至在枕席上用盡功夫來讨好他,纏磨他,可如今她卻總是勸他去溫庭姝那裏留宿,不不止勸他去那裏留宿,就連她自己則總是往主院跑,他每次從書房歸來她這小院,幾乎都見不到人,然後直接去主院,便能找到她人。
溫庭姝這幾日也有些煩惱,自從那夜撞破蘇雁兒與江宴的事之後,蘇雁兒便一直往她這邊來,溫庭姝知她是擔心她把事情捅露出去,所以才會對她百般獻殷勤,不止如此,從宋子卿那處得知,她還常常規勸宋子卿在主院留宿,這令得溫庭姝更加頭疼不已,溫庭姝沒辦法,只能借着他剛納妾為由,又勸他回蘇雁兒那裏留宿。
因得蘇雁兒天天在她面前晃,弄她整日要與她和宋子卿周旋,竟沒空去想起江宴。
蘇雁兒的丫鬟香桃近來也有些煩惱,她不明白自家主子不忙着讨爺的歡喜,反而要去讨好少奶奶的歡喜,還要她去和秋月等人交好,因為之前秋月的那一巴掌,香桃至今仍對秋月懷恨在心。
這一日,她終于忍不住問出心頭疑惑:“主子,您近來為何獨獨對少奶奶這般殷勤,萬一把爺冷落了會不會不好?”
蘇雁兒正在給溫庭姝繡一香包,“香桃,你既是我的心腹丫鬟,也要明白我的心,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得爺的歡心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要少奶奶喜歡我,我們才能在這宋府站穩腳跟。”
蘇雁兒不止是因為擔心溫庭姝會捅露那件事才會對她獻殷勤,也因為明白宋子卿再愛她,再寵她也沒有得到溫庭姝的喜愛更能令她站穩腳跟。
經那夜一遭,她心頭對江宴那不切實際的情意已經煙消雲散,她如今已經變得清醒,情情愛愛都沒有她能夠在宋府站穩腳跟來得重要,她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被人如同貨物一般賣來賣去的日子,而且江世子看起來對她沒什麽情意,那夜被溫庭姝撞見之後,她看到他眼底冷淡的神色,像是根本不在乎她會有什麽的懲罰,這也是讓她徹底清醒的緣故。
* *
江宴府邸。
江宴懶洋洋地歪靠在榻上,無聊地把玩着扇子,李擎進屋時看到的便是這般情形,他覺得這事極其無趣,他不明白為何世子為何能夠從早到晚不厭其煩地做這件事。這幾日世子看起來百無聊賴,可他又不出門。
江宴鳳眸斜斜地睨向他,冷聲問:“何事來煩我?”
“侯爺方才派人來讓您過去他府中一趟。”李擎回禀道。
江宴轉動折扇的手微滞,随後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你不說,我差點忘記我原來還有爹了。”他語氣一轉,語氣犀利:“不去,定是又給我提了什麽破親事,他看上的歪瓜裂棗也好意思叫我娶。”
“……”李擎語滞,以前世子從來不會說這種傷害到女人的話,他不禁有些懷疑他受了什麽刺激,畢竟他已經幾日不曾去宋府找溫小姐,也沒有寫信給她。
李擎猶豫了片刻,還是問:“爺已經幾日未去找溫小姐,爺要不要去見一下溫小姐?”
江宴聞言徹底撇下了扇子,鳳眸微微眯起,回憶那晚她的模樣,随後淡淡說道:“不去,她現在挺可怕的。”萬一去了她又說絕情的話來,想到那夜,江宴輕嘆一聲,那還是他第一次被女人吓得落荒而逃。
李擎聽聞這話便知曉兩人又起争執了,不過他還是第一次從世子嘴裏聽聞‘女人可怕’這種話,在他以往的經歷中,似乎沒有哪個女人将他逼到說出可怕一詞的程度,李擎也不知曉溫庭姝對世子說了什麽,在他印象中,溫庭姝一直是個溫婉端莊的大家閨秀,應該不會說出過分的狠話來吧。
提起溫庭姝,江宴又覺得沒勁兒起來,“我感覺我要被抛棄了。”他手支着額,笑着說道,“感覺渾身無力,什麽都不想做……”他頓了下,看向李擎,“你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擎從未見過因情傷而死的人,李擎覺得世子在說玩笑話,畢竟說這話時,他還在笑。
作者有話說:
今天提前更了~晚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