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紙無争

第17章 07

推開房門時，Reborn沒有看到房間的主人。

不是說在房裏嗎?想着，他轉向浴室的方向，良好的聽力告訴他他找的人正在裏面。反應過來，他順手帶上門，盤踞在肩上的列恩順應主人的心意，爬到門把上趴好。

打量着房中的擺設，Reborn漸漸皺起眉，他不是沒來過綱吉的卧室，只是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這間房太空了些。

作為首領的卧室，這間房無論是家具還是裝修設計都屬上乘。正如綱吉一貫給人的印象，房間主要采用暖色調，給人溫暖輕松的感覺。但現在看來，除了表層的溫暖，他幾乎無法找到屬于“沢田綱吉”自身的東西。努力回憶關于綱吉最初的印象，Reborn忽然發現過去的影像模糊起來，他有些記不得綱吉還是廢柴時的模樣了。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Reborn走了兩步坐到椅上，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

“蠢綱?”

三兩步沖到浴室門前，Reborn毫不猶豫地破壞了門鎖，一分鐘後，拎出了十年前版本的綱吉。

十年炮火箭筒嗎?

帽檐陰影下的眉頭微皺，找出一條幹毛巾扔到少年身上，Reborn想起十年前，這次少年綱吉可沒被女人強吻，那麽未來是改變了?盯着略顯拘謹地坐在床上的少年，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這是平行空間的蠢綱也說不定。

“……阿諾，你是誰?”

抱着柔軟的毛巾，少年環視房內的擺設，“這裏是哪裏?”

“先把你自己擦幹。”沐浴時被十年炮火箭筒打中顯然不是件好事，Reborn只希望綱吉反應及時，抛卻那令自己不爽的念頭，見少年乖乖擦拭濕發才回答道，“這裏是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卧室。至于我，你不認識嗎，蠢綱。”

愣了愣，少年難以置信地大叫，“——R、Reborn?!”

“收起你那一臉蠢像。”

下意識閉了嘴，少年沒看到那只綠色變色龍才稍稍放松了些問道，“這裏是十年後的話，Reborn你應該只有十一二歲。”手舞足蹈地比劃着，在Reborn的目光下，少年窘迫地紅了臉，“可是你看起來、看起來已經二十多歲了……”

果然是平行世界的蠢綱啊。

心中遺憾，Reborn失了興致，淡淡道，“我的成長速度跟一般人不同。”

十年前解除詛咒後，阿爾克巴雷諾并沒有立即恢複原樣，而是重新成長，只是他們的成長速度最初會比一般人快些，長到一定年紀時便會恢複正常速度，十年過去如今Reborn已是二十六歲。

而這也是十年來Reborn不急着挑明心事的原因，将山本雲雀獄寺之流的心情套在Reborn身上完全不适用。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第一殺手大人的任性妄為比之雲守更甚，對想要的東西，他不會裹足不前，不擇手段也會奪到手。

只是在身體恢複巅峰前，他樂得其他人亂作一團，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是、是這樣嗎……”

敏銳地感到青年語氣的變化，少年綱吉沉默一陣，看到了房內的時鐘，尴尬地尋找話題，“那個，Reborn你那麽晚到十年後的我這來有什麽事嗎?”

“……”

“啊，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見Reborn不說話，少年綱吉趕忙擺手，轉而低頭消化着自己聽到的信息，十年後他繼承了彭格列十代的位置，看房內擺設未來的他似乎過得不錯，而看大人Reborn的樣子，大家應該也都……過得不錯?

“沒什麽不好說的。”計算着時間，Reborn微微眯起眼，按住帽子。

“啊?”

本能覺得要聽到不好的消息，少年綱吉下意識後退。但這個動作還沒完成，Reborn的帽子便蓋在了他頭上，身體習慣性順着力道向前微傾，他感到男人的鼻息噴在他耳畔，臉龐不由燒紅起來。

“親愛學生的邀請，我怎麽能不響應呢。”

“啊?”

聽不懂Reborn的話，少年綱吉擡起手想拿開遮住眼睛的帽子，順便推開靠得過近的人。然而對方的動作比他更快，沒見過這等陣仗的少年綱吉僵住，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先拂開對方碰觸他的手，還是解救自己被含住舔弄的耳朵。雖然沒有經驗，但這種事、這種事是能随便做的嗎?!

這、這個人可是Reborn啊!

“怎麽，很驚訝?”稍稍退開些，Reborn對上黑色的帽頂，眼底閃過極淡的笑意，知道少年綱吉正處于震驚中，他稍稍回憶起以前的那只笨笨的小兔子，難免愉悅，“關于我們的關系。”

“……我不明白……”

忍不住笑出聲，Reborn眯起眼，對少年綱吉的誤導不過是小小的報複，報複這些年綱吉的裝聾作啞。他挑起少年的下颚，不顧少年驚吓地閉上雙眼，做出親吻的姿勢卻并沒有親下去，“從師生到情人，真的那麽令人難以接受?”

聲調平穩的反問句，緊閉的雙眼讓他忽略青年眼中閃過的惡劣，只記住聲音中的失落與困惑。

不等少年反應，五分鐘結束，他回到了自己的時代。

粉色煙霧驀然升起，Reborn沒有動作，等懷中人被換了回來才收攏手臂完成剛才沒做完的事——他可沒有戀童癖，就算有也不是對不知哪個平行空間的少年綱吉，而是這個他窮盡心力培養的蠢綱。

預料之中地被攔住了。

“……是Reborn啊。”輕輕松了口氣，年輕地首領微微側頭，似乎并不在意此時暧昧的姿勢，“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雖然被十年炮火箭筒召喚時正在沐浴，但五分鐘足夠他打理好自己，不至太過狼狽。

放下推拒的手，綱吉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而Reborn也配合地直起身，道，“你看到了什麽?”

“嗯?”

略微一愣，綱吉微笑，“剛好是大家都不在的時間，算是幸運吧。”赤身裸體地出現在十年前，哪怕面對相熟的人，也是很窘迫的。見Reborn沒有離開的意思，綱吉只好重複問道，“Reborn你——”

“你知道我要來。”

“是，我沒想過能瞞住你。”這個問題沒有出乎意料，綱吉毫不猶豫地承認，面對Reborn時他一貫坦誠——只要對方問得切中重點，“只是沒想到你來的那麽晚。”

腹黑的家庭教師當然不會承認他居心不良，順着學生的意思一本正經，“你單獨與舒尼亞會面，你知道她得到了那段記憶，是不是?”

原敵對家族毫無征兆地要求結盟，這多少令人匪夷所思，一查之下Reborn才發現這所謂的結盟是舒尼亞的二小姐主導。據說她早就對年輕的首領心生愛慕，一直以來都在積蓄力量，如今成長到能掌控家族的地步，又聽到彭格列十代要相親的消息，自然迫不及待提出聯盟。

“是啊，如果Reborn你問的是這個的話。”綱吉毫不遲疑地點頭，“現在，她已經忘了。”

年輕的首領并不在意有個愛慕者，但當這位愛慕者過于執着，而自己毫無相關心思時，這位愛慕者不會成為助力，反而會是麻煩。所以，他用了點小手段讓對方忘記了這份感情，這對他并不難。

為綱吉的坦誠挑眉，“你沒想過結婚。”

“是啊，我跟你說過的。”眨了眨眼睛，綱吉保持微笑，“這次相親的主角不是我，我不是把相親對象的資料都交給他們了嗎?Reborn你也想要?”

“當然不。”

想到這些天愁雲慘淡的家夥們，Reborn回以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入江正一的研究?”

“嗯，是指關于‘不需要母體孕育的嬰兒’?那确實是科研部的課題之一。”頓了頓，年輕的首領對上鐵灰色雙瞳，“就算不成功，也沒關系。”試管嬰兒或者代孕婦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要不是阿正想研究無需母系基因即可孕育生命的課題，他也不會拖那麽久。

就算彭格列之強不需要以聯姻鞏固統治，彭格列十代也确實要有繼承人了。

“不想要個伴侶嗎，蠢綱。”習慣性伸手扯帽檐，Reborn忽然想到帽子被少年綱吉帶走，骨節分明的手邊落到綱吉頭上，“是不想，還是不能?”

“什麽?”

反應一如意料的平淡，Reborn眯起眼，心中冷哼，對上年輕首領隐含冷淡的眼神，莫名興奮起來。

在他與守護者們面前，外界叱咤風雲的年輕教父總表現得溫柔順服，毫無危險性，仿佛外界那“鐵血”之名完全空穴來風。對敵時的利爪被收束起來，甚至每根指甲都被剪得圓潤平滑，唯恐傷害他們分毫。

Reborn太清楚這個弟子的個性，綱吉始終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只是這份優柔只針對親密的人，不将他逼到絶處，他絕不肯對自己人露出爪子的。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稍露威嚴的雄獅确實比溫馴時更具野性。

——馴服起來也更有滋味。

“你知道我的意思。”

十年前，Reborn曾得到一個黑匣子，裏面是綱吉去四百年前時當彭格列二代雲守時的記錄，沒想到卻有“驚喜”。

“因為某種原因，你無法擁抱女人，對嗎。”篤定地吐出這句話，黑發男人微微傾身，指尖摩挲着蜜發青年的耳垂，“所以，你抗誘惑課的分數，是令人驚異的S+。”

每位彭格列首領都會接受一定的扛誘惑訓練，其中包括異性的誘惑，和一定抗藥訓練。畢竟某些特殊宴會中，提供的酒水都會含有一定催情功效，為了不出醜，必須防患于未然。

而當時本應沒有經驗的綱吉，這方面的成績卻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是啊。”

沉默半響，年輕的首領微笑起來，望着自家家庭教師，以前所未有的淡漠，“或者說，我無法接受擁抱接吻以上的碰觸，它們……會讓我惡心。”說白了，就是性潔癖和性冷淡。“但那又如何呢，我的老師，這純屬我個人的問題。”

因為記憶的部分缺失，綱吉不清楚有這種近似極端潔癖的生理反應的原因。最初發現它是在一次酒會，一位女性向他提出性暗示，并做了極為大膽的動作。那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性，綱吉知道對方并非濫交，他清楚看到對方隐含在大膽動作下的羞澀，以西方人的開放來說，找這位女性作為初體驗獨享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但心底湧上來的厭惡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綱吉後來曾私下找夏馬爾進行全身檢查，得出自己那方面沒問題的結論，他只是單純地厭惡“性”。

發現這點，又恰逢其他人請纓，綱吉便順理成章地将這部分應酬交給了其他人。對所有人都有禮有節，加上恰當的掩飾，也就沒人發現他的不對。

“你試過?”

“……沒有。”

“呵。”低笑着，Reborn心中愉悅，“再潔身自好，正常的生理需求總會有，可我記得蠢綱你連自慰都很少——或者根本沒做過，是不是?”

“……”

這個問題太過尴尬，綱吉皺起眉，不明白Reborn想說什麽。

“為什麽不試試?”

蹙緊眉，“那本來就可有可無，我為什麽要做不喜歡的事?”

“那麽雲雀呢。”對此不置可否，Reborn繼續問道，“那天晚上，他的行為也令你覺得厭惡嗎?”

“……你想說什麽，Reborn?”預計中，對方該詢問的不該是這些問題，或者依照Reborn的性格，他不該糾結這些事的，“我們應該換個話題。”

将手插進褲兜，Reborn露出笑容，“換什麽話題?關于你知道守護者們抱有什麽心思，卻故作不知的話題?”頓了頓，他拉長了音調，“或者，我應該表個白，我親愛的學生?”

“……啊，那我就能一本正經地拒絕了。”

“是啊，可惜我沒興趣玩小孩子的戀愛游戲。”聳了聳肩，黑發男人挨着綱吉坐在了他身側，以一貫冷漠的腔調問道，“要不要試試看。”微涼的手指順着綱吉的領口滑了進去，男人緊盯着他的學生，“看能不能做完全程。”

沒有動彈，綱吉側過頭，“一旦開始，一切就都不在我掌握中了。”

“沒錯。”

為什麽不試試呢?綱吉聽出這句潛臺詞，沉默下來。

咬住綱吉的唇角，Reborn對上平靜無波的蜜色雙瞳，靠得過近反而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他并不在意這一點，或者說他滿意于目前的現狀——不同色調的眼中只有彼此，再無其他障礙。

他們對視着，仿佛角力般互不認輸，唇舌交纏着，卻毫無旖旎氣氛。

一場無聲的戰鬥以綱吉的後退提前告終，他伸手按在Reborn肩上，微微後仰，“夠了，你明白的，老師。”

只要還作為彭格列首領一天，他就不會動手去打破平衡，所肩負的責任也不允許他任性。

在穩定彭格列的局勢前，過度的感情只會成為靶子，将在乎的人置于危險中，所以他表現出的從來只有對同伴的在意，而不是其他特別情感。穩定局勢後，平衡已經形成，只要所有人都保持緘默，這個平衡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因為，是大空呢。

被其他火炎圍繞在最中間，作為平衡的支點的大空之炎，無論偏向哪邊，都會引發混亂吧。

“啧，所以才麻煩。”

Reborn盯着由他親手發掘出光芒的年輕首領(雖然其中也有某初代雲守的功勞)，不耐煩地輕嗤，他當然知道綱吉在顧忌什麽，也猜到了對方裝聾作啞的原因，但這家夥未免将他想得太在乎彭格列了。

沒錯，這孩子不會對他撒謊，他甚至是黑手黨中難得的誠實者。但在真正的正确答案之前，還鋪設着無數合情合理的“答案”，無論他選擇哪一個，都是“真實正确的”，同時也意味着遠離。

明明在乎着，卻選擇遠離……

這個你追我趕的游戲，他已經玩厭了，該進入主題了不是嗎?

“時間差不多了吧。”直起身，Reborn看了眼鐘表，意味深長，“不想好好睡一覺嗎，蠢綱?”

什麽?

愣了愣，綱吉只覺眼前一陣發黑，他按住頭，“……Re……”

“放心，我還沒想幹掉你，只是一點藥劑。”是威爾帝的最新成果，摸了摸唇角，Reborn扶住綱吉軟倒的身體，“雖然，我常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面裝了些什麽。”

“……你想……”

“一個小游戲，你一定會喜歡的，蠢綱。”露出滿含惡趣味的笑容，Reborn低頭吻了吻綱吉的唇角，“啧，昏過去了嗎。”雖然藥效不錯，但發作得太慢了，扯了那麽多無聊的話題，不過也不算毫無收獲。

當晚，彭格列十代首領被門外顧問秘密帶離家族總部，約一個小時後，Varia首領XANXUS帶着他的部隊進駐彭格列總部，帶着十代的赦令，及一打“清掃”任務單。

“垃圾兔子。”

瞄了眼任務單，血瞳男人略有不爽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以及作為任務報酬的一箱珍藏紅酒，“虧了!”

那幫大垃圾居然全都走光，不怕他趁機占領彭格列?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為毛R包子之你知道兔子連【和諧】都很少……＝ ＝

嘛，算計兔紙乃會後悔的喲包子～

話說本來這章想讓兔子吃掉包子你們信麽＝ ＝可是為毛就下不了口呢【捂臉】果然是我把自己繞進去了吧ｏｒｚ

PS：雖然作收漲了很高興，但為毛是250……┭┮﹏┭┮我光知道有222，不知道還有250啊，我才不二百五呢(PД`q。)·。

ＰＰＳ：去看家教文分析，然後看到關于ｏｃｃ的兔紙的定義，于是自我檢讨，寫崩兔紙的那個不是我吧┭┮﹏┭┮，就是我吧卧槽，話說我幹嘛沒事自我代入啊ｏｒ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