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

第1章 ☆、娶親

洛陽首富沈行天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原配生的大兒子，一個是二夫人生的小兒子。大兒子本來聰慧可愛，卻因為一場大病變的瘋傻。歲月如梭，如今沈老爺的大兒子也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卻因為智力殘缺沒有姑娘願意嫁過來。這件事已經成為了沈老爺的心病。

“事情可有結果？”沈老爺對面坐着身體肥胖的媒婆，看她半天不說話心裏焦急。

“沈老爺，您就放過我吧。”媒婆顫動着肥胖的身軀揮舞着絲絹有苦說不出。按理說以沈家的家世，多少姑娘是眼睛盼綠都希望能嫁過來。可誰都知道現在是沈老爺的二太太和二公子持家，嫁過來除了能賺錢豐厚的聘禮，等沈老爺一歸西什麽也拿不到，這樣一算，哪家姑娘還願意為了點聘禮搭上自己的一輩子跟個傻子啊。

“聘禮我再加一倍，只要事情談成，你的謝禮要多少随你開口。”沈老爺不甘心。

“哎喲沈老爺，您也知道，如果我真有辦法怎麽會跟銀子過不去啊！”林媒婆真是無奈了，“要不，您在找別的媒婆試試？那個……我先告辭了！”

林媒婆是洛陽城裏最有名的媒婆，如果連她都沒有辦法，沈行天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老爺，您還記得夫人當年救的孕婦嗎？”管家孫堅看沈行天愁眉不展，突然想起多年的事。

“你是說……”沈行天被他一提醒，突然也想記起了這件事。

瑤瑤剛懷孕的時候去靈山寺祈福，在半路上救過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當時她因為饑餓體力不支昏倒在路邊，瑤瑤救了她，還給了她盤纏雇了軟轎送她回家。她當時特別感激，留下了頭上的發簪作為信物，說以後原為沈家做一件事來報答救命之恩。

“大公子的情況整個洛陽城人盡皆知，繼續找也是白費力氣，何不找個不知底細的人呢？”孫堅端起茶杯送到沈行天面前。

沈行天接過茶吹開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心裏有了主意。“你現在就派人去打聽那個婦人的情況。”

“是！”孫堅躬身退了下去。

半個月過去之後孫堅派去的人終于有了結果，馬上來到書房彙報情況。“老爺，消息已經探查到了。”

“哦？”沈老爺放下書，“快說！”

“是。那名婦人是原朝中四品侍郎秋原的妾室，後來因為得罪了太師被貶七品，現在已經辭官回鄉。不過婦人多年前就已經過世。家中長女已經嫁做人婦，現在只有一個雙兒在膝下。”

沈行天用手指敲敲了桌面，思考孫堅帶回來的情報。雖然只是個雙兒，但想到自己兒子的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雙兒就雙兒吧。

“你親自帶着簪子去秋家，把這件事情辦好。”沈行天從書房的櫃子裏取出那枚簪子交給他。

“老爺放心！”孫堅接過簪子收好，慢慢的退了出去。

秋原的家鄉距離洛陽不遠，就是地方偏僻了些。一行人趕了幾天的路才到達。

秋原看孫堅一行人穿着不俗，不知道他們是何來意。“貴駕是……”

“在下是姓孫，是洛陽城沈老爺的管家。有一樣東西我想秋老爺一定認得，看過東西就會明白在下的來意。”孫堅說着從懷裏取出簪子遞過去。

秋原詫異，不知道沈家是誰，更不知道沈家的管家來找他有何貴幹。帶着疑問接過簪子細看，是一枚銀簪，年生日久簪子已經有些發黑，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當年送給媚娘的定情信物。“這是……”

“正是！”孫堅拱手。

“我明白了，幾位請坐！”秋原回過神收起簪子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既然孫管家帶着簪子前來，秋某能做什麽，就直說吧。”

孫堅一笑，“是這樣，我家老爺的公子至今尚未娶親，當初既然與那位夫人有緣，想與秋老爺結親。”

“那孫管家也該明白，老夫長女已經嫁人，家中只有一個雙兒。”雖然竹宣是個雙兒，可卻是他最愛女生留給他最珍貴的禮物，他并不想把他當做女兒嫁出去，而且一般雙兒出嫁都是做小，這更他不願意的。

“這個秋老爺不必擔心，在下已向我家老爺言明，我家大公子因病才至今尚未娶親，所以秋老爺大可放心。我家老爺還交代，緣分天定，只要秋老爺答應，其他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秋原皺眉，心裏有些猶豫，更不情願。

孫堅看出秋原不願意雙兒嫁人，也明白他的顧慮，“秋老爺可以想想，沈家在洛陽是首富，這可是多少姑娘想争都争不到的好門第，雙兒能以正室之身出嫁，這也是少有的事情，秋老爺也要為後輩打算。”

聽他這麽一說秋原有些動搖了，他身在官場數十年，比誰都明白雙兒已男子之身立足太難了，如果将來嫁個普通人家也不過是地位低下的妾室，受盡白眼，他死後也不會瞑目的，更無顏地下面對媚娘。

思量一番後秋原不忍心但還是同意了，拿着秋竹宣的生辰八字回去找人算日子。

孫堅回來彙報沈老爺十分滿意，準備了豐厚的聘禮，找人算了好日子，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

“爹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傻子居然下那麽重的聘禮。”看着禮單沈封皺眉。

“就算娶親了又能怎樣，一個傻子而已。你爹的後半輩子不還要指望你！”二夫人把禮單扔一邊并不在意。

“這倒是！不過居然會有人願意嫁給傻子，這世上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放心，這洛陽的城的姑娘還不是随便挑，一個傻子你計較什麽。”二夫人才不在意娶了誰，她只在意老爺子什麽時候閉眼，只有這樣她才能拿到全部家産。

沈老爺總算放下了一件心事，才想起最重要的問題，“可曾看見那個雙兒樣貌如何？”

“小人沒見到，不過那位婦人樣貌國色，想必雙兒的容貌自然也不會差的。”孫堅垂手站立一旁，悄悄的觀察了下沈行天。

沈行天覺得他說的有理，就算超微醜點也無所謂，也總算給季兒成個家。

“爹！”秋竹宣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确實很震驚，他怎麽也想不到爹會在他不在家的時候把他嫁出去了。

“爹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可是為了以後着想，爹不想看到百年之後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秋原也很無奈，卻不得不面對現實。“你不要怪爹。”

秋竹宣坐在椅子上冷靜了一會，能夠明白他父親的良苦用心，畢竟雙兒地位不高，能夠成為正室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孩兒能夠理解的用心，爹請寬心。”秋竹宣起身倒了杯茶遞過去，算是答應了。

“哎！聽說沈家的大公子是因病至今才沒娶親，你嫁去後凡事不要操之過急。”秋原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宣兒能夠有好歸宿他也就安心了。

“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聘禮大張旗鼓送來的那天，鄉裏所有人都懷着羨慕的目光。畢竟以一個雙兒來說，五車的聘禮已經是足夠風光的厚聘了。

“秋老爺，婚禮的日期已經定下，下月十六，還望早些準備。”孫堅送了東西不忘囑托。

“孫管家費心，老夫自會照辦。”秋原對送來的聘禮也有些吃驚，沒想到會這麽豐厚。

“那在下告辭，秋老爺留步！”孫堅帶着人走了，門前擠滿看熱鬧的人，有羨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議論聲紛紛雜雜。

秋竹宣看着聘禮感嘆：果然是富貴人家！不過他更好奇那位沈家公子，迎娶個雙兒而已，下了這麽厚的聘禮。

所有新婚準備的東西都是秋原親自準備的，眼見着婚期日近，心情就十分複雜。秋竹宣反倒是最鎮定的那一個，每天該做什麽做什麽。

正日子一大早喜娘和媒婆裏裏外外一堆人，來回穿梭忙活的好不熱鬧。秋竹宣坐在鏡子前看着喜娘給自己更衣，梳頭，變成一個陌生人。

婚後他在不能梳男人的發飾，只能梳雙兒的頭飾，衣服也是一樣。樣式雖然不似女人繁複，卻也覺得別扭。

喜娘看他微微皺眉就知道他不适應雙兒的身份，在身後微微一笑。“公子樣貌俊美，夫家又是首富之家，可見是福氣之象。”

秋竹宣淡然一笑，“多謝嬷嬷吉言。”

喜娘看了看時辰，從下人手裏端過一碗水餃，“吉時要到了，公子吃些吧。”

秋竹宣一點都不餓，可他聽說過結婚之前吃水餃的習俗，接過舀起一個水餃咬了一口，剛吃就吐了出來，“生的？”

喜娘笑着接過碗問了句：“生嗎？”

秋竹宣奇怪，只能跟着回答：“生……”

屋裏人全都笑了起來，秋竹宣這才反應過來話的意思，有些尴尬。

門外響起敲鑼和禮樂的聲音，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炮竹聲響徹整個院子。喜娘止住笑意，拿過旁邊繡着雙鴛鴦的紅蓋頭高升唱到：“新人紅綢蓋頭，富富貴貴到白頭，起——”

眼前的視線漸漸被擋住，只能由着喜娘的攙扶慢慢往前走，沒走一步都有鮮花鋪路，淨水潑街，恭賀升不絕于耳。

跨出門檻，喜娘再喊：“新人拜別爹娘，叩首！”

秋竹宣頭頂蓋頭看不見爹，跪在紅毯上三叩首後被扶起，出了大門，上轎之前喜娘又喊：“新人上轎，哭——”

身邊哭聲四起，他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攙進了轎子裏。禮樂聲壓過了哭聲，喜娘高喊：“走喽——”

随着轎子的搖擺起伏，秋竹宣掀開了蓋頭透了口氣，探頭想看看爹，只看見穿紅戴綠的喜娘和熱鬧的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包子好緊張，不知道會不會崩掉。一直很萌生子文，如今自己操刀怎麽感覺萌點全無呢！【不要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