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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貴太妃和陸雁臨迫于太後懿旨, 轉到壽康宮等候。

但是,裴行昭并沒見她們。

晚間, 貴太妃被送回了自己的宮苑, 包括紫薇在內的宮人全被調離,李江海調撥過來四名宮女、四名小太監服侍貴太妃。

他平時總是笑呵呵的,這一次卻是全程對貴太妃冷着臉, “貴太妃的糊塗心思,別說太後娘娘, 即便是宮裏稍稍明白的人,都不難猜出。有人揭發紫薇慫恿貴太妃, 她已被關進暴室刑訊。旁的宮人看看情形,若是沒什麽問題, 就換個地方當差,和紫薇是一路的, 便也抓起來。”

貴太妃冷笑, 也豁出去了,“怎麽,太後娘娘不等我當衆指證便心虛了?這就急着滅口堵人的嘴了?”

李江海給了她厭惡的一瞥, “沒有太皇太後指點着你,你當真是一無是處, 說是個草包也不為過。太後娘娘是不會浪費時間理會你的,你識相就老老實實地待着,對外只說是傷心過度,病倒了;要是不老實,這新來的八名宮人也不是善茬, 自會收拾你, 替太後娘娘賞你點兒東西, 叫你無聲無息地死了,對外仍是說你傷心過度,後果卻是引發心疾,暴斃。當然,你要是自盡,那便更好了。”語畢轉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貴太妃氣急敗壞,追着他嘶聲道:“你告訴裴行昭,我就是死了,也會化作厲鬼,讓她知道什麽叫做遭報……”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新來的兩名宮女挾持住,一名小太監走過來,二話不說,卷起袖子,狠狠地抽起她耳刮子來。

陸雁臨那邊,等到三更半夜,也沒等到裴行昭傳喚,倒是被阿妩帶到了壽康宮花園裏的一個小院兒,指了指東廂房,“太後娘娘忙着,沒工夫見陸郡主,您暫且在宮裏住幾日,等太後娘娘得空時在說。”

“可是,阿妩姑娘,我要等幾日?”陸雁臨焦慮起來,“今晚我不當值,跟我爹爹說過,會盡早回去。”

“這時候想起令尊了?”阿妩面無表情,“在皇城當差,當值與否是你說了算的?”頓了頓,打個手勢,“請。我還要安排守門的人,不便與你多說。”

再說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陸雁臨黯然地點了點頭,走進黑漆漆的東廂房。

适應了光線之後,她慢慢看清楚室內的情形。

房間久無人住,有那種沒有人氣煙火氣的獨有的味道。有一張架子床,但沒有被褥;四方桌上有茶壺,但裏面沒有水;靠牆的八仙桌上有宮燈,但沒有火折子。

陸雁臨等了許久,只聽到陸續有人到了房前屋後,腳步聲很輕,站定身形後便許久一動不動,仿佛靜止了。

她饑腸辘辘,口幹舌燥,卻沒人送飯送水。

不需問,這是裴行昭或阿妩的意思,保不齊要她連渴帶餓地過幾天。

她又能怎樣?

她擦了擦四方桌前的一張座椅,坐下來,撐肘望着窗外,也如外面的侍衛一般,靜止不動。

裴行昭是真的懶得理會貴太妃和陸雁臨,尤其是後者,她吩咐阿蠻:“陸家的人若是來宮裏打聽,就說陸雁臨奉急召去辦差了,大概七日後回來。”

“是。”阿蠻走出去幾步又想起一事,轉身問道,“您不會是想連續七日不給那位郡主水和飯吧?”五天能渴死一個人,七天能餓死一個人,陸雁臨資質好,可也只能熬個七天八天的。

“說不準。”裴行昭淡然道,“派兩個女暗衛過去,貼身看着她,她要是有臉,就想法子找水找飯食。”

阿蠻心知她是氣狠了,什麽都不敢再說。

林策斟酌了整整兩天,還是決定自己去找喬景和、許徹說道說道。

她想知道他們查案的進展,更想知道會不會有人跳出來,把矛頭指向自己。但她要是派人打探,引起他們的主意,可能會先入為主地懷疑上她,既然如此,就不如大大方方地去找他們,點到為止地告訴他們一些事。

畢竟,她在什剎海與康郡王相見、康郡王接旨閉門思過那日去過她府中,都是瞞不過外人的。

這日晚間,林策去了刑部,喬景和不在,許徹這個幫忙的倒是在,她直接說了來意。

許徹帶她去了一間刑房,“沒待客的地方,郡主多擔待。”

林策微笑道:“沒事,許大人找個人錄口供也成。”

“那倒不用,”許徹也笑微微的,“要是有必要,煩請郡主自己寫份備用的憑據,簽字畫押,我和喬大人暫時保管着,等沒用了就原物奉還。”

“多謝大人。”林策下一刻就取出了一個厚實的信封,送到他面前,“已經寫好了,也簽字畫押了,公章私章都有。”

許徹一愣,繼而哈哈一樂,“那怎麽着?我是直接看,還是聽你說說?”

“大人要是得空,就聽我說說吧,我也不知道寫的有沒有遺漏之處。”

“成,那你說說。”

“我在進京的路上,直到康郡王奉旨思過當日,與他或他的親信有過來往。”

林策去過什剎海,貴太妃和康郡王先後到訪邵陽郡主府,許徹都是知道的,只是料定康郡王抽瘋去男風館與林策有關,被殺害卻是絕對與林策無關的。

林策剛進京,又得內閣與重臣賞識、太後器重,有什麽必要在初來乍到的階段除掉一位郡王?尤其還是之前才來往過的關頭。真那麽做了,那不叫膽大妄為,根本是腦子裏全是漿糊,沒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郡主仔細說說,我洗耳恭聽。”許徹給她倒了杯茶,送到她近前的茶幾上。

林策就開始扯謊了:“起先康郡王派親信傳了一封信給我,他在信中說,知道我在府裏養了不少出自下九流的少年人,他完全可以認定那些人都是我的男寵。他不介意,就算是真的,也願意和我成親,各取所需而已。

“我跟他親信也不好說什麽,只回了句容我想想。

“進京後,我見過太後娘娘,得了總管內務府的差事,就把這事兒忘了,每日忙着吃喝玩樂,你們錦衣衛應該是知道的吧?”

許徹笑着拉過一把椅子,坐到離她兩步正對着她的位置,“郡主應該也知道,我們的崗哨遍布各處,你到過哪一帶,有弟兄看到就會記上一筆。”跟明白人說話,沒必要含糊其辭。

林策笑着端起茶盞,用蓋碗拂着浮沫,“後來,貴太妃駕臨我的府邸,說什麽康郡王似乎對我一見鐘情,我也找不到比康郡王更适合且更尊貴的人,要我收下她帶去的一對兒镯子,同意那門婚事。我用家父說事,沒收信物,但是貴太妃聽不出話音兒,不知道我壓根兒不想嫁。

“之後康郡王就邀請我到什剎海,當面威脅我,我要是不答應嫁給他,他就宣揚我養男寵的事兒,還在酒裏下了迷藥,想着我被迷昏之後,在他寫的婚書上按手印,蓋上私章。

“我派親信先去踩點兒了,摸清楚了他的算盤,就沒上當,反過來坑了他,把他弄到男風館去了。”

許徹眼中的笑意更濃,“等康郡王清醒過來,就去府上找你了?你是不是留下了什麽物件兒作為憑據?”

“是啊,”林策點頭,“我留下了他貼身佩戴的玉牌、玉佩,讓親信收着呢,只是要他歇了娶妻的心思,省得再去禍害別人。當然,也威脅了他幾句。

“我跟他的糾葛就是這些。但是時間不湊巧,說是在案發前見過他的唯一的外人大抵也不為過,宋閣老又不可能害自己的親外甥。

“我想着,與其什麽時候你們沒得查了查到我頭上,還不如自己先說清楚。再就是,我想知道案子的進展,也就是有沒有人想把禍水往我身上引,先跟大人混個臉熟,你可能高興的時候就知會我一聲。”

許徹笑着颔首,“真有人禍水東引到郡主頭上,我少不得去府上一趟,讨杯酒,順道跟你說說。”有人指證她的話,過場還是要走的。

“那就好。”林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起身道辭,“來的時候瞧着大人忙得緊,今日就不打擾了,回去備下好酒,恭候大人随時登門,你去內務府也行。”

同樣的意思,她的言語就讓人心裏很熨帖,許徹笑道:“我送郡主。”

轉過天來,林策就又有時間去見裴行昭了。

下午,對着那一局上次沒走完的棋,她對裴行昭說了昨晚的事,末了道:“我養不養男寵,沒跟許大人挑明,沒必要。目前能做的似乎只有這些,您說呢?”

裴行昭嗯了一聲,“也算是給他們的提醒。但你說過的話,許徹都會核實,禁得起查麽?”

林策認真地道:“除了男寵的事兒,都是真的,寫下來的口供更詳細,還附有我進京後每日的行程,具體到哪個時辰哪一刻——幾年前開始,就有專人負責這一項,方便我回顧人情往來。”

裴行昭颔首,“你真正顧慮的是貴太妃吧?擔心她在宮裏生事。”

林策笑得眯了眯眼睛,“是啊,我和他們母子都算不上有來往。康郡王被我算計,他有沒有告訴貴太妃,我拿不準。”

“放心,在貴太妃那兒,有人替你背黑鍋。”

“嗯?誰?”

“我。”

林策愣了愣,悶聲笑起來,“她怎麽會認為是您除掉了康郡王?懷疑我都不該懷疑您。”

“你在貴太妃那兒,到此刻為止,都是清清白白。”

林策笑得手腳發軟,“天啊……我就說,康郡王怎麽會那麽蠢?憑着打聽到的一點兒消息就要算計我,卻不知道我帶的親信起碼強過他的人手百倍,更不曉得我最讨厭被人威脅。他這是随了貴太妃,先帝的老謀深算,是一點兒也沒學到。”

“先帝的老謀深算,可能全被外人學去了。”裴行昭捏開一個小核桃,把一點碎渣彈到林策身上,“雖說不是有心的,到底是坑了我一回。”

林策則是身心舒泰,把盛着櫻桃的碧色荷葉盤端到自己跟前,津津有味地享用,“嗳,櫻桃也特別特別好吃呢。您怎麽不愛吃水果?多虧啊。”

裴行昭笑開來,“你個吃貨。滾的時候帶上一小筐櫻桃。”

“回頭我送您一些好顏料,真的特別好,這是我爹交代過的,才想起來。”

“行啊,回頭畫一幅你的工筆肖像,送到你爹手裏,他也就放心了。”

“诶呀,別把他樂瘋了才好。”林策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裴行昭忍俊不禁,盤亘在心頭的火氣消散了許多。

“還有個事兒,您聽了應該也會高興。”林策道,“從昨日起,人們談論起康郡王的案子,口風就變了。起初宗親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送命的就是自己,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有人卻說,康郡王那是自作孽,打量那些跟過權貴的小倌都是省油的燈麽?說不定是他那麽招搖地招攬了好幾個新人,還在什剎海的水面上尋歡作樂,惹得哪個跟過他的人妒恨難消,便□□了。還說,在江湖,康郡王這種癖好的人不值錢,最多三五千兩,還是沖着他的身份。”

裴行昭的确挺高興的,“這是誰說的?”雖說是歪理,但不懂江湖行情的人是大多數,官場裏懂的人也不便反駁。

“這回連楚王、燕王都是聞訊之後幫忙敲邊鼓,那個一本正經胡說的人,我做夢都沒想到。”

“是誰?再賣關子就沒收這盤櫻桃。”

“那可不成,”林策左手忙着落子,右手忙着護住櫻桃,“是我們的楊郡主。”

“楊攸?”裴行昭微微睜大眼睛,着實意外了。

“我來宮裏之前,特地去問過楚王。”林策道,“最先楊郡主是跟在府裏做客的幾位夫人閑話家常時說的,随後去一間酒樓,在大堂恰好遇見過幾個熟人,念叨起這事兒,便又說了一遍。她哪兒像是會說謊造謠的,擱誰聽了能不往心裏去?”

“這倒是。”

“到酒樓怎麽就恰好遇見了熟人?”林策偏了偏頭,“這下好了,大堂裏食客魚龍混雜,也就散播到民間了。這位小郡主,有一手啊。楚王、燕王助陣,我再提醒一下大家,康郡王的胞妹可是斂財不手軟、捐銀子最摳門兒的安平公主,過不了兩日,風向就完全變了。”

裴行昭一笑,心裏暖暖的。民間有沈居墨轉移百姓的注意力,加上身邊這幾個造出的聲勢,再不需擔心什麽。楊攸為自己着想,不聲不響地出力,感覺還是很好的。

想到楊攸,裴行昭便不免想到了廖雲奇的事。他是拉家帶口地往京城裏來,加上自己就有傷病,趕路的速度便如蝸牛一般,據錦衣衛說,還得需要十天左右進京。

楊攸這個發小,與她情義深厚該是做不得假的,但真正面目就是楊攸所看到的那樣麽?

廖雲奇在養傷期間,應該更警覺才是,且也不至于被人毫無破綻的得手,卻被徐興南生擒了,成為了要挾楊攸的把柄。

廖家對外沒有聲張,也算是常理,但自事發到楊攸趕去之時,日子不短了,廖家也沒能發現事情與徐興南有關,瞞外人的工夫倒是一流,別說尋常人了,就算是錦衣衛也沒發現廖雲奇不見了。

固然是廖雲奇只挂着個閑職在家養傷的緣故,錦衣衛不大上心了,可那麽多天沒發現異常,正常麽?

地方上的錦衣衛,興許不如在京的精銳壓力更大,但也不至于大意到這個份兒上,裴行昭又不是沒在地方上待過。

楊攸必定意識到了這些,但是不便對任何人說。不到可以做出結論的關頭,誰願意質疑與自己有過命之交的人。那也需要莫大的勇氣,形同親手往自己心頭捅一刀子。

如果廖雲奇可疑,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思忖間,慈寧宮有內侍來傳話,替太皇太後問太後,能否去見一見貴太妃。

裴行昭說只管去見。

太皇太後原本是念着貴太妃正在經歷喪子之痛,想和她商量一下做法事的事,結果宮人卻發現那邊不對勁,到壽康宮打聽,被阿妩撞見了,也沒惱,說了說經過。

太皇太後這才知曉侄女幹的匪夷所思的事,起初真是想撒手不管了。可是,姑侄兩個在宮裏相伴那麽多年,如今就是再瞧不上,積累的情分也是難以磨滅的,做不到不聞不問。

太皇太後乘着肩輿,去了貴太妃宮裏。

貴太妃已經被那八個宮人收拾得不敢再出言詛咒太後了,蓬頭散發地窩在寝殿的床上,一時哭泣,一時咬牙切齒。

太皇太後轉過屏風,看着她浮腫的面頰,幾近猙獰的表情,嘆了口氣。

貴太妃循聲望過去,看到姑母,全沒了往日的恭敬,嘲弄地問道:“您是不是幫那個活土匪來教訓我的?覺得我還不夠慘?有沒有帶白绫鸩酒?”

太皇太後扶着內侍的手,走到床榻近前,細細端詳片刻,壓下了再次嘆氣的沖動,“你根本不知道太後是怎樣的人,她要是想除掉你兒子,讓你兒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都是輕而易舉的,哪裏需要鬧成需要人查證的案子。”

貴太妃只是冷笑。

“你怎麽就不想想晉陽、康王妃,怎麽就不想想自盡的姚太傅、崔家老太爺?還有她的祖母、母親、胞弟如今的處境。”太皇太後語重心長地道,“那些人死的死,要不就是生不如死,你待在這宮裏,就不能騰出點兒時間琢磨琢磨?”

貴太妃的雙眼總算恢複了一點清明之色。

太皇太後見她聽進去了,便緩和了語氣,遣了宮人,坐到床上,“我活了一把年紀,如果不是因為那些血淋淋的事情,怎麽可能完全折服于一個年近十八歲的女孩子?不論皇室中人,還是外面在朝堂、家族呼風喚雨過的人,她裴行昭怵過誰?一兩個月,直接間接死在她手裏的人多了去了,朝臣生事的情形也不少見,她輸過麽?”

貴太妃随着姑母的言語,想起了那一場場發生在京城的腥風血雨,那一個個她親耳聽聞的人的慘狀。居然都是裴行昭做的?她看牢對方。

太皇太後進一步推心置腹,道:“晉陽、姚太傅才是值得裴行昭忌憚的人,你兒子的城府、分量比得上他們?即便是楚王妃,分量也不輕啊,她的夫君可是楚王,到了是怎樣的?保不住發妻,卻很快為裴行昭忙前忙後,只怕出的力少一分似的。

“楚王生母沒你位分高,卻早早成了親王,難道不比你兒子有手段?那樣的人,都成了裴行昭的擁趸,畏懼到了骨子裏是一定的,但裴行昭深谙馭人之道也是事實。

“你當先帝誇她是奇才,真的随口一說的褒獎?他是動辄誇誰的性子?只是尋常人,他怎麽敢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人家?”

“您的意思是,我兒子根本不值得裴行昭出手?”這一點其實該是讓人覺得憤怒的,但此刻的貴太妃是疑惑更重,“真的麽?可不是她還能是誰?誰辦得到?”

“這不是在查了麽?”太皇太後道,“刑部和錦衣衛合力,如何都會查個水落石出。你不能因為最嫉恨最忌憚誰,就什麽事都往人家身上扯。說起來,是不是那個叫紫薇的在你耳邊說這說那的,才讓你認定了壽康宮?”

貴太妃反應慢,沉吟多時才道:“好像是……”

太皇太後無語,“是你宮裏先前當差的人瞧着她這兩日不像話,禀明了皇後和太後宮裏的人。下人都覺得荒謬的事,能是真的?你傷心憤懑我曉得,可也不能胡折騰啊。還跟太後倚重的陸郡主聯手唱起了戲,可真有你的。那位郡主怎麽跟發瘋了似的?你們這是在合夥兒打太後的臉哪,只這樣處置,你就燒高香吧。”

貴太妃琢磨了好一陣,頭慢慢的垂了下去。

之後幾日,康郡王之死引發的議論的風向有了明顯的變化。

喬景和、許徹那邊還沒什麽實際的進展,裴行昭也不催。死的那個人的親娘都沒個人樣兒,一點兒正事沒有,她又有什麽心急的?

朝堂上倒是也沒什麽大事,每日收到的折子不少,不說正事只請安的折子越來越少,說職權內實務、反映問題的折子越來越多。

這是裴行昭喜聞樂見的,為此多花費些時間也心甘情願。

繁忙自有繁忙的好處,讓她沒工夫去顧及那些徒增不快的人與事。

裴顯那邊遞話過來,說大夫人的娘家人進京了,鬧着要将大夫人、老夫人和裴行浩移出祠堂另行安置,他可以應付,讓她不用挂懷。

裴行昭倒是真的不擔心。本來麽,就算自己這個二叔還是做甩手當家的,只有二嬸,也足夠應付尋常門第的人了。

晾了陸雁臨整整五日後,裴行昭聽看守的女暗衛說,這幾日都水米未進,再過一兩日怕就玩兒完了,她想了想,遣人喚來楊攸,一起用過晚膳,去了後花園那個管着陸雁臨的小院兒。

看守陸雁臨的都是暗衛,見了裴行昭和楊攸,無聲地行禮。

裴行昭打個手勢,讓他們撤了,自己與楊攸走到東廂房門前,推開門扇,舉步走了進去。

兩名女暗衛點燃了宮燈,行禮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陸雁臨卧在沒有被褥的架子床上,整個人早已憔悴失色,長發淩亂地鋪散着,臉色蒼白,雙唇幹燥失色,瘦了整整一圈。但是之前已經喝了一碗肉粥,神智是清醒的,眼神是清明的。

看到裴行昭和楊攸相形而來,她掙紮着起身下地,向裴行昭行禮問安,聲音沙啞無力。

“我本想,餓死你算了。”裴行昭閑閑落座,“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不殺之恩。”陸雁臨起身時,身形晃了晃。

楊攸自進門到此刻,都是滿眼驚詫。陸雁臨和貴太妃搭夥唱戲,她之前真沒往心裏去,還以為是裴行昭吩咐了陸雁臨去那麽做的呢。

随後,金吾衛那邊傳出消息,說陸雁臨被太後臨時派遣了差事,出皇城去辦差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她便又以為是裴行昭讓陸雁臨躲清靜避嫌,畢竟事關處置起來輕不得重不得的貴太妃。

這種事,她不認為有打聽的必要。畢竟,陸雁臨與裴行昭的情分,在她看,比起自己要深厚一些,對她們兩個的事,就算只是出于好奇去打聽,落在陸雁臨眼裏也會變成打探或是別有居心。

卻是怎麽也沒想到,陸雁臨受了懲戒,還是這樣重的懲戒。

楊攸自動自發地站到裴行昭身側,換了一陣子,才斂去情緒,聲色不動地觀望。

裴行昭望着陸雁臨,“想不想跟我說點兒什麽?”

陸雁臨回望着她,“我能說什麽?我說什麽,太後娘娘也不再相信了吧?”

裴行昭道:“從上次要你歇了進錦衣衛的心思,我便不信你了,對你有的只是懷疑。”

“懷疑?”陸雁臨目光一閃,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楊攸,“懷疑什麽?”

對方的反應,加重了裴行昭的失望,她也沒掩飾,“說起來,我真是想不通,想不通陸麒的妹妹怎麽會做出那麽蠢的事兒。上回和貴太妃的事兒,你完全可以直接求見,怎麽偏要湊過去跟她一起生事?你不會告訴我,是想借着唱那出戲,繞個大圈子提醒我吧?那都是你自己就能辦到的,根本不用拉上貴太妃。”

陸雁臨沉默着。

“貴太妃身邊的紫薇招供了,她說是你安排在宮裏的眼線,之前出言挑撥,慫恿着貴太妃趕在清涼殿人多的時候去鬧事,也是遵從你的意思。”

“什麽?”說話的是楊攸,她蹙眉望着陸雁臨,又望向裴行昭,“是真的麽?不大可能吧?”

她也不是瞧不起陸雁臨,但是宮裏是什麽所在?年初宮裏鬧出醜聞之後,便清除了一大批宮人,還有膽子開罪裴行昭的人,得是怎樣的親信?而這種親信,得需要很大的財力或人脈才能收買,陸雁臨以前來過京城,但時間不長,中間又在地方上當差,怎麽可能做得到這種事?

“這就要問我們的陸郡主了。”裴行昭微笑,“陸雁臨,你自己相信這事兒麽?”

陸雁臨仍舊沉默以對。

“紫薇的确是居心叵測,但并不是你授意的,你還沒那個本事。”裴行昭道,“落在我手裏的宮人,犯了這種錯,必死無疑,不牽連親友都算好的,你哪兒來的時間培養這種人手?我從進宮到如今才幾個月?你怎麽能做得到?”

“太後娘娘怎麽想,便是怎麽回事吧。”陸雁臨牽了牽嘴角,“橫豎我在您眼裏,也已經是留不得了,日後不過是看您的心情,殺了,或是像裴行浩那樣,生不如死。這幾日,真的是度日如年,該想到的,我也都想過了。”

“所以,不打算給我個交代?”裴行昭問。

“既然已經不相信我了,我還能說什麽?”陸雁臨擡了眼睑,定定的、靜靜的望着裴行昭,“不如我問您一些問題吧?我倒要看看,您能不能給我一個說法。”

“你說。”

“其實要說的事情,您上次在言語間提過,于您算是随口一說,于我卻不是。”陸雁臨語聲很輕,有一種令人分辨不出是什麽的情緒,“您問我,該不是懷疑您是害得我哥哥和楊楚成蒙冤而死的罪魁禍首之一吧?現在我告訴您,是,我懷疑您。”

“你是瘋了不成?”楊攸往前跨出一小步,“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态,”陸雁臨諷刺地看了她一眼,“你敢指天發毒誓,你沒有過這種懷疑?你沒有這種疑心,以前做什麽總纏着我問長問短?你想要我說的,不就是與太後娘娘有關的事兒麽?不就是想知道,太後娘娘翻案的細枝末節,有沒有作假之處,又有沒有被她完全掩蓋的事實。”

楊攸沒說話,直接走到陸雁臨面前,甩了她一巴掌,把人打得摔倒在地上,“我敢對天發毒誓,何時都可以,我從沒對太後娘娘有過任何疑心,如若此言有假,讓我天打雷劈,楊家全族不得善終,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裴行昭抿了抿唇,有點兒無奈了,“吃飽了撐的,好端端的你跟她較真兒做什麽?”

楊攸深吸進一口氣。她還沒解氣,心裏着實氣狠了,素手握成拳,沉了會兒才緩緩松開,站回到原處。

裴行昭睨着陸雁臨,“說,你接着說。想說什麽都可以,不會有人再浪費力氣打你了,起來。”

陸雁臨站起來,用衣袖擦去口鼻沁出的鮮血,“我就是懷疑你。”她語氣裏沒了恭敬,擡起臉的時候,表情也只有冷漠疏離。

“然後呢?”裴行昭道,“你現在最不招我待見的一點,便是總說廢話。在外頭當差的那些日子,你是一點兒正事都沒幹吧?連會說話的長處都弄丢了。”

陸雁臨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我不明白,明明承受切膚之痛的是陸家、楊家,你卻怎麽比我們做的還多?翻案昭雪,我們必須感激你,可到了如今,你已貴為皇太後了,卻怎麽還揪着那個案子殺人?

“你為了兩個袍澤,拼死拼活忙忙碌碌這麽久,只是因為什麽袍澤之情?袍澤之情真那麽堅不可摧的話,你與我便不會有今時今日、此時此刻——我懷疑你,便是已經不再将以往的情分放在第一位。

“這算是背叛麽?你可以說是,可相應的,你看,背叛袍澤也沒多難,對不對?”

裴行昭神色平靜,語聲淡然:“我先聽着你說,至于怎麽想的,會不會告訴你,再看情形。”

“我說了,你已經到了貴不可言的地位,再翻那個冤案根本不合情理,除非是你心虛,除非那案子就是因為你才發生的。

“我哥哥和楊楚成就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去了那所宅子,才在锒铛入獄之後,又落到姚太傅手裏,他可以肆意地公報私仇。

“姚太傅是遷怒了他們,真正痛恨的是你。借刀殺人,本來就是你最擅長的。不,應該說你最擅長的就是殺人,至于玩兒什麽花樣,那還不都是信手拈來?

“如今殺的那些人,你給的理由都是再翔實不過,可對你來說,對裴太後來說,做到那些不是輕而易舉的麽?

“我是跟人交接公務的時候耽擱了,但就算是不耽擱,我也懶得及時趕到京城,看到又一批被你推下黃泉的人。

“你不過是要把事情做絕,要消除所有的蛛絲馬跡罷了。

“若不是,請你給我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楊攸現出了剛進門時的驚詫,“你那腦子裏現在裝的都是什麽?在質問太後娘娘之前,最應該做的是把你自己的嫌疑先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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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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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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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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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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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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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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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0.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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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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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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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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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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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