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歸來
六年後的某天早晨,夏晚準時六點半起床,晨跑完,她便回了住處。
走到小院,她迎面碰上了房東老太太,老太太是洛杉矶當地人,人極好,她的老伴已經不在,只有兩個女兒,可卻不常回來看她。
不知是不是流落異鄉的緣故,她格外珍惜老太太對她的關懷,此刻,老太太對她展露笑顏,說:“親愛的海倫,早餐在餐桌,快去吃吧,孩子。”
夏晚笑着和她貼臉表示謝意,随即回房清洗了一番便坐在屋內吃早餐。
院子裏,老太太在精心修剪她的花草,一只米色的拉布拉多犬圍着她撒歡,夏晚則在一旁看着微笑。
這裏條件雖不優質,可老太太将家裏收拾得溫馨舒适,這也是夏晚從事工作以後卻也不願搬出這片地域的原因。
拉布拉多犬飛快跑到她腳步,夏晚偷偷将她的火腿喂給了它,小聲說:“弗蘭克,別讓蘇珊知道,躲到院子外去吃。”
弗蘭克是老太太老伴的名字,老伴走之前便抱了這只拉布拉多回來,說:“親愛的蘇珊,以後它就是弗蘭克,它會代我陪伴你。”
于是,這只名叫弗蘭克的拉布拉多已經陪伴了蘇珊八年,夏晚剛來時,弗蘭克和她親近得極快,他們時常一同去廣場溜彎散步。
“哦,海倫,你不能再喂弗蘭克火腿了,醫生說它的體重已經超标了。”蘇珊說着走了進來。
夏晚歉意地笑了笑,說:“史密斯夫人,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蘇珊在她杯裏又添了些牛奶,說:“弗蘭克開始老了,我擔心他身體不好,将再次離我而去。”
夏晚一時內疚極了,說:“我保證不會了,最近我會常帶它出去散步,幫它鍛煉身體。”
蘇珊笑得着說:“謝謝你,海倫,我多麽幸運能遇上你。”
夏晚又安撫了她一番才開車去了醫院。
她畢業後在當地醫院順利做了藥劑師,工作雖忙碌,可環境卻是極好的,大家也很熱情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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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早上好,昨天新來的湯姆對藥物出現了過敏作用,但之前他并無過敏史,我想我們還需要研究一下他的用藥。”迎面走來了一位年輕男醫生,他生的很是俊朗,完全是醫院裏護士們的夢中情人。
夏晚領着他走進辦公室,說:“昨晚我已經知道了。”說要她從打印機裏印出了一張文紙遞給他,“傑克,這是我新計量的藥物配方,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傑克拿過看了許久,擡頭看着她說:“海倫,你總是這麽強勢,女人要懂得示弱,比如向我請教。”
傑克一向如此,油嘴滑舌,風流成性,他幾乎能與每個女人調情,夏晚已然習慣。
她笑着說:“傑克,你還有事麽?”
傑克最讨她歡心的一點就是識趣,此刻他隔空給了個飛吻,随即走向門口,說:“待會一起有事找你,中午一起吃飯。”
夏晚說:“好的。”
他們之間的約飯大多是為了替傑克解決爛桃花,而她幫傑克的原因只是因為夏書明讓她找男朋友,他們互做彼此的掩護,卻從不交心。
中午,夏晚坐在傑克一旁端莊地吃飯,其實是充當擋箭牌,對面的年輕女孩不斷哭泣,說:“傑克,我愛你,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
夏晚差點破功笑了,她這個時候只需要給傑克一個擁抱,傑克便能成功劈腿。
傑克不斷用眼神示意她,她笑着擁抱他,說:“傑克,哪來的瘋女人?我們走。”
那女孩覺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夏晚只能暗自嘆息。
傑克摟着她走出了餐廳,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說:“傑克,你能不能收斂一點?這個月第幾次了?我一年也就用你一次,你一個月要讓我擋多少女人?”
傑克兩手一攤,說:“這不是我的錯,海倫,是她們纏着我。”
夏晚很想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可她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在異國的街頭,夏晚僵在了原地,眼睛都沒眨一下地盯着不遠處的男人,是他,夏晚幾乎以為這是夢境,她悲喜交加,瞬間便落淚不止。
傑克走近一步便要擁抱她,說:“海倫,我錯了,我會注意的,你別哭。”
夏晚用力推開他,只是貪婪地看着那個身影。
傑克終于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夏銘,夏銘一步步走近她,說:“小晚。”
夏晚不敢動,她怕一動眼前的人就會消失,傑克說:“海倫,這是誰?”
夏晚并沒有搭話,也沒有移開目光,他們便旁若無人地對視着。
傑克識趣地走了,周邊只剩下了他們。
夏銘走近一步擁着她,說:“小晚,我好想你。”
夏晚卻失去了開口的能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夏銘又說:“小晚,爸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回去看看他嗎?”
夏晚的心一磕噔,她說:“爸可能不想見我。”
夏銘說:“為什麽這幾年從不回家?也不給家裏打電話?爸生病了為什麽要瞞着你?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夏晚說:“哥,終于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夏銘拉開了她,皺眉說:“小晚,是不是爸逼你走的?他用什麽逼你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晚搖頭,說:“不是,我就是想回來了,哥,你……還要我麽?”
夏銘卻放開了她,負氣道:“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要讓我等一輩子了?小晚,你太狠心。”
夏晚走近一步緊緊抱着他,軟聲說:“別生氣了,我錯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夏銘嘆息一聲,說:“知道我為什麽在這麽?”
夏晚擡頭看着他,他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說:“太想你了,想留在你不遠的地方等你。”
夏晚難以置信,說:“你……過來了?”
夏銘說:“嗯,過段時間就開始上班,爸那邊……還需要我,跟我回去一趟好麽?”
夏晚搖頭,說:“哥,他不會想見我的。”
夏銘說:“不會的,爸說已經原諒我們了。”
可夏書明卻瞞着生病這麽大一件事,或許他更擔心夏晚會回去,也不想夏晚給他送終。一見到她,夏書明的病只怕會更嚴重。
夏晚說:“哥,我真的不想回去,可以麽?”
夏銘似乎在考究她這句話的原因,她又說:“如果爸想看到我,他會告訴我的。”
夏銘說:“或許他只是下不來臺面,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好不好?”
夏晚思索良久,說:“好。”
那天晚上,夏晚時隔六年第一次給夏書明打了電話,她說:“爸,我想回去,可以麽?”
夏書明的聲音頓時急了,說:“不行,這輩子你都別想回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夏晚說:“您有什麽事瞞着我麽?”
夏書明靜默了半響,說:“夏晚,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這一輩子你們都別想心安理得,你以為我死了就管不到你們了?我……”
他說着咳了起來,那邊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他說:“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死也不會,我要你們一輩子活在愧疚和自責中。”
對于一個垂死老人這樣無力的威脅夏晚只感到了凄涼,她說:“爸,你要是不想我們在一起就好好活着,我保證,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一天不會回去。”
夏書明又劇烈地咳了起來,說:“逆子,你竟然威脅你爸?”
夏晚說:“爸,我也是跟你學的,當年你也是這麽逼我的。”
夏書明嗤笑一聲,聲音裏帶滿了嘲諷與無奈,他說:“夏晚,我要你發誓,除非我親自叫你回來參加我的葬禮,否則你永遠也不能回來,更不能和夏銘在一起。”
夏晚說:“我發誓,除非您叫我回去參加葬禮,否則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回去,也不會和夏銘在一起,如有違背,就讓我這輩子孤獨終老,凄苦一生,或者斷子絕孫,永無齊人之福,這樣,您還滿意嗎?”
夏書明靜默了幾秒,說:“我會一直活着,你別忘了答應我的。”
夏晚說:“我不會忘,爸,照顧好自己。”
夏書明久久沒有說話,最後,他說:“小晚,爸爸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幸福,只要你別去找你哥,爸爸就這點要求。”
夏晚說:“好的,謝謝爸。”
挂了電話,夏晚靜靜地矗立在窗邊看着窗外的陰霾天空,灰蒙蒙的雲似乎永遠也不會散開了。
一個誓約而已,一個瀕死的老人臨走前的遺願,如果能讓他安心離開,夏晚覺得這是值得的。
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放棄夏銘,就算最後孤獨終老又如何?他們本也無法享受齊人之福,本該斷子絕孫,這不是誓言,這是事實。
夏銘在門外站了許久,裏面傳來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字字誅心。
他故意用力地踏着地板,随即笑着走進去,說:“小晚,我找不到甜品店,你陪我一起去吧。”
夏晚回頭看着他,說:“哥,你怎麽這麽笨?去了這麽久都沒買到。”
他們緊緊相擁。
夏銘說:“所以來找你養我,養不活自己了。”
夏晚靠在他肩上笑,他卻知道她在哭,他靜靜地抱着她,說:“小晚,我愛你,如果因為我愛你有任何的報應,都會降臨在我身上。別怕,有我在。”
夏晚給了他一拳,說:“呸,什麽報應?不許亂說話。”
夏銘說:“我把戶口轉到媽名下了,等爸的事安排好以後我們就去登記,我要正大光明地在這娶你,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
夏晚止不住地落淚,說:“哥,我不在乎這些,我們能在一起已經很好了,我不敢再奢望更多。”
夏銘說:“你還會擁
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還會很幸福很幸福,最好的就是還有我。”
夏晚破涕為笑,說:“你就不能有點臉皮?”
夏銘說:“我是無臉怪,你走到哪,我都會跟在你身後。”
夏晚說:“你說無臉怪為什麽跟着千尋?”
“可能是千尋是第一個相信它,保護它的人吧。”
“那我才是無臉怪,你一定是千尋。”
“千尋是女生。”
“這不是重點。”
“我不要,我才是無臉怪。”
“哥,你怎麽又生氣了?公主病又嚴重了。”
“夏晚,你再說一遍試試?”
“好,好,你不是公主,我覺得你一定是上天派給我的騎士,總是像英雄一樣拯救我。”
“那你還不好好珍惜?下次再敢逃跑我就不來找你!”
“我錯了嘛,我們去吃布丁吧?我不想吃糕點了。”
“好。”
……
那天晚上,他們再次相擁着抵死纏綿。思念堆積,似乎只有肢體最能表達言不達意的深情。
夏銘再次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細細地打量她,一分一毫都不放過。
他說:“小晚,你終于長成了。我見過你所有時期的模樣,你卻越來越美,比我見過的所有身體都要美。我看過太多軀體,研究它們對我而言只是一項工作,我以為早已對人的身體産生了免疫。可再次看到你我還是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大學考試的時候我就是靠着對你的記憶背下了人體各個構造,那是我學的最好的幾科,全是因為對你的研究。”
夏晚捂着臉難以面對他,輕聲說:“你別看了,怪恐怖的,你會不會拿刀把我肢解了?”
夏銘笑着低身與她相貼,說:“舍不得,人體模特我要看一輩子。”
夏晚感到了他的蠢蠢欲動,才降下來的溫度又升了上去,他不斷摸索着,夏晚不自覺嘤咛着擡腿勾上他的腰身,似乎帶着某種邀請,夏銘笑着親吻她,說:“小晚,你也很想我是不是?”
夏晚羞于啓齒,夏銘卻像是非得等到一個答案不可,舉步不前。夏晚将他拉進一步吻着他,說:“夏銘,我愛你。”
夏銘終于與她迫切地交融在一起,他們滿足的喟嘆,一度糾纏不休。
一直到臨死那刻,夏書明只字不提夏晚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像是約好了那般并未通知她葬禮的時間。
夏銘這次甚至隐瞞着她,更未勸她回去,可夏晚早已從南陽處得知一切。
臨走時,他說:“等我回來,這次你再逃跑,我真的會生氣。”
夏晚不知他的不安從何而來,只能軟言好語地安撫了一番。
夏銘走後,她每日都去花店買一束菊花擺在房間的正中央。她不知道是否還恨着夏書明,也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他們是親人,可卻并無多少感情,自小不親近,大了又分隔兩地,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本該是寡淡的父女親情,可夏書明又做了讓她懷恨在心的事。夏晚說不清對他的感情,聽到夏書明病危,她的悲痛與喜悅是持平的,悲他的離去,也喜無人再威脅她。
或許,會有人覺得她自私冷血,但除了夏銘,她對旁人一向不多關愛。
夏銘處理完事項,再次回來已經快年關了。
他們工作的醫院相近,每日一同下班後,便會買菜回家。夏銘極讨老太太的歡心,他們很多時候便在廚房共同作戰,而夏晚則和弗蘭克在沙發看電視。
之後甚至一度有人以為他們與老太太是至親,而老太太竟回答說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似乎在這樣一個異鄉找到了久違的親情。
一男一女,一個老人,一只拉布拉多,如此組合堪稱完美似乎現世安穩與歲月靜好皆不足以表達他們如今的生活。
一年後,南陽說:“我要結婚了,伴娘非你莫屬了。”
夏晚激動地不行,到最後才知道南陽要結婚了,而新郎不是林浩程。
夏銘說:“其實,浩程也不容易,這些年他們分分合合,很難說的清對錯,南陽想要穩定,浩程卻天性浪蕩,可我能保證的是浩程沒有背叛過她,只是他們不信任彼此。”
夏晚嘆息道:“南南真的很喜歡他,從她第一次見到潑猴就開始了。她明知道潑猴非她的菜,可還是陷了下去,這麽多年,她自己也很煎熬,或許這對他們都是好事。”
夏銘摟過了她,說:“你會不會怪我替浩程說話?”
夏晚搖頭,說:“立場不同,但我們要達成共識,不能诋毀彼此的朋友。”
夏銘笑着摟緊了她,說:“同意。”緊接着他又苦着臉說:“你要當伴娘,那我怎麽辦?”
夏晚沉思半響,說:“要不你也當伴娘?”
夏銘說:“我不要你和別人站在臺上,小晚,我們結婚好不好?”
夏晚愣了幾秒,說:“沒誠意,哪有這麽求婚的?”
夏銘嘴角含笑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戒指,說:“随時準備就緒。”
夏晚差點落淚,他将戒指戴在她手上,随即抱着她,說:“等年後我們在這辦婚禮好麽?”
夏晚毫無遲疑地答應下來。
回到B市,夏銘帶她去探望了李豔紅。
李豔紅死死盯着他們相握的手,和她手上的戒指,最後,她只是說:“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夏銘說:“媽,對不起,明年我們再來看您。”
婚禮當天,很是熱鬧,衆人齊聚一堂,說說笑笑,直嘆時光易逝。
新郎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忠厚的男人,戴着副無框眼睛,頗有些斯文,對南陽也是無微不至。
半途,林浩程差人送來了一套極具特色的碗筷,一看便價值不菲,南陽在休息室抱着禮盒痛哭流涕。
夏晚只能緊緊地抱着她。
走出休息室,她迎面撞上了陳俊,陳俊見到她頓時露出了笑顏,說:“小晚妹妹,真真是多年不見啊,越來越标致了。”
夏晚笑不可遏,說:“你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而且,也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後半句,夏晚沒有說出來。
他們随意聊了聊近況,陳俊見到她手上的戒指,笑着說:“世俗的捆綁都是庸人自擾,小晚,對你哥好一點,這些年,他太苦了。我到現在還記得前兩年他喝醉了跪在馬桶邊哭着說:‘我都把自己過得這麽糟了,她為什麽還不擔心?’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樣子,一個大男人真的……我看着都……不說了,這些不痛快的事都過去了。”
夏晚強忍着心疼,說:“謝謝你這些年照顧我哥,陳俊哥,你也去找自己的幸福吧,南南……她現在很好。”
陳俊似乎愣了幾秒,說:“你……知道?”
夏晚說:“南南……她也知道,只是她沒辦法回應,如果你不是潑猴的兄弟,如果你能早一點遇到南南,我希望南南喜歡的人是你。”
陳俊扯了一抹苦笑,說:“如果我當初在飯店主動一點,她會不會就喜歡我了?”
夏晚說:“其實,南南早在那次飯點相遇之前……就喜歡上了他。”
陳俊似乎不解,她又說:“你們會考完後是不是如果初音KTV?林浩程還在那救了一個女生。”
陳俊沉思半響,說:“我記得是去過,但是沒有……我記起來了,當時他們在玩英雄救美的游戲,那是玩大冒險的表演。”
夏晚怔住了,原來南陽喜歡的那個人不過是虛幻的,或許和本人是全然不同的。而林浩程到底有沒有那個英雄的魄力,夏晚無從得知,她只希望南陽一輩子不要知道這個事實。
最後,陳俊說:“都是天意,我也快要結婚了,明年最遲,一定要帶夏銘回來。”
夏晚只是笑着答應了下來。
回去後,他們在教堂裏辦了一場小型婚禮,親人代表只有房東老太太和弗蘭克,他們邀請了在洛杉矶的全部同事和朋友,外加南陽和陳俊,便是婚禮的全部見證人。
李豔紅并未來參禮,而林浩程也只送了份大禮過來,附詞:好好珍惜,祝新婚快樂。
夏晚在那一刻是同情林浩程的,他的傷痛或許不比南陽少。
南陽說:“是我沒好好珍惜他,敗給了猜忌和不信任。”
夏晚說:“南南,都過去了,珍惜當下。”
那天晚上,房東老太太給他們做了一桌的吃食,寓意着各種祝福,頗有些類似中國的撒花生桂圓的寓意,老太太說:“親愛的孩子,這是我們那的習俗,新婚之夜必須通通吃一遍才能得耶稣保佑。”
于是,新婚之夜,他們撐到積食。
屋外漫天飛雪,夏晚趴在窗臺欣賞着眼前的美景。
夏銘擁上她,低身靠在她肩上,說:“小晚,我們終于名正言順了。”
夏晚擡頭吻上他,他手探到身後一點點解着她的婚紗。夏晚配合着解了他的領帶和襯衣,他卻笑着停了下來,說:“這麽主動,我會不習慣。”
夏晚靠近一步躲在他懷裏,說:“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夏銘摟緊了她,說:“是,而且永遠不會醒了。”
夏晚說:“哥,其實,在那次溺水的時候我就見到了長大的你,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是你走過來叫醒了我,但當時我看不太清你的樣子。”
夏銘說:“所以你說了句:我是長大的夏銘?”
夏晚說:“你還記得?”
夏銘說:“那天的事我從來沒忘過,我總是會做一個噩夢,也是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什麽都沒有,我卻總能聽到你在叫我,可是我每次都找不到你。”
夏晚說:“哥,你相信有靈魂麽?”
“我不相信。”
“我相信,你知道麽?我們做的噩夢是可以相連接的,我的噩夢也是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我總是在噩夢裏找你,而你總是聽到我在叫你,我覺得這就像是兩個交錯時空的靈魂,雖然不在一個空間,但是我們能感應到彼此。”
“我很喜歡這個解釋,如果是真的,意思就是未來時空裏的我去到我們小時候的時空去叫醒了你,所以你看見了未來的我。小晚,我好慶幸那個時空的我能救回你,我們也才有了現在。”
“我一直覺得我來到這個世界是個錯誤,爸、媽、你都因為我遭到不善,也許老天當時也是想把錯誤收回去的,是你把我救了回來。”
“他們犯下的錯誤老天已經收回去了,現在的你是我救回來的,也是我的幸運女神,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我是,你也我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也不寫這種虐戀小說了,邊寫邊自虐,就不該一時好奇作怪。勸誡大家,別嘗試,經過我的潤色,這已經是禁忌戀最美好的歷程了,真實該是比這個煎熬一千萬倍,而且普通人也沒有男女主的非你莫屬的毅力。
祝大家幸福,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