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除夕夜
李卿河笑嘻嘻不依不饒道,:“就那樣兒,是啥樣兒?這個了?”李卿河兩只大拇哥一對,上下勾了勾。
祁浈沅的臉更紅了,“你說你,也是快當爹的人了,成天每個正形。”祁浈沅不想在跟李卿河繼續扯下去,就紅着臉走開了。
除夕夜這天,小醫館裏出奇的熱鬧,滿堂的歡聲笑語,把這個新年應的更有年味。
旗木得拿把一壺酒放在了飯桌上,“這酒是我從波斯帶過來,大家嘗嘗看。”
衆人對此酒是贊不絕口,弄的李卿河直饞得慌,偷偷的把祁浈沅那杯酒拿過來,一口就悶了進去,喝完還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
“你瘋了,你忘了你現在什麽身板兒了還敢喝酒?”
白彥生一把搶下李卿河的酒杯,有些責備的看着他。
“沒事兒,”李卿河偷喝到酒,心裏美滋滋的,不過他還是瞪了白彥生一眼,“你小點聲,別給我說漏了。”
白彥生是既生氣又無奈,可是他不能真的把李卿河怎樣,只能盯緊他,省得他趁自己一不留神再偷喝酒。
吃完年夜飯,小松就在院子裏點燃了煙花,一個個絢爛奪目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照的夜晚像白天一樣。
不知怎的,李卿河就想起了乞巧節的那個夜晚,那天的煙花也同今天一樣光彩奪目,那時他與顧廷鳳還未走到今天這步。
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他跟顧廷鳳就從相敬如賓走到和離,又到了如今他想有了顧廷鳳的骨肉,這一切李卿河都覺得仿佛在做夢一樣。
但是他微微凸起得肚子卻在明确的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白彥生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李卿河,五彩斑斓的煙火照耀在李卿河的臉上,顯得他是那麽的好看,那麽的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他也看到出來,李卿河的骨子裏透露出的疏離,是他永遠無法靠近的。
比起李卿河這邊的熱鬧,遠在波斯的顧廷鳳就顯得有些蕭瑟,本應該是舉家團圓的日子,他們卻不得不留在這片陌生的疆土。
“除夕了啊,卿河,你還好嗎?”顧廷鳳看着窗外中為數不多的星星,心裏的寂寞又增添了幾分。
他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跟李卿河還在将軍府裏守歲,那時候李卿河都困的睜不開眼了,還堅持陪着他。
“胡碩,你把波斯王前幾天給的酒拿過來。”
胡碩有些不放心,畢竟顧廷鳳前幾天的傷還一直沒痊愈。“将軍,您現在的傷還沒好呢,過些日子再喝吧。”
“廢什麽話,讓你拿來你就拿。”
胡碩無奈,但是又怕顧廷鳳貪杯,只拿了一壇子過來,“将軍,您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顧廷鳳接過那比頭都大的壇子,仰頭就喝了一大口,“這酒還挺不錯的。”
“将軍,那波斯王說,這酒名叫入夢來,普通人喝一點就醉了,您還是少喝點吧。”
顧廷鳳輕笑,提起那壇子一頓打量,“名字還挺好聽,入夢來……難不成真的能請君如夢嗎?”
胡碩看顧廷鳳像喝水一樣的往嘴裏灌,看的他心驚肉跳。
顧廷鳳那只手上的胳膊還不能全動,他微微嘆道,““小松給你回信了吧?”
“是,”
“他知道我受傷了嗎?他怎麽說?”縱使知道李卿河會厭煩他,可是他還是想知道,在知道自己受傷了以後,李卿河還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心疼。
胡朔吭哧半天,才回道,:“夫人說……沒死就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廷鳳聽完仰天長笑,“他真這麽說?”
胡碩輕輕的點了點頭。
“原來他真的恨我,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是我的話,我估計也會恨之入骨吧。”
一滴熱淚從顧廷鳳的眼角流出,他悶着氣,一下子就把剩下的酒全都喝了進去,胡碩想攔着的時候,已經晚了。
顧廷鳳把空的酒壇子扔到了一旁,整個人往後一躺,就睡了過去。
胡碩看顧廷鳳如此,也不知是該心疼還是該說他家将軍罪有應得。
無奈的嘆了聲氣,給顧廷鳳蓋了一張被子就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顧廷鳳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那夢境又是那樣的真實。
他看見年幼時的李卿河不小心跌入了水中,他想都沒想的就沖了過去,他想把李卿河從水中撈起,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觸碰到李卿河。
就算知道這裏是夢境,可是顧廷鳳還是不喜歡這樣,不喜歡他無法拯救李卿河的這種感覺。
忽然他覺得有一個人穿透了他的身體,一把就把李卿河從水中撈了起來,此時他看到了李卿河那少年的模樣。
顧廷鳳定睛一看,那個救起李卿河的人竟然是自己,他看見那個自己,竟也是青年的模樣,還笑着對李卿河說,“下次注意一點。”
突然畫面逐漸變得模糊,就在顧廷鳳像靠近看的更清楚一些的時候,突然被拉回了現實。
再次睜開眼時,顧廷鳳發現他的臉上已經充滿了淚水,顧廷鳳雙手捂着臉,也掩蓋不住噴湧而出的淚水,“原來,我們早就相識,我真該死,我為什麽就忘記了呢?李卿河,你沒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呢?”
無論顧廷鳳怎樣吶喊疑問,回答他的也只有寂靜的空氣。
剛過初五,李卿河就借着要與他師傅一起外出為由,從家裏搬到了醫館後院的小茅舍。
李家夫婦不明真相,只簡單交代了幾句,就目送兒子離開。
李卿河翻開了一本,白彥生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這些珍稀醫書,一下子就看入了迷,一連看了幾個時辰也未覺得累。
如果不是白彥生強行把他的書抽走,他還真想挑燈夜讀一番。
可是白彥生卻不同意他如此疲憊,看李卿河如此不知深淺他也總是忍不住唠叨,“你本來就是男子,懷孕生産都較女人辛苦數倍,你怎麽就不能注意一點呢?”
李卿河悠閑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副左耳聽右耳出的樣子,“哎呀,我也沒覺得多累,而且我也是醫者,我心裏有數。”
“你有數?你确定?那昨天不知道是誰又去旗木得哪裏偷酒喝了?”
“我不就是沒胃口才想喝點酒的嗎,而且我這幾天吐的忒難受,喝點酒別提多舒服了。”
李卿河那回味無窮的表情,讓白彥生氣的直跺腳。
“你也是,人家懷個孕都想吃點什麽酸的辣的,你卻想喝酒,我看啊,等這孩子出來也是一個大酒包。”
白彥生的話,聽的李卿河嘿兒嘿兒直笑,“那感情好啊,到時候等我兒子長大了,陪我一起喝。”
白彥生咬牙道,:“你就氣我吧。”
李卿河得意的又重新躺回了搖椅上,“我餓了,我想吃豆花。”
白彥生指了指外邊的夕陽,“你看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我去哪兒給你弄豆花?”
可李卿河卻不管那個,他雙腿一蹬,嘴巴撅的挺老高,“可是我就是想吃,我兒子也想吃,你去讓阿沅去買,他知道這個時候哪兒有賣的。”
白彥生淡笑,“你可真成了大爺了哈,”
李卿河哼哼兩聲,“不是我想吃的,是我兒子說他想吃。”
白彥生淡笑,“得,那我給我幹兒子去買豆花去了。”
李卿河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即可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你說誰是你幹兒子呢?”
“他啊,還能是誰?”白彥生指了指李卿河的肚子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李卿河心想懷孕的原因所以反應變得吃頓了起來,他躺在搖椅上,半晌白明白過來,白彥生剛剛說的還是自己,氣的他,在心裏把白彥生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過這股氣,一直到白彥生把豆花拿回來得時候也就消了。
這個新年過得冷清的還有楊千遠,他在長安可謂是無依無靠,好不容易有個人對他好,可是這人卻不得不忙于宮廷繁瑣的筵席。
北風呼呼的吹過,吹的人有些泛冷,他把上官钰送他的那件披風攬了攬,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畢竟是太子,送的東西也是極好的。
楊千遠到現預.研拯裏在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居然跟當朝的儲君在一起了,雖然他們現在的關系是無法公開的,他也能理解上官钰,畢竟倆人的身份地址,包括性別,都是不被世人所允許的。
楊千遠惆悵的想,若上官钰是個普通人就好了,那樣或許他們還能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在楊千遠陷入深思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在後背拍他,他一轉身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千遠回憶了一下,這個小男孩兒正是那天在上官钰房裏看到的那個。
小男孩見他轉了過來,對他燦爛一笑,“小哥,這麽晚了還在站崗呢。”
楊千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這小孩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
那小男孩兒把手中的食盒晃了晃,“我來給你送餃子啊。”
“額,謝謝,”不管怎麽樣,在這麽一個大年夜裏,有個人能把一盤熱騰騰的餃子端到你面前,這真的讓人心裏很舒服。
小男孩兒見他站崗不方便走開,就打開食盒夾了一個餃子送到了楊千遠的嘴邊,“嘗嘗看。”
楊千遠吃下那只餃子,憨憨一笑,“還挺香。”
“對了小哥,你叫什麽呀,上次就見了一面還沒來得及問你呢。”
“在下楊千遠,謝謝你的餃子。”
那小男孩也笑的特別憨厚,“我叫小安,”小安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問道,:“楊哥,你跟殿下是什麽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