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提前
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個月,到了年底,李卿河的肚子已經微微的凸起,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讓人看着也好像胖了一圈一樣。
白彥生雖然說是在醫館裏住下,但是每隔三五天就要出門一次,然後在過個三五天再回來,雖然偶爾對李卿河吐露幾句葷話,大體的也算是規規矩矩,沒做出什麽逾越的事情。
昨夜剛下過雪,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也在地上覆蓋了一層潔白,陳嘉洛原本過幾天才等到産期,可是他一今天貪玩了些,一不留神,居然在雪地裏滑倒了。
衛奕初見事不好,只能讓陳嘉洛提前生産,他端來一碗麻藥,讓陳嘉洛服下,并囑咐道,:“待會兒你可能會覺得很累,不過睡一覺就好。”
陳嘉洛忍着疼痛,把那碗碗喝了進去,“若是我有什麽不測,請神醫一定要保小。”
旗木得有些急,“你在說什麽胡話,神醫別聽他的,無論如何一定要先保阿洛。”
衛奕初被旗木得吵的心煩,“到底我是神醫還是你是神醫?你在懷疑我的能力?”說着就讓祁浈沅把人趕了出去。
李卿河也想留下來幫忙,卻也被衛奕初勸阻住了,“你現在見不了血光,這裏有你師兄就夠了。”
屏退了一切閑雜人等,衛奕初跟祁浈沅裕宴。就要準備給陳嘉洛生産。
“師父,您以前應該給男人接生過吧?”
衛奕初信誓旦旦的說,“當然,雖然上次不怎麽成功,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事兒的,就拿他先練練手,等過幾個月正好給你師弟接生。”
陳嘉洛嘴角一抽,心想,我這還沒睡着呢,這兩人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
“我這手藝啊,還是在一個西域人哪學來的呢,待會兒你可看清楚了,這樣的例子以後可不多見喽,”
确認好陳嘉洛已經昏死過去,衛奕初拿起刀就準備劃開他的肚子。
“師父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祁浈沅還是很擔心,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放心,剛剛給他吃的那個藥,會讓他暫時進入假死狀态,并且會讓他身上的血液流動較慢,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
與屋裏的緊張相比,屋外的旗木得急得直在原地轉圈。
“旗木兄,你稍安勿躁,我師父這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決定,陳兄會沒事的。”
旗木得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懊惱的抓着他那金色的頭發,“我不應該這麽自私讓他去冒險的,都是我的錯。”
沒人知道該怎麽安慰旗木得,就算是女人生孩子也都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更何況是男人呢,其實李卿河也清楚的很,就算他師父醫術在高超,這其中還是有很大的困難的,
大約過一個時辰後,一陣哭啼聲打破了寧靜,衆人一陣歡呼雀躍,不一會祁浈沅就抱着兩個小娃娃走了出來。
“恭喜啊,我們也沒想到居然是雙生子。”祁浈沅笑着把孩子抱到旗木得跟前,讓他看。
可是旗木得得心思全在陳嘉洛身上,哪裏有空顧得了孩子,他踮着腳往屋裏眺望,“阿洛怎麽樣了?讓我進去看看。”
“你現在還不能進去,陳公子并無大礙,你放寬心,”
聽見祁浈沅這麽說,旗木得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聽見孩子在哭泣,他這邊注意到祁浈沅懷裏抱着的是兩個孩子。
莫子成有些心疼的看着祁浈沅,“累了吧?快歇歇。”
祁浈沅淡笑一下,“沒事的。”
旗木得接過一個孩子,有點嫌棄的說,:“他好醜啊,一點都不像我。”。
李卿河接抱起另一個一個孩子,輕笑道,“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等出了月子長開了就好了。”
李卿河看着自己懷裏的孩子,紅紅的小臉兒,皺皺巴巴小小的一個,一下子就觸及到了自己心裏最柔軟的那一塊,他忍不住的想,等自己的孩子生出來,是不是也會這樣。
“你喜歡?不用羨慕,等過幾個月你也生了,”白彥生輕捏了一下孩子的臉,對李卿河調笑道。
李卿河生怕他對小孩做什麽手腳,連忙躲到了一邊,“我生不生管你屁事?”
自從白彥生對李卿河說出那些話以後,李卿河對白彥生說話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可能是這兩個月被李卿河罵習慣了,白彥生的臉皮變得極厚,“怎麽不關我的事了?我當不了孩子的後爹,當個幹爹還不行?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我,別說孩子了,你也早就交代在兖州了。”
李卿河心想,就這點破事兒你能記一輩子,感情在兖州紮自己那一針的不是他一樣,“我覺得你要是想當爹,你可以自己生。”
“我廢那個勁幹嘛,有現成的,我直接撿漏多好。”
李卿河覺得白彥生簡直病得不輕,前有顧廷鳳,現在又來了一個白彥生,這兩人不要臉的程度還真不分上下,都可以直接拜把子了。
大約一炷香後,衛奕初也一臉疲憊的出來了,“他沒事兒了,你去看看他吧。”
旗木得一聽,連忙把手裏的孩子塞給了他身旁的白彥生,急步的走進屋子。
李卿河心想,膽子真大,還敢把孩子給他,也不怕他給你兒子下毒。
旗木得蹲在陳嘉洛的身旁,看着他蒼白的臉頰,心疼的不得了,此時陳嘉洛還沒蘇醒,因為麻藥的緣故,整個人顯得一點生氣都沒有。
旗木得執起陳嘉洛的手,輕啄了一口,“苦了你了。”
衛奕初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就是流了點血,傷了點元氣,等他醒了以後給他熬點參湯喝喝就行。”
旗木得再次道了聲謝,并且保證餘款随後就會送到。
衛奕初一聽錢來了頓時精神抖擻,又拉着旗木得交代了好些事情。
顧廷鳳在波斯的戰争,也馬上就快結束了,可是顧廷鳳還是忍不住惦記李卿河,他估算着李卿河的肚子現在也有三個月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
“将軍,長安來信,夫人已經回洛陽三個月了,現下一切安好。”
顧廷鳳把剛擦好的長劍收回劍鞘,“回去也好,要不然在長安也未必安全,柳為全那老賊最近有什麽動靜嗎?”
胡朔搖頭,“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動向,估計現在還在找人。”
顧廷鳳冷哼,“就讓他找去吧。”
“将軍,我有一事想講。”
“何事?”
“今日我收到小松的書信,他說最近有一個人一直在糾纏夫人,既趕不走,還……特別執着,”胡碩沒好意思直接按照小松原話說,還不要臉。
顧廷鳳皺眉,“知道是什麽人嗎?
“據說是江湖人,并且,還在夫人去洛陽的路上,救了他們。”
顧廷鳳哐啷一聲,就把劍扔在了桌子上,“通知長安,派些人手去洛陽,一定要保護卿河的安全。”
“是,”胡朔心想,你是擔心人家的安危,還是想看着人家啊,“将軍,波斯王派人送了點酒過來,讓您嘗嘗,說是這酒平日裏見不着,珍貴的很。”
顧廷鳳現在那還有心思喝酒,“你先收起來吧,改天在喝。”
顧廷鳳恨不得自己能長個翅膀,立馬飛回洛陽去,這李卿河也太不讓他省心了,長安有個楊千遠也就算了,怎麽跑到洛陽還能給他招這些個莺莺燕燕。
顧廷鳳越想越覺得憋屈,不過他也明白,這怪不得別人,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是他真怕李卿河哪天就被別人勾搭走了,到時候可就真的什麽都晚了。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一定要在李卿河生産之前趕回去,要不然他兒子說不定都要叫別人爹了。
跟顧廷鳳一樣煩心的還有楊千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上次發生了那種荒唐事以後,他就覺得上官钰總想殺了他。
他現在對上官钰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可是這人卻偏偏不讓他如意,他不過去想出宮溜達一圈,回來就被這人一通數落。
楊千遠躊躇在上官钰門前徘徊,在想自己到底該怎麽跟上官钰說自己想辭官的事情,猶豫了半天還是敲想了上官钰的房門。
篤篤篤,午夜的東宮靜的可怕,好像掉一根針都能聽見一樣。
半晌也沒有人回應,就在楊千遠想放棄的時候,裏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誰!”
“咳,是我,殿下,我想與您說一件事。”
又大概過了半刻鐘,裏面的上官钰讓楊千遠進來。
楊千遠走進裏屋,此時上官钰在屏風後面的浴桶裏坐着,隔着屏風,楊千遠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只能依稀的看到裏面好像還有一個人。
上官钰聲音有些慵懶,“這麽晚了,到底有什麽事。”
楊千遠單膝跪在地上低頭道,:“臣想辭官回鄉,還請殿下恩準。”
“怎麽好好的要走了?”
“臣只是覺得,臣一個鄉下人,怕是配不上這等榮譽,”楊千遠嘴上說的好聽,其實他心裏明白的很,要是再不走,說不上哪天就真沒命了。
上官钰眯起眼睛看着屏風之外的楊千遠,忍不住思量,若是現在放走了楊千遠,保不齊這人轉身就去洛陽去找李卿河了。
若是這樣,那他之前那些事不是白做了嗎,所以現在還不能放楊千遠走。
他拍了拍旁邊的小男孩,示意讓他先出去。
那男孩得了命令立馬就退了出去,路過楊千遠身邊,忍不住的偷看了他一眼,然後瞬間臉紅的快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