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征前的放縱
楊千遠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他睜開眼睛,朦胧的看見身邊躺了一個玄色衣衫的男子,仔細一瞧,這人不正是上官钰麽。
假山裏的那一幕,再次回到楊千遠的腦海裏,楊千遠這個悔恨,“他都幹了什麽?他讓儲君給睡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楊千遠覺得還是趁着上官钰沒醒之前先跑為妙,可是他剛一坐起身,就牽動了後面的傷口,疼的他悶哼一聲。
他這一動,上官钰也睜開了眼睛,看楊千遠在吃痛,關心的問道,:“你怎麽樣?還痛不痛?太醫已經過了看過了,你後面的傷沒有大礙。”
“什麽!你還讓別人看了!”楊千遠驚呼,想他這二十六年的人生就這麽毀于一旦了。
“你那麽激動幹什麽,你昨天一直昏迷不醒,我當然得讓人給你瞧瞧,你放心那太醫嘴嚴的很,不會說出去的。”
楊千遠腹诽,“那是說不說出去的問題嗎,問題是,你特麽昨天已經把老子那樣了,怎麽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
上官钰一看楊千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不動聲色的往楊千遠那邊靠了靠,“你是在怪本宮昨天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也知道你昨天那個樣子,如果我不那麽做,你的毒肯定是解不了的。”
說到這楊千遠就更恨了,心想,這上官钰怕不是什麽人假扮的吧?要不然怎麽能跟昨晚判若兩人,“啊,呵呵,那謝謝殿下了哈,沒啥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楊千遠默默地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心想,吃虧的明明是自己,自己居然還得給他道謝。
“你就別回去了,我已經通知下去了,你這兩天都不用去站崗,而且你确定你現在這個樣子回去不會被懷疑嗎。”
“可是……”
“哪有什麽可是,你這幾天就先在我這裏住着,等你好了再回去,”上官钰把人往下一拉,楊千遠又重新躺了回去。
楊千遠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要跟上官钰睡一張床?“那個……殿下,咱們身份有別,臣還是去地上睡……”
其實楊千遠就是單純的想逃跑而已,畢竟睡了那麽久,他現在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困,但是上官钰壓着他的這只胳膊又是幹什麽?
“老實待着,你在動一下,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
這下楊千遠蔫兒了,其實昨天說什麽不怕砍頭都是假的,現在他清醒過來了,還是怕死的,可是上官钰的一系列迷惑行為真的很讓他費解,還有昨天那個給他送湯的小太監,他一定要找到他問清楚,到底是誰在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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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昨天晚上跟上官钰發生的種種,楊千遠只能當自己被狗咬了,誰讓對方是太子,打不得也罵不得,楊千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先保命要緊。
跟楊千遠相比,上官钰的花花心思可就多了,他想的是,現在以楊千遠這個樣子,跟李卿河鐵定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以後……實在不行給這人點賞錢,或者給楊千遠升升官兒,總能有機會讓這人閉嘴的,實在不行找機會殺了一了百了。
這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想着保命,一個想着算計,可是人心哪是能算計好的呢,上官钰怎麽也想不到,他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人心。
已經連着幾天顧廷鳳都沒有來了,明天便是顧廷鳳出征的日子,這邊剛念叨終于可以過安生日子了,那邊顧廷鳳就讓胡朔送信,讓他晚上去春風樓一聚。
李卿河想都沒想的就給否了,就依照顧廷鳳現在的架勢,去了他還能跑得了?
可是李卿河還是小看了狗的龌龊招式。
消停了一天,李卿河就放松了警惕,剛要去睡覺的他,就被一個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都不用回頭,聞到那人身上獨有的水仙花味,李卿河就知道身後的人是顧廷鳳。
李卿河心想,狗之所以稱之為狗,是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人話,力量上的懸殊讓他只能任由顧廷鳳把他擄走。
顧廷鳳懷裏抱着李卿河,一個蜻蜓點水就上了屋檐之上,就算懷裏抱着一個大男人,顧廷鳳也依然身輕如燕。
終于顧廷鳳還是把李卿河帶到了早就準備好的春風樓。
一屋子的蝴蝶水仙,栩栩綻放,那刺鼻的香氣讓人聞着微微有些頭暈。
李卿河很生氣,一是因為他現在并不想見到顧廷鳳,二是因為顧廷鳳完全不詢問他的意見就把他抓了過來,“顧廷鳳,你到底想幹什麽!”
顧廷鳳不緊不慢的給李卿河到了一杯酒,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道,:“卿河,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就當給我踐行,好不好?”
挺着顧廷鳳請求似的語氣,李卿河垂下了眼簾,燭火的光芒有點暗淡,照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何必呢,你出征,自然有人給你踐行,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我只要你,卿河,你知道一個即将要上戰場的人,有了牽挂會多可怕嗎?我會惦念你,我會想着是不是我走了,你身邊就會有別的人出現,可是身為一個将軍,怕死是大忌,一旦有了牽挂,那麽上戰場的時候,我必定會分心,我怕我一去就回不來了,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廷鳳的話深深的砸在了李卿河的心裏,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他沉靜了好久,才把顧廷鳳給他那杯酒端了起來,“喝完這杯酒,我們就此別過吧,顧将軍此去一路珍重,……平安回來。”
顧廷鳳看着李卿河把那酒喝的一滴都不剩,輕輕裂開了嘴角,“卿河,不要怪我好嗎?”
“我怪你什麽?”李卿還在納悶的時候,就突然覺得頭暈眼花,本以為是花香熏的,可是現在身體上的感覺,讓他知道可不是花香那麽簡單,“你下毒?”
“不是毒,卿河,我只能這麽做了,對不起。”
顧廷鳳把李卿河放在了床上,看着李卿河不知是醉酒還是什麽而變得緋紅的臉頰,再次的向李卿河道了聲歉。
“呵,顧将軍還真是什麽無恥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說着李卿河從懷裏掏出了一輛銀子扔在了枕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讓顧将軍白花心思不是?”
顧廷鳳撿起那顆銀子,笑着問李卿河,“這是何意?”
李卿河用腳勾住了顧廷鳳的下巴,高傲的像只狐貍,他眼角透露出一陣異樣的風情,“算我買了你,總不能讓顧将軍白費力氣。”
顧廷鳳聽完不免哈哈大笑,“好啊,那我定會讓君滿意。”
晚風吹熄了蠟燭,也吹落了一地的水仙花瓣,透過那扇沒關嚴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得到外邊的那一彎不怎麽完整的月牙。
……
天剛泛起了魚肚白,顧廷鳳的隊伍就離開了長安直奔波斯。
春風樓正好在直通城門的那條街上,李卿河坐在樓的窗上,看着顧廷鳳的隊伍離開,遠去。
這一夜并不會改變什麽,李卿河心想,即使是只貓,也有發春的時候,更何況他可是給了錢的,并沒有牽扯到感情。
他跟顧廷鳳以後也是一樣,各自走各自的路,不會再有交集。
顧廷鳳這邊剛一出城門,李卿河就回家通知他爹娘跟小松,收拾東西明天回洛陽。
小松很奇怪,他今天起的挺早的,卻沒想到李卿河起的更早,“哥,你一大早去幹嘛了?”
“我能幹什麽,我哪兒也沒去,”
“不對,我明明看着今天早上你是從外邊回來的。”
李卿河心想這小子是不是男人走了心裏難過,所以才沒事兒盯着他啊,“啧,我說你小子東西收拾完了嗎?跟我這磨叽什麽?我能去幹嘛?我去遛彎兒不行?”
小松心想,你遛彎兒就遛彎兒呗,這麽生氣幹嘛,“哦,那我去收拾東西了,那個哥,你要走了,不跟太子說一下嗎?”
“算了吧,待會我給楊兄寫封信,你下午托人給送進宮裏去,”
李卿河覺得,他能告知的人,也就只有楊千遠了吧……
秋風卷起一團火紅的楓葉,李卿河再次回望長安城,他深知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爹,你可怪孩兒未曾問過你,就擅自做了回洛陽決定?”
李鎮清現以兩鬓斑白,因為病痛的原因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你做得對,現在我們家已不比從前,就算你入朝為官,柳為全也必定會處處針對于你,為父只是可惜了你一身才華因為父而埋沒。”
“爹,孩兒只是覺得男兒志在四方,只要心中有光,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小松架着馬車剛想繼續出發,就聽見後面傳來一陣急快的馬蹄聲。
回頭一看,來人正是上官钰跟楊千遠。
楊千遠來送他,李卿河并不驚奇,可是他沒想到楊千遠竟然把上官钰也給帶來了,這讓他很是頭疼,不過他還是照常跟上官钰行了禮。
上官钰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以為顧廷鳳走了,他能多一些機會,卻不想李卿河竟然也要離開了,“長安不好嗎?為何要走?”
“長安很好,可是草民還是喜歡落葉歸根,這些日子多謝殿下照拂了。”
上官钰知道,他是留不住李卿河的,就算在不舍得,也只能看着他離自己遠去。
“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殿下吉言,”李卿河又對楊千遠淡笑道,:“可能這頓酒,還得先欠着楊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