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點
史苗苗堅持和身後的人換了位置，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在旁人眼裏看起來簡直可以稱為幼稚。可她不在乎，她就是不想和谷浩霆貼得那麽近，哪怕是短短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她窗外的雲朵整齊地排列着，從縫隙中隐隐約約還能看到下面的山陵。
“很快就能看到長城了。”谷浩霆扭過頭看向史苗苗。“你不是一直想去嗎？這次回到北京後，我陪你去。”
史苗苗沒有搭理谷浩霆的無事獻殷勤，俗話說得好，不到長城非好漢，她在北京踏踏實實讀了将近三年的書，卻沒有一次真正踏上長城。
谷浩霆的這句話，她聽了不下數十次，為了把第一次登上長城的喜悅留給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史苗苗錯過了N次學校組織的活動。
但這個男人非常忙，他對于她總是明日複明日。當時兩個人都覺得明日何其多，從沒想過，朝夕間很多事情就會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飛機很快便降落到機場，史苗苗在上飛機前給葉瀾臻打過電話，告訴了他航班號和預計到達時間。果然不出所料，她在出口處看到了葉瀾臻和陶思怡的身影。
當看到葉瀾臻夫婦的時候，谷浩霆略微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恢複了正常。
“來接苗苗的？”他主動和葉瀾臻打了一個招呼。
“嗯……”葉瀾臻拍拍谷浩霆的肩膀。“小女孩別介意……”
“不會，她這樣做也是應該的。”谷浩霆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将史苗苗的行李遞給葉瀾臻，轉身便離開。
谷浩霆的背影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顯得有些落寞。史苗苗看着他漸漸消失，保持了沉默。她低迷的情緒讓葉瀾臻和陶思怡相互對視了一眼。
“苗苗，你想什麽時候返校，你哥已經和學校打好了招呼。”陶思怡打斷了史苗苗的走神。
“明天吧，葉哥不是說只要我修完學分就能畢業嗎？我想盡快的離開這裏。”史苗苗微微一笑，臉上明媚的笑容有些勉強。
“恩，也不急，明天是周末，估計學校也不會排太多的課。周一讓你哥送你過去，這兩天嫂子陪你買點生活用品。”
陶思怡埋怨地看了一眼葉瀾臻，史苗苗的事情，她全都知道。自己老公是什麽德行，她簡直是太了解了。要不是他年輕時候留下的風流帳，又怎麽會殃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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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臻攤
了攤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很無辜。他用眼神和陶思怡解釋，仿佛再說，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那樣。
陶思怡瞪了葉瀾臻一眼，主動上前挽住史苗苗的胳膊。“走……先回家，房間都收拾好了。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去逛街。”
“謝謝嫂子。”史苗苗禮貌地客套一聲。
她也多少知道一些葉瀾臻把她扔給谷浩霆的緣由。
在這件事情上，她怨不得別人，感情是自己的。愛之深、責之切，如果不是她陷得太深了，她也不會被傷得那麽重。
三人親昵的走出大廳，早已應該離開的谷浩霆又重新出現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煩惱。史苗苗這麽輕易就原諒了罪魁禍首之一的葉瀾臻，卻怎麽也不肯原諒自己，那是不是代表，他對于她來說還是特殊的。
谷浩霆自我安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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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知道史苗苗在哪？”宇文程再次重複他的問題。
沈衛已經被宇文程煩得快要崩潰了，他原本想着将真相告訴給宇文程，這件事情就可以算得上告一段落，哪成想這個男人還真是沒完沒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嗎，她當時坐的是汽車，汽車你知道嗎？除非她買保險，否則誰也不知道她到底乘坐那個車次。”沈衛有些無奈，他點燃一支煙遞給宇文程。
“可以查監控，就算不确定，也可以縮小範圍。”
宇文程有些急迫地看着沈衛。
“你說得沒錯，是可以縮小範圍。你能否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我要這麽做，真的找到她以後，你想要幹什麽？”
“我可以彌補我的過失。”宇文程有些猶豫。
沈衛看着宇文程，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容。
“我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彌補的。我看她現在過得挺好，除了少了些活力，眼睛裏還是那麽單純。我當初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會像今天這樣糾纏。文程，我們讓她過她想過的日子。你現在知道苗苗還活着，也多少算是個解脫，這樣難道不好嗎？”
“不好。”宇文程一口否決，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這樣不好，既然她還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她。沈衛你不知道我這
幾年都過得什麽日子，我天天在悔恨中度過。我每天半夜都會醒來，滿腦子都是她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我甚至希望她能變成厲鬼來找我，可是我失望了，她除了對我釋然地笑笑，來沒有責備我。”
“有時候挨罵或者挨打才是一種解脫，我一直解脫不了。沈衛，我相信你能了解我的心情。你為什麽剛開始不告訴我她的情況，難道不是為了尋求心理上的放松嗎？”
宇文程的話讓沈衛啞口無言、他近年來拼命的工作，就是在緩解他的愧疚。他在法律的範疇上來說，也只不過是從犯。既便如此，他已經懊惱至此，更何況宇文程這個事情的慫恿者。
“客運站視頻的信息量很大，你也別着急。”沈衛最終還是妥協了。
聽完沈衛的話，宇文程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沈衛看到宇文程輕松的樣子，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他總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好像有那麽點不和常理。
“文程，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麽史苗苗不選擇更方便快捷的出行方式？她是不是在逃避什麽人，而且那個人的能量也不小，能夠通過購票信息得到她的動态。”
沈衛将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他和宇文程的目光相對。
“那個老混蛋又出來瞎攪合什麽？”宇文程有些煩躁地咒罵着。
沈衛沒有再說話，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有些紛亂，很多事情似乎轉回到原點。那些曾經虧欠過她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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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苗苗跟陶思怡回到家中，保姆已經收拾好客房，葉家客房的裝修風格大都一致，整潔中略帶一些奢華。
前幾年史苗苗剛來北京的時候，曾經在這樣的大床上翻滾跳躍了好一會。
今天她再次看到眼前的一切，心裏變得平淡無波。人真是容易長大，同樣的地方，不同的時間，心境有着太大得差距。
她将東西整理了一下，只拿出一點必須要用的物品，然後将皮箱随意立在牆角。
“苗苗……”陶思怡敲了敲門。
“嫂子，咋了？”
“今晚有個宴會，你哥說有你們學校的領導，讓我喊你一起參加一下，以後也能對你有個照應。你收拾一下，我安排的造型師一會就過來給我們化妝。”
“好，我沖個涼就來。”
聽到史苗苗的回答，陶思怡又回應一聲，扭頭下了樓。
葉瀾臻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到自己的媳婦走了過來，他伸出手，将陶思怡抱在自己腿上，快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陶思怡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快有兩個了，這男人還這麽沒正經。時不時搞突然襲擊，也不怕讓人看見。
“媳婦，現在沒人，讓我再親一口。”葉瀾臻看陶思怡粉紅的臉，忍不住又湊了過去。
“苗苗馬上下來，別丢人。”陶思怡板起臉，她發現對待葉瀾臻的死皮賴臉就得嚴肅點。看看這男人現在又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媳婦，再香一個，就一個。”話音一落，葉瀾臻濕糯的嘴又湊了過來。
“別鬧，說點正經事，你讓苗苗參加宴會什麽目的，剛剛的理由我可不信。”陶思怡用手擋住葉瀾臻的嘴。
他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之後，将她放在沙發上。
“該來的，早晚都要來，苗苗當時走的匆忙，她所有的問題看起來好像是沒什麽，其實都在那擱着呢。不解決完，早晚還得爆發。趁着現在讓問題一起蹦跶出來，你老公好一窩端了，一直這麽拖着也不是個事。”
陶思怡看葉瀾臻陰險地咧嘴微笑，她伸手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嫩肉。
“你當時可把苗苗害得挺慘，人家小女孩沒埋怨你，這回你要是再弄巧成拙，看我怎麽收拾你。”
“媳婦……痛……痛……。”葉瀾臻呲牙咧嘴地裝可憐。“放心吧媳婦，要是我再辦不明白，你就用手铐把我拷在床頭，用鞭子抽我，東西我都買了那麽長時間，也沒見用過一次，這回派上用場，千萬別客氣。”
“你……”陶思怡還想說話，她看到葉瀾臻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她就知道，史苗苗應該是下來了。
一邊在心中罵葉瀾臻的無賴，一邊扭頭看向身後的史苗苗，陶思怡起身拉史苗苗坐在沙發上。
史苗苗看陶思怡的表情有些異樣，心中也有些疑惑。
“苗苗，你哥剛剛說，晚上可能有些人你以前見過。不過沒關系，你要是不想去，現在還來得及。”
“哦……”史苗苗猶豫了一下，她看了看有些為難的陶思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嫂子，該見的，
不該見的，早晚都會見到。再說有你和葉哥呢，我沒事的。”
“那就好……”陶思怡伸手在背後朝葉瀾臻打了一個ok的手勢，葉瀾臻發現他的小媳婦越來越壞了，剛剛還因為親吻羞紅的臉，現在騙起人來面不改色的。
他不由得有些擔憂，這要是萬一哪天，他惹媳婦一個不高興，他媳婦會不會想法來騙他呢？
想想真恐怖，葉瀾臻打了一個激靈。
他看了看相談愉悅的兩個女人，眼裏露出精光，晚上還真得費點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都不願意留言呢？是我寫得不好嗎？
我對手指，我皺皺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