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雷
“你到底想怎麽樣？”忍了幾天，史苗苗終于忍不住了，她轉過身子，仰着頭看向尾随在身後的谷浩霆。
他這種緊盯不放的行為，換成任何一個人估計都要發飙。
從上次兩人交談過後的不歡而散，史苗苗就打定主意過上死宅的生活。
你不是能等嗎？那就等吧，她倒是想看看谷浩霆有多大的時間和精力。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忙，以至于兩人除了共進晚餐，沒有過其它任何獨處的項目。
但不巧的是，乾倩一個電話打了回來，說公司突然派她出差，外出時間不定。
史苗苗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是谷浩霆動的手腳，她甚至都翻出了自己十八歲生日時爺爺送給她的軟鞭，打算一旦這個男人有某些過分的舉止，就給他來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
可谷浩霆除了讓人開了一輛房車放在她的樓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這麽個只有在影視城才能看到的奇怪車輛，引起了不少小區居民的注意。
尤其是那男人騷包地在車外擺上了一張茶臺，架上幾個茶凳。燒着水、煮着茶，看起來從容不迫。并且在空閑的桌子上立着一張女孩的照片，每當他添茶的時候，他都會一并将照片面前的茶碗填滿，更有甚者還喃喃自語地聊着天。
谷浩霆有時還會讓人多架上幾個凳子，請主動過來打聽的好事人一起喝茶。一來二去，小區的居民從開始的好奇，變成了後來的熱議。
史苗苗則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她甚至已經将乾倩家不知道存放多久的面條給煮着吃了。當她連着吃了三天的清水面拌醬油後，她在也堅持不住，她感覺她肚裏油水空得想要把自己的胳膊當成雞翅來啃。
原本她還不知道樓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在家的時候，窗簾都是遮擋的嚴絲合縫，她也懶得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麽。
可她就出了這麽一次家門，想着買些東西儲備起來，她便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社區名人，整個小區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那眼神有羨慕，有嫉妒，有嘆氣，有搖頭，……。
當她發現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裏悠閑地煮茶并且和自己的照片唠嗑的時候，史苗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谷浩霆這是在詛咒自己升天嗎？那個大大的頭像下面，要是把茶碗換成了菊花，硬生生的就是遺像。
她忍着自己
的脾氣，想當做那個男人不存在。但谷浩霆似乎并沒有想這麽樣地放過她，他就在衆人的眼睛注視下，毫不尴尬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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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家，別耍脾氣了……”谷浩霆低聲說，他發現史苗苗的拳頭攥了起來。“大家都看着呢。”他緊跟着又補充了一句。
他對史苗苗的拳頭還是有些忌諱的，單單不說這小妮從小就練武，就是她能徒手穿破木板的絕技，谷浩霆就心有餘悸。換成從前，估計小妮子的火氣早就該冒上來了，他可是見過她當時揍人的情景。
“你到底有完沒完？”史苗苗拿這樣無賴的谷浩霆沒了辦法。記憶中，他可不是這樣的人，他什麽時候變得臉皮這麽厚，連面子都不要了。那個一本正經的男人呢？這才三年不見，都跑哪裏去了。
“就算不跟我回家，也跟我回北京，至少要完成你的學業，你才二十多一點，以後的路還很長。”谷浩霆一臉的誠懇。
“我的學業和你有什麽關系，谷先生，你不覺的你管得有點寬了嗎？”史苗苗挑眉看了看他，她的話一點情面也沒有給他留。
“就算是希望我們能夠從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好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會堅持到你同意的那一天，反正我在這裏也并不無聊。”谷浩霆攤攤手，史苗苗往周圍望去，小區裏的閑人正瞪着眼睛看他們的好戲。
“從哪裏結束是嗎？”史苗苗看着谷浩霆的眼睛，“你說話算數？只要我跟你回去，你便不會再纏我，我希望以後在北京街頭見面的時候，就像是路人。你同意，我就和你回去。”
“我同意，苗苗，我只是希望你的未來能平坦一些，那些荒唐事已經過去了，你耽擱下的這三年的好時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我雖然無法完全彌補，但我也不希望你繼續蹉跎下去。我這只不過是一個長輩的建議，我相信，哪怕是葉瀾臻，他和我的想法也肯定是一樣的。”
谷浩霆的話滿是大道理，聽起來還真的就像是一個長輩關懷晚輩的近況和未來。他語氣中沒有夾雜任何的暧昧，他的眼神看起來也很穩重鎮定。
這反而讓史苗苗的心裏很不舒服，她對谷浩霆這樣毫無感情的勸慰詞感到有些抑郁，好像心裏酸酸的，澀澀的。
她失落的表情一絲不漏地傳遞到谷浩霆的眼睛裏。谷浩霆在心裏暗暗吐了一口氣，對付這小妮子有的時候就要以退為進，他很慶幸史苗苗現在對自己還有
那麽幾分念念不舍，至少這代表他還機會。他還真怕她什麽反應也沒有，那就真的別談開始和結束了。
“你先走吧，我會回去的。”史苗苗甩掉心中不快。
“我會陪着你。”他一句簡單的話表明了他的決心。史苗苗不想再和他繼續對持下去，這個男人既然這麽說了，他就肯定要實現他的目的。不管他現在用的方法是否出乎了她的意料，但不得不說，他的目的達到了。
“餓了吧，一起去吃點東西，我記得這裏有家川菜做得不錯，你不是一直喜歡吃辣的嗎？”
“我不餓……”史苗苗沒好氣的說。
“那你下來幹什麽，是特意來看我的？”谷浩霆笑了笑。
史苗苗詫異地看着男人的笑臉，就像看外星人一樣。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沒皮沒臉的話是從這個男人嘴裏吐出來的。
“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着我？”谷浩霆伸出手想輕拍史苗苗的臉蛋，他猶豫了一下，手停滞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苗苗，你會發現，三年之間變得不僅僅是你。”谷浩霆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随着史苗苗拎着一個大皮箱從樓上下來，小區裏的好戲也就此謝了幕。
每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終歸會留有一些痕跡。谷浩霆留下了他的茶臺和茶凳，小區裏的居民雖然沒有他那樣的雅致燒水煮茶，但手拿一個大茶缸，裏面放上點茶葉的興致還是有的。
人們不清楚男人和女孩之間發生了什麽，只是憑想象杜撰出來了一個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而且這個故事是以圓滿結局的。
但是他們并不清楚的是，今天他們看到的其實才僅僅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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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程和沈衛面對面地坐在餐廳裏，兩人之間很少會有這麽正式的情景出現。
“沈衛，雖然你當警察時間長了，但是你知道，你瞞不過我，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說的。”宇文程約了沈衛幾次，都被沈衛以工作忙給推辭了。今天還是他想法走了後門，特意到分局來等他，讓沈衛沒有理由再拒絕和他坐下來談一談。
沈衛近期也一直煩躁這件事情，他不想讓這件事情成為兩人間的隔閡，但他也不想将史苗苗再次拉入混亂當中。他相信那個女孩，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恐怕就是宇文程了。是這
個男人讓她的人生背負上了陰影。
他為難的地看了看宇文程，随即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專心攪動自己面前的咖啡。咖啡杯中的液體被他攪出小小的漩渦，黑色和白色漸漸融合為一體，再也分不開彼此。
他感覺這杯咖啡真的就像是史苗苗的經歷，原本她是純粹的白，那麽正義，那麽活潑，可後來她被陰暗給沾染了，怎麽也分不開，去不掉。
“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對于你來說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沈衛遮遮掩掩反而讓宇文程有了更加想要知道真像的欲、、望。
“沈衛，哥們一場，我們從光屁股就開始認識，我知道你不告訴我的事情肯定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換位思考一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幹警察的時間也不短，你告訴我，事情是提前知道好，還是拖了很長時間以後才知道好。”
宇文程專注地盯着沈衛。
“現在的社會可不存在什麽皇帝登基，大赦天下的事情。也許你強力隐瞞的事情，我以後也會知道，那為什麽不由你來直接告訴我呢？如果是好事，那我就提前歡樂一下，如果是壞事，我也有個預防。但是看你這個樣子，八成不是什麽好事，提前給我一個心理準備不好嗎？”
“這件事情，真的說不上是好還是壞。對你應該算是好的，但是對那個人，如果讓你知道了卻恐怕是壞事。因為你勢必會去打擾她的生活，不管你是想補償還是其它，我覺得她現在想要的只是平靜而以。”
沈衛嘆了口氣，他的表情有些自責。
宇文程知道沈衛這話的意思是他已經想好了要将隐瞞的事情告訴自己，他将咖啡端在嘴邊。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看見一個和苗苗長得很像的人，我覺得那應該就是本人。”
沈衛的一句話，如同驚雷，“轟……”的一聲驚得宇文程動彈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不饒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