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蕭天昊大步踏進钰溶宮,富察海剛想唱喊,被蕭天昊擡起的胳膊攔住。
雲錦正一邊用手背擦額頭上的細汗,一邊扶着一顆小樹苗,蕭越極則蹲在下面,用鏟子填土。天朝的盛寵的寵妃雲妃和天朝人品不行但是也是盛寵的七皇子在栽樹!?
誠然這是一件體力活,他們幹活幹的很累,雖然旁邊的丫鬟嬷嬷什麽也沒幹,但是她們也很累,因為她們急!誠然很容易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主子在自己面前做體力活,明白的知道主子想自己動手,不明白的會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這是一件要命的事,所以她們急!他們急——主子不讓他們幹活!這是一個奴才的信仰和情操!
其中央鵲最急,她無數次的想委婉的拿過蕭越極手中的鏟子,都被蕭越極冰寒的眼神瞪回去,于是她更急!
晨若也急,她想上前幫雲錦撫那顆小樹苗,但是每次,晨若還沒有靠近雲錦,總有一把彎刀橫亘在晨若面前,于是晨若也急!只好在一旁勸道:“娘娘,你身子才大好,這些粗活就讓奴才來做吧。”
雲錦笑着轉過臉看身旁的晨若,眼睛笑得就像兩枚彎彎的月牙:“晨若,你看本宮的兒子在下面填土,本宮作為娘親,能悠閑的在一旁喝茶麽?”說着雲錦似笑非笑的低頭看滿手都是泥巴的,眉頭皺的死緊的,嘴唇抿的死緊的,努力填土的蕭越極。雲錦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有情緒,他僞裝了十年,騙過了所有人,不知道有沒有騙過了他自己?雲錦只是覺得像這樣有血有肉的活着比什麽都好!她欠隐娘的那些不是說只做這些就能還上,但是如果是她能做的,她一定會盡力去做,只是她和楚辭……她的楚辭……
蕭越極站起來,瞪着正在發呆的雲錦:“都弄好了!”語氣別扭又冷硬。
雲錦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栽好的小樹苗,擡頭笑嘻嘻的看着蕭越極:“乖兒子,做的不錯。”
蕭越極嘴唇抿的更緊!
雲錦不理他,看着小樹苗憧憬道:“小樹苗快點長大吧,等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我就可以在下面
乘涼了,我要在它下面弄一個藤床,一個搖搖椅,還有一個茶案,還要有一把瑤琴。”
“不知道這是什麽樹?娘娘何以這麽喜歡?”晨若一邊遞過毛巾,一邊淺笑着問。
雲錦拿過毛巾,沒有擦自己的手,而是自顧自的牽過蕭越極的手,一根一根仔細的擦掉他修長指縫間的泥土。蕭越極一愣,僵直的看着她。
雲錦一邊給他擦手指,一邊低低的回答,就像自言自語:“這是芙蓉樹。”頓了頓道:“又叫做合歡樹。”她等着和他一世合歡,葉不老,花不落!
“不知道愛妃将這合歡樹種在钰溶宮,所謂何意?”蕭天昊笑着走過來。
衆人這才驚奇的發現皇上在這裏,着實剛剛太過于着急主子不讓幹活這事,所有人都心驚肉跳的跪下來,左右今天都是一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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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松開蕭越極,福身請安,然後走到皇上身邊:“皇上來了,怎麽也不通報一聲?”頓了頓,嬌嗔道:“皇上莫不是專程來看臣妾的笑話的?”說着便要生氣似的。蕭天昊則笑眯眯的點點她小巧的鼻尖,表示親昵和寵愛。
雲錦覺得對于這個演戲這個事,她還是略有天賦的,學那些畫圖本子上的人,倒是學的有模有樣的,歷來皇宮被稱為最沒有人情味的地方,所以雲錦覺得你若在皇上面前表現你的真性情,皇上定是會喜歡的,所謂真性情就是你不能順着他的意思,但也不能太不順着他的意思!
思及此,雲錦覺得雖然皇上的女人多,但是其實是最沒有見過世面的,也是最不了解女人的,因為女人對他永遠只有一個表情和心理,那就是順從!雲錦要突破就只能在這方面下手。着實這些不是雲錦自己的理論,這都是她從她的那些畫圖本子上學到的,現在看來,那些畫圖本子雖然不在考試範圍之內,但是确實最實用的!那些在考試範圍之內的卻一點用都沒有,比如雲錦記得她在學術數的時候,有個很刁鑽的人計算了一個很刁鑽的東西,據說是叫做圓周率,雲錦一直覺得這個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因為着實你不能在買煎餅的時候,考慮到它是不是符合圓周率,如果不符合,就少給點銀子,或者幹脆不買,如果是這樣,你會被賣煎餅的大叔用油給活活燙死!
雲錦挽着蕭天昊向堂屋走去,蕭越極望着雲錦攙着蕭天昊的手,眉頭緊緊的鎖着,拳頭在兩側握緊,眼神微眯,透紫的亮光變得暗沉,雲錦突然頓住,轉過身看着蕭越極,笑着道:“極兒,怎的不過來?”
蕭越極回過神,努力壓下心頭的情緒,大步跟過去。
低下跪的一地的奴才心驚膽戰了半天,結果壓根沒有人問他們的事,看來每個人身在不同的位置,都會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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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清水居門外,夏芙面色凝重的望着一個低頭膽顫的小丫鬟,厲色問道:“相爺今天還沒有出來?飯菜還是沒有用?”
小丫鬟吓的慌忙跪下去,哭着說:“回姑娘,相爺的門一直在裏面緊鎖着,奴才不敢造次。”
夏芙皺眉,上前輕輕敲門:“相爺,奴才夏芙”又緊扣了幾聲:“相爺?”
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夏芙皺眉,轉身厲色道:“撞開!”
身後的奴才躊躇道:“這?”
“出了事我擔着!”聲音嚴厲冷硬。
門被撞開,夏芙冷冷的吩咐:“你們都在外面候着。”
夏芙一個人進去,奴才在後面給她關上大門。屋裏面冷冷清清,窗戶也都是緊閉的,門也是在裏面反鎖的,可是屋裏卻沒有看見人。
夏芙走到屏風前,淡淡道:“相爺您在麽?”
沒有回聲,夏芙繞過屏風,被褥也折疊的整整齊齊。
夏芙皺眉,找遍了整個屋子,完全不見相爺的蹤影,但是他是怎麽出去的?屋裏門窗都是在裏面緊鎖的!相爺會去了哪裏?
夏芙皺眉走出清水居,随手關上大門,淡淡道:“相爺這幾日卧病,不想見人,以後,相爺的衣食起居都有我一個人負責,你們都去做事吧。”
“是。”所有的奴才慌忙退下。
夏芙擡頭看了看清水居,眉頭皺的更深:“相爺去哪裏了?為什麽也不說一聲?而且還要走的這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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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溶宮,蕭天昊和雲錦分別坐在兩邊的卧榻上,蕭越極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晨若依次添了茶水,躬身立在一邊。
雲錦笑着道:“皇上,嘗嘗臣妾次帶回來的新茶,春雨蓮羅,據說是上好的佳品,一年能做出來的就那麽一點。”雲錦提到春雨蓮羅,手指微微顫了顫,但還是笑着将茶盞遞給蕭天昊。
蕭天昊結果茶盞,輕輕抿一口,細細品嘗之後,點頭道:“倒是好茶。愛妃哪裏弄來的好東西,朕倒是都沒有!”
雲錦笑道:“義兄家裏偷偷帶過來的,皇上可不要打小報告,義兄對這茶葉可是寶貝的緊!”雲錦笑嘻嘻的說道,一副做賊心虛但又有奸計得逞的得意。
蕭天昊放下茶盞,笑着道:“朕從前倒是聽說丞相好茶,沒想到收藏的倒都是精品,等過幾日他身子好了,朕得專程留下他,向他讨要一點這好茶。”說完又端起茶盞輕輕抿一口。
雲錦一陣心驚,皺眉的問出口:“他生病了?”問完,雲錦才感覺自己的關心有點太過了,随即整理好情緒:“義兄向來身體健康,何以會生病,想來是這三月的天氣,白日裏冷暖變換的太快,所以才會生病,皇上近來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雲錦皺眉轉移話題,但是腦海中盤旋的還是,他生病了!他為什麽生病?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自己?
蕭越極看着雲錦突變的神色,眼神微眯,紫色的眸光變得暗沉,輕輕端起茶盞,掩蓋此刻自己的情緒。
蕭天昊拍拍雲錦的手背:“愛妃,這是關心朕?”
雲錦笑道:“恩。”頓了頓:“皇上是萬金之軀,身系天下蒼生,理當保重身體。”
“朕為了蒼生要保重身體,為了愛妃更要保重身體。”蕭天昊說的暧昧不明。
雲錦一頓,蕭越極只覺得手指有些許的微顫,聽見茶盞蓋子碰到杯沿的清脆響聲,擡頭狠狠飲了一口茶。
雲錦笑道:“皇上,不如今日就留在钰溶宮用午膳吧?正好極兒也在,我們一家人一起用頓飯。”雲錦說的急了,口不擇言的脫口而出‘一家人’。
蕭天昊一愣‘一家人’?對啊,他們現在就是普通人家中的普通的一家人,蕭天昊大笑着說:
“好!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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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金銮殿,蕭天昊端坐在龍座之上。
顧長青首先站出來禀告:“禀皇上,此番東川一個小小的島國竟然敢對我天朝邊境騷擾不斷,若不出兵牽制,怕是會更加放肆,有損我天朝顏面。”
蕭天昊眯眼,看向蕭塵寒:“太子,以為如何?”
蕭塵寒站出來行禮道:“禀父皇,兒臣以為,大将軍說的很有道理,若不出兵制止,怕是那東川會以為我們天朝怕了他們不成!”
蕭天昊伸手捏捏眉心,掃了一眼空缺的丞相位置,緩緩問道:“丞相今日還沒有來上朝?”
富察海躬身回道:“回皇上,丞相府來報,丞相病情嚴重,不能起身。”
蕭天昊揉揉額頭,富察海慌忙湊上去:“皇上,可是不舒服?”
蕭天昊不說話,富察海站起身:“來人,宣太醫,皇上龍體維和,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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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宮,蕭天昊就寝的宮殿,蕭天昊推到富察海的扶持,皺眉道:“顧長青軍權越來越大,此番若
再出戰東川,怕是勢力會再大增!”
富察海躬身跟在身後:“皇上的意思是此番不戰?”
良久,蕭天昊語氣冰冷道:“戰!”頓了頓,良久:“只是這應戰的人得變一變!”轉過身看着富察海道:“丞相已經稱病幾日了,朕是時候該去探望探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橙子表示,這章親們能看出點端倪來!
橙子再次表示,評論得上去!
啊哈哈哈哈哈,打滾賣萌求評論,橙子表示被同行恥笑,壓力很大。
作詩:怒火燒不盡,恥笑吹又生!